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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型偶像(铁马倦倦)


在闪耀的阳光之下,他发现木牌上似乎隐约刻着一个“經”字。
楚孑立即起身,又看了半天,方才敢确定。
然后他赶紧回屋拿出了相机,这动作引起了周围人的警觉,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楚孑拿出相机,就代表着他找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所以一群人又乌央乌央地汇集了过来。
楚孑换了不同的光线,左左右右拍了好几次,慢慢地盯着细看,似乎看出来旁边有个走之底。
会是“遠”字吗?
旁边一位很有经验的文物组成员从楚孑手中拿过了小木牌,用水打湿了,又拿来手电,从一侧平行照过去。
终于,这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那的确是个“遠”字!
人群瞬间沸腾了!
这可是他们水下考古工作开展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找到有船名的文物。
这就是大家哭哭求证的目标!
要说这一斗泥发掘的过程其实有点运气成分。
阿汤他们本来专注在船头的位置挖泥,力求找到耳台,进而找到刻有“經遠”二字的铭牌。
但这两天潮水特别好,潜水队员几乎要全天下水,本来长臂挖掘机应该暂停工作,可阿汤偏偏是个随心所欲且努力的小伙子,干脆就在大家的另一侧继续挖掘了,这几乎是“铁甲堡”端点向南的三十多米处。
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在这里发现了刻有经远二字的木牌。
楚孑想,也许冥冥之中,是林永升的英灵在保佑他们的发掘工作。
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是大家合力进取的成果。
总之,发现这块木牌之后,大家的士气大振,本来就不多的睡眠时间更是缩短了不少。
对此,水哥总笑着摇头,说大家根本不是醉心于工作,这是醉心于“赌博”开盲盒呢,一个个都想找到一些更好玩的东西。
而就在大家士气如此高涨的时候,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来了。
在同一片海域,他们发现了另一艘巨大沉舰的遗址。
根据推测,那很可能是经远舰的兄弟船,致远舰。
这个消息传来之后,整个浙奉662的人都像是炸了锅一样。
要说甲午海战中北洋海师最著名的舰是哪一艘,那莫过于致远舰了!
致远舰的管带,正是大名鼎鼎的殉国英雄,邓世昌!

很快,水哥就来到甲板上,开始宣读明天去致远舰工地调查人员的名单了。
大家知道,水哥应该只会选六、七个人去,一方面是因为致远舰那边本身也已经组建了自己的水下考古队,他们只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简而言之就是去应用现有发掘“经远舰”的经验去看看的;二来,现在经远舰的水下考古也是重要时刻,所以也不适合抽调太多人走。
但大家还都是激动了起来,因为这不仅能看到另一艘沉眠海底的钢铁巨舰,更是一种被总领队水哥的认可,毕竟能被带去的肯定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这说明水哥认为你确实是个好帮手,即使是去“出差”也拿得出手!
楚孑本就是不愿意错过热闹的性格,此刻更是激动不已。
而水哥偏偏最近在看综艺,不知道从哪学来了人家比赛公布名次时的坏习惯,声音一路都拖拖拉拉的。
但幸好,这份名单的最后两个名字,分别是鲁小达和楚孑。
“你们两个主要负责多拍点照片回来,”水哥吩咐道,“其余人跟我一起帮助致远舰布置牺牲阳极锌块,明白吗?”
众人齐声道:“明白!”
其他人的任务和楚孑二人相比会稍微复杂一些。
为了放置沉在水底的钢铁进一步腐蚀,需要在海底布置多块锌块,并通过原电池的方式连接到沉舰上,这道工序在楚孑到达经远舰遗址之前就已经做完了,所以大家显然是去支援致远舰做相同工作的。
不过,虽然任务不同,楚孑还是很兴奋,几乎有点睡不着,并将这份激动一直维持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早早就起床洗漱完毕,打包好了行李,也拿齐了水下拍摄的一切物品,并重新做了一遍实验,生怕有一样东西不好用。
而他在洗漱间看到鲁小达的一瞬间,两个人就一起笑喷了,因为他们的眼底下都有着一层薄薄的黑眼圈,显然都是昨夜没怎么睡着。
一起去致远舰的八个人简单吃了个早饭,就一起出发了。
他们要乘船前往致远舰遗址所在海域,今天的天气十分晴朗,就是风稍微有点大。
楚孑和鲁小达登上船后又帮大家清点了一遍设备,他们两个是最年轻的队员,理应多干些活。
只是,让楚孑没想到的是,这次出海的挑战并不是等他们到了致远舰遗址才开始的,而是在这路上就开始了。
起初这小船摇摇晃晃的,楚孑还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点心神向往,但很快,他就察觉出身体的不对劲了。
怎么头晕乎乎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船长老王看到楚孑忽然整个人呆滞了,便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招呼他:“小兄弟,你去我房里躺一会吧!”
楚孑只觉得脑子发木,点了点头,就往驾驶室走去。
等他到了之后,发现这里有两张床,另一张床上躺着水哥,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水哥见楚孑走进来了,拍了拍旁边的床,言简意赅:“来吧。”
楚孑放弃了思考和询问,只是有样学样,躺在了旁边的床上,蜷缩起来。
嘿,你还真别说,这样以后还真……
没什么好转。
楚孑很快觉得天旋地转,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在跟着船只上下左右颠簸摇晃,眩晕的感觉一下下袭来。
鲁小达也走进船舱,帮楚孑按着虎口穴,帮他减轻想要呕吐的感觉。
楚孑第一次发现,原来影视剧里晕船的感觉都不是夸张了,现实中真的晕船,比他们还难受多了!
就这样摇摇晃晃了足足五个小时,小船才终于到了致远舰的遗址上方,这里的工作平台船也已经搭建完成了。
楚孑重新踏上“钢铁的陆地”,才觉得整个人好了一些。
水哥也稍微喝了两口茶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了鲜花和纸钱,八个人先是进行了一个短暂但不失庄重的祭奠仪式,对以身殉国的致远舰英烈们聊表告慰,然后才开始具体分配任务。
很快,致远舰的两位常驻水下考古潜水队员先下水了,他们需要找好位置并为之后下水的队员拉好水下行动绳。
这是高难度的任务,也需要对致远舰比较熟悉,两个人都是沉默寡言派的代表,也没说什么,就直接从浮标的上水位背滚式鱼贯入水了,动作无比矫健。
楚孑看着他们,默默想到,待会自己还是不要用背滚式了,容易直接吐在面镜里。
二人回来的比大家预计的都快,而且带来了极好的消息:今天水下的能见度特别好,至少有两米多!就算不打开手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水哥听到这消息最后的那点晕船不适也消失了,原地拍了一下手,喊道“太好了”。
然后,他赶紧组织他们七位穿好潜水服、带好设备,分批次入水,
水哥唯一有点担忧的就是楚孑,趁大家都去收拾装备的时候走到他身边,问道:“还好吗?能不能下潜?”
“能,”楚孑压抑住自己身体里面的不适感觉,斩钉截铁道,“这么难受都跑过来了,说什么也要下水看看,至少让我给致远舰拍两张照片。”
水哥点点头:“好样的。”
然后,他又去找到负责致远舰水下考古的总领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很快,他就派出了一位看上去很沉稳持重的队员,走到楚孑和鲁小达身边,伸出手:“二位好,叫我老崔就行,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下水。”
楚孑知道这是水哥对他俩的特殊关怀,心怀感激地望向水哥,水哥冲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这没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但没想到这次下潜还是出了意外。
等到临近浮标点的上水位之后,鲁小达和老崔接连背滚入水了,但因为有两个人下水耽误了时间,轮到楚孑的时候浮标点已经过了,他只能等船再开一圈再下水。
而没想到就是这一圈的时间,楚孑再下水的时候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水流方向似乎不太对,整个成了之前的反方向,把他往船的方向推了。
楚孑只能赶紧打脚蹼,幸好驾驶员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密切观察着楚孑的情况的,立即把船打横了,楚孑就这样抓住了船侧面的梯子,被小船带着在水里又开了一圈,才调整好位置,重新下潜。
哪成想,这次的水流更离谱了,直接就是个“顶流”,方向还是把楚孑往浮标的反方向推得。
楚孑够不到小船了,也没辙,只能奋力向前游,得亏年轻体力好,他逆着水流保持着身体平衡,边游边像四周望,希望确定位置。
正在此时,一只脚蹼伸了过来。
楚孑抬眼一看,正是老崔的,是想来接他一把,于是他赶紧使出吃奶的劲扶住了老崔的脚蹼。
然后,也不管这姿势雅观不雅观了,他顺着老崔的大腿就往上爬,终于还是游到了浮标的位置,抱紧了浮球,大口喘着粗气。
虽然内心里有点憋着火,但他也知道这个情况怪不得岸上的观察员,水底的情况本就是瞬息万变,今天风浪也不小,这种事故并不稀奇,只是碰巧被他赶上了而已。
老崔打手势问楚孑感觉如何,楚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在内心里他也感谢老崔的经验,幸亏给了他“一脚”,不然他会被海流卷到哪里去还真不知道。
经过短暂的调整,三人终于开始下潜。
今天虽然海面上凶险,但海底却十分平静。
不多一会,楚孑就看到了这艘安安静静躺在海底的巨舰,心中忽然升起了说不清的感觉。

因为今天水下能见度特别好,所以楚孑隔着很远就看到了致远舰。
它和经远舰倒扣在水底,让人看不清楚的外貌不同,而是更碎裂、更沉重。
楚孑是从致远舰的南方下潜的。在西南方向的末端,楚孑见到了一根垂直的钢柱,根据之前看过的图纸推测,这应该是舵柱,它很有可能连接着埋藏在泥沙之中的尾舵。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整个致远舰的舰首就指向了东北方向,正是它的“兄弟舰”经远舰沉眠于海底的位置,也是黑岛那座小小的狐仙庙所注视的位置。
楚孑游近,用手轻轻触摸它陈旧腐朽的钢铁,只觉得内心深处升腾起了一种难言的悲怆,如同此处的海水一般,沁入肌理。
致远舰所经历的,其实比经远舰还要多得多。
虽然在黄海海战当天,致远舰提前从沙场落幕,但它更进一步的劫难,其实才刚刚开始。
在海战结束后,霓虹国其实就动了想要打捞致远舰的心思。
1894年10月13日,沉眠于海底的两百多名舰上官兵还尸骨未寒,在霓虹国东京经营十余年潜水生意的商人山科礼藏就像霓虹国海军大本营提出想要打捞黄海海战的沉船。
他一颗红心爱军国,自愿将打捞所得献给国家,目的也相当简单,“使我舰队之名誉得以保存万代”。
有这种爱国民众的支持,大本营自然应允,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同意了该爱国商人的请求,山科礼藏又经过了一个月的筹备,运送了大量打捞必须的器械、补给品等设备至相关海域。
但天不遂人愿,山科礼藏的猝然离世打断了这个计划的进行。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致远舰将士的遗骸一样。
隔年,日海军高千穗舰(这也是黄海海战的参战战舰之一)炮术长(负责对炮兵进行训练的长官)筑山清智大尉也向大本营提议打捞致远舰和经远舰,目的是为了研究现代船舶的抗沉能力。
但很可惜,他的计划也被后续的战争打断了。
直到1919年,距离黄海海战已经过去了20年,霓虹国仍有人对致远舰的遗骸念念不忘——横滨打捞公司的代表青柳菊太郎向海军省提出了打捞的申请,但同样离奇且巧合的是,该公司在提出申请之后就面临了经营问题,自然也就没了下文。
但是,但是。
1938年还是到了。
日军在铁蹄一路南下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自己曾经侵略时的战利品。
4月,霓虹国打捞船“安德丸”和“神甫丸”各带一只小型大佬船,来到了致远舰的沉船地点。
据丹东港的村民回忆,两艘打捞船派出了数名潜水员,将炸药放在了致远舰的舰体上,通电引爆,将小块区域炸碎,才把船体打捞上去。
如此行为,反复数次。
这场近乎残忍的打捞直到同年十月才结束。
与水下考古的发掘打捞相比,日军此种以获得钢铁和沉船物品为目的的打捞方式是极具破坏性的。
通过这次的水下考古前期探查,发现致远舰虽然经历过很严重的盗捞和破坏的痕迹,但似乎并没有被大规模破坏。
也就是说,当年日军打捞队打捞的,也许是别的东西。
也是辛苦他们,打捞了足足半年。
楚孑没有太固定的任务,绕着致远舰的遗骸拍了一些相片,然后四处游动、查看着。
他站到了穹甲之上,经历过战火和百年沉寂的铁甲依然撑得起他的重量。
向下一望,没想到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张有点丑的脸。
穹甲下面的洞里,有一只大黄鱼正趴在里面。
这黄鱼很大很大,比楚孑见过、吃过的都要大很多,在里面趴的安安稳稳,一幅主人的样子。
显然是在这里住了很久,已经把这里当家了。
楚孑伸出一根手指,探向大黄鱼,大黄鱼也不躲,而是大大方方的用脑袋顶了楚孑的指尖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在海底触摸活物。
当年的致远舰,在弹尽重伤时,管带邓世昌毅然决定撞击敌军的“吉野”号,可惜功亏一篑,被敌军的炮弹击中了侧面水线之下的位置,导致了大量进水,猝然沉没。
大黄鱼栖息的孔原本是个弹孔,会是那导致进水的弹孔吗?
大黄鱼可知道,它如今的家原本是一首悲壮与遗憾的哀歌?
它只是晃了晃身子,缩回了洞里。
似乎是某种生命的轮回,正在这里上演着。
楚孑告别了大黄鱼,继续在水下沿着刚刚“先头部队”布置好的行动绳向前方游去。
20米左右的海底距离,楚孑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只是觉得每进一步都是不一样的景色。
还有感触。
这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情绪,如果掰开了揉碎了讲就会显得很矫情,于是楚孑也不再去想,而是让脑子如同身体一样,在这海底漂浮游荡,并尽可能的多多拍照,将任务完成好。
等楚孑在海底再遇到鲁小达的时候,方才回过神。
鲁小达冲他指了指手腕,楚孑看向潜水电子表,才发现他们已经在海底快二十分钟了。
楚孑冲鲁小达打了个上水的手势,鲁小达比划OK,二人最后又摸了摸致远舰的穹甲,感受了一下他雄伟悲壮的斑驳,然后一起上水。
在水面以下五米深的位置做完安全停留后,二人顺利找到了浮标,很快船就来接他们了。临登船之前,楚孑再次望向海面,几乎望穿了海底,才终于完成了这场告别。
大家都上岸之后,都简单汇报了一下工作,放置在致远舰四周的锌块已经部署完毕,据专家组估算,这批锌块将在两年之后才会用完,也就是说,在未来的两年之内,致远舰应该会按照这样继续保存下去。
上头对于致远舰和经远舰的文物保护工作是谨慎有加,在确定具体可操作的方案之前最优的选择就是不动。
因为这次致远舰和经远舰其实是我国首次进行海底钢制沉舰的调查,在此之前,水下考古工作所调查的多是海外贸易用的木制帆船(比如南澳一号),对这种以蒸汽为动力的大型战舰进行调查发掘,完全是一个全新的领域。
但即使我国如此缺乏实际的打捞和保护经验,这两艘舰的发掘保护工作也不会有外籍专家介入指导,其中道理相信所有知晓历史的人心中都清晰明白,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其实,如何保护大型的钢铁材质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即使请外籍专家来所能帮助的也不算很多。比如在中途岛海战中被日军炸沉的美国航母至今也仍躺在水下,这些钢铁在水下沉睡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一旦出水后遇到空气,将很快就发生化学反应,被腐蚀破坏。
对于出水的小型文物,还可以采取淡盐水浸泡,不断稀释水中盐度的方法加以保护,但对于60米长、重达1600吨的致远舰,想要采取同样的处理方式,显然是不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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