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天煞孤星的小夫郎(茶查查)


郑老太太说话没人理,哼一声扭头走了,方红花白她一眼,都懒得搭理。
老太太之间起了矛盾,这十天半月,肯定凑不到一块闲聊了。
周家村,周淑云家离得近,裴厌两个月前接她的时候来过,认得院门,直接在门口停下。
周淑云小女儿在院里撵鸡,浑身脏兮兮的,大女儿在舂米,她一进门,两个女儿都扔掉手头的活,跑过来喊娘。
婆姆明明在家,一看小女儿衣裳没人给洗,头发也乱糟糟的,周淑云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裴厌还在门口,她早就开骂了。
裴厌帮着把铺盖卷抱进来,他不好进人家屋里,就放在院里一张高凳上,直起腰说:“周姐姐,我走了。”
“好好。”周淑云强打起笑脸,送他出去。
临出门时,裴厌看见她小女儿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他,脸蛋和小手虽然脏,但眼睛很有神,瞧着不像是怕他的模样,再加上刚才撵鸡到处乱跑的那副神气样子,看起来胆子一点都不小。
他敛了眉眼,挡住眼中一丝笑意,不知道星星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调皮活泼。
裴厌出来,牵着驴车又往顾兰玉家走。
而周淑云转身回去,隔着窗子就和婆姆吵起来,骂得不可开交。她离开两个月给人干活挣钱,两个女儿却埋汰成这样,活像没人管的野丫头。
她婆姆更是厉害,又捏着她生不出儿子的事破口大骂,嫌弃是两个不值钱的毛丫头,光知道吃,糟蹋了多少粮食。
一听连孩子口粮都要克扣,周淑云火气上来,根本没有以前低眉顺眼的模样,不但骂,还朝婆姆窗子啐一口。
小女儿一头稀疏的黄毛,听见老嬷骂她和姐姐,也有样学样,朝地上啐一口,小嘴呸呸呸的。
大女儿生性腼腆些,从小被老嬷嫌弃,最主要挨过打,因此怯弱许多,她娘回来才像是一下子抬起了头,有人给撑腰了,她不敢啐吐沫,两手抱着她娘腰不撒手。
骂够了之后,窗里窗外的人都气喘吁吁,一个比一个气恼,却互有默契,没有真打起来。这个家再烂,还不至于当真散伙儿了。
自家汉子干活还没回来,周淑云忍着怒火,都顾不上铺盖卷和包袱,先拉着两个女儿洗脸扎辫子。
灶房里,周淑云看一眼外面,院子没有人,她偷偷拿出个竹筒,对两个女儿嘘一声,取了筷子来,打开竹筒塞子,从里头夹出一块鸡肉,连忙塞进大女儿嘴里。
“啊啊!”小女儿一看有肉,急得话也不会说,只张大嘴巴朝她娘示意。
周淑云又给她嘴里塞一块肉,低声说:“悄着点儿,连你爹也别说,不然,就没得吃了。”
“嗯嗯。”两个丫头嘴里嚼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竹筒是周淑云塞进怀里带回来的,肉和里面不多的汁水都温热,怕她俩争抢弄翻了竹筒,她一筷子一筷子喂给女儿,最后把里头的肉汁子倒在馒头上,分给两个闺女去吃。
她生两个闺女,坐月子的时候别说鸡肉,连鸡蛋都不见几个,不过照顾了顾兰时两个月,临走还给她杀鸡,明明是外人,却待她更好。
见女儿吃饱,头发顺了,脸蛋也干净,周淑云长舒一口气,将心里那些委屈和情绪尽数隐藏。
在婆姆出来的同时,她立马把竹筒藏了起来,又给女儿擦干净嘴巴,不让瞧出端倪。

竹哥儿抱着小星星哄,星星笑了下,他也笑眯眯的。
初冬天地一片萧索,农活不忙了,庄稼人能歇一歇。家里攒够过冬的柴粮草料,不急着挖草根捡柴火,得了空就能出门闲转。
有人帮忙抱孩子,顾兰时总算能腾开手,在院里洗星星的衣裳和尿布。
“出来时跟娘说了上这边?”他坐在木盆前一边搓衣裳一边问。
“说了,不说咋出来呢。”竹哥儿抱着星星走过来。
“快饭时了,那你抱会儿孩子,我洗完就去做饭,晌午在这边吃。”顾兰时说道。
“好。”竹哥儿满口答应,又道:“我过来时娘说了,叫我长点眼色,要是吃饭没回去,她肯定知道我在这边吃了。”
顾兰时笑了下,手中搓洗不停。
裴厌去镇上送鸡蛋了,和去年一样,酒楼酒馆大量要鸡蛋和干菜,不然到后面,蛋钱菜钱都会涨,他多拉了几筐菜干,打算鸡蛋送完以后,把菜干子拉去府城卖,那边价钱能好一点,因此要到下午才能回来。
刘大鹅上山砍竹子去了,家里就剩顾兰时一个。
竹哥儿没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想做饭时得把摇篮放在灶房门口,不然星星醒了没人在跟前的话,会哭个不停,只要听见动静,有人时不时过来看他一眼,就安安静静躺在摇篮里自己玩。
“兰时哥哥,昨天梅哥儿回了趟娘家,你知道么?”竹哥儿说道。
顾兰时抬头:“我昨儿没出门,没见着,倒是听你裴厌哥哥说见着他汉子了。”
竹哥儿说:“他俩没待多久,又走了,我还是听娘说的,梅哥儿有了,都四个多月了。”
顾兰时神色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笑道:“梅哥儿算是苦尽甘来了,赵家再不敢闹事,连他家里日子都好了。”
竹哥儿把星星换个方向抱,说道:“可不是,娘昨天提起赵家,还恨得什么似的,好好的衣裳,生生糟践臭了,要不是方翠柳一家子如今都夹着尾巴做人,不然指定倒霉。”
他顿一下,没忍住又开口:“兰时哥哥,你知道裴虎子那个夫郎吗?”
裴虎子?
顾兰时捞起跑在木盆里的小裤子,一边搓一边说:“知道,不是用裴春艳换来的吗。”
“就是他,王家沟的,在镇子另一边,离得远呢,叫王瑶儿,还挺会来事的,四邻都处熟了,比裴家那几个会做人多了,前天我和娘路过他家门口,王瑶儿还喊娘婶子。”
“娘原本因我厌哥哥,不怎么搭理裴家人,尤其叶金蓉,不过前天说,人家是新娶的夫郎,可能不知道一些事,人家笑脸相迎,为面子上好过去,就答应了一声,娘也说了,裴家人这些年一直是非多,还是离远点。”
“听说也蛮厉害,好吃好喝的看得紧,别说叶金蓉,连方云也拿不了大嫂的气派,把裴虎子管得服服帖帖,不过这些都是传言,谁知道是什么样。”
“嗯。”顾兰时胡乱点点头,其实他见过王瑶儿,一个村的,只要去村里,免不了就能碰到,他从来不言语,对方似乎也知道什么,同样没吭声。
“王瑶儿还好,他那个哥哥,也就是裴春艳汉子,上次带裴春艳回娘家,我和小嫂嫂去地里干活,路上碰见了。”
竹哥儿叹口气:“兰时哥哥,你是没看到,那汉子年纪明显大,裴春艳又瘦,明明是回娘家,木着一张脸,见人也不说话,低头擦过去。”
“不过,衣裳倒是好衣裳,干干净净没补丁,挽起来的头发还别了一朵绢花,比在裴家的穿戴好多了。”
对裴春艳,哪怕没和裴厌有关系,当做陌生人来看待,顾兰时和竹哥儿一样,明显有点同情,叹道:“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旁人插手不得,说不定她那汉子是个好人呢。”
“嗐,谁说得准呢。”竹哥儿老气横秋叹一句,显然是从他娘那里学来的语气。
顾兰时忍不住弯唇笑了下。
洗完衣裳,他起身就进灶房做饭,期间刘大鹅拖着竹子回来,裴厌如早上出门时说的那样,直到晌午饭吃饭都没见影子。
刘大鹅喂了猪驴还有鸡鸭,又把鸡屋扫洒拾掇了一遍。
裴厌叮嘱过,鸡屋里头闷,一定要把鸡粪脏污收拾干净,不然对母鸡不好。
三十只母鸡晚上睡在温暖的矮炕上,热气烘热了上面的一层稻草,白天饿了就下炕吃食啄水,顾兰时每天都能在稻草里摸到鸡蛋,好的时候,一天能有三十枚呢。
去年养鸡养上了手,他和裴厌都知道要怎么喂,无论草药还是大蒜,没事就捣捣剁剁,混在鸡食里,鱼干什么的,也都喂得勤,这些东西供上了,母鸡下蛋才厉害。
吃过饭没多久,竹哥儿就回去了,家里也有活呢,不好一直和星星玩儿。
顾兰时给星星喂了乳果,哄睡着以后,见刘大鹅在院门外面劈竹子,就关好东屋门窗,和孩子一起睡下。
裴厌和风雪一起进门。
初雪的威力不是很大,雪粒雪片子掺杂,晃悠悠飘落。
刘大鹅帮忙解车套,裴厌把大小十来个竹筐拎下来,零星雪花飘落在肩头,很快没入厚实的衣裳里,消失不见。
顾兰时穿好衣裳和鞋,匆匆从房里出来,笑道:“回来了。”
“嗯。”裴厌眼中笑意浮现,说:“鸡蛋都卖完了,剩一筐半干菜。”
“运气不错。”顾兰时笑着上前帮忙。
“这个,里头有十来个磕碰了的鸡蛋,我带了回来。”裴厌提起一个小蛋筐说道。
顾兰时问:“没贱价卖掉?”
裴厌把小蛋筐放到灶房门口,在刘大鹅解完车套后,他上前把空了的板车往柴房那边推,用力将板车竖起,靠在屋檐下,末了拍拍身上的土屑,说:“原本想卖的,却在府城碰到一件事。”
顾兰时眼神好奇,他打开蛋筐,拿掉最上面的一层鸡蛋格子,才看见下面的一层鸡蛋,有两个蛋黄蛋液流了出来,他嘬嘬嘬叫两声。
大黑三个立马围上来,他把烂鸡蛋拿出来,让狗去舔吃。
“一家酒楼门口有人闹事,说是在里头吃了饭菜以后,上吐下泻闹了肚子,一定是饭菜不干净。”
裴厌把七八个空竹筐往新杂屋里面拿,下雪了,不好放在外面,出来后又说:“我听了一会儿,说是有人看见那酒楼的菜和肉不好,放了好几天,连鸡蛋也是臭的。”
“这事真假暂且不论,倒给我提了个醒,你想想,鸡蛋虽然是路上才磕裂的,万一有人买回去以后生事,说鸡蛋是坏的,吃坏了肚子,不如带回来,咱们自己吃也好,给狗吃也行。”
听完,顾兰时点点头:“还真是,以后还是不卖了,何必为一文钱摊上事。”
他从灶房拿了个碗,捡掉鸡蛋上沾着的稻草屑,把十一个鸡蛋陆续放进碗里,问:“吃过了?”
裴厌把剩下的几个竹筐拎起,说:“吃了,在府城吃的,一个杂卤摊子,要了碗杂卤,有杂卤肉的那种,带两个烤饼子,花了二十五文。”
知道他饭量,顾兰时又问:“饱了?没饱的话我现在就起锅,正好把这几个鸡蛋摊成蛋饼子。”
裴厌顿足想了一下,笑道:“算了,我啃几块糕点就成,蛋饼留着晚饭吃,不然现在做了,我吃不完,到饭时就凉了,那杂卤汤贵,是大碗的,我还续了一碗热汤,没要钱,吃完才往回赶,不是很饿。”
顾兰时点点头:“也好,梅花糕多呢,还有杏脯。”
把院里东西都收好以后,雪花和雪粒渐渐大了。
看见刘大鹅从后院出来,他刚才进去栓了驴,顾兰时想一下,拿出四个鸡蛋放在另一个碗里,递给裴厌。
裴厌心领神会,开口道:“刘哥,这几个鸡蛋虽然碰裂,还能吃,趁雪没下大,你送回去。”
“好好。”刘大鹅搓了搓手,满眼都是感激,接过碗后急匆匆往外走。
他今年夏天抓蝎子赚了一两多将近二两银子,他很谨慎,俗话说就是胆子小,没有往山里头走,就是在土沟和山脚下的沟壑中寻找,不像裴厌和顾兰瑜,敢进山在山沟里找毒虫,各自挣了三两多,却已经很满足。
家里日子好过了许多,他和夫郎都商量好了,今年过年扯一块布,给两个孩子都做双新鞋穿,还能给小枣儿买两根红头绳。
他家穷,连娃娃也灰头土脸的,今年过年总算能打扮打扮。
屋子里,星星刚睡醒,被爹爹抱着,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一脸喜意数钱的阿姆。
裴厌抱儿子很熟练,星星在他怀里不哭不闹,他在儿子肉脸蛋上亲一口,逗得星星咧嘴笑起来。
这是和顾兰时学的,一开始还有点生疏,如今抱着儿子就是一口,他还好,顾兰时有时候还会轻轻咬儿子小手小脸蛋一口,那叫一个稀罕。
裴厌抓着儿子小胳膊轻轻晃几下,笑着说:“今天鸡蛋没有在镇上散卖,来福酒楼二百二十个,按二百个算,是一两,同春酒馆少,一百一十个,五钱。”
这就有一两五钱了,顾兰时捧着白花花的碎银子在手里,笑得见牙不见眼。
裴厌又说:“余下的拉去府城,花二哥要了二百,六文一个,一两二钱,那一篮子干菜也给他了,他说正好,和厨房里的人吃酒能用上。”
那是顾兰时让带的,有笋干葫芦条干子什么的,自家晒的干菜,又不值钱,冬天了,想必府城也没多少鲜菜吃。
“我又上金兰巷去了一趟,正好赶上两家鸡蛋没了,婆子和妈子出来,一家要了六十个,是七文钱,卖了八钱四十文,再零散着卖了三十六个,应该有二百五十二文。”
“至于干菜,别的还好,像马齿菜这些,府城和镇上的价一样,不值钱,就靠斤数撑着,遇到一家买的多的,我给多抓了两把。”
今天带的鸡蛋很多,将近七百个,攒了一段时日,总算都卖出去了,以后就只有鸡屋里的三十只母鸡下蛋。
不过凡事说不准,天气好时,偶尔也能在鸡圈里捡到几个,那就跟捡了宝一样,真真稀罕事。
蛋筐大大小小带了十一个左右,板车就那么些地方,紧凑再塞了几筐干菜和半筐萝卜十几棵大菘菜。
裴厌给儿子摇了摇拨浪鼓,又道:“菜加上几辫子大蒜,卖了三百文左右,我想着今年多了刘哥吃饭,后边再卖一两回,余下的都留着,离开春野菜发上来还早,家里的口粮多点都不要紧。”
“嗯。”顾兰时点头赞同,认真听完才开始数钱。
裴厌不再说话,数钱是大事,尤其对顾兰时来说,不好打搅。
碎银子有三两五钱,铜板五百九十个,抹去零头的话,今天挣了四两。
顾兰时满足地长叹一声,说:“初秋以后,一百只母鸡下蛋,咱们都赚了十几两了,还是养鸡好。”
尝到了甜头,累都不算什么了。
拨浪鼓咚咚咚响,星星盯着看,时而乐得笑一声,裴厌抱着儿子在炕沿坐下,说:“等后边闲了,我和刘哥再把东边猪圈前收拾收拾,明年开春后再养一批小鸡,母鸡还是头一两年下蛋厉害。”
“嗯。”顾兰时欢快点头,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但每提一次,心里还是高兴。
他把钱袋里的碎银子都倒出来,数了数,加上今天的碎银,一共十三两八钱。
铜板不用说,卖菜多半给的都是,一串串都是一百文的整钱,约莫有三四两,乡下吃用,铜子儿用的最多。
只这些,就够大半年好吃好喝了,稍微俭省点,一年说不定就够了。
把钱放好,顾兰时心里很踏实,锁好箱子后,他接过裴厌手里的拨浪鼓,摇给星星听,说:“明年再养小鸡的话,老母鸡五十几只,卖掉之前照样得喂,打草更多了。”
“正好,外头下雪,你哄星星玩儿,我做个布兜子,明年星星大一点,就能背出去干活了。”
他说干就干,又把拨浪鼓塞进裴厌手里。
咚咚咚——
裴厌摇的慢了,明显在想事情,星星伸手去抓拨浪鼓,他手小小的,裴厌只好把木柄塞进他肉乎乎的手里,顺便帮忙扶着。
“要不,明年再请个长工。”
顾兰时刚找出两块布,正寻思是要亮一点的还是深一点的,绣上虎头就更好了,带子也得绣点花样,包孩子呢,反正冬闲活少,弄漂亮点。
闻言他抬起头,眼神有点疑惑,家里不是有长工了吗。
裴厌不紧不慢说道:“有星星了,以后多张嘴吃饭,我想再买两亩地,最好是旱田,麦子和柴豆一年能种两茬,多收一样口粮。”
“这样就有六亩地,还要养猪养鸡,多个长工的话,打草和田里的活有人,我在家里照管菜地,也不怕人家来了没地方住,都是汉子,和刘大鹅睡在西屋就成。”
“至于你和孩子,挖挖野菜就成,偶尔出去打个草,不必太劳累。”
裴厌见顾兰时一副思索的模样,笑着又说:“一个长工就算一个月二钱,一年不过二两四钱,多养一头猪的事。”
“明年要是真请两个长工,养十头猪也不成问题,这不就相抵了。”
今年十一二头猪裴厌打草很累,以后多个劳力的话,好像确实不错,只不过明年多两亩地和四五十只鸡仔。
顾兰时渐渐被说服,犹豫着开口:“听起来是挺好的,对了,刘哥明年的工钱给涨吗?”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