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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椿白)


路嘉洋扬起礼貌微笑:“不好意思。”
穿鹅黄长裙的女生一怔。
她似乎是第一次鼓起勇气要联系方式,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回应拒绝的回复。
她身旁女生见状,开口:“帅哥,有女朋友吗?”
路嘉洋摇头,刚欲开口,就听见那女生爽朗笑道:“那给个机会呗,相遇就是缘。就算没发展想法,做个朋友也可以,我姐妹的人品我用我二十斤肉保证。”
路嘉洋笑了声,刚想说的确没加陌生人的习惯,一道声音先一步响起。
“哥。”
江元洲捧着买回来的可乐和爆米花,绕过两个女生走到路嘉洋身边。
路嘉洋伸手从他手中接过一杯可乐,想再去拿爆米花,江元洲没给。
江元洲反手将一只系着粉红蝴蝶结的小熊娃娃递给路嘉洋,温声道:“套餐送的,哥拿这个吧。”
两个女生刚从小食区那边过来,知道这个娃娃只有买情侣套餐才会送。
路嘉洋隔得远不清楚,毫不犹豫地接过这个与两人形象都不太符的可爱娃娃,纵容笑道:“好。”
两个女生瞬间齐刷刷出声,连连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真不好意思。”
说完便红着脸转身跑了。
路嘉洋没太明白两人为什么忽然跑了。
不过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江元洲在他身旁坐下,忽然问:“她们是在问哥要联系方式吗?”
路嘉洋应了声,就听见江元洲又问:“她们是想和哥谈恋爱吗?”
路嘉洋刚喝下去的一口可乐险些直接喷出。
他凭着惊人的毅力咽下,而后止不住咳。
江元洲这忽然提出的问题,让路嘉洋有一种家里小孩背着家长偷偷长大的奇妙感觉。
江元洲伸手轻拍他后背。
路嘉洋咳了好一会才接上他话:“什么叫她们……而且只是想交个朋友。”
少年视线紧锁着眼前因咳嗽整张脸泛出潮.红的人。
“那哥给她们了吗?”
路嘉洋又莫名生出一种父亲相亲二婚对象被儿子当场抓包的感觉。
“没有。”
少年敛眸,安静了会忽然又问:“那哥谈过恋爱吗?”
路嘉洋乐了:“我谈没谈过你不清楚?”
少年长睫轻颤,半阖的眼底浮着点落寞。
“出国前我是清楚哥没谈过的,可我在国外三年,哥如果像摔伤腿那样担心我挂念然后瞒着我,我也没法知道。”
路嘉洋抬手攀上他颈侧让他抬头。
“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去睡觉吃饭上课泡图书馆,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和你视频,我上哪瞒着你谈恋爱?而且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的,我谈了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江元洲注视着路嘉洋,呼吸忽然变浅。
他近乎一字一顿地轻喃了声“第一个告诉我”,而后缓缓敛眸。
影院里响起入场提醒,是他们看的场次。
路嘉洋顺手轻揉了把江元洲脑袋,起身道:“走吧。”
虽然是十一,但文艺片的上座率不太可观。
两人买的中排靠边的位置,前后左右全是空的。
而且放眼望去,零零散散散在各个角落的几乎全是情侣。
路嘉洋也没太在意,简单扫了圈便将注意力放到大荧幕上。
片子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
到青春期时,两人都对彼此生出了朦胧好感,只是始终没有人主动迈出一步捅破窗户纸。
后来阴差阳错,两人反倒与彼此的朋友谈起了恋爱。
路嘉洋自觉在爱情这件事上是没什么天赋的。
因此他看得有点懵,实在没明白为什么互相喜欢却要去和别人谈恋爱。
自从跟对方的朋友开始谈恋爱后,男女主渐行渐远,高考后考入天南地北的两所大学,自此再无联系。
镜头一转,男女主在十年后重逢。
两人在咖啡厅浅笑叙旧,聊着聊着,忽然天雷勾地火,开.房去了。
路嘉洋又懵了。
就像刚才没明白为什么男女主互相喜欢却要去和别人谈恋爱,他现在也不太明白这短短的几分钟谈话究竟是哪句勾动了男女主的天雷地火。
“砰”一声关门声响。
男女主相拥热.吻。
路嘉洋看到这画面,第一反应是小孩不能看,于是扭头朝江元洲看去。
可当看清身旁坐着的少年面容,他又一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已经不是小孩了。
江元洲已经十八,个子也已经超过他。
优越的轮廓已经能见几分成年雏形,再长几年,就该是个男人了。
路嘉洋心底正感慨着,少年忽然扭头看他。
对上他视线,少年轻笑,而后忽然凑近他:“哥哥接过吻吗?”
温热的吐息打在路嘉洋脸侧。
忽明忽暗的荧幕灯光将江元洲无可挑剔的面容描摹出几分别样的朦胧美感。
路嘉洋短暂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笑道:“我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接过吻。”
少年将下巴搭上他肩头,缓缓眨眼,轻声道:“我也没有。”
路嘉洋失笑:“你刚成年,有才奇怪好吗?”
少年抬眸似是心情不错地盯着他看了会,而后忽然像个对未知事物产生浓烈好奇的小孩。
“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他们看起来好像都很喜欢。”
路嘉洋从这句话里捕捉到重点,往边上一看,周围情侣果然都在接吻。
他想了想还是抬手捂上江元洲眼睛:“少看,这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少年纤长的睫毛上下扫过路嘉洋掌心:“哥哥不好奇吗?”
“嗯。”路嘉洋是真的不太好奇。
青春期时,班里早恋的同学绘声绘色恨不能写一篇八百字作文描绘初吻的甜蜜美好时他就挺纳闷的,不就嘴唇碰嘴唇的事。
当然他当时没说,怕被打。
江元洲安静着被路嘉洋捂了会眼睛,忽然抬手,拉下路嘉洋的手,嘴唇很轻地碰了下他掌心。
温热柔润的触感转瞬即逝,路嘉洋一怔,微蜷掌心问他:“干什么?”
少年看向他笑得乖顺,仿佛是个遵守课堂记录的好宝宝。
“应一下景。”
路嘉洋被他这个说法逗笑了。
江元洲顺势拉过他的手,放到腿上轻轻把玩。
电影后半段基本是男女主的感情拉扯。
错过十年的人终于交往,只是交往后摩擦不断,一次又一次争吵消磨光两人感情。
最终,两人再次坐到重逢的那家咖啡馆。
女主搅动杯中咖啡,轻声道:“其实当年我们错过,我就意识到,我们是没有缘分相守终生的。我们早已经在人生的岔路口上走向不同的路,这次的重逢不是同归,不过是上天怜悯的短暂相交罢了。”
话落,男女主对视,皆是释然一笑。
电影结束。
影厅里响起隐隐的啜泣声,啜泣声中又混着几个人的暗骂,说简直是拍了坨shi。
路嘉洋不太理解这种总言不由心身不由心的感情,因此没太大感觉。
倒是从影厅出来后,他发现江元洲变得有些沉默。
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吃完饭、回到家、洗完澡。
路嘉洋帮江元洲吹干头发,揉着趴在他腿上少年的柔软短发,有些摸不准江元洲的沉默是因为今晚那部电影还是因为今天去了墓园。
正想着说点什么时,少年忽地抬头,认真看向他。
“哥,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像电影里的男女主那样,渐行渐远。”
少年捧过他一只手,半张脸埋入,幽黑的眸中铺满了感伤。
“他们也曾亲密无间。”
看来是因为电影。
路嘉洋有理有据地安慰他:“电影只是电影。何况男女主的性格跟我们都不一样,不能作为我们人生走向的参考。”
江元洲注视着他,眼底哀伤不减:“可哥那么受欢迎,迟早是要谈恋爱的。等哥谈了恋爱,即使哥不有意疏远,你的时间分走给他人越来越多,我们最终也无法避免走向生疏。”
“那就不谈。”路嘉洋想也不想,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他本来就没什么谈恋爱的想法,“或者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在你之前谈。”
江元洲静静注视着他,忽然很轻道:“我谈,哥觉得没关系吗?”
不等路嘉洋对着这个问题做出什回答,就听江元洲缓缓的,如同撕开一道疤痕般将血淋淋的内里逐一呈现到他面前。
“我未来喜欢上某个人,我开始将我的时间全部献出给他,我让他陪我度过难熬的黑夜,我向他索要晚安吻甚至回吻于他,我和他拥抱和他相拥而眠,甚至和他做更多连我和哥都未曾做过的极尽亲密之事,直至我的喜爱我的依赖全都寄托于他,而后与哥再无关系。”
“这样,哥也觉得没关系吗?”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
风砸在玻璃窗上当当作响。
忽地,不知楼上哪家衣架被风吹落,狠狠砸在颤动的玻璃窗上。
“砰”一声响。
砸进路嘉洋泛起涟漪的心底。

以至于思考方式、相处模式等所有一切都参照着两人幼时。
而江元洲这一番话,无异于在他心里掀起小型飓风。
扪心自问,江元洲刚才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气血翻涌,几度险些直接开口,对江元洲说有关系。
他觉得有关系,他不能接受,所以你也别去谈。
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觉得荒谬。
他凭什么,又为什么,不允许江元洲去做这些。
孩童长大要离家,幼时旧友终走散。
这些不过是成长过程中最稀松平常的感伤事。
高中结束吃散伙饭那天,很多人都哭了。
少男少女们大大小小围了个圈,哭天南地北,哭何时再逢,哭再见老班时老班会不会已经是地中海。
路嘉洋当时也有些感伤,不过只是轻笑道:“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大学假期又长,想见什么时候不能见?”
然后他就被众人集体丢了白眼,将他赶到一边骂他不懂感伤。
路嘉洋是真的觉得没什么。
死生之外无大事。
可如今,这事落到江元洲头上,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带过。
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雨。
滴滴答答地砸在玻璃窗上。
屋内两人皆是沉默,直到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响起。
路嘉洋被熟悉的手机铃声扯回飘远思绪。
他正要找手机,江元洲已经拿过递给了他。
接过时指尖相触,路嘉洋莫名感觉被烫了下。
他一下子没握稳手机,还是江元洲及时接住,重新递回给他,并很轻地喊了他一声:“哥?”
路嘉洋这一次避开了江元洲的手去接。
他轻应了声“没事”,声音有些沙哑,垂眸去看来电提醒。
是路泓慷。
路嘉洋接起,不动声色地轻舒出一口气:“爸,什么事?”
路泓慷一听见路嘉洋声音,当即关心道:“咋了崽崽?感冒了?”
通话音量不小,即使没开外放,江元洲离他那么近也不难听到。
因此路嘉洋下意识看了眼江元洲,很快又移开视线,轻咳一声道:“没有,刚洗完澡喉咙有点干。”
路泓慷应了声,便开始说事:“你和小洲不是明天回家嘛,计划几点?”
“九点左右。”
“那你给爸发个地址,刚好我明天有事去趟市里,顺道就把你们接回来了,你们就在家里等我过去就行。”
路嘉洋想了想:“小洲舅舅有给他安排司机,你接我们回去的话,后天还要再麻烦你送我们回来。”
“哎哟,”路泓慷在电话那边笑,“送就送呗,送我俩儿子我还有啥不乐意啊?”
路嘉洋也跟着笑了声:“行,到时候可别说累,然后又上我妈那说我坏话。”
“你个臭小子,”路泓慷在电话那边笑骂,“你妈现在就在边上!说得你爹我跟专打小报告的狗腿子似的。既然你这么没有父子情,那明天中午吃什么就没有你挑的份了,洲洲在边上吗?洲洲明天中午想吃什么呀?”
路嘉洋听着那个“呀”,心情有一瞬复杂。
看来改不掉拿江元洲当小孩这毛病,不止他有,他爸妈估计也不轻。
他将手机开免提,放到江元洲面前。
江元洲温声应:“慷叔,筠姨,我在。”
只应了这一句,没有马上应关于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他抬眸,朝路嘉洋露出温顺笑容,小声道:“哥想吃什么?我听哥的。”
话音刚落,就听路泓慷在手机那端乐。
“洲洲,下次悄悄支援你哥记得把手机拿远点,长这么大了你怎么还什么都听你哥的?”
江元洲轻笑,应得毫不遮掩:“想听哥的。”
路泓慷和沈晓筠都在电话那头笑。
路泓慷边笑边吐槽:“你哥真是给你灌迷魂汤了。”
路嘉洋往常这时候也是该跟着笑的。
不仅笑,还要嘴上不饶人地把他爸说的话全数怼回去。
可现在,看着江元洲趴在他腿上,笑盈盈温顺看他的模样,他大脑不受控地,构建出了不可知的未来里,江元洲这样趴在别人腿上的景象。
也是一样的乖顺,甚至更为乖顺。
甚至会像江元洲刚才自己说的,会做些更为亲密的,连和他之间都没有做过的事。
路嘉洋呼吸一滞,只觉腹腔中的氧气尽数被抽走。
他恍惚间已经无法去辨认他究竟有没有出声回应电话那端的路泓慷,又或者是有没有接上江元洲刚才问他的话。
回过神时手机已经在手里黑屏。
江元洲站起身,微弯腰捧着他的脸,面露紧张:“哥,你好像真的生病了。”
而后便见江元洲进进出出。
拿来体温枪给他测量体温。
“滴”一声响后,少年看了眼显示屏,眉头瞬间蹙起,轻喃:“三十八度一。”
他表情变得自责,又转身快步往外走。
不多时端了杯冲剂进来,手里还拿着张退烧贴。
等路嘉洋将冲剂喝完,他便细致地帮路嘉洋把退烧贴贴好。
而后将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好,再将医药箱摆在床头。
他走回到路嘉洋跟前,低头,看着坐在床边仍有些失神的人。
少年无声叹了口气,伸出手,将路嘉洋抱进怀里。
掌心轻轻摩挲着路嘉洋发烫的后颈,许久,他弯腰掀开被子,将路嘉洋抱上床道:“哥,我们睡觉吧。”
时间本来也不早了。
江元洲给两人盖好被子,关上灯,又把夜视壁灯打开。
路嘉洋仰面在床上躺了会。
退热贴丝丝的凉意让他神思清明几分,而后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今天与过去不同的事情。
江元洲今晚,没来问他要晚安吻。
过去一个月里,偶尔路嘉洋躺上床时困得要命,会不太能记得这事。
然后打着瞌睡一扭头,就能见江元洲侧朝向他,漂亮的眸一瞬不瞬注视着他,眸中的期待星星点点,像索要到糖才肯罢休的小孩。
路嘉洋呼吸轻缓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会,最终还是没忍住,侧过脸看向江元洲。
江元洲原是没看他的。
大概是听见路嘉洋侧身动静,他也很快朝路嘉洋看来,面露紧张问:“哥不舒服吗?难受?”
路嘉洋静静注视着那张铺满紧张与关心的脸。
少年情绪很多,唯独没有一丝索要晚安吻的意思。
路嘉洋呼吸又变得困难。
两人刚经过那样的话题,他现在脑子又正乱。
他知道,他现在最好是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等过几天,脑子清醒了,把事想明白了,再坐下来跟江元洲好好聊聊。
可他看着江元洲,又仿佛回到腿刚受伤那会,他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看江元洲独自端着碗筷忙进忙出。
他原以为孤岛淹没时,他与江元洲就已经回到人潮。
可现在才恍然惊觉,他们仍执拗地扎根于那浪潮拍打的方寸土地之上。
直至今日,巨浪袭来。
他们不可抗地被冲走,冲进拥挤人群,冲向各自的人生岔路。
路嘉洋静静与江元洲对视。
最终,他有些勉强地轻笑了下,还是开了口:“今晚怎么不要晚安吻了?”
江元洲没有马上回答。
他轻启唇,似是在斟酌,这迟早要揭开的残忍话题,是否要在今晚继续。
最终,他还是狠下心。
少年开口,声音很轻:“哥,今天电影里有句话,爱情从来都是悄然而至的。”
“哥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我也没有。所以我们谁也不知道,它会在哪天,忽然到来。如果它来势汹汹、势不可挡,那到时,哥答应我的绝不谈恋爱,岂不是成了束缚哥的枷锁。”
少年越说声音越轻,到终了垂眸,再开口时声音里含了点颤。
“我不想让哥为难。与其到时我变成绑住哥的累赘,倒不如从现在起一点点适应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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