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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给病娇美人后(看云落)


泽如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朝反方向走去。
蒂尔朝他点点头:“厉,多谢。”
原来他叫厉。
想必是那位后台很硬的新任典狱长了。
秦墨冷不防与厉对视,心中一凛,与此同时,厉也收回了目光。
“还不跟上!”泽如没好气的回头催促。
“死变态,天天带把刀瞎晃悠,威胁谁呢!”泽如自顾自忿忿的骂的不停,却时不时回头张望,好似怕人听到,见走廊无人,又开始咒骂。
秦墨有些无奈,前面的泽如突然停了脚步,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0733,你还记得你的好堂哥吗?”
蒂尔驻足。
0733,这个编号已经时隔太久。
秦墨抬起眼,看向泽如。
泽如咧开嘴,笑了起来,对蒂尔说:“之前你要查他‘602失火案’的事,他死活都不张口,现在,他倒是想全部招了,可惜却有人不放过他。”
秦墨皱起眉头,看向蒂尔。
泽如看了秦墨一眼:“没错,刚刚你们也见到了,这个人现在可是只手遮天,他想搞谁就搞谁,秦非凡嘛,是个软骨头,被他折磨几下就不成事了。”
秦墨捏紧了拳头:“你有话就说清楚,秦非凡承认了?当年就是他放的火?”
泽如斜着瞥了他一样:“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秦墨欲要张口,被蒂尔眼神示意打断。
蒂尔依旧从容不惊:“先带人回去,秦非凡的事稍后再说。”
秦墨冷静下来,转过头去。
见撺掇不成,泽如瞪了蒂尔一眼。
走廊通向另一处单独建筑,兰斯菲德便关押在里面。
木色地板,白色墙壁,卧室里面只放了一张床和一把椅子。
采光倒是好的,阳光照在睡着的银发男人身上,像一幅色彩温暖的艺术画。
泽如轻声说:“吃了药,难得睡着了。”
秦墨透过走廊的玻璃,静静伫立,眼里含着深沉的一片海。
作者有话说:
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兰斯菲德已经连续两周没有入睡,他的睡眠情况太过糟糕,精神也很差。
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环境,兰斯菲德一时有些怔愣。
秦墨倚在窗边,深邃漆黑的眼里暗沉沉的,晦暗不明:“你睡了五个小时,感觉如何。”
他的嗓音低沉,像一把大提琴,优雅又具有磁性。
兰斯菲德闭了闭眼,安眠药的药效还未退去,让他觉得头痛欲裂,胃里不断绞痛着,眼里的人影也模糊起来,鼻尖闻到一种清冷神秘的木质香。
他哑着嗓子问:“这是哪儿。”
秦墨静了静,随即走了过来。
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兰斯菲德一番,不紧不慢道:“你的脸色还是很糟糕,今后,你都住在这。”
听到这话,兰斯菲德刚刚闭着的眼睫猛然抖了抖,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淡紫色的床幔,靠墙放了一排书架,书籍放置的整整齐齐,书架边上有一张柔软的驼色皮质沙发。
此刻窗户开着,新鲜的空气涌动进来,带着冬日特有的冷感和甜味,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融入在风里。
这个卧室很大,他并不在监狱牢房内。
兰斯菲德缓慢地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突然醒悟过来,蔚蓝色眼眸紧紧盯着秦墨,里面正熊熊燃烧着深深恨意与滔天怒火。
“是你!......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兰斯菲德声音冰冷,带着肃杀之气。
他勃然暴怒,身体紧绷,好像随时就要跃起扼断眼前人的脖子,可虚弱状态下的手臂却不受控制地轻颤。
秦墨古井无波般的眼眸终于有了波澜,他一眼便看透兰斯菲德强弩之末的状态。
他看了一眼门,走到门边将门关好,锁上。
他的大衣已经脱去,穿着一件浅灰色羊绒背心,只见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拉起背心下角,往上拉,随手脱去,露出里面的灰色衬衫。
他肩宽腰窄,穿什么都是好看的,秦墨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领带,修长有力的手指灵活地穿梭着,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莫名让人移不开视线。
兰斯菲德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觉得空气干燥起来,他的太阳穴胀痛无比。
“水。”
秦墨停下动作,瞥了他一眼,将解开的领带搭在衣帽架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兰斯菲德坐在床边,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
秦墨在一旁说:“既然喝水就喝多喝一些,待会水凉了,你自己倒。”
兰斯菲德听了这话,那双漂亮的眼眸便眯了起来,尖锐的唇角微微下垂,看上去不怎么高兴。
兰斯菲德不喜饮热水,也不喜饮凉水,更不喜欢饮冰水——他只喝温水,每次却只喝几口,待水凉了又不喝,除非旁人伺候好,如此恶性循环。
他的坏毛病,这么多年来,秦墨实在是一清二楚。
兰斯菲德垂下眼睫,他消瘦了不少,下巴尖尖,脸色苍白,但仍然无损他惊艳的美貌,此刻,兰斯菲德飞扬秀丽的眉蹙起,浓密的眼睫毛像蝶翼一般微微颤抖。
殷红的唇瓣沾染了水色,愈发饱满湿润,看久了,会令人忍不住品尝一番。
“成王败寇,原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兰斯菲德再次抬眸,蓝色的湖水里波纹荡漾,眼角已经微微红了起来,他倔强又伤心地瞪着秦墨:“我可真是低估了你,和蒂尔联手扳倒我的滋味很好吧。”
秦墨目光微微一凝,似乎不敢对上兰斯菲德那道灼热炽烈的目光。秦墨垂下眼来,想要拿走他手里的玻璃杯。
变故就在倏忽一瞬。
兰斯菲德眼神一冷,在秦墨低头的一刹那,狠狠地将玻璃杯自上而下砸向!
“啪!”
杯子碎裂,秦墨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几秒钟后,他缓缓抬起漆黑如墨的眼眸,眼里含着肃杀和冷寂,令人胆寒。淋漓的鲜血从他额角破开的伤口上流淌下来,顺着他线条利落完美的侧脸,带着温度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到了白色地毯上,刺目惊心。
兰斯菲德很不喜欢秦墨这样露骨放肆的眼神,扬手一扇,给了秦墨一个巴掌。
不可避免的,他的手上也沾上秦墨的血。
他看着秦墨迅速红肿起来的右脸,扯开嘴角,殷红的唇一张一合,毫不掩饰他的憎恶:“叛徒,你有什么脸面,有什么资格站到我面前?谁给你的胆子?”
“少爷,怎么了?我听到你屋里有动静,是打碎东西了吗,让我来收拾,别割伤了手!”刘妈嘴里絮絮念叨着,在外面敲着门:“少爷?”
秦墨这才站直了,对门外沉稳回答:“没事,刘妈,你先下去。”
刘妈将信将疑:“真没事?”
秦墨没再出声。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秦墨看向坐在床边丝毫没有愧意,态度高傲的银发男人,他面容平静,手指抚了抚额角的伤口,轻描淡写道:“杜邦家族早已另立了新族长,你的心腹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尽是些不中用的,否则我又怎么会光明正大的回来。伤了元气的杜邦家族,已经不敢正面与洛克菲勒家族对抗了,甚至往后的十余年,都不敢再与其叫板,不是吗?”
被说中了痛点,兰斯菲德脸色阴沉。
秦墨顶着那张带着血迹的俊脸,逼近兰斯菲德:“当初没能弄死我,现在该是我收拾你的时候了,亲爱的兰斯菲德先生。”
兰斯菲德咬紧了牙,恶狠狠地看向秦墨:“告诉我霍尔顿的下落!”
秦墨扯出一点笑意,用沾了血珠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额头:“别担心,他过得很好,与其关心他,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呢。”
兰斯菲德一把扯住了秦墨的衬衫衣领:“所以说,他还活着?!”
秦墨仍旧带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笑意,态度暧昧,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好像在欣赏着兰斯菲德患得患失的表情。
“等你养好身体,我就告诉你。”秦墨站直了身体,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拿出一方手帕捂住了伤口:“我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
兰斯菲德看秦墨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疯子,他的力气收紧,秦墨的被他拽的向前走了一步。
兰斯菲德:“我没病,现在就告诉我!是你做的,对不对?”
手帕止不住血,秦墨“啧”了一声,随手将沾了血的手帕递到了兰斯菲德面前,在他饱满柔软的唇上轻轻一抹,兰斯菲德殷红的唇便更加艳丽,兰斯菲德不知道他为何做这个举动,就被他用力拨开了拽着衣领的手。
“也不躲一下,看来是一点不怕我啊。”秦墨嘲弄着说了这么一句,稍稍整理自己的衬衫,兰斯菲德怔怔地坐在床边,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白白净净的指尖染上一抹胭红。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像经过了剧烈运动一般,额头上不断浮出冷汗。秦墨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怎么了?”
对上兰斯菲德的双眸,秦墨心中一紧。
兰斯菲德的眼神飘无不定,像是无法聚焦,眼皮一翻,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秦墨从客房里走出来,看见刘妈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织毛衣。
刘妈一抬眼,见他的模样,顿时惊叫了一声,她膝盖上盘着睡觉的猫也被吓得跳走。
刘妈连忙放下手里的毛衣和针线:“快坐下!我马上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
秦墨点头,走下了楼,坐在刘妈身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刘妈打完了电话,又去拿了医疗箱过来为他清理,她忍不住皱着眉问:“是楼上的......那个人打的?”
秦墨却不想多言,摇头说:“刘妈,别问了。”
刘妈叹口气,拿着酒精棉球消毒,不一会儿,洁白的棉球就染红了。
秦墨皱着眉头,想了想拿起手机还是去露台上打了个电话。
蒂尔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背景嘈杂:“我在出任务,长话短说。”
秦墨顿了顿,说:“刚刚醒来后,他不仅认出了我,还记得一切,根本不存在记忆障碍,会不会是诊断失误?”
“我明白你的意思,”蒂尔那边稍稍安静了些许,可能是走到了角落里。
“他会有短暂的完全清醒状态,之所以说是短暂,是因为随后他就会陷入昏睡,再醒来后又会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秦墨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露台上能看到外面光线模糊的路灯,黑色灯罩上落了厚厚一层雪。
“我先挂了。”蒂尔声音一紧,秦墨听到那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家庭医生离得近,已经按响了门铃。
处理伤口用了防水敷贴,医生交代说幸而伤口不是很深,否则会留疤,短时间不能碰水以免伤口感染化脓。
秦墨不甚在意自己的伤。
刘妈送走了医生后,他对刘妈说:“我有件事还需确认,这段时间暂时回不来,家里的事就辛苦你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刘妈心疼的摇摇头,劝阻道:“这天寒地冻的,你好歹也在家里养一养,总是在外面这么奔波,身体怎么吃得消。你爸爸当年也是和你一样,年轻时候不把身体当回事儿,年纪大了身上一堆毛病,你妈妈还说——”
刘妈语气一顿,看向脚边又跑过来玩毛线球的猫,红了眼睛:“她还说,别人家里都是一个忙着工作一个顾家,我们家倒好,一个忙公司一个泡在实验室,你和柔柔过生日都忙忘记了。”
秦墨听了,微微垂着眼。
少顷,他对刘妈安抚的笑了笑:“别担心我,等忙完这阵子,我就歇歇。”
刘妈这才舒口气:“那就好。”
兰斯菲德昏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日的傍晚。
窗没关,冷风吹得人冰冰凉凉,兰斯菲德将那块带血的手帕扔进垃圾桶,走到窗边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晚霞淡淡的红色褪去,这片别墅群应该处于帝都黄金地段,能眺望到对面的帝都大厦,白雪覆盖在砖红色的屋瓦上,沥青马路上车水马龙,有着他很久没感受过的烟火气。
兰斯菲德看了很久,直到自己不经意打了个喷嚏,才将窗户关了。
这时,他才觉得不对劲。
低下头,兰斯菲德看到自己双足上之前戴着的银质脚拷不知何时被人取下,只在左腿脚踝上佩戴一只黑色的电子脚镣。
他蹙起眉心,蹲下身,拨弄了一下。
“笃笃笃——”
门被敲响,兰斯菲德赤着脚蹲在地板上,看向门口站着的陌生女人。
刘妈端着一盘切好的橙子,看清了兰斯菲德的长相,明显愣了愣,想到是他伤了秦墨,刘妈心里不是滋味,她轻轻地将瓷盘放在桌上,甜橙香气丝丝缕缕,果香让空气里都连带清香新鲜起来。
刘妈看见他没穿鞋袜,忍不住出声道:“吃点橙子,补充维生素,你冷不冷?我帮你把拖鞋拿来。”
秦墨临走时同刘妈说过,暂时不要去打搅那人休息,所以刘妈只趁着这人睡着时,轻手轻脚擦拭掉了血迹,地上的碎片怕有响声还未打扫。
兰斯菲德坐了下来,看着刘妈拿了扫帚过来清理碎片。
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想着地上是从何而来的玻璃碎片。
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片段,像笨拙的播放器滚动着滞涩已久的磁带。
“他呢?”
兰斯菲德拿起一片橙子,看它莹润鲜美的果肉,只放在鼻尖嗅嗅,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的语气轻慢,好似再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听在刘妈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医生昨天夜里过来给少爷处理了伤口,他居然顶着一头绷带就出门了,外面这么大的风雪,唉!”
刘妈话里话外都是对兰斯菲德伤人行为的不满。
兰斯菲德若有所思,随手将那瓣橙肉放入口中,口感酸甜冰凉,一时让他皱起了眉。
刘妈收拾完了,在一旁问:“你晚餐想要吃什么?”
兰斯菲德:“不吃了。”
刘妈不赞同道:“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这怎么行,身体会垮掉的。”
她看兰斯菲德神态倦恹,问:“要不,我给你下一碗牛肉面好不好?热腾腾的,很快,而且吃着也暖胃。”
兰斯菲德露出些许茫然:“牛肉面?”
刘妈瞧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心软下来:“你这样瘦,想必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你等等,好了我叫你啊。”
兰斯菲德不置可否。
趁着刘妈下了楼,兰斯菲德放下几乎没怎么动的橙子,悄悄出了房门。
这是一栋中式别墅,上下两层,兰斯菲德就站在二楼楼梯旁的房间门口。
这里还是陌生,他毫无印象。
往下看,红木扶梯上蹲坐着一只戴着红毛线围巾的狸花猫。
兰斯菲德见一楼客厅里没有人,便走了下去。
一楼是客厅,餐厅和厨房,刘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里面有蒸腾如雾的热气,应当是在烧水。
兰斯菲德走到沙发边,蓝眸锁定茶几上的电话。
“喵——”
猫绕到兰斯菲德脚边,蹭了蹭,猫背拱了起来,碰到电子脚镣上的盒型装置,好奇的打量着,还伸出猫爪去触碰。
刘妈端了一大碗牛肉面放在餐桌上,青瓷碗盛着牛肉汤,劲道爽滑的面条上铺着一片片香气四溢的卤牛肉,面上铺了一块煎荷包蛋,撒了一圈新鲜的嫩绿葱花,令人食指大动。
“你下来啦,快趁热吃。”刘妈将筷子放在碗边。
兰斯菲德吃了几口,觉得味道很是不错,难得吃完了。
刘妈在心底暗自叹气:这人生的如此相貌,居然有病。
吃完晚饭,刘妈去收拾,兰斯菲德又回了楼上,主房的门没锁,他推门进去,这里并未有多少生活气息,更像是那人的临时居所。
兰斯菲德随意看了看,又回了自己房间。
秦墨再回到这栋别墅,已是一周后。
深夜,他肩上披着雪回来,额头上的纱布已经取下,幸而年轻自愈力强大,果然如医生所言,没有留下难看的疤痕。
刘妈还没睡,赶忙给他泡茶。
“总算回来了,吃了吗?”
“在路上吃过了。”秦墨脱去大衣挂在玄关,坐在皮凳上换了拖鞋:“他呢?”
刘妈将茶杯递给他,道:“在楼上呢,这几天没怎么下来过。”
秦墨接过热茶:“刘妈,你休息吧,很晚了,我没什么事情了。”
刘妈应了一声,回自己屋里。
秦墨端着热茶上楼,还未叩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兰斯菲德站在灯光里,抱着手臂问他:“你还知道回来。”
秦墨缓慢眨了眨眼睛。
不知怎么,连日的疲累在见到这个人时,好似全都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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