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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火焰里(折断荔枝)


路池雨赶紧及时打住话题,生硬换了个方向说:“嗯……那你现在工作结束,最近都没什么事情了吗?”
周厉行似乎是看出了他话题转得生硬,挑挑眉笑着回答他:“看看雨岚那边展览会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其他就没事了。”
“那你那天晚上喝酒答应我的事儿还算数吧。”路池雨原本是不打算麻烦他了,可是今天周厉行自己主动提起,路池雨想哪有不顺势承下的道理,更是生怕周厉行再过了这两天,转眼就把那次酒后答应要带他在西宁转转的事给忘在脑后了。
周厉行笑意更浓,他那双深邃如墨的双眼就淡淡地看着他,一脸迷茫问:“什么事啊?我喝完酒容易断片,爱忘事。”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路池雨被他一记回击,随后他便不管不顾坦然说道:“我不管啊,你可都答应我了,我给你回忆一下,你说了等你不忙就带着我在西宁随便转转的。”
周厉行看着路池雨耍赖着急的样子,他忍俊不禁,过了一会,他说:“我逗你的,都记着呢。”
路池雨用拳头在他身上闹着玩地捶了一把,无赖着说道:“我不管,反正我都记住了,必须算数。”
“算数。”周厉行看着他,最后伸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
路池雨得了承诺,这下才安心笑了,他继续埋头挖杯子里所剩无几的酸奶,胃里被美食填满之后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沉重的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吃饱后浑身血液上涌,路池雨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夹着烟,他若有所思看向周厉行,越看越觉得周厉行这张脸长得真完美。
路池雨其实活到这么大没谈过几个正儿八经的对象,大学之前他对于自己的性取向不太确定,高中时候不懂事,女朋友跟闹着玩似的也谈过几个,不过没多久就都分手了。
后来上了大学,他认识了张钦,之后的日子就开始跟他反复纠缠,两个人做朋友做了几年,等到快毕业了才挑明心迹,结果刚在一起没多久他就进了消防救援总队,从此开启了聚少离多的日子。
路池雨之前一直以为他就是喜欢张钦那种温润如玉的长相,可是这次遇到周厉行后他才发现,原来他的理想型是这种男人味十足的硬汉,长相冷淡却又性格温柔。
不过理想型也并不代表什么,理想型只能说明他还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审美水平。
路池雨喜欢周厉行的脸,也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但他并不奢望这么一段萍水相逢的缘分能为他带来更多,大家天南海北,周厉行是超凡脱俗的艺术家,而他只是个连工作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的消防员。
他没法像杜雨岚、多吉、何曼这样不顾一切留在当地,也没法和周厉行保持一个稳定的关系,等到他回到京州之后,他们注定只会成为彼此朋友圈里的一个过客和脑海里一个片段的记忆。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能,心动就应该点到为止。
“在想什么呢?”周厉行凑近了一些去看他,把他手里那支烟灰都快要掉到桌子上的烟给取了过来,“你知道自己总会愣神吗?小小年纪整天都愁什么呢?”
路池雨失笑道:“我今年二十八,马上就三十了,还小小年纪呢。”
周厉行说:“和我比起来,你的确还年轻呢。”
路池雨配合着点头,他继续问周厉行说:“行哥,你和岚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周厉行就着路池雨刚才剩下那半支烟继续抽,直到淡淡的烟草味道传到路池雨的鼻端,他才突然意识到,周厉行抽的那是他的烟。
路池雨脖子一热,他觉得这个行为有点过于暧昧了,可是周厉行眼神却没有半分情欲沾染,似乎就只是随便捡了根烟继续抽而已,压根没想那么多。
路池雨呼了口气,他在心里默念,不要给对方无意识的行为赋予太多意义,这本身就是没意义的事情。
连续不断的意义把他给绕晕了。
过了一会,他听到周厉行开口说:“那得是十年前了吧,当时我跟着师傅来西宁参加一个唐卡艺术展览,在附近的步行街上,杜雨岚正摆摊卖手工艺品,小姑娘什么也不懂,跟她朋友两个人初来乍到的,被当地人欺负,我就顺手帮了他们一把,也就这么认识了。”
“岚姐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去呢?”路池雨听了笑道,他没想到如今八面玲珑的杜雨岚过去也有过艰难落魄的时候。
“大家都是这样的,哪能有人一开始就成熟稳重面面俱到,还不都是一步一个跟头摔打过来。”周厉行意味深长说道。
“行哥,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到帮岚姐?善心大作?还是见色起意?”仗着独处的气氛,路池雨说话也更大胆了起来,他试探着用玩笑的语气问周厉行。
周厉行似乎觉得他的问题特别好笑,他往后靠了靠,说:“时间过去太久了,你要问我当时具体怎么想的,确实记不起来了,可能就是觉得他们都挺不容易的,背井离乡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师傅告诉过我,施德不求望报,帮别人一把也是给自己的修行。”
路池雨认真回味了一遍周厉行的话,他轻声说:“这话说得真好,施德不求望报,有多少人这辈子都看不开这一点,最后就被困在自己的欲念里。”
“你呢?被困住过吗?”周厉行反问他。
路池雨被问得愣住了,过了许久,他有点怪异地笑了,随即一口把杯里的酥油茶喝尽,他低着头说:“我没有过,我这人太自私了,从来不施德,也谈不上什么望报,我只配赎罪。”
“乱讲。”周厉行摇了摇头,伸手在他脖子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你做着一份全世界最伟大的工作,你救了很多人的生命,这都是施德。”
路池雨像个缩头的小鹌鹑一样不肯抬头,他眼睛很酸,生怕自己一对上周厉行的目光就不争气哭出来,所以只能尽量把头再压低一些。
周厉行看出了他的心思,反而手中更加用劲把他脖子往上拉,直到逼着他不得不抬头直视他。
路池雨有点狼狈抹了把眼睛,他试图若无其事笑着说:“行哥,你可真是的,非得直击我内心,把我搞这么凄惨。”
周厉行没说话,一双粗糙的大手仍旧落在他的脖颈处,他一下一下地捏着路池雨脖子上的皮肤,直到他脖子泛红一片,看着倒分不清是害羞还是疼了。
路池雨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调整着自己失控的表情,他不喜欢这样矫情难堪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可是周厉行却在他身边低声说:“池雨,你得学会放过自己,你被你的负面情绪困住了,不用总是拿往事压着自己,没人规定成年人就不能痛哭,不能歇斯底里。”
路池雨沉默了许久,他想,周厉行这个人真的很可怕,他能在无声中看透他的内心,撕开他那层虚伪的情绪包裹,把他最不堪的一面也袒露在日光之下。
路池雨的眼泪无声地掉落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周厉行的手上,看着异常狼狈。
周厉行也不再说话,只是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巾,捧着他的脸认真擦掉那些宣泄的眼泪。
周厉行的分寸感极佳,他就此打住,再没有多问路池雨任何事情,有的伤口是需要自己去愈合的,只是此时此刻,他能让路池雨不再端着压抑自己,有一个情绪的宣泄口来哭上一场,就已经是不错的改变了。
等到路池雨情绪恢复过来,周厉行看着他通红一片像是小兔子一样的眼睛,他笑着问道:“今天在南山看过日落了,想不想明天早上再去看个日出?”
路池雨惊讶地抬起头,周厉行的话题变得太快,他一时之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到回味过周厉行的话之后,他立刻点头:“好啊,我们去哪儿看日出?还去南山公园吗,不过日出时间早,公园能开门吗?”
“不,我们去黑马河。”
“远吗?”路池雨一头雾水,他真是过来得太匆忙,任何攻略都没做过。
“还好,现在回去我们可以简单休息一下,带上厚衣服,下半夜两点我们开车过去,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周厉行给他解释了一下行程。
“好。”路池雨一口应下,“那我们就换着开车。”
“不用,也没多远,你就在副驾驶好好看风景吧。”周厉行说完后又无奈笑了,“不过这大晚上的,估计外面也看不到什么,只能吹吹夜风了。”
路池雨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听了周厉行的安排之后,他立刻决定现在就抓紧时间回客栈,起码得先把这一身淋过雨后潮乎乎的衣服给换掉。
趁着周厉行去上厕所的功夫,他起身先一步下楼,走到前台准备结账,过去后就看到何曼正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电脑。
“曼姐。”路池雨上来先有礼貌着叫了声姐,“我来结账。”
身材纤细的何曼冲他笑了笑,她说:“不用啦,周厉行在这儿有充值的会员卡,他早吩咐过直接走他卡了。”
“这事儿弄得。”路池雨叹了口气,“本来说好了我请他吃饭的。”
“没关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们一起吃饭的机会还有很多,你请我一次,我请你一次,这样才能有后续嘛。”何曼冲他招招手,挡住嘴小声说,“偷偷告诉你,我和多吉当初就是这样才在一起的。”
路池雨神色无奈,他笑着摇头道:“曼姐,你误会了,我俩就是朋友,没别的关系。”
“嗯?朋友啊……”何曼故意拉长了语调,“好吧,你说朋友就是朋友吧,那希望你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哦。”
路池雨看着何曼,这会儿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南方姑娘竟然还有这么调皮可爱的时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时候周厉行也下楼了,他过来和何曼打了个招呼:“何曼,那我们先走了,你帮我和多吉说一声,等过阵子你们店里没那么忙了,我请他喝酒。”
“好。”何曼笑靥如花,点头应下,“下次喝酒记得把你这个‘好朋友’也一起带上啊。”
作者有话说:
何曼姐姐:朋友,对对对,你们可真是好朋友,一起去看日落还得再看个日出的好朋友。

他们开车回到了兰生前庭。
时间已经很晚了,杜雨岚这会却还没去休息,她正在一楼整理柜子里的手工艺品,路池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正把那些精致的摆件用毛巾擦干净,又将色彩鲜艳的布织品用专门的刷子清理了灰尘,她的动作很仔细,对待每一件展品都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耐心。
路池雨看到周厉行在一楼的沙发坐了下来,他猜测周厉行应该是找杜雨岚有话说,于是他很知趣决定先行离开:“行哥,那我上楼去换个衣服,一会儿到时间你敲门叫我一声就行。”
“好。”周厉行点头。
等到路池雨上楼后,杜雨岚从柜子里把那副周厉行画的千手观音相取了出来,她看着这幅图,接着叹了口气,扯开废旧报纸开始包裹画框的边缘。
她手里动作没停下,轻声说:“我约了快递,明天这幅唐卡就打算给小路邮回去了。”
“嗯。”周厉行起身过去,帮她扶了一把沉重的画框,“等过阵子我回同仁,再给你送两幅唐卡放在这儿摆上,都是我们画院里的小徒弟新画的,手艺很好。”
“还算你有良心。”杜雨岚玩笑着说了一句,她把画框用报纸仔细包好后放在角落里,随后很不舍地拍了拍,“摆在我这里这么久了,现在要送出去还真有点舍不得。”
周厉行却没什么反应,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周厉行。”杜雨岚郑重其事转身看向他,“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杜雨岚捡起湿巾擦手,她问:“这幅唐卡放我这里也有好多年了,有多少人想买都被你拒绝了,这次为什么愿意出手给小路了?还是这么便宜的价格,基本相当于白送一样。”
周厉行没说话,他靠在前台,手指在木质的桌子边缘有节奏地敲了敲,他说:“没什么特别原因,他诚心想买,我就顺水推舟卖了,还能给你投资下展览会,何乐不为。”
“撒谎。”杜雨岚盯着他,目光快要把他看穿个洞来,“你等会儿要和小路出去玩?”
“答应了他,要带他去黑马河看日出。”周厉行坦荡回答。
“周厉行。”杜雨岚表情沉重下来,“小路他人很好,你不能拿他当个替代品,这对他不公平。”
“杜雨岚。”周厉行听到这里,脸色也暗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站直身体说,“这是我的事情。”
“好好好。”杜雨岚推了推手,“你的事我不管,你就当我随口瞎说。”
“我先上楼了。”周厉行转身往楼梯走,走到一半他又回过身说:“我没拿他当什么替代品。”
“你说什么?”杜雨岚正愣神,一下子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我不会拿他当替代品,路池雨只是他自己而已。”周厉行表情很认真看向杜雨岚,“我已经这个岁数了,很多事情早就放下了,你总说我这些年来西宁的次数越来越少,可那是因为你每次喝多了酒就提起左唯的事,这会让我觉得,这些年真正没放下的那个人是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杜雨岚抿了抿嘴唇低声道。
周厉行轻笑了一声,满脸无奈,他说:“雨岚,我从来没怪过你,当年左唯做了那样的事,你却帮他一起瞒着我,我姑且理解为你有你的苦衷,但是我和他已经断了这么多年了,可每次和你见面,你总是时不时在我耳边提起他,这让我很不爽。”
“我觉得,你如果心有不甘,莫不如就回去找他,可你既然选择留在西宁就说明你也清楚,他这个人是不可能为了谁留在这里的。”
“当初的确是他对不起我,但是事情过去很久了,我早就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给忘了,我不想因为他影响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说完这一番话,周厉行转身上楼,他没再回头,只留下杜雨岚仍愣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等到路池雨听到房门被敲响的时候,他早就换好了衣服,正躺在床上玩无聊的消消乐游戏。
听到敲门声,他一只手拿着手机跳下床去开门,刚打开房门,他就看到周厉行拎着一件长款的黑色棉服站在门口等他。
路池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不到凌晨三点,估计是因为他白天睡了太久,以至于这会大脑异常兴奋,他看着周厉行问道:“行哥,我们现在出发吗?”
周厉行把棉服外套塞到他手里:“下楼吧,我们现在就开车过去。”
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早上天冷,尤其湖边风更大,棉服是我洗完没穿过的,你等下可以套上。”
路池雨笑眯眯接过:“谢了,不跟你客气了啊,我这次出门走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厚衣服。”
周厉行拍拍他的肩膀,等刚出门走了两步,还没上车,路池雨就深刻感受到西北夜晚的风有多凉了。
他缩了缩肩膀,果断把周厉行给的棉服套好,好在他俩体型差不多,周厉行的衣服他穿着还挺合身的。
西宁的夜晚天空一片漆黑,路上行人也几乎是没有,整条马路都空空荡荡的,和路池雨在京州看到的喧哗吵闹夜生活有很大的区别。
他坐在副驾驶里,暖风开了一会儿就觉得刚才的冷都缓了过来,这会只剩下很轻柔的温暖。
车一路顺着凤凰山路出了城区,等上了西和高速,周厉行把车速提了一些,路池雨在车里坐着都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种感觉很奇妙,路池雨忍不住想着,一个凌晨的夜晚,一台很霸气的越野车,一条看不到的高速公路,以及一个既陌生又亲近熟悉的男人。
在这个狭小的封闭空间里,他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周厉行,车灯的微弱光线下,周厉行的侧脸线条分明,微微的驼峰鼻让他整个人看着颇具攻击感,他甚至惊讶发现,周厉行的耳朵下面还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痣,看起来莫名多了点色气。
也许是他撑着胳膊看向周厉行的目光太过于明显了,周厉行趁着变道后的短暂功夫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望向前方笑着说:“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路池雨丝毫不慌,他直视着周厉行,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我无聊啊,外面这么黑也没什么可看的,就你长得好看,我想多看看。”
周厉行被他这一句话给噎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若无其事地伸手打开音响,接着咳嗽了一声说:“啊……是吗?我都不知道,那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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