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芜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呢?
驰老太太又道:“你是小珝最喜欢的人,满满是小珝唯一留下的孩子,我这身老骨头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任由他们伤害你们父子俩的。”
周芜听了这话,眼圈忍不住一红,有那么一刻,他觉得驰老太太和疼爱他的外婆身影重叠在一起了。
驰老太太以为周芜是听了她的话害怕了,手指轻轻的拍了拍周芜的肩膀:“你放心,你和我生活在一起,他们就算再怎么觊觎,也不敢当着我的面亲自下手的。在小珝平安回来之前,你和满满就先暂时住在我这里吧,和我这个老太婆做伴。”
周芜今天接受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大脑都有些麻木了,周芜抬手抹了一把脸,神色坚定而又认真:“奶奶,你说的这些话,你的意思我都懂。这段时间确实是多事之秋,我把满满放在您这里,劳烦您照顾一段时间了。我就不留在您这了,驰珝这件上面一日不下判决书,那么这事便还有一线转机。我是不可能放弃的,总要多找找人多撞撞南墙,试一试。”
驰老太太嘴唇微微颤抖,眸光复杂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她一向知道周芜是个懂事乖巧的人,而且又是一个omega,却从来不知道周芜竟然还有这么刚强的性子。
倘若是旁的omega遇到这种事,定然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是周芜先是很坚定的站在驰珝那边,坚信驰珝没有罪,然后便是冷静理智的想方法保驰珝出来。
驰老太太忍不住问了一句:“倘若,我说的是倘若,倘若小珝真的被叛了罪,怎么办?”
周芜神色格外认真:“他这件事,其实事先是国安局是知道的,而且这本来就是驰启东的遗留问题,驰珝的供词可以说,自己虽然继承了这个实验室,但是对于实验室里面曾经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应该不会判到死刑或者是无期,我会给他找一个好律师,让他尽量时间判短一点。无论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他的。”
驰老太太听了这话十分动容,其实她一开始听说驰珝和周芜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支持两人,因为周芜曾经的身份是迟启东的私生子,而且圈内还有不少人知道。
说实话,即使周芜不是驰启东亲生儿子,而且也没有改姓驰,但是这件事情传出去仍然算是不好听,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会揣测,驰珝会不会就是喜欢亲兄弟,所以和周芜在一起?
但是,今天驰老太太望着这副模样的周芜,才明白为什么驰珝明明有那么多选择的人选,却会喜欢上周芜。
因为周芜不会张口闭口和驰珝谈感情谈喜欢,却会毫不保留的爱着驰珝,青年那样纯粹无杂质的爱意如同稀世珍宝,对于驰珝那样少时缺爱成年后仍旧缺爱的人来说,如同久旱逢甘霖。
驰珝如同溺水之人抓到稻草一般,怎么会放过周芜呢?
这便有周芜坠崖生死不明时,驰珝几乎疯狂的偏执,那样的架势仿佛这辈子两人必需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
驰老太太声音宛如叹息般,又轻又长:“好孩子,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吧,满满在我这里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一点事的。”
周芜终于露出今天晚上唯一一个笑容了,只不过面上仍然带着倦色,她笑道:“那就谢谢奶奶了。”
————
周芜上楼之后,走进房间,发现满满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电话手表也乖乖的放在了床头边。
周芜首先蹲在厕所里给尚云琅打了一通电话,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尚云琅的那个穷山沟里面,有时候信号也不好,能不能打通电话全凭运气,周芜打算今天晚上赌一把,明天上午再赌一把,却没有想到今天一次成功了。
尚云琅那里条件艰苦,供电设施也比较老旧,所以现在天色已深,他早早就睡了。
周芜给他打电话时,铃声把他吵醒,他的困意顿时全无:“喂,小芜,怎么今天想着和我打电话?”
周芜字不差的,把最近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尚云琅,尚云琅一听,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卧槽,这事,你家驰珝是不是吃错药得罪了什么人啊?不然怎么会有人这样整你呢?”
周芜又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他那个性格如果有人看不惯他而整他,我觉得也挺正常的。”
尚云琅:“……你对你老公真的盲目自信嘛?哈哈哈哈哈哈”
周芜:“……”
尚云琅:“这事,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国安局背后搞鬼,你去找公安厅那边的人也没有用。
这件事依我来看,要么是社会影响太不好了,国际上明明是禁止活人活体实验的。驰珝可能就是国安局想要找个人当替死鬼,堵住其他国家或者是看华夏不爽人的嘴巴。
要么,可能驰珝和国安局达成了某种协议,逮捕只是明面上做个形式,实际上的目标另有其人,你不要太担心。要不然驰珝和国安局好端端的合作,国安局为什么又突然翻脸不认人?这两件事说白了都和驰珝无关,其他人都还没坐牢呢,倒要驰珝上赶着去认罪?我觉得里面有问题。”
周芜咬牙:“我明白。”
尚云琅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惋惜着:“我的调令快下来了,大概八月份便能回到嶂城。”
“早点来吧,满满可想你了。”
挂电话后,周芜身心俱疲,脑海里面忍不住在想着驰珝的事,他觉得他今天可能睡不着了,但是明天才能离开老宅,今天夜已经深了。
周芜换上了睡衣,静静的躺在满满旁边,满满似乎被他的动作吵醒了,翻过身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道:“……爸爸?”
周芜“嗯”了一声,手臂按住了满满想要掀被子的手,低声道:“睡吧。”
满满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问道:“爸爸,你怎么和太婆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怎么现在才上床睡觉?”
周芜和驰老太太一聊天便聊了一个半小时,也怪不得满满会这样问。
周芜忍不住问满满:“因为爸爸最近有事情要去办,但是没有时间照顾满满和太婆,满满可以留在太婆这里,替爸爸陪太婆吗?”
满满只听到这话瞬间不困了,猛地睁开了眼睛:“爸爸,你有什么事嘛?”
周芜把满满软乎乎的身体抱在了怀中:“这是大人的小秘密,等到爸爸办成功了之后再和你说。满满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呀?太婆可喜欢你了,今天还特意让阿姨朝你最喜欢吃的菜。”
满满道:“爸爸不能带着我吗?”
周芜轻轻的摇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你。”
满满有点失落:“好吧,我会好好的待在太婆家,乖乖听太婆的话。爸爸,你早点把那事情办完,然后接我回家。”
周芜抱着满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好。我的乖乖。八月份你尚爸爸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带你去游乐场玩。”
周芜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驰家老宅,先是驱车回家了一趟。
周芜直接跑到二楼,去卧室和驰珝的书房翻找驰珝留下的东西。
其实在驰珝的书房,可以看到里面的构造改了一些,之前放在书架后面的很多文档都消失了,有可能已经被警察带走。
但是周芜的东西却没有被人碰过。
之前因为满满的天生信息素缺陷病,所以他们房间里面放了不少佤山实验室关于这个病的实验分析数据和药物研发数据,有时候周芜睡前会看一下的。
周芜仔细的翻找着那些数据,按照时间顺序把它们全部装进了密封文件夹,他不嫌麻烦的又用电子档拷贝了一份。
窗外早上八点的曦光照射了进来,周芜坐在卧室的地板上,旁边没用的废纸和文件书籍散落一地,周芜抱着整理出来的厚厚一册文件夹,拨通了信得过的律师电话。
无论这件事到底背后的阴谋是什么?站在周芜的这个视角,他要想救驰珝出来就必须,拿出证据来证明佤山实验室虽然是驰珝的,但是佤山实验室和驰珝,现在并没有进行毫无人性的人体实验,研究方向也和网络视频中爆出来的只要“顶级alpha”无关。
周芜手里的这些实验数据在后期庭审上,是重要的证据。
周芜和高律师交流过后,将电子档的那些数据全部传给了高律师,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其他的周芜便帮不上什么。
周芜离开了驰家,他还想要找到被害人的家属来了解这件事具体情况,但是他并不知道高海道家住在哪里。
和警察问询是下下策,一来他也不知道处理这些事的警察是谁,看来有可能警察会以为被告人家属蓄意找原告家属麻烦,未必会直接告诉他。
就在这个时候,周芜突然想到了夏植,原因无它,夏植上面都是网上冲浪第一,而且手中的人脉资源也比他广,可能知道的东西也比他要多。
周芜的电话,夏植很快就接了。
“喂,周芜……”夏植的声音有点低,平时不太一样,呼吸也急促一些。
但是周芜现在脑海里面全是驰珝的事,也没有夏植的不自然。
“夏植,你知道驰珝的事吗?”
夏植顿了一下,语速比较快:“我知道,周芜,你听我说。驰珝被人带走那天,和我发过一条短信,让我尽量劝着你,不用担心他,照顾好自己。你那个时候还在参加综艺,综艺是封闭式的,不让带手机,所以他叫我把这事瞒着你一点,不让我告诉你。”
夏植拍了拍额头:“我昨天发烧了,整个人都烧糊涂了,所以没顾得上和您打电话。”
周芜皱起眉头,语气不由加重:“这事闹得全网皆知,他有什么必要瞒着我?你也是的,你是我的好朋友,又不是驰珝的,为什么要帮着他隐瞒我?”
“我的错我的错,但是他瞒着你,说不定他要做什么?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联想他给我发的那条消息,我觉得这很有可能。”
周芜微微挑眉:“小妈,那按照你说的这个意思,我就在家躺好,等一切结果尘埃落定?”
夏植迟疑了,反问到周芜:“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周芜驱车穿过热闹的街市,目光盯着前面的宽阔大路,语气格外镇定平淡:“我打算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开始我是想要把驰珝救出来,但是现在听了你们说这么多,我越来越感觉这件事背后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无论是曾经被驰启东骗去做活体实验的大学生,还是被驰家人用权钱相逼,被迫静音的受害者,我想要他们得到一个公正的判决结果。即使驰启东死了,但是那些伤害,对于被害人来说,他们并没有和驰启东和解,驰临也不应该逍遥法外。
我是心疼驰珝的,但是我不是会因为驰珝而洗白驰家人曾经犯下的罪名。我想要追求真理,站在那些受害人背后,替他们去争取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这一番话下来,夏植结巴了:“兄弟……你……虽然你没站在我面前,但是我感觉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散发着圣光……依旧是当代的圣母玛利亚呀。操,我是真没想到……格局一下就打开了……”
夏植的声音和说话内容太过于浮夸,周芜忍不住想要打断他:“太过了……你太夸张了。”
夏植常年处于磕周芜驰珝夫夫cp第一线,脑海里突然到了什么,“那要是驰珝真的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吗?”
周芜很疑惑:“不是,小妈,你到底对我什么误解?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民,又不是一拳能把世界打爆的超人,我能挑战国家法律吗?他犯了错像这种情况,我只能劝他在牢里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夏植没想到周芜这么接地气,喉咙里面发痒,咳嗽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芜主动道:“小妈,你知道高海道他的家庭地址吗?”
夏植迟疑了一秒:“要去找他们?一个人去?”
周芜坦然回答:“对啊。”
夏植不赞同的:“你胆子真大,要是他们把对驰家人的怒火牵涉到你身上怎么办?还一个人去,不怕别人直接动手嘛。你等一下,我现在在医院挂点滴,不能走,我叫戚樾去找你。那家人的地址我是有的,手机微信发给你。”
之前在网络上高海道爆出的视频飞快传播的时候,夏植就觉得这些事情不太对劲,所以还叫戚樾打听了一下高海道的情况,包括他的家庭地址等一些消息。
周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虽然有点麻烦戚樾了,但是夏植说的话确实在理,有个熟悉的alpha陪着他,干一些事确实更加方便一些。
“那就麻烦你对象,他今天还在公司上班吗?”
“感谢个啥?不过是叫他多跑一趟腿,他今天没上班,我感冒了,他在医院守着我呢。”
挂断电话之后,周芜手机里面收到了夏植的信息:嶂城古滨镇南丰路39号。
周芜没有等着戚樾一起去,而是自己开着自己低调的甲虫壳新能源汽车,朝着这个地点飞驰而去。
戚樾没必要路上和他汇合,直接从医院去这个地方就可以了。
周芜开车横跨大半个嶂城,中途也稍微有些堵车,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
南丰路和春水街一样,是属于嶂城高速发展的光辉照不进的阴暗地区,一样是嶂城的城中村。
周芜的车行驶在马路上,一个个灰败泛旧的建筑,犹如热锅里面的臭豆腐一般,一个挨一个的挤在一起,纵使今天晴空万里,光线无限温暖炙热,但是四周的建筑人就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半空中的电线也格外多,抬起头来,杂七杂八的电线将天空割裂成好几瓣,有几只瘦小的麻雀在电线上跳来跳去。
周芜按照夏植他的地址挨个找了过来,格外精准的找到了高海道的家。
高海道的房子是自建房,挤在周围的臭豆腐块里面,显得格外不起眼,白墙外面都被雨水打湿斑驳发黑了,墙上原本定着门牌号的一根钉子脱落,门牌号歪歪斜斜的挂在墙上,上面是39号。
高海道家门窗紧闭,周芜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原本不太抱有希望的,但是高海道家的大门打开了。
大铁门打开了一条缝,周芜透过门缝看了过去,看到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孩站在门后面,手指扒着铁门,漆黑的眼眸望着周芜,似乎在打量周芜这个陌生人。
那个少年似乎误会了周芜身份,主动开口问道:“你就是志愿者哥哥吧?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周芜原本是打算说明自己的身份的,但是看到少年如此警惕的神态,就知道自己如果是以驰珝的男朋友身份出现在那个少年面前,一定会吃闭门羹。
周芜在脑海里面稍微纠结了一刻,然后点头:“嗯。”
紧接着,铁门被男孩打开了:“志愿者哥哥,请进。”
周芜跨进了这间房子,不由得微微皱眉。高海道家这间房子比周芜原本在春水街住的房子还要破旧,因为房子面积不够大,所以很多东西都堆积在一起,显得又杂又乱。
这里的房子都如同豆腐块一般挤在一起,采光也不算好,周芜走进屋里来,觉得光线陡然一暗。
周芜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开口问道:“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位少年点了点头:“爸爸有事出去了,妈妈被姐姐推着去医院检查了。”少年走到了旁边油腻腻的黑桌子旁边,从桌子下面捞出了热水瓶,往纸杯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周芜。
周芜双手接过,道谢之后问道:“你母亲现在仍旧需要吃药吗?”
少年摇了摇头:“以前吃的药多,中西药都吃,现在好多了,不过定期要去医院检查。”
第一百三十一章 高敏放的录音机吗?
周芜和少年,说了几句家常话之后,都沉默了,在两人的对话过程中,周芜能够察觉到少年的性格很是内向。
周芜突然问道:“为什么大白天家里有人要把房门紧闭?是有什么难处吗?”
少年急忙摇头:“没有。就是我爸爸在网上火了,之前驰家的人来找过麻烦,后面我爸说,他不在家的时候,就把门关上。”
周芜听着直皱眉头:“什么麻烦?他们这样的行为,是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的。”
“那也没做什么,就是在我家楼下转悠,想要和我爸商量私了这事,我爸不同意。”
周芜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纸杯,问道:“你哥哥消失了十二年,你们最终是怎么知道哥哥的下落?”
“网上说过,我们在家找到了哥哥留下来的录音笔和u盘。”
原本网上的这个传闻,周芜是相信的,但是他亲自来的高海道家,就觉得这话里面有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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