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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配者(沉槐)


发热期……发热期也有可能是不能被控制的强烈攻击欲。
对于这已经浓到极点的,显示发热度进入筑巢期征兆的两股信息素有了点寒意。这片空间快要成为Alpha筑巢期的专用空间了,格蒂颤声:“抑制剂喷雾呢?快,找个缝放进去!”
语毕却没人上前,一转头,随行人员不管是Alpha还是Beta,全都退到十尺之外。
格蒂:……
脑壳疼。
伊塔洛斯在未见到支配者之前,就听见心脏与血液鼓动中的,一声声困惑而歇斯底里的呼唤。
白日与黑夜,梦间或呓语,从未间断。
他虚虚揽住对方的腰,给予回应:“我听见了,亲爱的。”
晦暗房间的一角,伊塔洛斯被按坐在床上。他的支配者面若冰霜,压在他肩上的掌心滚烫。郁封眼底的蓝色浑浊无光,属于他的信息素盈盈扩散挤满空间,又四面八方涌回勾缠住伊塔洛斯,没有攻击欲,反正,算不上面上看起来这样恼怒。
大约是有些神志不清了,郁封紧紧凝视伊塔洛的眼睛、亦或者面容。他不做回答,瞳仁也一丝不动。但伊塔洛斯听见的,来自对方心底的呼唤戛然而止。
郁封弯腰,缓缓凑近,在距离伊塔洛斯唇齿两寸处被他侧首避开。那幼羽耳坠好像挠进了郁封心里,一时间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不可以。”伊塔洛斯道。
游影咬来抑制剂。
伊塔洛斯接过。郁封像被激怒,带着点报复与质问,满是复杂,在伊塔洛斯耳旁道:“我喊你,但你没有回答。”
他说过他会回应,但是他没有。
伊塔洛斯向对方致歉,语气一贯得体从容,说话时让人觉得他满心都是对方:“是我的错,对不起,你想我怎样补偿你?”
做错事就该陈恳道歉,没什么好掩饰的。
只是谁都明白克鲁格跨越空间与时间造成的断联,那是被郁封汲取大部分力量,耗尽力气且身处封印的伊塔洛斯无法回应的事情。郁封心底更明白,伊塔洛斯没做到是真的,错不全然在伊塔洛斯身上也是真的。
处于事件旋涡的两人可不管克鲁格。
除了郁封自己,谁也不知道话中藏了多少浓烈的情绪。
现在,郁封正失去理智地把这些剖开。
“谎言……骗子!这是你惯用的手段?”他讽然一笑,那话多么深情体贴。
建立起一个希望,再无情摧毁?所有的情感伴随着希望冉冉升起,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在对方无数次的拯救与可靠的暗示下,他已经无比相信伊塔洛斯。可是,没有人可以切身体会他被克鲁格带走后的绝望。当他几乎要崩溃放弃,却终于找到出口,见到伊塔洛斯的那一刻,不,从他回到这个世界隐隐感受到力量的联系,对方的存在的那一刻,无法言喻的情感汹涌澎湃,更加清晰深刻了。
郁封愤恨扼住伊塔洛斯脖颈,动作中,伊塔洛斯倒在床上,手中拆开的抑制剂不慎掉落在地,后被郁封一脚踩碎。抑制剂零碎的安抚信号在释放的一瞬间就被信息素绞碎,彻底失去作用。
那是最后一支抑制剂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所做的……”信息素的作用下,郁封更加混乱。他呼吸短促,目光找不到焦点,语气急切起来,好像要把伊塔洛斯咀嚼。
银发,淡色眼珠,如同一阵缥缈的雾。他没有真实,只有谎言与虚无。郁封感受到除了他自己的气息之外,还有另一股冷冷淡香,温柔强势地占据房间另一侧,抵死纠缠,交融碰撞。他嗅了嗅,分辨不出来,又垂下头。
含糊不清又狂热地问:“你知道我回来花了多久吗?”
“五个月,或许更长?”伊塔洛斯不做反抗。有时候,他不能给一些行为找出理由,究根结底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说不好是无心还是有意。只是,再怎么忽略的东西,也总有一天变得清晰。
“五年,或许更短?”郁封嗤笑。
那是千万个折磨灵魂的日升月落,你又猜,我按照你的意思,喊了你多少声?
伊、塔、洛、斯?
郁封咬上对方唇舌,这一次伊塔洛斯没有躲开。他没管那只还掐在他咽喉的手,只是揽着对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轻易将两人的位置颠倒。
银发垂落在郁封眉骨、锁骨。
那颗锁骨中央小小凹陷处的痣,那双浑浊却好像雾气氤氲的眼睛,那从第一面起就蛊惑人心的声音。一些事情开始得远比想象中早得多。怜惜的吻重新落在他支配者的嘴唇。
恍惚中,郁封终于在混沌大脑,如被雪崩与大雾埋没的世界中,辨认出自己嗅到的冷冷淡香是什么——是雪夜中高悬的月亮为他俯身。
他松开那截脖颈,抓扯住伊塔洛斯的领结,蓝色宝石与黑色绸缎,使它们松散,缠绕在手指间。
伊塔洛斯看见支配者身上遭遇祸患遗留的惨状,他紧贴皮肉的脊骨,郁封触碰到他心脏前的剑痕,他颈侧鲜花扎根的淡色。支配者在急剧升温的小小空间中细细喘息。
倘若不能再发生意外,那么灵魂就得被掌控。这是伊塔洛斯用惨重的代价换来的认知。他从身后拥住支配者,握住他用力抓扯宝石与绸缎的手腕,亲吻骨节尾端的戒环。连宝石都染上他的体温。
Alpha不能标记同类,没关系,反正他只需要标记对方的灵魂。
伊塔洛斯咬上郁封后颈的腺体,一缕力量顺着信息素进入血肉。但那还不够,它还在往更深处扎根。
终生标记的行为是会让身体产生本能惧意的,更别说这股力量的最终目的是在灵魂深处。郁封浑身紧绷,痛呼出声,止不住地战栗。
他没有反抗。
可是,有什么把它们都阻碍了。
有某种力量抢先一步,把他支配者的灵魂紧密封锁。灵魂被藏在躯壳深处,无法逃出,也无法触及。
伊塔洛斯睁开眼眸,满是不悦。
郁封能再次清晰地拥有意识时,天幕从黑色染为橘红。距离他给帝星高层带来复活恐吓以及与伊塔洛斯度过筑巢期,已经过去五天,没算上等他苏醒花费的两日。
房间中的信息素散到几不可闻,毕竟是伊塔洛斯长久居住的房间,依稀留了点气味。以及手中一直被他紧握,将掌心割出伤口的领结。
伴侣的信息素能够使安抚精神,比抑制剂管用。
虽然,郁封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是伴侣关系。
也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认为。
格蒂欲言又止:“你还是把它带在身上吧。”
郁封沉默不语。
格蒂也跟着沉默。
他一贯漠然寡言,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木然,比仿生人还要少几分生机。郁封盯着手中的红痕与绸缎,一副力竭的疲态。实在没有心思去管身边的原身旧友。
半晌,她道:“郁斐,对不起。”
郁封嗓音沙哑:“为什么道歉?”
微型终端弹出讯息,郁封点开,里面是伊塔洛斯留给他的世界资料。
“我又把事情办砸了。”格蒂深深呼吸,“本来是想等你痊愈了再商量怎么办……我安排不周到,还是让你出现在他们眼前。现在宪兵那边就要来要人了,你得跟他们走一趟,对不起。”
她又赶紧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尽快把你接出来。要是他们问你那些不想回忆的事情就编个慌,好吗?”
格蒂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同了,经历会让人改变,这是毋庸置疑的。可究竟是什么让郁斐变化如此之巨呢?她不能问,问了岂不是在撕扯他的伤口?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郁封几下看完资料,大体了解了目前状况。
虫母虫父是拥有S级力量的生物,人类在虫族的攻势下几近崩盘,这是迟早的事。他们如此之高的科技都无法解析虫母的能力,也不存在会有破解方法。如此,拥有同等级力量甚至更强的伊塔洛斯才能使人类胜利。
关键就在这里。
伊塔洛斯认为,他想要人类胜利。
“对了,裴鸣的话,由于克鲁格出现在附近,所以他跟唐恩都出征了。我本来说我去,考虑到你们呃,让他留在这里陪你,但他不同意。他是不敢来见你吗?”格蒂不想承认裴鸣是渣Alpha,可是这么多年的友情遭到过重创,她难免对于这人对待感情的方式产生怀疑。
郁封摇头:“不是。理由更让我生气。”
“我帮你揍他。”格蒂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不是哭着抱大腿组队的小女孩,也不是面对重臣有所顾虑不敢出击的帝国公主。
“好啊。”郁封说,“那你接我出来带我去找他。”
说着,一小队宪兵冲进来把郁封带走了。
五个月前,西塔星系第三前哨基地,郁斐暂留补给,裴鸣是当时护送运输舰的负责人。运输舰在即将抵达基地时坐标消失,与此同时基地失联,最后的求救讯息是遭遇塞梅兹与克鲁格袭击。于是他们立即调动附近巡逻舰队前往。然而,基地、卡斯托尔号、运输舰08号不出意外全部消失。
出乎意外的是,还剩下个被星舰团憎恶的‘裴鸣’、塞梅兹的尸体、一地狼藉。
“我们要你详细描述当时的情况,被带走后发生的一切,以及——你是如何回到这里的。”那人在四周放上摄像器,对他说,“如果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郁封看了眼被束缚带绑住的双手,腕部的针眼,以及自己面前的茶水,觉得好笑。
不做抵抗安然享乐的是他们,现在唯恐自己是怪物谨慎对待的也是他们。也并非是纯粹的享乐派,还是贪生怕死罢了。
郁封在记忆中挑挑拣拣:“那是个噩梦般的世界。”
被克鲁格重创后,剩余的力量迅速消耗从而激活了他的底牌——那金红的,煜煜生辉的粘稠血液。在此之后恢复的每一分力量都被用于供给底牌,直到机体损伤被勉强修复,直到它保住他的命。
郁封想要站起来还得积攒基本力量,又不知昏睡多久,才终于有了点力气。
他睁眼第一件事是去寻找服从者的所在,可惜太黑了,他不能看见任何。这很奇怪,就算是夜晚最黑暗时刻他也不会失去夜视能力。此时此刻非但看不见,直觉还告诉他周围不是他会遇见的常规世界。
“伊塔洛斯?”他嘶哑的嗓子艰难吐出四个字。
没有得到回应。
他又在心中默念那个名字。
也没有回应。
理所当然。
系统无法连接,感知不到服从者。他最信仰的主神不回应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一切好像顺理成章,毕竟他最信任的事物都无法回应,又怎么能奢求其他?他能想到的所有有关联的东西都断开了。
他被独自留在这个未知而危险的世界。
郁封不知涌上什么感觉,那是从前他在永夜之所中独自任务不曾有过的,酸涩的闷。
咔滋——
除了自己的呼吸外,他听见另一种声音,像是浆果被刺破而溅出汁液。
他把呼吸放得更缓更轻,指尖升起苍白火焰,幽灵般向黑暗空间飞舞而去。
光芒隐隐约约照亮,显露出巨大而空旷的空间。四面是基地内壁,裸露的管道电路。它破损严重,但破损的地方被不知名物质堵住,火焰不能使它燃烧,外侧闪现的电光不能使它出现划痕,那是种异常坚固紧密的物质。
基地中会建造异常巨大的空间用于什么?郁封猜测,可能用于发射某种装置。
到处到处是倒塌的残垣,他看不见任何生命,比如苔藓,地衣或是蘑菇这类生长在潮湿阴暗地方的物种。
这说明这地方没有光照,附近也没有水源,空气不流通。
他爬起来,周围也跟着窸窸窣窣的响。
火焰骤然下落照亮地面,一只虫类在废铁块后露出半个头颅,目不转睛盯着他。光亮缓缓往后移动,逐渐照出无数躲藏在阴影中摆弄触须的狰狞怪物。它们一动不动,感光的单眼死气沉沉,模糊倒映出他的影子。
除此之外,还有密密麻麻堆叠的虫卵,‘咔滋’正是幼虫戳破卵膜发出的动静。
仅凭郁封此刻体内的力量完全无法安然逃脱,那结果只会是被潜伏在附近的虫族扯碎,死无葬身之处。好一点的话,它们不会把自己分成碎块吃掉,在没有呼吸后放过他。这样他能继续触发他的底牌,在一次又一次醒来后耗空他的力量让他哪儿去去不了直到困死在原地——不知道百年还是千年等到底牌失效亦或者躯体寿命耗尽。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两种可悲结局,不过预想中的攻击迟迟没有到来。
郁封稍稍冷静,扶着墙往前走了一步,脚下是氧化的铁片,踩上去立即感觉到碎成粉末。咔嚓、咔嚓、它们仍然只是看着他。
至少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它们是只不攻击他,还是不攻击到这里的所有人?
如果是后者,也许会有别的幸存者也说不定。
郁封又试探走了几步,两三簇火焰跟着他,明明灭灭。
虫族没有跟上来,这是个好消息。
他的手掌在墙面上抚过,粗糙,锈迹斑驳,稍不留神会把手掌割破。发射区势必不会建造在基地中央的区域,他想找找周围薄弱的地方,说不定蓄力一击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虫族看着他,甚至还让了道。
郁封咳嗽,嘴里一股铁锈味。还没等他在墙壁上摸出什么,往前一步,忽然一股冷风吹来。他撑住的还是墙,可他已经不在那巨大的空气闭塞的发射区里了。现在,他在一处深邃幽暗的通道。
事情不妙。比他想的远远复杂。郁封驻足,火焰往四周飘去,这里的损坏程度与先前相同。通道不高不宽,往前深不见底,他慢慢转身,往后也不见光亮。他试探着退后一步。景色不变,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方。
往好处想,至少不用面对难以计量的虫了。
他喘息着坐下,收回火焰,合上眼睛。方向感在这里已经不管用了,路标早就模糊不清,被未知物质糊住,就算有,也难以起到作用。空气中满是尘埃粉尘,干燥呛人。不像有幸存者活动的痕迹。也可能,这里很大?
郁封蜷缩紧贴墙角,忍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灼烧的痛感。他必须好好休息,以缓解力量透支的境况。虽然他并不想睡得太沉,可身体不管不顾替他做出决定,抛开对一切危险的担忧与警惕,自行进入深眠。
时间的流速同方向离去。郁封被带着土腥味的风吹醒,醒来时,几乎惊出一身冷汗。索性,周围依然是那处通道,安静得不存在第二个生命体。
他粗喘气,鼻腔一阵刺痛,呛咳出大量血液。胸腹绞痛,令他双眼发黑险些又晕过去。几分钟后,疼痛得到缓解,感官逐渐回笼。
那阵幽幽冷风又吹到他面门,一点湿润,一点青草味。
是了,有风。风从……上面来。
不,是前方。
他再次闭上眼睛,感受气流。
风从……墙壁中来。
郁封顿住,脸色变得极差。手掌按压墙壁,冰凉坚硬。他贴近脸颊,一寸寸试,从一边倒另一边。几个方向都有微风的风,出现毫无规律,但是那股野地清新的气息更清晰了。
他剥开墙面的铁皮露出下面干燥墙体,敲了敲,是实心。
实心的铁,怎么可能漏风。
郁封目光在其中流转,放弃把它们弄开看看内里的想法。
他不再停留,继续往前。
空间转换没有太过频繁,在走进两段塌陷的死路与数个岔路口后,他才见到房间的存在。这很奇怪不是吗,任何建筑不会不利用空间,尤其是人类的建筑,不管这基地用作什么,总归不是拿来给游客玩乐的迷宫,不会只留有错综复杂的通道而通道的背后还是通道。
一点儿回音在壁面碰撞反射,拉得无限远无限长。郁封拨开半空要掉不掉的铁板,火焰进去替他探路。在房间中飘荡一周后悬停中央,燃烧得更加旺盛。
约三十平米大小,入口正对面是玻璃,反射出光源与他的影子。地上趴着三具尸体,周围散落的食物已经化为黑水,灰尘厚厚铺盖。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没有生物抵达过这处。
不免对这里还存在幸存者的期望值降低了。
郁封进去把尸体翻了个面,他们皮肤完全黏在骨架上,呈现时间的神色,依稀能从脸与动作上猜测出痛苦情绪。身上的服装不是航服,一碰就成絮状物。总之,他们或许来自陆地基地。往下,胸腹有撕裂伤,内脏不见踪影,可能成为下身的干涸,也可能被虫族吃掉。总之里面没有任何。
翻翻找找,只找到三把不能用的枪,两个生锈的装置,跟之前看见的通讯器有点像。他又在房间搜索一遍,仍然没有任何文字信息,只有各式各样损坏的科技机械。派不上用场,连信息也无法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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