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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椿白)


而被那张人皮哄骗了的路嘉洋也在笑,只是不冲他,而是冲着那张虚伪的人皮,笑得如受蛊惑。
一时间,林非材心底仿佛烧起一把火。
火苗越烧越旺,仿佛要烧光林非材二十几年来所有的怯懦、忍让、屈服。
他空洞的躯壳一时间只余一个念想。
他要撕下那张虚伪的人皮。
海市的温度总是说降就降。
江元洲在路嘉洋寝室收拾东西那天说的话倒是没错。
海市的九、十月总有几天冷空气。
海大九月三十这天就已经放假,而七中还要继续上课。
路嘉洋大清早迷迷瞪瞪被冷醒,正好看见江元洲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他轻拉了下近在眼前的一片衣摆,含糊叮嘱:“今天降温,多穿点衣服。”
准备下床的人忽然停了动作,转回身看他。
而后路嘉洋只觉身前一热,已经坐起的人又重新躺下,侧过身将他搂进怀里。
江元洲一只手圈上他柔软后颈,另一只手轻环他腰。
睡了一晚上温暖被窝的人浑身暖烘烘的,衣摆在睡梦中攀上腰际,棉被下自然露了截皮肤。
江元洲指尖触到,垂眸看了眼怀中睫毛轻颤,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回笼觉去的人。
他敛眸,默不作声将掌心覆上。
路嘉洋人半醒魂没醒,正迷糊,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他甚至还本能地往江元洲温热的怀抱里钻了钻,凭着仅存的一点意识问:“怎么又躺回来了,今天不晨跑了?”
江元洲声音轻柔:“跑,想再赖会床。”
路嘉洋轻轻地笑了。
又迷迷糊糊叮嘱:“那你晨跑也记得多穿点衣服。”
声音越来越轻。
等最后一个字落下,脑袋往江元洲怀里一埋,彻底没了动静。
路嘉洋再醒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他一人。
他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半。
不同于早上迷蒙醒时感觉凉飕飕的,这会的房间浮动着有些干燥的热流。
路嘉洋下意识往空调的方向看了眼。
空调果然开着。
显然是早上江元洲走前开的。
十月是个对北方来说很尴尬的季节。
没到暖气管通暖气的时候,但又说不准哪天温度突然就降了。
路嘉洋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呼呼送暖气的空调看了会,才掀开被子坐起。
洗漱完,去厨房端出热着的早饭,路嘉洋端着径直去了书房。
大四真的比大一大二大三要忙上不止一点。
课业成堆,还要着手准备毕业论文。
路嘉洋一周前刚确定下导师,前两天跟导师协商好论文方向,他便非常有效率地开始着手拟开题报告。
一碗小米粥下肚,他将修好的初版开题发到导师邮箱,桌上的手机忽地响起。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是他爸路泓慷打来的电话。
路嘉洋接起,就听见他爸热情声音:“小羊羔,今年十一回家吗?”
“回。”路嘉洋端起餐盘往外走。
“什么时候回,你们学校现在应该放假了吧?”
“嗯,小洲还在上课,他们应该明天开始放,具体放几天学校还没通知,不过我猜最多三天。”
路泓慷嘟囔了句“现在小孩读书真苦”,又道:“那你们明天回来吗?”
路嘉洋刚想应,忽地想起什么,又改口道:“等他晚上回来我问问他吧。”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路嘉洋将手机收进口袋,刚准备将碗盘往水槽里放,想起江元洲说过的话,又默默把这点东西移去了洗碗机。
以他的性格,这点盘子肯定直接顺手洗了。
可江元洲不让他洗。
家里的洗碗机是智能的。
每天什么时间,洗了什么东西,用了多长时间全都会实时同步到江元洲手机上。
路嘉洋有一回只是顺手洗了几个碗,就被江元洲当场抓了个现行。
少年捧着他的手,垂下的眼眸中满是心疼:“天气冷了,水那么凉。”
路嘉洋哭笑不得,委婉告诉他:“我用热水洗的。”
江元洲表情都不带变地直接换了个由头:“哥的手都被泡白了。”
其实并没有。
都没有洗个热水澡来得夸张。
可路嘉洋拿他没办法,只好保证以后再不跟洗碗机抢活干。
路嘉洋一周前已经去医院拆了石膏。
只是伤的是脚踝,所以脚上还缠了好几圈厚厚的纱布。
拄拐倒是不需要了,只是医生叮嘱还是尽量不要用受伤的脚借力。
路嘉洋下午三点左右浅睡了个午觉。
醒来时他坐在床上眯瞪半晌,给阿姨发消息,让阿姨今晚先不用来了。
而后他找出江元洲那本美食大全,在上头挑了几道家里有食材的菜。
江元洲回来时,路嘉洋正在往锅里丢食材,准备炖个山药排骨汤。
路嘉洋勺着盐正在控量,忽地被人从身后搂住。
他手一抖,整把撒了下去。
路嘉洋沉默两秒,扭头看身后的罪魁祸首。
江元洲讨好卖乖:“我会喝光的。”
路嘉洋笑着用干净的手揉了把他脑袋,转回身试图寻找解决办法。
他边百度边问:“明天放假了?”
“嗯。”
“放几天?”
“三天。”
路嘉洋轻笑一声,心想果然。
“那明天……”
他忽然停下手上动作,转回身重新看向江元洲。
江元洲与他对上视线,两人默契地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致的想法。
江元洲将脑袋往路嘉洋颈间埋。
轻轻蹭了蹭,才开口:“嗯,明天去看妈妈。”

到墓园时,小雨已经演变成连片盖下的雨幕。
这一片墓园是前些年新建的,没有泥泞的石子路,可未经过精心设计铺设的地砖一碰上下雨天,就有些滑得过分。
两人下车时,司机从前头递了把黑色大伞。
江元洲接过伞撑开。
等走到墓园门口,他将伞递给路嘉洋,轻声道:“哥,我背你吧。”
路嘉洋缠着绷带的脚穿不了鞋,因此出门穿的是一双厚棉拖。
如瀑的雨幕砸落在地面跳起雨珠。
光下车到墓园门口这么点路,路嘉洋脚踝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湿了一小片。
凉意渗进皮肤,的确不太舒服。
但也没到不能忍的地步。
他抬眸对上江元洲视线,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江元洲手里的伞。
十一的墓园没什么人。
四周寂静,空荡荡的只有雨珠砸落的响动。
江元洲背着路嘉洋缓步往墓园深处走去。
忽然,他出声:“哥以前也这样背过我。”
路嘉洋其实背过江元洲不少次。
但江元洲这一开口,他一下便听出了江元洲具体指的是哪一次。
是第一次。
两人第一年相遇的寒冬。
路嘉洋就读的小学跟江元洲就读的幼儿园非常近。
就隔了条街。
冬末开学时,两人已经建立了颇为深厚的友谊。
因此每天放学,路嘉洋都会去找江元洲一起回家。
两人结伴久了,两家家长便开始轮换着来接人。
沈晓筠和路泓慷忙时,就江和雅来接,江和雅忙时,就沈晓筠或路泓慷来接。
那天来接路嘉洋和江元洲放学的是沈晓筠和路泓慷。
两个大人一左一右将两个小孩夹在中间,路泓慷一路逗趣着给两个小孩讲笑话。
忽然,一名父亲将女儿扛在肩头,从几人身旁跑过。
“我们丹丹飞起来咯!”
小女孩抱着男人的脑袋,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路。
路嘉洋注意到身侧的江元洲抬头,往父女离去的方向看了眼。
这番景象对路嘉洋来说挺平常的,因为过去路泓慷也经常这么扛着他到处乱飞。
有一回甚至还把他给飞吐了,直接让沈晓筠追出二里地打。
可江元洲……
路嘉洋一下子想到江元洲发病那晚,被江和雅拽着领子骂滚的男人。
他觉得江元洲应该没有这么被父亲背过。
刚这么想,就见路泓慷跑到江元洲跟前,笑嘻嘻弯腰道:“洲洲想不想这么飞呀?要不要叔叔背你?叔叔背上你绝对跑得比前面那个叔叔快一百倍!”
路嘉洋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江元洲。
就见江元洲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慢吞吞模样,他看向路泓慷,声音轻缓,但说得认真。
“叔叔,背着我,不可以跑很快。”
这一下惹得沈晓筠直接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
路泓慷摸摸脑袋,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洲洲,叔叔忘记你生着病的事了,那叔叔背上你慢慢走,这样可以吧?”
江元洲张了张嘴,似乎是想拒绝。
谁料这时路嘉洋抬手将路泓慷一推,小大人般开口:“你走开,这有你什么事,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记不住。”
沈晓筠半点面子不给地在边上笑得更大声了。
路嘉洋就这么在他妈飞扬的笑声中,走到江元洲面前蹲下,笑道:“小洲,上来,哥背你。”
江元洲看着路嘉洋,刚分开的唇又缓缓合上了。
许久,他垂眸,乖顺爬上路嘉洋后背,而后软糯出声:“哥哥,谢谢。”
路嘉洋小心翼翼将他背好:“谢什么,走咯!”
那天他一路将江元洲背到了家。
没觉得累。
江元洲很轻,像停落枝头连树杈都不会压弯的小鸟。
又因为太轻了,轻到仿佛海市的风雪一大,他就会同落雪一道被风卷走,卷得顷刻了无踪影。
所以回去一路上,路嘉洋都始终将江元洲抱得很紧。
走到墓园最靠南的位置,江元洲终于将路嘉洋从背上放下。
两人沿成排的墓碑往里走。
走到最靠里的墓碑前,发现墓碑前立着捧向日葵。
七朵,捆在透明的包装里。
路嘉洋下意识出声问江元洲:“你舅舅回国了?”
江元洲摇头,他明白过来路嘉洋意思,轻声解释:“舅舅不会送花。”
路嘉洋一怔,脱口而出:“我每年来都会看见一捧向日葵。”
因为第一年来时刚好碰见江元洲舅舅,而那捧向日葵当时就在男人脚边。
因此后来几年再看见,路嘉洋便一直默认是江元洲舅舅放下的。
江元洲垂眸看着那束被雨打湿的向日葵,许久,一言不发地抬眸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柔。
是江和雅二十多岁时,最好的时候。
江元洲的样貌几乎全遗传自江和雅。
尤其是眼睛。
江和雅和江元洲都生着一双及其漂亮且灵动的眼睛。
只是江和雅那双眼里多是娴静、温柔、甚至含着几分楚楚可怜,而江元洲却截然不同。
江元洲那双漂亮的眸多数时候都是漠然的。
即使面对路嘉洋时生起波澜,那浮动的水波下仍是不可轻易撼动的浩海。
他与江和雅生着相似的容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内里。
雨水滴滴答答砸在伞面。
路嘉洋抬眸,看眼前垂着眸安静注视墓碑的少年。
树影浮动,他又想起三年前那个夏天。
海市的夏天总是不太热的,何况那时不过六月。
可后来路嘉洋每每回想,想起的都是因奔跑而淋漓的大汗和见到江元洲时如何都抑制不住的喘息。
那天是路嘉洋高考结束后回学校算分的日子。
那天的江元洲还坐在学校上课。
那天路泓慷和沈晓筠恰好都公司有事,没能像平时一样准时下班。
在学校里算完分,跟着大部队唱了一下午歌,又去到定好的场地烧烤。
一切结束返回学校,已经是夜里七点多。
沈晓筠打来电话时,班主任正欣慰地拍着路嘉洋肩膀,并叮嘱如果有招生办提前给路嘉洋打电话,一定要及时告知。
路嘉洋笑着应好接起电话,听见沈晓筠少有的严肃声音:“洋洋,你在家附近吗?”
路嘉洋意识到有事,跟班主任简单打了声招呼,便走到无人的地方应声:“在学校,怎么了?”
“你来趟警局吧,我和你爸还有小洲都在警局,你江阿姨……出事了。”
路嘉洋脑子“嗡”一声响。
后面的所有画面、声音全部切成颠倒的碎片,揉进他奔跑的喘息中。
他那天是骑车去的学校。
后来那辆自行车等了一星期才被他骑回。
那天夜里万里无云。
海市的夜空星星点点。
路嘉洋在近乎绝气的奔跑中想起一些事情。
他想起陪伴着江元洲长大的最初几年,他在稍微的成熟与懂事后,意识到江元洲与普通小孩其实不太一样这件事。
江元洲不懂笑,也不懂哭。
笑这件事,在两人相伴后多年,江元洲稍微学会了一点。
他会在很偶尔的瞬间,不是因为路嘉洋挠他痒痒,而是因为路嘉洋在看着他笑,而轻轻地,也跟着露出一抹笑。
可哭这件事。
时至今日,时至江元洲十八岁,路嘉洋都从未见江元洲因生病外的非生理性痛苦掉过眼泪。
那天也是。
那天夜里路嘉洋奔跑进警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过道长椅上,垂着头的瘦弱少年。
少年穿着学校的校服。
白底蓝边。
宽大的短袖空荡荡的,仿佛那长衣下只有一具白骨。
路嘉洋跑近,缓不下呼吸,浮动着胸膛喊:“小洲!”
少年抬头,一张脸不见丝毫血色。
路嘉洋站在他面前,大喘着气少有地说不出话。
少年便这么仰头看着他,许久,嘴唇轻碰。
他喊,哥。
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江元洲没有哭。
他失声了。

因为是十一,路嘉洋今天没要阿姨来家里。
中午简单对付了两口,这会时间又不早,路嘉洋干脆让司机在回家路上随便找了个商场。
雨还在下,只是没中午时大了。
两人进到商场,本想随便找家人不多的餐馆简单对付一顿。
迎面撞上多到密集恐惧症地狱的人流,才想起今天十一,根本就不会有人不多的商场。
两人对视一眼。
来都来了。
反正去哪都要排队,干脆也不随便对付了。
两人找了家装潢评分都不错的菜馆,在门口要了排号。
接过单子一看预计等待时间。
两个小时。
路嘉洋看了眼时间,五点还没到。
两个小时后也才七点不到,但两人中午吃得比较早。
路嘉洋倒是还没饿,他扭头刚想问江元洲,给他们号码的员工率先出声。
“两位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先去顶楼的游戏厅或者影院玩会哦,我们店叫号前会往两位的手机上发提示短信的,就算过号了,我们店也不会直接取掉排号资格,只会往后顺延五位。”
路嘉洋想了想,问江元洲:“你饿了吗?”
江元洲摇头。
们上去看看?”
“好。”
路嘉洋对格外吵的游戏厅没什么兴趣,江元洲就更别说了,他病好前甚至无法长时间待在过分吵闹的地方。
因此两人上到顶楼,非常默契地直接进了影厅。
江元洲出国前,逢年过节的两家人都会一起出来吃吃饭看看电影。
因为江元洲生着病,他们挑电影会很自然地避开恐怖、血腥、过于刺激等题材的电影。
这个习惯路嘉洋时至今日仍保留着。
于是一番挑拣下来,放映时间又近的,就剩下一部爱情片。
这部爱情片的电影海报是男女主角交颈相拥。
看色彩和片名,应该还是部文艺爱情片。
路嘉洋看向江元洲:“有兴趣吗?”
江元洲抬头,静静注视屏幕上的海报。
他视线一扫而过海报右下方的宣传语——我们最终还是走散了。
他敛眸,看向路嘉洋轻笑:“反正也是干等,看看吧。”
两人买完票,离入场还剩十分钟。
就近找了处座位,闻了会爆米花浓郁的香气,本来不怎么饿的路嘉洋忽然又觉得肚子有点空了。
刚想问江元洲要不要买点小食,江元洲正好站起,低头问他:“哥,我去买点吃的,哥有什么想吃的吗?”
路嘉洋起身准备和他一起,却被江元洲按住。
“哥今天已经走够多路了,再这样四号去拆绷带,会被医生骂的。”
路嘉洋这一个月几乎快适应这种颠倒的照顾模式。
他也不与江元洲多争,直接道:“我要可乐和爆米花就行。”
江元洲点头,转身离开。
路嘉洋视线追随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他排入买小食的队伍。
忽然,视线被阻挡,紧跟着听见一道有些紧张的女声。
“那个,小哥哥,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路嘉洋抬头,看见两个长发女生。
其中穿鹅黄长裙的女生正紧张抓着姐妹的手臂,亮着一双眼睛满怀期待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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