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怀了摄政王的崽后去父留子(人类文明轰炸机)


而此事引起大规模朝臣关注,宗行雍动不了——摄政王出身第一氏族,任何行为都有偏袒嫌疑。他刚回朝,积蓄力量需要时间。
半月后,齐章死刑,另两子接连流放,齐河被罢官。平阳齐氏元气大伤,百年氏族门庭冷落,轰然倒塌。
与此同时,三年前国相张隆贩卖私盐之事被义子张宪揭露,此事牵连甚广,涉案金额达数十万两黄金。
张宪在朝堂之上大义灭亲,将一切证据呈堂证供。
皇帝病重,太子监国,下令将国相张隆收押,等候处置。
一夕之间,彻底变天。
长长禁宫道路看不见尽头。石板路上走过家世显赫的氏族子弟,走过臭名昭著的奸佞,也走过两袖清风的臣子。
临近年关,皇宫戒备越发森严,森严到了让人觉得不详的地步。东宫那位和摄政王矛盾拉到极致,矛盾时刻在爆发边缘。
暴雪,寒潮侵袭每一寸土地,冻死百姓无数。
东宫人仰马翻。
黄茂找了半天终于在曲折宫道上找到人,他没叫仪仗跟上去,自己悄无声息出现在殷臻身后:“殿下心情不好?”
殷臻将双手拢入袖中,企图获得一点暖意。他抬头,雾霾色天空沉沉落下:“孤马上就要成功了。”
“是啊。”黄茂道,“殿下应该高兴。”
朝堂之上太子监国,手段雷霆。他狠得下心,没什么不能狠下心,该拔出的蛀虫一颗不少拔出,敲打警示,斩草除根,都做得极好。
黄茂思来想去,想不出什么让殷臻烦恼的事,于是他瞧着殷臻脸色,道:“殿下有朝一日胜利,会对摄政王下死手?”
殷臻:“孤还在想。”
宗行雍咬他咬得太紧,他疲于应对,应对之余又生出恼怒。长久拉锯战下去他确实会是最终赢家,但双方都会受创。
殷臻深深叹了口气。
多年来皇权和氏族成制约关系,要么你胜我一筹要么我高你一招。他没有办法在几十年之内将所有氏族连根拔起,必定会走向妥协。
他至今没有找到平衡的办法。
也不可能对宗行雍妥协。
殷臻冰凉的唇紧抿。
翌日,帝崩。
众臣恸。
国相颓势定,三月初春将斩首。
多年前在他看来做不到的事,此刻变得容易。
殷臻登上城墙远眺,万里河山在远处模糊。
深夜,火把在皇城中连至东宫,形成一条连绵不断的线。
他和宗行雍爆发了一场激烈冲突,又称“颛朝兵变”。皇城禁军牢不可摧,艰难斗争后胜出。夺嫡鲜血从帝位一路流淌。
“本王知道你想做什么。”
“还是来受这一刀——”宗行雍半跪,他看向重重禁军身后的殷臻,像看见多年前趴在窗外的少年。
在他时任少傅的一年间,只有一个人将他每一句话记住了,无论是夺权还是制约,将所有学到的东西完完整整还给他。
他确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也能稳坐帝位。
混杂血腥味和叹息的声音响起,摄政王甚至笑了下:“本王承认,你赢了。”
殷臻手指上流过温热的血,他将自己和宗行雍拉开,站起身,俯视这个贯穿他人生漫长十年的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知道宗行雍输是因为没有借助氏族一丝一毫力量,也知道因为他想他输,所以他今日不输,未来终有一日也会输。
最终,他面无表情道:“来人,押下去。”
当日,摄政王因擅闯皇城再次入狱。
登基大典筹备前夕。
豸狱,寒冬凛冽。
今昔如昨日。
火盆中碳火劈里啪啦,一众刑具高挂。
一线阳光从随着狱门敞开透进来,将阴冷驱散。
宗行雍懒洋洋勾了勾唇。
他被束缚在十字形架上,双手上了镣铐,双脚离地。明明是个任人宰割的姿态,话语却显得轻慢:“太子终于有空来看望本王?”
碳火烧得太旺,殷臻又穿得太多,他给晋帝处理丧事、稳住朝政,肉眼可见累瘦一圈,唇色苍白。
狱中滞闷,他微微透不过气,解下臃肿披风,递给身后小太监。
做这一切时宗行雍直勾勾盯着他,大胆而毫不掩饰。
殷臻一步步靠近,他身上有寒气,扑面而来。
宗行雍始终似笑非笑注视殷臻往前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
身后仆从大骇,却不敢出声提醒,抱着披风死死低下头。
余光中两人彻底靠近,几乎是一个主动拥抱的姿势。
呼吸交错,一冷一热。
宗行雍瞳仁微微一缩。
“孤提醒过你——”殷臻和他鼻尖对鼻尖,轻轻道,“再见面孤不会手下留情。”
他指尖沾了一点血,绘上宗行雍脸侧。
“咔擦”。
空出的另一只手解掉了宗行雍右手铁链镣铐。

也只是短暂一瞬, 殷臻下颔一痛,被迫抬头。
“太子。”宗行雍能活动的那只手强硬抬起他下巴。
低头,在他脸侧咬了一口, 带着惩戒意味。
“你就来跟本王说这个?”摄政王眉梢挑起。
他一双瞳仁颜色太深了,像曾见过的绿宝石, 中央劈天而出一道亮色。四面八方透出幽深光泽, 将一切吸入进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宗行雍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 一旦让他找到机会,他随时会卷土重来。
殷臻看向他的眼睛。
在书院见到宗行雍的第一眼, 他被这双眼睛攫取了所有注意力。
酷暑燥热, 所有皇子埋头奋笔疾书,生怕写得慢挨打。年轻的少傅五官俊美, 闲来没事在堂上盘珠串, 一颗接一颗, 檀珠撞击的声音清脆, “咚咚”撞击在趴在窗外偷看的小小少年心底。
根本不可能不被发现, 才及弱冠的汝南宗氏独子何其敏锐, 在夏日灿烂阳光中懒洋洋扫过来一眼。
心跳如鼓擂,震击耳膜。
他没喝水, 喉咙一阵干渴, 下意识舔了舔开裂的唇瓣。瘦瘦小小一只, 渴望地探出头,再看一眼。
殷照离从小就是奇怪的孩子, 冷宫和高大宫殿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他不认为吃穿重要, 偷跑来听课是汲取知识的本能。
那一刻, 他忽然对权力和地位有了具体的想象。
他要体面,要进入学堂。
再自然而然——想要皇位。
殷臻静静道:“孤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他目标明确,数十年如一日,严格执行,一切行为以目标为前提施行。一旦目标达到,行动力成倍数减弱。
摄政王嗅他发间清香,仿佛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处决并不关心,他右手数度经过殷臻脆弱喉口,看似抚摸,又像是要扼断。闻言漫不经心道:“你还想做什么?”
氏族不死,宗行雍永远虎视眈眈,皇位难稳。
殷臻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
一旦他即位,等待他的是漫长而看不见尽头的拉锯战。整个皇朝将陷入无休止的氏族和皇权对立,官员忙着站队,无心朝事民生。仅仅一个半月,上朝就叫他心生倦怠。
殷臻微微笑了,他捋了捋衣摆,耐心问:“宗行雍,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孤帮你达成心愿。”
宗行雍骤然眯起眼。
“孤要让殷无忧做皇帝。”殷臻解掉他另外一只镣铐,心情像是很好,“宗绅七日前收到宗令仪一封家书,马不停蹄往京城赶。今日他到城外一处宅子安顿,孤将殷无忧扔到了他大门口。”
“王爷不是想要一份大礼?”他道,“大礼至。”
宗行雍口吻听不出喜怒:“你就这么确定,汝南宗氏会从此倒戈?”
殷臻:“孤赌了一把。”
“汝南宗氏二十余年前誓不踏入皇城一步,宗绅收到那封家书后面色巨变,携家中各旁支老者二十又三急赴京城。”
“一旦殷无忧坐上皇位,他将拥有宗家毫无保留的支持。”
殷臻没有说出另一句话。
摄政王永无造反之日。
狱中陷入寂静。
宗行雍凝望他半晌,低低笑了:“殷臻啊殷臻。”
“本王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不过,本王不记得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三下五除二拆了脚镣,再抬头,绿眸中冷血一闪而逝,“本王不在意那个孩子。”
——天下任何一个牢笼都关不住他宗行雍。
无形的压迫蔓延在牢狱中,冷意从脚底攀升。殷臻后退,站直,冷不丁道:“孤很开心。”
宗行雍骤然一抬眼。
殷臻平静地站在原地。
“本王问你,在摄政王府那一年,你开心吗?”
——开心。
“宗行雍。”殷臻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斟酌。
“你不需要抓住孤。”
他在冷宫中住了太久,接触不到其他人。刚到摄政王府邸时常词不达意,虽然现在能在朝堂上巧言善辩,却依然对自己能否准确表达心中想法感到忐忑。
孤说清楚了吗?
殷臻企图从宗行雍脸上看出什么。
他又解释:“孤关你……是因为……”
所有解决方式中,他选最好的一条。
宗行雍打断:“本王知道。”
陷入沉默。
殷臻捏了捏手指,低下头,难得不知该怎么办。
很多年前,他从学堂外草丛中被一把拉起来,被戏谑地问“你是哪家跑出来的脏猫”时,从夺权的种子在他心中根种起,从他在大金寺环上宗行雍双臂始,以他纵马横跨二十七城池疯至塞外、双腿走过坍塌雪山、此刻仍然敢孤身站在豸狱,狱外空无一兵一卒为证。
他踽踽独行十几载春秋,骤然得到取之不尽用之的爱,茫然又无措。他获得一项巨大的宝藏,阴谋阳谋都该远离,他要保证这笔宝藏绝对不掺任何假意,却从一开始就用假身份,假名字,一张假脸。
他以为自己会失去,所以在失去之前告诉自己从没得到过。
但宗行雍身体力行告诉他,本王敢给就敢承受失望。
——他不仅权谋之道在宗行雍身上学,连怎么爱人也在宗行雍身上学。
孤也妥协一点吧,太子这么想。
而宗行雍不说话。
殷臻袖中手攥紧了。
宗行雍看见他颤抖的睫毛,抿成一条僵硬直线的唇。
——你不需要抓住孤。
宗行雍其实是在反应。
他心尖奇怪地颤抖了一下,心里无法遏制地开花。漫山遍野牡丹雍容而繁盛地开,将一切燥动和不安深深平息。
今日之前,和五年前下豸狱前,他都是想背水一战的。
然而念头总是被打消。
宗行雍声音很哑:“什么?”
“太极殿和东宫……”
殷臻却不再重复,岔开话题道:“孤说过了,你任意出入。”他回头,刻意不看宗行雍,而是去看甚至没有关上的狱门。
一条曲折道路延伸。
“天气好的时候,孤说不定会想去看看摄政王府那棵柿子树,还有水塘里养的螃蟹。”
摄政王府有很多奇妙的东西,肥得像猫的鱼,长得像草一样的花,教他很奇怪东西的人。
……还有动不动被踹下榻的宗行雍。
那比帝位更重要,殷照离善于找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可以抱孤吗?”殷臻半抬起头,小声,“雪很大,孤走了很长的路,像五年前一样,湿了鞋袜。”
他浑身尖刺退去,露出雪白而柔软的肚腹。眼睫一垂,落下苍青色暗影:“他很像孤,你不喜欢他,孤有一点难过。”
宗行雍呼吸蓦然加重。
灼热气息扑面而来,殷臻微微睁大了眼。
他眼皮一颤,上面落了冰凉的吻。
“现在去看看他?”
“没有不喜欢他。”宗行雍抱住他,低低道,“只是更喜欢你。”
他真是对这个人毫无办法,心甘情愿将一切拱手相让。
天空出现灰霾后一段淡蓝的云,狱外一千死侍静立冰天雪地中。
皇帝死了,新皇帝上任。这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太阳照旧东升西落。临近除夕,他们只关心如何除旧迎新,过一个好年。
孩童笑声如银铃,充斥在府邸中。
刚满四岁生辰的小孩被二十几个叔伯围坐中央,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他一双腿晃荡在半空,满怀的红橙黄绿赤橙青蓝宝石,咯吱窝底下还夹着一柄玉如意。见到这么多奇怪的人完全不认生,笑声如银铃,哗啦啦洒满一地。
摄政王瞧见他爹脸上简直要笑出花来,嘴里一个劲儿念叨“太子好啊,好啊”“也不知道那浑小子有没有把聘礼送上门”“老宗氏家祖传的一百零八籽串啊传媳妇的”……
摄政王心想,五年前不是就送了?背上白捱好几鞭。
隔墙开了一株红梅,混乱鼎沸人声中,坐在假山上小孩笑声一停,他怀中所有珠宝都松松垮垮,却握紧一串佛珠。
视线穿过身前所有人,见到殷臻时眼前一亮,很快又看见跟在殷臻身边的陌生人,歪了歪头,好奇地打量。
宗行雍能感觉到对方在看他的眼睛,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很快又笑起来。
“爹爹?”小孩张了张嘴,做口型,没有喊出声。
他从假山上跳下来,一路飞跑。
宗行雍心脏忽然被什么柔软地撞击了一下。
他没有看见那双绿眼睛,而是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张柔软的,明艳的,和殷臻如出一辙的脸。
小孩在他们面前停下,犹豫地看了一眼殷臻。殷臻冲他点头,他这才挪开脚,显出和刚刚不一样的腼腆来,慢慢腾腾地停在宗行雍面前。
一直忍不住偷看。
摄政王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毛茸茸额发在掌心,接触刹那相同的血液流淌,亲密地靠近。
小孩唇角矜持地一抬,然后认认真真地扬起小脸:“我见过你的。”
幼兽一般濡湿的眼睛,睫毛乌黑浓密。
摄政王生平第一次觉得嗓子发紧,无法说出一个字。好半晌,他才用怕惊扰什么的声音问:“在什么地方?”
小孩想了想,很快答——
“在画上。”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等我歇一天,番外周五开始更!
已经定了俩番外,大致就是太子变猫和五年前摄政王府这俩人都在干啥,大家还想!看什么!说!

登基大典筹备良多,摄政王和新帝的关系变得诡异。
诡异,是的,尚书大人杨慎愿意用这个与众不同的词来形容。
这种诡异表现在方方面面,譬如龙椅上新帝明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却破天荒留了摄政王一命。无论从什么地方来看,这都无异于慢性自杀。照理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该杀鸡儆猴,却将不定时炸弹下狱后又放出——这行为简直令人摸不着头脑。你说他想拉拢对方吧,他又把人毫不留情送入大牢;你说他想永绝后患,他又保留了对方一切权势。
又比如说,摄政王有自由禁宫的许可。
他不仅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地,甚至太极殿和新帝寝宫。
朝臣没一个愿意往下想,全部装聋作哑,自动蒙蔽双眼双耳,达成一种眼观鼻鼻观心的心照不宣。
对外抗敌都没这么步调一致。
说回摄政王这个人,他出身显赫,年少掌权,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还睚眦必报,他和未来陛下明显有宿仇。刚上朝那几日所有文臣武将在大殿上的腿都发软,唯恐一个不小心被波及,头顶乌纱帽不保。
可他们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花儿都谢了,这场君臣之间的大战还没能爆发,要知道可怕的不是暴风雨,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诸位大臣每日上朝如上坟,脚步和心情一样沉重。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然登峰造极。
既要瞅龙椅上那位脸色,又要瞅身边人脸色。
——累啊。
过了半个月,众大臣不约而同地在同僚疲惫的双眼中看见这两个字。
所以,矛盾爆发的那一天,朝堂上所有人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他们两眼泪汪汪,牵手互望,一致认为这看不见尽头的苦日子终于要远去,这世间将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们。
事情如何发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二位终于吵了一架。
“砰——”
茶盏碎裂。
太极殿灯火通明。
深夜,殷臻招了太医。
他从昨日起一直不太舒服,只当换季昼夜温差大着凉,没放在心上。白天跟宗行雍因为开国库赈灾的事儿吵了一架,半夜额头滚烫,嗓子干渴,失手打翻了茶盏。
碧玉的茶杯摔成好几瓣,四分五裂。
殷臻思绪混沌,没反应过来,缩在厚厚棉被中低咳了一声。
身上一阵阵发冷,又冷又热。
一阵兵荒马乱。
御医很快赶过来,给他用了最朴素的法子降温。药煎上了,还得等一会儿。殷臻想到乌黑浓郁的药味晚膳都要呕出来,他现下身上倒没那么不舒服,就是精神头不太好,人怏怏的。穿了件单薄寝衣,靠在枕上阖眼休息,等药。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