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沙坐在主位巍然不动,唇边勾起一个笑容:“诸位喜欢就好。”
他回头对舞台做了个手势:“开始!”
秦墨在清洁间换上了侍应生制服,他低眉望去,被扒干净的年轻男子正惊恐地看着他。
“嘘。”
秦墨将食指抵在唇前,笑了笑。
他拿起门边的拖把,将那人敲晕,用布条绑严实后,又拿起一块毛巾塞在他嘴中。
锁上门,秦墨走到洗手间镜子前,镜子里的他戴着一张黑色羽毛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
深红色地毯上吸收了脚步声,他循着人声往外走去。
酒宴气氛正好,一片喧闹嬉笑。
往日衣冠楚楚的上等人们撕下人皮面具,纵情声色。
阿尔瓦抓着一个漂亮男孩,油腻嘴唇在他身上亲来亲去,那男孩也是招架不住,躲了几次,被阿尔瓦用力抓捏了几下屁股,抬手就把男孩往地上一推,踹了一脚,扫兴道:“给我倒酒。”
身边连忙有人问:“怎么着,大老板不喜欢?”
阿尔瓦看着男孩战战兢兢地倒酒,兴趣缺缺:“这样式的玩多了,有点腻,不够带劲儿。”
“嚯,我可听说您最近收了几个明星玩,一般长相的估计是入不了您的法眼了。”
阿尔瓦果然得意笑了:“可不是,别看他们打扮得人模人样拍戏走红毯,上了我的床,嘿嘿,照样得像狗一样听我使唤,尤其那几个男明星,浪起来比女人还销魂。”
“啧啧,厉害厉害。”
“我跟你说......”
阿尔瓦正打算分享他的床间之趣,忽然直了眼。
“怎么了?”
阿尔瓦舔了舔唇,双眼冒出了光,兴奋地站了起来,对一个侍应生招手道:“喂!过来!”
秦墨正端着几瓶洋酒,面具下的黑眸沉静扫过霓虹灯光下每一张脸,他穿梭在放浪形骸的人群中,时不时为空酒杯续上酒。
突然一只戴着金戒指的大手搭上秦墨的腰:“美人,让你给我倒酒,没听见吗?”
秦墨握着酒瓶的手指紧了紧,随即松开。
“是。”
阿尔瓦满意地勾着秦墨的肩膀走了回来。
这青年身高腿长,一副行走的衣架子,比他还高了大半个头。
“原来是找到目标了。”
“阿尔瓦的嘴可是越来越挑了。”
阿尔瓦笑意洋洋,全然没注意身后人的目光忽然冰冷下来。
“你的眼睛可真漂亮。”
秦墨给他倒酒,阿尔瓦一刻没闲着,粗肥大手不停抚摸着他的腰肢,目光贪婪:“把面具摘下来给我看看。”
秦墨抿唇,将酒杯递给阿尔瓦,没有动作。
阿尔瓦不接酒,反而伸手去摸他的脸。
秦墨侧头,躲开了。
“你别不识好歹,老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旁人放下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开始谩骂:“叫你摘,你他妈就摘!”
阿尔瓦皱眉,侧过声道:“别这么粗鲁。”
秦墨却突然拉着阿尔瓦的手,指了指外面。
“去哪?”阿尔瓦眼眸一眯,马上反应过来,他猥琐的笑了起来:“好啊,你这么害羞,不会没服侍过人吧。”
秦墨不语,只是率先迈开长腿穿过人群。
阿尔瓦放下酒杯,拍了拍大腹便便的肚皮,对旁人摆摆手:“我去玩会儿,回见。”
众人心领神会,对他吹了个轻浮口哨。
等阿尔瓦胖胖的身影消失眼前,又低声议论道。
“你看阿尔瓦,还是这么急色。”
“我看那小子不一定经得起折腾,上次那几个男明星不都被玩到医院抢救去了?”
暧昧粉色房间里,阿尔瓦坐在舒适的皮质沙发上,一把拉过青年让他坐在自己身旁,油腻的目光直直盯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秦墨笑笑,轻轻挣开他的手:“阿尔瓦先生,我姓沈,叫我小沈就好。”
阿尔瓦点头:“很棒,你今晚玩得是禁欲系?那么小沈,我现在想看你的喉结滚动的样子。”
秦墨低声应和:“好的。”
他乖乖听话,漂亮的眼睫垂着,低头解开自己的黑色领带。
阿尔瓦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又忍不住伸出大手去摘秦墨的黑色羽毛面具。
“小沈,让我看看你——”
就在此刻,秦墨已经亲密附身,贴近阿尔瓦耳侧,手指猛然握成拳,将领带从他脖子后往前牢牢勒住!
“嘶——咳——”
阿尔瓦目瞪欲裂,双手不甘示弱掐住秦墨的喉咙。
阿尔瓦太过肥胖高壮,秦墨额头冒出汗珠,他头往后仰,猛然用膝盖狠狠撞击阿尔瓦的胸口,将他死死抵在沙发椅背上。
“喝——”
阿尔瓦油腻的脸因为窒息而满脸通红,他松开秦墨的脖颈,开始拼命挣扎,双腿乱蹬,像一只被砍掉头部还未死透彻的青蛙。
秦墨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暗沉,没有丝毫光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嫣然。”
“你是不是不会化妆,这里没有粉底液没有抹匀。”
“我...我怎么可能不会化妆!哼!”
“麻烦你带给我妹妹。”
“真漂亮啊!”
她捧着五彩斑斓的贝壳发卡站在阳光下,笑容明媚,连发丝也在发光。
她躺在床榻上,小脸惨白,眼神空洞麻木。
她死了。
阿尔瓦挣扎间拽下来了秦墨的面具。
纵横商界多年,阿尔瓦与人打交道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更何况是辨识度如此高的一张脸。
仅仅一瞬,他就认出了秦墨,手指几乎要戳到秦墨脸孔上:“你是——兰斯菲德的——”
秦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漆黑瞳孔里俱是杀意,仿若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他瞳孔一缩。
秦墨手上力道越来越紧,趁阿尔瓦怔愣之际,一脚踩在阿尔瓦肩膀上,借力往后使劲一扯。
“咯吱——”
骨头挫裂的清脆声音响起。
阿尔瓦终于被勒断了脖子,粗壮手臂颓然无力地散开,死亡后的的眼睛像死鱼一般冷固苍白,眼角瞪得如铜铃一般大。
此番消耗不少体力的秦墨瘫坐在地毯上歇了片刻,很快他恢复冷静站起身 ,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掉汗珠,按下电话。
“S1106客房客人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客人休息,请勿打扰。”
“好的。”
秦墨在阿尔瓦身上摸索一番,却一无所获。
从阳台可以到达隔壁房间,秦墨站在二十楼,往下一望,只有浓郁黑夜和零零散散的灯光。
风在耳边呼啸,他一个助跑,翻越隔壁阳台,从空房间里走出,直奔电梯上顶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
伊沙端着酒杯正同人寒暄,下属凑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什么时候出去的?”
伊沙低头看了看腕表,已经一小时了。
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随手将酒杯递给下属,对宾客道:“抱歉,我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
“好的,没关系,你先忙。”
伊沙大步流星地离开酒宴,乘坐电梯到20楼。
S1106房门紧闭,上面亮起“请勿打扰”的绿色荧光灯提示。
“阿尔瓦先生。”
伊沙敲门。
“请问您需要用晚餐吗?”
敲门无人应答。
伊沙沉下脸来,下属会意,刷卡开门。
门里一片空寂,客厅里没有人,他们走到卧室,发现阿尔瓦正背对着坐在皮沙发上,衣衫凌乱,皮带扔在地上。
“阿尔瓦先生——”伊沙顿了顿,他仍是轻声呼唤,走上前去。
秦墨飞快查阅总控室的监控摄像,终于翻找到一个非常黑暗的房间,似乎只有摄像头发出的微弱光亮,勉强看清里面放着一张床。
他眯起眼,调阅该摄像头的记录日志。
下属戴着白色手套,翻开阿尔瓦的眼皮,对伊沙摇了摇头。
伊沙深深吸气,他揉了揉眉心,捏紧对讲机,冷冷下令道:“封锁出入口,排查录像,搜寻可疑人员。”
“是!”
总控室大门敞开,所有屏幕一一被砸碎,两个值班人员被绑在楼梯栏杆上,头破血流,陷入昏迷。
“废物!”
伊沙气得浑身发抖,他神经质地咬着指尖,在原地徘徊。
下属小声汇报:“出入口已经封锁完毕,目前为止没有人进出。”
伊沙蓝色眼眸里布满寒意,喃喃自语:“杀人——逃离——杀了人还没走,凶手还在庄园内部,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逃离。”
“是混进来的,还是——”
下属突然急切道:“大人!刚刚有人在清洁间发现了一名被打晕的侍应生!”
伊沙脚步一顿。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手搭在身边人的肩上,沉声道:“去地下一层。”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
周围是无尽黑暗,无论如何驱赶,恶意低语总是徘徊在耳边。
“别再试图与我作对,这对你没有好处。”
“难道你想要步你父亲的后尘?”
心理医生曾说这是创伤后遗症,也可能是他的被害妄想,找不到来源,也无法证明这是事实还是幻想。
兰斯菲德摒弃杂念,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坐在角落里,身上披着一件单薄毛毯,地下室阴暗潮湿,能听见水滴的声音,度日如年。
“哗啦啦——”
门锁晃了晃,似乎有人在强制拆除。
兰斯菲德睁开眼,循声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秦墨紧紧抱住了兰斯菲德,几秒后才松开手,上下打量他,语气焦急:“有没有受伤?”
兰斯菲德垂下头,轻轻摇头。
这间地下室环境恶劣,走廊外的壁灯是这里唯一的光源,秦墨目光扫到桌上几片干硬的黑面包......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挨过来的。
秦墨心痛难忍,酸涩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忍不住抚摸兰斯菲德消瘦的脸颊,动作很轻缓,如若珍宝般怜惜。
秦墨伸出的手掌很温暖,兰斯菲德闭上眼睫,没有避开。
短暂温存后,秦墨扶他起来,牵着他的手引路:“我们先离开这里。”
兰斯菲德站起后,连日以来的失眠和饥饿使他头晕目眩,闷声道:“慢一点。”
秦墨动作微微一顿,停下步伐。
天旋地转间,兰斯菲德被他牢牢抱在怀中,只能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有力心跳,鼻尖上是那股令他安心的木质香气,温暖好闻。
轻轻呼出一口气,兰斯菲德疲惫地闭上眼睛,那根绷紧的神经终于疏松,视线里影像越发模糊,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疯狂密集的枪声吵醒,兰斯菲德睁大瞳孔,映入眼帘是暗蓝夜空,甚至还有一弯明月静静俯瞰着他。
身下是冰冷海水翻涌的漂浮感,兰斯菲德猛然坐起,秦墨正背对着他,借着皎洁月光,能看见他衣衫尽湿,薄衬衫紧紧贴在他的背肌,手臂正沉稳操作着汽艇。
耳边是马达歇斯底里的轰鸣声,汽油味和咸湿海腥气让他意识到了身处何地。
兰斯菲德回头,星岛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
这样高速行驶很容易让人恶心,兰斯菲德皱紧眉头,还是忍不住趴在汽艇边干呕,他胃里空空荡荡,什么也吐不出来。
秦墨转过头来,发现兰斯菲德已经醒了,语气沉稳的说:“后面有人追击,汽油不够了,我们得游上岸。”
这个糟糕的消息还未宣布完,秦墨突然大喊:“趴下!”
兰斯菲德被他扑倒在船上,一连串“簌簌”子弹险险擦过秦墨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兰斯菲德眼睁睁看着他为自己面前受了伤,血液瞬间逆流,他强压下怒气,回头看见汽艇后的数艘小艇已然在夜幕中露出轮廓。
兰斯菲德蔚蓝色的眼眸变得一片冰冷,道:“有枪吗?”
秦墨摇头:“没有。”
他让兰斯菲德操纵汽艇往最近的岸边靠,自己从贴身衣袋里打开防水塑封袋,拿起里面的手机开机,拨通电话。
“喂!我已经找到他了!喂!你能听到吗?”在嘈杂海浪声里,秦墨大声呼喊,始终听不清回应。
信号很弱,电流杂音很重,根本听不清蒂尔的声音。
有一阵子弹袭来,这次击中了汽艇,方向不受控制地歪斜。
兰斯菲德跟着倒下一边,很快咬牙爬起,继续掌舵。
秦墨拿起手机寻找信号稍强的方位,开了扬声器,蒂尔的声音从免提里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保持通话...正在...定位......不要挂断......”
秦墨回头,看见兰斯菲德的背影依旧挺拔。
兰斯菲德自然能辨认出宿敌的声音。
脚下是虚浮,不止是海水的浮力。
他擅长马术,也擅长机械设备的操作,操纵舵盘已是本能。
离前方的那座小山的距离越来越近,兰斯菲德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夜色下的山如同沉默怪物,只等他自投罗网。
秦墨是蒂尔.洛克菲勒的人。
伊沙.杜邦想要取他而代之。
树倒猕猴散,墙倒众人推。手下生死未卜,周围狼环虎饲,危机重重。
兰斯菲德早已落入提前布好的天罗地网里,只等他力气耗竭,蛛网上等待已久的蜘蛛便会快速爬来,贪婪吞噬掉他的肉体灵魂。
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可他别无选择,或许是命中注定,要与此人纠缠一生。
他们之间,谁欠谁多一点,孰能分辨。
兰斯菲德沉默着,握着舵盘的手指用力到生疼,银发随风飘散飞舞。
或许在很久之前,他就在秦墨身上摔了跟头,如今的他又被甜美假象迷惑,掉入滑腻蜜缸里,像一只溺死的昆虫,翅膀四肢都被黏住,毫无生机。
眼看离岸边越近,秦墨将手机放回防水袋里,汽艇尾端已经瘪了下去,兰斯菲德后头看了一眼,计算着距离,率先跃入海中,深深呼吸,沉下水去,往下潜落。
海水冰冷,水压使眼眶微疼,他在水中睁开眼,黑压压一片,只能感受到腰上传来一阵温热触感,是秦墨从背后搂住了他。
过了十分钟,追击者架船从他们头顶的海面冲了过去,他们必须要利用这个时间差抢夺生机。
游了没多远,夜晚的海水冰冷刺骨,兰斯菲德在连日饥饿虐待下,逐渐体力不支,他忍不住上浮换气,却被秦墨一把拉下,挣扎之际,柔软的唇贴了过来。
他在给他渡气。
这其实没什么必要。
兰斯菲德在深黑海水中睁开眼,眼瞳涩痛,月光海面下光线不明,仍能遵循记忆描绘秦墨的轮廓。
这个吻很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兰斯菲德想起了他漆黑深邃的眼,被他拒绝时泛红的眼眶,少见的脆弱和苦涩的告白,他感受着这个深情而温情的吻,终于在混沌脑海中搜寻到那个画面。
他说:“没关系。”
他说:“不需要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
他说:“我不擅长说情话,但是我爱你是永恒,我保证。”
......
手臂像灌铅一般沉重,二人气喘吁吁地上岸,而海面已经传来耳熟的轰鸣声。
——那些人已经识破了障眼法,正朝这里赶过来。
“快上山!”秦墨用力拉住兰斯菲德的胳膊,他们艰难地避开乱石和荆棘,往山顶上赶。
月色在这座山上打出寂寥冷清的光影,身上衣服吸饱了海水穿着格外沉重,兰斯菲德忍住身体不适,一路不吭声的跟在秦墨身后。
山路崎岖,这是个罕无人烟的荒岛,杂草丛生,秦墨走在前开路,时不时转手拉兰斯菲德一把。
等他们爬到半山腰,已经能听见山脚下岸边传来的动静,那里一下停了好几辆小艇,下来数十人,还带了狗。
秦墨脸色沉重起来,他让兰斯菲德走在身前,自己殿后,时不时回头张望身后的动静,并高高举起手机,寻找信号方位。
数道手电筒冷白灯光扫向山野间:“有脚印!”
“他们一定上山了,狗呢?”
“放狗!”
猎犬吠叫,在这地形复杂的山间展开搜索,一场追逐即将拉开序幕。
月亮躲进云层之中,兰斯菲德呼吸不畅,眼前发黑,完全靠着意志力撑着,秦墨牢牢牵住了他的手,他们没有交谈,只能听见海浪声,脚步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到达山顶,信号时好时坏,终于恢复一刻通畅,他们听见蒂尔清晰说道:“我们已经定位成功,马上到!坚持一下!”
秦墨心里稍稍放松,山顶植被稀疏,无处可躲,再往前就是悬崖。
他们只好找一处勉强隐蔽的土坡后坐下,兰斯菲德手脚酸软,胃痛让他冷汗直冒,透支体力后有些虚脱,浑身无力地将头依靠在秦墨肩上。
相似小说推荐
-
是保洁,不是四界拆迁办(一个巨大的坑) [无CP向] 《是保洁,不是四界拆迁办》全集 作者:一个巨大的坑【完结】晋江VIP2023-11-18完结总书评数:8975当前被...
-
朕偏要死(提笔就忘) [穿越重生] 《朕偏要死[穿书]》全集 作者:提笔就忘【完结】晋江VIP2024.01.23完结总书评数:13518当前被收藏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