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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青云碎月)


但不管雷池中的雷云如何外溢,始终不会接近陆晚夜的院子一步。那间小院安然地立在此间,海棠花常开不败,一片岁月静好,
陆行渊唤回疾风,这只傻鸟含了一口雷,献宝似地吐到陆行渊的手上。雷霆霹雳作响,其内蕴含了恐怖的雷霆威压,若非陆行渊和此间有着联系,一定会被电的汗毛倒竖。
雷霆在陆行渊手上欢呼,他抬手一挥,雷霆化作光点消散。疾风歪着脑袋,一双赤金的眼睛圆溜溜地盯着陆行渊。雷霆让它不断进化,源于血脉传承的记忆又多出来一些东西。
它觉得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熟悉,不是因为他和它签下契约,更像是某种浓郁的,刻在脑海里的感觉。那样的束缚即使它变强了,生出的也不是反抗的心思,而是眷恋。
疾风振翅而起,地面顿时狂风大作,它在空中翱翔婴啼,俯冲而下时又化作拟态,陆行渊心领神会地伸出手臂,疾风稳稳地落在他的胳膊上,顺着他的手臂挪到肩上,亲昵地去蹭他的脸。
陆行渊养妖兽不是养出反骨,就是越养越娇,看着疾风蹭过来也不反感,带着它进了小院。
海棠无香,唯有花枝摇曳。陆行渊从花树下路过,不经意间抬头看向树梢,微垂的花朵娇艳欲滴。他想了想,抬手折下一枝,术法封存入瓶,放在陆晚夜的床头。
陆晚夜的神魂日渐凝实,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陆行渊即便没有进入小世界,也会时常分神查看,确保他安然无恙。
陆行渊习惯性地坐了一会儿才出门,他进这里是为了拿吞天海炼器,为蛮荒秘境做准备。宁寻给了他足够的炼器材料,足以让他做不少东西。这次除了真火淬炼,陆行渊还打算附上雷霆之力,这个时候就需要疾风去给他取雷。
疾风任劳任怨,来来回回,非但不觉得被压榨,反而玩的不亦乐乎。
一人一鸟难得默契一次,不知时间流逝,直到手边的炼器材料都投入火鼎,伸出手的手摸了个空,陆行渊才从炼器的状态中回神。
一些特殊材料的炼制需要时间,陆行渊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续上器鼎内的炉火后,心念一动,便从小世界内跨出。
院子里的阵法没有被破坏,就在陆行渊以为两兄弟没有回来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他一回头,谢陵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阴影中。
破晓的晨光和未落的月色糅合,光影被一分为二,谢陵往前两步,胸口以下的身躯便落入光明中,上半身和脸依旧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
“师尊去哪儿了?我又找不到你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自从重生后,谢陵和陆行渊之间就少了前世的种种隔阂,彼此的关系进步的很快,但即便是在这样让人踏实的氛围下,谢陵也曾有过一次不愉快的体验。
化名白泽的陆行渊在宫里等他的那一次,曾毫无征兆地彻底失去踪迹,他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内心焦躁而不安。
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所拥有的一切安稳需要陆行渊的气息来维持,看不见人的时候,谢陵就从陆行渊生活的痕迹中寻找他的存在。
当陆行渊彻底消失时,谢陵是茫然的,一切仿佛回到前世,随着陆行渊的死去,他生活过的痕迹如同指间沙,握不住也留不住,好像从来就不存在。
直到陆行渊回来他也倍感惶惶,但他并没有在陆行渊的面前表现出来,他以为那只是偶然,不会再有下一次,却不想今日再一次体会到。
明明院子里的种种迹象表明陆行渊就在家里,可无论谢陵如何查探就是找不到他的踪迹,谢陵有一种只要陆行渊想,他就再也找不到的不安。
他讨厌那种感觉,也讨厌陷入怀疑的自己。他站在阴影里,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陆行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
陆行渊的声音是一贯的沉稳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他只是比谢陵晚回来一步。他朝着谢陵走去,黑暗不再能够遮掩谢陵的身影。他们对面而视,再细微的神情都能尽收眼底。
陆行渊微微挑眉:“他们为难你了?”
谢陵的神色并不好,陆行渊以为他受了委屈,下意识地流露出维护之意。谢陵鼻子一酸,只觉得喉头哽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行渊总有办法让他舍不得去加深怀疑,当不安和安心来自同一个人,他靠近的每一步都像是饮鸩止渴。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要停止。
谢陵往前一步,走入光明之中,抬手搂住陆行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气息瞬间将谢陵包裹,他在陆行渊的身上感受到草木的气息,还有淡淡的阳光的味道,温暖清新。
没有言语,靠过来的便是全部。陆行渊也自然地抬手接纳了他的全部,一如既往,没有隔阂。
谢陵这次进宫并不顺利,但是一切刁难都在意料之中。失了皇子这个筹码的势力不放过他,其他人也趁机落井下石。只不过在这些人赶来之前,他已经和谢道义达成共识。
琅煌给他支的招很好用,谢道义想要传承,他就用传承吊着他。当然谢道义也不是傻子,他再□□复地逼问谢陵传承的细节,目的就是确定谢陵说的是真是假。
谢陵亲身经历过并且印象深刻的传承就是那日在悬崖底下所得,他将其和琅煌给的信息糅合,真真假假牢记在心,换着花样说给谢道义听。
因为涉及到上古时期的一些辛密,谢道义信了七八分。以他的性子,能信那么多已足够他插手谢陵的安危。
所以在其他势力找上门时,谢陵适当扮演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可怜,给足了谢道义台阶,谢道义顺着他的台阶,把那些是个人都看得到的疑点摆上台面,断了众人借题发挥的念头。
“那些人的修为比我高了不止一星半点,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谢陵嘴上说着打不过,拽着陆行渊的衣袖想扮个可怜,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笑意,眼底闪过狡黠之色。
要说正面交锋,他确实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可单论杀人,他并非完全没有机会。要知道他进入秘境前,陆行渊从头到脚给他武装了一遍,他穿的戴的都是高阶防御灵器,加上身边还跟着一头连沈炽都打不过的妖兽,下杀手便不难了。
“你这些兄弟不是善茬,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那些人只是不希望你得利。”
比起养在自己手上的人脉,和谁都不亲近的谢陵是个无法确定的变数,所以那些人才那么着急给他定罪,他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陆行渊心里有点堵,谈话间隐含杀意。上辈子束手束脚他尚且没让这些人安宁,这辈子肆意妄为,他更不可能放过他们。他们敢打谢陵的主意,他就要他们每一家披麻戴孝,日日缟素。
许是察觉到陆行渊的杀意,谢陵心中有着隐秘的快意。他拽着陆行渊袖子的手顺着衣袖往上,搭在陆行渊的肩上。
因是魔族的缘故,陆行渊的身量比常人要高些许,他和谢陵并肩而立,还要比谢陵高出半个头。只不过他和谢陵说话时微微垂首,视觉落差就没有那么明显。
早上的晨光有些惬意,一缕缕透过花窗散落,在地上形成不规则的光斑,谢陵仰头,陆行渊以为他有话要说,附耳聆听,谢陵却只是唤了一声师尊,当陆行渊认真时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炙热的气息像细小的电弧,让人酥麻了半边身体。
陆行渊捂住耳朵,诧异地看向谢陵,小狼崽子使了坏,这会儿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舔了舔自己的犬齿,似乎在寻找陆行渊身上薄弱的地方咬一口。
陆行渊反应过来被人戏弄,借着微醺的晨光,眼前人明媚如画,他的心随之鼓动,不禁伸手撩起谢陵柔软的长发。
失了狼族的特性,眼前人看起来更添平和柔软,前世的凄苦被这一世的安稳抚平,青年的眉眼少了哀色,更添朝气。
陆行渊心念一动,垂首靠近,想要亲吻那染了朝阳的唇……
“白师弟。”
院子门口传来一声呼喊,一室的旖旎瞬间消散,陆行渊动作一顿,明显察觉到院子的阵法被触动。上挑的眉眼带了几分欲言又止的恶劣,他扫了眼门外,一时并不想给谢遥开门。
谢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梢眼底笑意更浓,他从陆行渊的怀抱中滑出,转身翩然而去。他撩拨在前,此刻却端的正人君子之态。
陆行渊摩挲手指,撤了院子的阵法,袖子一拂,院门应声而开。不知道饶人清梦的谢遥大步而来,看见谢陵也不觉得奇怪,自然道:“十七弟,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跟我来,前院有人找。”
有人造访谢陵,这种事再过几道也轮不到谢遥来传达,谢遥此举大有深意。戴好面具走到门口的陆行渊一顿,停下脚步。
已经走到院中的谢陵直接道:“是谁?”
“不止一个。”
昨日那些进了仙宫要找谢道义讨说法的人没有讨着好,这种事不需要谢遥去宣传,其他人也能让它传遍皇朝。谢道义如此明显的维护也让侧面证实了谢陵身上有传承,其他观望的人心思活络,今早是来站队。
这让谢陵这个原本不受宠,被遗忘的人,一下子成了皇朝的新星。
谢遥从小接触这些事,见惯了捧高踩低,他亲自来是为了让谢陵有点心理准备。
“你要是不喜欢,冷脸打发了便是,不必和他们虚以委蛇。”
谢陵蹙了蹙眉,思索片刻,回头看了陆行渊一眼,然后又看向谢遥道:“七哥,仙皇这个位置你想要吗?”
谢道义的儿子太多了,但这个至尊的位置只有一个。谢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当初为了拉拢谢陵增长势力也是颇费心思。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待谢陵并非全无兄弟情义。
谢陵上辈子被局势推着一步步走上那个位置,可是这辈子他没这个打算。仙皇的位置不可能空缺,与其等着谢道义给他们树个敌人,不如自己推个盟友上位。
他了解谢遥,也知他心性,怎么看他都是个合适的人选。今日来造访的这些人不管是心怀鬼胎还是墙头草,利用好了一样是趁手的刀。
谢陵不想白白浪费这个送上门的机会,继续道:“七哥,我拉你一把自然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就看你敢不敢。”
谢陵没有剖析厉害,只有一句敢不敢,问的直白直接。
谢遥完全没有料到谢陵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建议,他来时还想着教谢陵如何应付那些人,谢陵却给了他莫大的惊喜。
他认真地审视眼前这个最小的弟弟,他从出生到现在说不上平顺,但在谢遥看来却足够幸运,甚至是传奇。
在他还是个婴儿被人族和妖族放弃时,是最不想他存在的云棠救了他,让他活下来,人人都想拜师的陆隐川只收了他这一个徒弟,虽然后来二人生了嫌隙,但这并不影响谢陵的运势。
他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不显山不露水,好像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但仔细算来他身后站着的无一不是大人物。
临时共谋的谢道义,一心想收他为徒的琅煌,对他颇有好感的狼族,以及嘴上说着不过问,实际还是会管的陆隐川……
谢遥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弟弟已经聚集了那么多举足轻重的人在身边?他明明就在旁边看着,却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好像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比起当初什么都没有的那个小可怜,他现在明显有了一争的实力。
谢遥倒不会怀疑他的好心,只是奇怪,正色道:“你不想要吗?”
谢陵嗤笑,眼底是些许嘲弄之色。他看着天际冉冉升起的朝阳,他曾坐在那个位置上享够了孤独和黑夜,到最后甚至需要云棠来可怜他。
“那个位置太冷了,不是吗?”谢陵反问道。
谢遥心头一震,屈指抚摸缠绕在手腕上的金蛇。
是啊,那个位置太冷了,可为了让他坐上那个位置牺牲的那些人的血是热的,他不能让那些热血也变冷。
谢陵无所牵挂,他不行。
谢遥深吸口气,抬手抱拳,豪气道:“还请十七弟不吝赐教。”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争权夺利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谢陵确定谢遥有夺权的决心后,利用谢道义站队带来的时效恩威并施,采取雷霆手段,以极快的速度替谢遥笼络了一批势力。
那些人看上去无足轻重,不足以动摇皇朝局势的根本,实际却渗透在方方面面,容易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
谢遥一开始还担心谢陵太过激进会适得其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处理的堪称完美,这让谢遥再一次感觉到他小看了眼前这个弟弟。
谢陵在皇朝搅弄风云,多方势力卷入其中,谢道义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无疑让局势愈演愈烈,来往皇朝仙宫的人只要稍微驻足就能察觉到凝聚在上空的阴霾。
“你这徒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魔情宗据点的高楼上,凌玉尘端着酒杯斜靠在窗边,纵览皇朝全貌,嘴角带了几分讥笑。
谢道义有心纵容,却忘了自己儿子始终是头狼崽子,还是养不熟的那种。
陆行渊正在和无尘清点这些天他准备的法器,蛮荒秘境危险未知,准备充分才能避免捉襟见肘。听见凌玉尘略带讽刺的话,陆行渊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他从不干涉谢陵的打算,也知道谢陵的心思,谢陵从来不是任人宰割之辈,那些势力欺他孤身一人,他就从根本上摧毁他们引以为傲的根基。布局之路漫长,但他玩的起。
已经完全失势的卫家就是最好的例子,毁其根本,然后一点点蚕食。
陆行渊的反应过于无趣,凌玉尘嫌弃地啧了一声,从窗边走过来,道:“谢遥参与夺权,御兽宗站队,你这个御兽宗弟子在皇朝不好过吧?”
陆行渊这个身份当初是借着谢遥的势进入皇城,又和谢陵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其他人奈何不了两位皇子,自然会选择挑他下手。光是凌玉尘知道的就是好几次暗杀,这要换了别人,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无尘闻言抬头,眉心红莲有些妖冶,温和道:“可需要我帮忙?”
陆行渊摇头,一群喽啰而已,还没靠近他就被解决干净了。
“和尚,你每天和我同进同出已经气得佛宗不少人七窍生烟,要是再卷入皇朝争斗,只怕慈悲大师也要生出微词了。”
无尘为了寻觅六欲天魔诀的真谛,这两年和凌玉尘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一个魔宗圣子,一个佛教佛子,怪异的组合无论走到哪里都格外的引人注目。佛宗干涉过几次,但都被无尘挡了回去。
“我佛慈悲,我不愿人世徒增杀业,寻渡有缘人,何错之有?”
无尘一脸的悲天悯人之相,眉眼低垂,似在垂怜世间。若非凌玉尘这些年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只怕也会被他的表象骗过去。
“妖僧!”凌玉尘笑骂一声,对陆行渊道:“他当年出手帮你时,你可想过他会有这一面?”
“佛有千万化身,或嗔或怒,或悲或喜,有这一面也不足为奇。”陆行渊见过被业障缠身的无尘,早就对他的离经叛道有所了解,他爹养出来的孩子太过严谨反而值得怀疑。
陆行渊回答的过于正经,这让凌玉尘少了许多乐趣。特别是无尘赞成地点头后,他朝着陆行渊去的步子转了个弯,直接到了无尘身侧。
他毫无顾忌地往无尘身边一坐,似笑非笑道:“庙里的泥塑金身下裹的是稻草,你这唇红齿白的皮囊下藏的又是什么?你以欲诱我,却说自己清心寡欲不合适吧?”
凌玉尘生了一双多情的凤眼,认真地看向某个人时,那目光深情又迷人,像一湖沉静的水,这要是换了旁人,说不定早已沉沦,但无尘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他唇红齿白,低垂眉眼,不染尘埃。
凌玉尘一拳砸在棉花上,磨了磨牙,正要起身靠向陆行渊,却被人一把拽住手腕。
念珠的红色流苏在空中划过,而后落在二人的手掌间,略显冰凉的蚕丝一如它的主人。
无尘面不改色,还是一脸温和笑意,一边拽下凌玉尘,一边和陆行渊谈笑道:“蛮荒秘境已显踪迹,要让谢陵抓紧时间。”
皇朝仙宫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在这里,谢陵有谢道义护着,其他人奈何不了他,但要是走出皇城,那些人就没那么多顾忌。
无尘让谢陵抓紧时间不是要他摆平这里的事,而是再多得罪几方势力,最好是能把他们全部引入蛮荒秘境。绝境之地,更方便杀人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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