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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点德(指犹凉)


“没有遗嘱,只是这个铁盒子里写着你的名字,和送那几幅画的嘱托,这是她留给我们唯一的遗嘱。”律师先生重重地强调遗嘱两个字,自嘲中带着愤愤然,刚才那一丝怀念的神情,荡然无存。
“好了,中国男孩,赶紧把字签了,拿着这些回家去吧。”律师先生婉转地下着逐客令。
“我叫宇文颢,如果对中文发音不习惯,你也可以叫我伊森。”
宇文颢平静地望着小库伯,两人对视了片刻,小库伯终于点点头:“好吧,伊森先生,请把这个文件签了,这些东西归你了。”
三张油画大小不一,挺沉的,宇文颢搬起来也不轻松,律师先生两手插兜,并没打算帮忙。
一抬眼,宇文颢看见客厅墙上的那幅自己送给库伯太太的小像,想了下,刚要张嘴,就见萨拉昂首挺胸地走进来,口气也很冲:“你还要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那个房产经济跟我耍心眼,最好你去摆平他。”
“你没看见我也在忙吗?再说,我有什么办法,妈妈死在这房子里,人人都知道。”
“可现在正是房价上涨的时候,妈妈是正常死亡,怎么会差那么多?”
“可她躺在那里十几天了。”律师先生一指库伯太太死去的地方,瞪着自己的妹妹。
“我不管,加拿大哪儿的房子不死人?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这个社区里,大部分人既富有,又有教养,就连教堂都比别的地方要气派,妈妈的房子维护的很好,没有一块地板是烂的,地下室去年刚翻修过……”
“闭嘴,萨拉。”律师先生迅速看了眼宇文颢。
宇文颢终于见缝插针地开了口:“对不起,打扰一下。”指了下客厅的小像:“我想取回那幅画,那是……”
“什么?你还要拿?”萨拉的脸比进屋时又长了几分。
“不行,你只能拿妈妈说过的这几幅。”律师先生公正严谨的态度彰显无疑。
“这是我画的,是我送给库伯太太的礼物。”宇文颢淡淡地说。
“既然你送给了她,归属权就是她的,既然她的遗嘱里没有这幅画,那你就不能拿走它。”
宇文颢笑了下,决定离开这栋房子。
喵——基德跳上餐台,蹲在三个人的中间。
“还有它,也归你处理。”萨拉指着基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家里已经有两只狗了,它们会把它撕碎的。”
“我刚生完孩子,没时间照顾它。”
“威尔先生的女儿不是喜欢基德吗,送给她算了。”
“可是威尔太太却怀疑,基德在那十几天里……可能吃过妈妈的肉。”
“放屁,基德打翻了猫粮桶,根本没挨过饿。”
“我跟大家解释过,可威尔太太私下里还在到处说。”
“妈的,她再胡说八道,我就告她。”
“他丈夫可是警察。”
“那你就给动物管理处打电话,他们会派人来接收的。”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命令我?难道你不清楚吗,送到那里,五岁大的猫,如果没人领养,知道基德会是什么下场吗?它可是妈妈最后的朋友!”
“萨拉,收起你拿虚伪的一套,你是担心别人背后议论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混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婊~子,有你这样的妹妹,才是我最倒霉的事!”
“闭嘴!”
嗯?兄妹俩同时怒视宇文颢,多么熟悉的喝骂,比那天夜里扩音器中的还要字正腔圆。
“你们别再吵了,我来养它。”
当宇文颢在律师先生匆忙起草的另一份文件上,签好领养基德的手续时,萨拉取下客厅墙上的小像也交给了他,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律师先生还亲自抱着基德送宇文颢回家。
宇文颢推着手推车,除了那几幅油画,还有基德的全部家当,几桶猫粮,猫窝,便盆,饮水器、餐碗,猫抓板,小玩具……
临走的时候,律师先生还不忘提醒宇文颢,领养文件上写的很清楚,要善待基德,不能虐待、遗弃它,如果要转送他人,至少也要给他打个电话告知一下,如果对方的条件不够资格,也是不行的。
在宇文颢一声不吭中,律师先生终于闭上了嘴,匆匆忙忙地走了。
将这些东西堆在一旁,宇文颢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袋空空的,心里却惶惶的,冲动,太冲动。
沙发一沉,蹭——基德跳上来,宇文颢本能地退到沙发的另一角。
一人一猫,大眼瞪着更大的眼,此时此刻,宇文颢后悔极了,这也是所有冲动过后,都会产生的一种副作用。

第6章 新上任的铲屎官
库伯太太房前那块租售的牌子,一直到秋天都没有挪去,宇文颢开了学,每天骑着自行车路过那里,都会情不自禁地瞄上一眼。
房产经济常常带人来看房子,花园的草坪被代理公司修剪得宛如一块碧绿的毛毯,秋季,正是加拿大最美的时节,枫叶燃烧似火,绚烂如金,库伯太太家房前的那两棵大树,恰好一红一黄,交织如画。
死过人的房子,不见得都是凶宅,库伯太太虽然已经被警方证实因心脏病突发,属于正常死亡,但她毕竟躺在地板上十几天……再加上邻居们七嘴八舌的非议,还有那对兄妹的各持己见……一想到这些,宇文颢就会对着隔壁的空房子发一小会呆,总会卖出去的,或者,就这么空着,也挺好。
基德对新家很不习惯,对新主人更是冷淡,动物和人一样,天生的第六感,甚至比人更敏锐通透,通过几次短暂的肢体乃至灵魂的接触,基德很快就知道了新家的生存法则,只要不接近宇文颢,不碰他桌上的东西,不上他的床,一切就会相安无事。
饿了吃,饱了睡,宇文颢在与不在,对它来说,都无所谓,权当他是个供吃供喝、按时铲屎的工具人,反正这个人也不会对它亲亲抱抱举高高,甚至都不怎么正眼瞧它。
院子每天都可以去,宇文颢打理院子或者晒太阳的时候,基德也跟着跑出来,重新考量一下新地盘的娱乐价值,还会隔着围墙使劲往上蹿,心里门清,跳过去就是旧宅。
开始宇文颢还有点担心,一人多高的围墙未必能拦得住基德,猫爬树都很轻而易举,平日里追个松鼠、兔子什么的,也是不可小觑的,可惜,这猫养尊处优惯了,围墙跳到多一半,离墙头只差半个手臂,便无处着力,四爪乱挠地摔下来,多试无果,一身的肥膘,阻碍了基德翻墙而过,逃回旧宅的伟大理想……
嗯,宇文颢放心了,任凭它满处溜达,一副探险的模样,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家很自由,可以为所欲为,然后一块小鱼干,一声招呼,基德会审时度势地跟着宇文颢进屋去,他不会抱它,它也不稀罕。
库伯太太送的铁盒,一直摆在书架上,宇文颢偶尔拿出来看看,总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吸铁石比硬币大点厚点,吸在铁盒子上,每次都得抠出来,开始还四处吸吸,很快失去了兴趣。
拿出那张填字游戏,向来喜欢烧脑玩意的宇文颢,英语再好,但毕竟不是母语,而且一玩才发现,提示信息难度极高,SO,库伯太太这张填字游戏,还是具有一定挑战性的,琢磨了几天,只填出了三个单词,男孩——优秀的——朋友……大部分都还是空白。
学校的插画老师又分来了商务订单,以江南水乡为主题,进行创作、参赛,宇文颢想拒绝,可老师说,这次客户是南方某个大集团出资的,目的是为了宣传企业形象,给的佣金相当丰厚,如果作品能拿到第一名,还有额外的奖金,很诱人的,至少一年之内,不用那么辛苦的打好几份工……
再者,宇文颢也来自江南,对家乡的感情自然和别人不同,就算不是为了钱,能为家乡的企业做点什么,也是好的。
宇文颢最终还是拒绝了,插画老师有点不高兴,但也不再说什么,这个中国男孩长相出众,却总是沉默寡言,看上去多少有点忧郁,令人难以捉摸,唉,可惜了,在这些学生里,宇文颢的绘画水平是有望拿第一名的。
回到家的宇文颢,胡乱地噻了几口面包,铺开画纸,简单地打了底稿,青砖黛瓦,乌篷船,江南的水韵跃然而出,手中的笔停在那里,宇文颢默默地看了会,眼中渐渐泛出一点雾气,一把扯下画纸,揉成了一团,远远地丟了出去,嗤地一声笑,眼里的雾气越发地模糊了视线。
基德溜达过来,嗅了嗅地上的纸团,小爪子扒拉几下,滚动中带来球球的乐趣,几下里就扒拉着跑远了。
十月金秋,宇文颢迎来了为期五天的秋假,于是在群里接了个加东三日游,老两口,都六十来岁,群里没人抢这单,谁知道老年人有什么慢性病,路上一旦有个闪失,不但麻烦,还容易跟着吃瓜落,就算无惊无险,跟着爷爷奶奶,估计也得闷死。
宇文颢接了,心甘情愿的,见面后,更不后悔,两位老人都很精神,老先生学者风度,风趣幽默,老太太优雅淡然,满头银发,有点像库伯太太。
三天旅程,一路顺遂,最后他们邀请宇文颢合影留念,老太太举着照片,说宇文颢笑起来的模样真好看,好像古希腊的美少年达佛尼斯,老先生赶紧说,他更像是个天使,只是这样的笑容很难得,望君常喜乐,心有大平安。
宇文颢望着照片中的自己,感觉也有点陌生,达佛尼斯?一个弃子而已。
回到家,路过库伯太太…哦,现在应该是鲍皇叔的房子,抬头看了看,所有的百叶窗都关着,大白天的睡觉,估计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不过这人移民,买房之前八成是住在哥们家了,应该有些日子了,大多数人几天就倒过来了,个别身体异样的,倒一个月之久也不是没有,生物钟都是紊乱的。
管他呢,又没睡我床上。
进了门,宇文颢直奔地下室,先去收拾基德的便盆,三天的产量,熏得整个地下室都是酸爽的味道,领养后,两人还是头一次分别这样长的时间,不知基德是不是故意的,有几个屎球滚在盆外边,还被扒拉到很远,宇文颢只好把地下室清理了一遍,免得有藏在暗处的屎球“日久弥香”。
基德冷冷地地盯着这个失踪三天的男人,见宇文颢扫着屎球向自己望来,一扭肥臀,突然就跑掉了。
将通风系统开到最强一档,没办法,地下室虽然有窗,露着半掩的地面,但不能开,万一有其它小东西跑进来,更麻烦,加拿大的草丛里,蕴藏着各样生机。
宇文颢忍不住又揉了揉耳垂,三天的旅行很顺心,但还是有不知名的草虫,叮了他一口,恰好叮在耳垂上,又胀又痒,得赶紧洗个澡,上点药,这里常常有人会被动植物攻击,一只草虫、一片树叶,都有可能导致过敏,严重的话,周末就不用去教堂礼拜了,可以直接与上帝面谈,所以,当地人基本不会轻易乱碰野外植物,它们那么美,用眼睛看,足够了。
回到楼上卧室,摘下耳钉放在洗漱台上,对着镜子,揉着红肿的耳垂,宇文颢呲了呲牙,这滋味真不好受,如果明天还不好,只能去医院了。
热气腾腾的浴室,暖暖的水流冲刷掉旅行带来的一丝疲倦,就连冰凉的瓷砖也被烘出几分温润,闭着眼,任凭水流在全身肆无忌惮地游走,空气渐渐稀薄起来,水珠在脸上飞溅,就好像谁的手,霸道而又试探地触碰,滑过微抿的双唇,舐着唇尖上的温存,宇文颢微微张开了嘴,水流冲进来,又流走,搅动了一切,肌肤寸寸升温、发烫,直到两腿也有些站立不住,年轻的男孩,总是有那么多的精力需要释放,狭窄热暖的空间里,传来一声声失去节奏的喘息,银灰色的浴帘也随之微微颤抖……
水声骤停,一切归于平静。
唰——浴帘一拉到底,泛着粉红色的宇文颢怔在那里。

隐秘的浴室里,原来不止一个喘气的。
基德不知什么时候蹲在洗漱台上,虎视眈眈地瞪着浴帘,一条尾巴从台边垂下来,微微甩动着。
彼此就这么互望了几秒,宇文颢的浅粉色瞬间变成了玫瑰红。
因为一个人住,几乎不关浴室门,基德似乎也没这么“热情”地等过他出浴。
“你特么懂不懂什么叫个人隐私啊?”
“喵哦——”基德跳下洗漱台,很识时务地走了,晃动着它肥美的身段,那一声喵叫,宇文颢怎么听怎么觉得带着一点讥笑之意。
不甘心,冲着走廊里基德的背影喊道:“你再敢偷窥我,就罚你三天不许到院子里去。”
谁理你啊?
抓过浴巾迅速抹干身体,取出吹风机刚要吹头发,宇文颢又定住了,洗漱台上,原本放在一起的两个耳钉,只剩下一个了,孤零零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肯定是基德刚才碰到地上去了,靠,真他妈烦,宇文颢裹好浴巾,弯腰趴地,一通寻摸,没有,边边角角都找过了,又去外边的卧室找,还是没有,谁知道基德给扒拉到哪儿去了?
宇文颢多少有些恋旧,这副耳钉戴了有几年了,还是一个韩国留学生送的,俩人都有点那意思,接过一次吻,还没来得及上床,对方因为家人突然去世,要赶回韩国,临走时还问宇文颢会不会等他,宇文颢没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韩国留学生再也没回来,最后一次联系还是前年的圣诞节,宇文颢给他发送圣诞快乐,他是第二天才回复的,也是两个单词:圣诞快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幸好没怎么着,宇文颢想,要真上过床,恐怕一时三刻也难忘掉。
丟就丟了吧,戴一个也无所谓,一边安慰着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边翻出专门消炎解毒的药膏,轻轻涂抹在耳垂上,对付加拿大的蚊虫叮咬,这种药膏很管用。
打扫房间,补写功课,宇文颢溜溜忙到晚上,凑合撕着面包吃了碗沙拉,右边的耳垂还是有点痒,抹过药,夜已渐深,躺在床上看看自己的推理小说,读者又骂上了,看来这个文是走了麦城了。
时间的指向,还有两个小时,今天就算结束了,明天,很重要,但也毫无意义。
宇文颢哼了一声,丟掉手机,无论明天是个什么样的日子,都与他无关。
迷迷糊糊的,翻了几个身,困意总是浅淡,总感觉有人在耳边嘚啵嘚啵的,终于彻底醒了,晃了晃头,不是做梦,的确有声音,听不真切,隐隐约约地,像是有人聊天,细细碎碎的,夹杂着一种熟悉的伴奏性的笑声,宇文颢明白了,是聊天呢,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大半夜的,有人在说相声,哦不,是有人在听相声。
翻身下床,打开卧室的窗,声音略清晰了些,其实不用细听也能判断出来,声音来自隔壁库伯太太家,哦不,现在是鲍皇叔的家,这一带除了自己和他,没别的中国人。
宇文颢运了口气,大晚上不睡觉,听相声解闷,恐怕别人不知道这动静是中国人弄出来的吧?关上窗,继续培养睡意,虽然这动静不算大,低频轻噪,若不是周边太安静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
嘚啵嘚啵……多好的相声,都自带一种呱噪感,一个劲往耳朵眼里钻,然后在脑子里转几圈,赶都赶不走,熬磨着想睡睡不着的敏感神经,宇文颢起身摸出耳机,塞上,一拉被子蒙上头,低低地骂了句:“神经病。”
假期还剩两天,好好睡个懒觉,才不算侮辱假期,继续写他的悬疑小说,慵懒的过一天。
愿望就是用来打破的,上午的阳光还没完全晒在屁股上,宇文颢就被一阵古怪的嗷呜声弄醒了,声音来自卧室外的走廊,是基德。
冤家,宇文颢爬起来,打开房门,基德蹲在走廊的地板上,阳光透过楼梯拐角那扇宽大的格子窗,照在它毛绒绒的虎斑玟上,光影仿佛在流动。
基德低着头,吐着舌,一下一下耸动着身躯,伴随着这样的耸动,喉咙深处发出呕地一声,吐出一摊棕色的黏稠来,那是昨夜尚未消化干净的猫粮,吐完一口便移开,换个干净的地方,继续呕,呕不出来,就嗷呜地叫着,似乎很痛苦,走廊的地板上,已经好几摊了。
我靠,宇文颢赶紧走过去,蹲在基德的面前,硬着头皮伸出一只手,抻长袖子,隔着布纹轻轻抚在它的背上,缎子般的皮毛微微发抖,耸动中,基德继续努力呕着。
从未养过小动物,宇文颢有点慌,手足无措地看着不断呕吐的基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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