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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总想给我送终(木槿萌萌哒)


“不好,”陆云歇说,“我们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上次就说过,不会有下一次。”
舅舅有点没辙了,全员表态坚决,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他头疼的看看乔亚什。
乔亚什立马讥诮道:“得了吧你少在这儿装好——”
舅舅一脚搂过去,给他踹在地上,咳得肺都快吐出来。下森林当家常便饭的,体力自然不是普通人的程度。
陆云歇眉头轻动,表情有些复杂。
“那就这样吧,”他上前一步,“下山后移交给警方,后面的事情,按程序办。我们不会出谅解书,至于其他的人,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舅舅目光挪动,若有所思的定在陆云歇所站立的位置上。陆云歇这个站法很妙,刚好挡在他与乔亚什之间,他再要揍人的话,就不方便了。
“好吧,”他说,“那就只能这样。”
连夜报了警,但结冰的夜路很不好开,次日警方才会来押人。
乔亚什被他舅舅看着,就坐在这个房间里面干等,顺便搞家庭教育。
他舅舅是刚出森林就被陆云歇掏来的,这会儿有了空,去里面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俨然一个英俊潇洒的大帅哥。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动手啊?”
舅舅纯粹是有点奇怪,“以前当面就是恐吓恐吓的,小动作都在背后搞,只有上次跟闻霖久才打起来了。”
他扭过头,“那个,你……你叫夏满是吧?小夏,你刺激他了?”
夏满指责道:“你这个人怎么受害者有罪论,我怎么刺激他了?”
舅舅忙道歉:“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
乔亚什嚷嚷:“他自己说他是闻霖久对象,我不揍他揍谁?”
夏满:“……………………”
几人齐刷刷看他。
夏满的脚趾缓缓抓地。
褚凌吃惊:“这么快成了?”
陆云歇道贺:“恭喜。”
唯闻霖久不语,目光带着一丝戏谑。
夏满木然站起:“我去……倒杯水喝。”
迅速逃离社死现场。
他跑到走廊,从直饮水机倒了一杯水。那水没加热,入口冰凉,非常提神。
心里躁动的火苗也象征性的消下去一丢丢。
“躲什么?”冷不丁男声从头顶响起。
夏满手一抖。
来人顺势接过杯子,把剩下的半杯喝了。
夏满:“……”
闻霖久笑他:“你越躲别人不就越笑话你?好像跟被踩了小辫子似的。”
“那也是背后笑话我,我没听见就是没有,”夏满不服气。
“嗯,不像我,当面笑话你。”
“你够了啊。”
“我怎么了?”
夏满不吭声了,用一双眼望着他。
闻霖久又觉心软,将杯子放下,换了个话题:“三年前,陆云歇生日,他喝多了乱亲人,我送他
回家,路上,乔亚什带了几个人埋伏我,我受了点伤,我姐姐非常生气,找了州里的检方,起诉了他,他接受了一阵子社区矫正,回学校后被人非议,他干脆辍了学——”
夏满:“谁要说乔亚什,你水文啊!我不看!”
闻霖久:“那你说。”
夏满:“我偏不说。”
闻霖久惯着他,伸手轻柔的摸摸他的头发,“褚凌进来前,你想对我说什么?”
夏满心跳如鼓,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人看。
渐渐,目光热起来。
“我不知道,我想说,你今天,很……帅。”
闻霖久也同样凝望他。
片刻,在那期待又羞怯的目光里,闻霖久缓声道,“我知道,但我对象没那么好当,你先别到处说。”
“……”
夏满又是木着张脸从走廊离开。
他啪的一下推开几人聚集的房间门。
房间里几人已经打起了德扑,被他这动静吓一跳。
夏满:“我来拿衣服。”
几人:“哦。”
拿起衣服,夏满继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闷头走人。
一分钟后,房间门再次被啪的推开,这次是闻霖久站门口。
几人:“?”
闻霖久:“见过夏满没有?”
几人指指外面,“刚走。”
闻霖久快步去追。
“他怎么了?”舅舅迷惑。
“很正常啊,”褚凌翻牌,“他那张嘴——草!同花顺!给钱!”

又叫:“小满。”
门内,很近的声音,仅仅只隔着门板:“谁让你这么叫了,冒昧不冒昧啊你。”
“你都说你是我对象了,哪里冒昧了?”
“行,你接着找我茬,”夏满说,“我洗澡去,我才不陪聊。”
闻霖久沉默。
夏满眉头一皱,把耳朵贴了上去。
真的没有声音。
夏满故意自言自语:“真走了?那正好,以后也都别来找我了。”
门外传来悠悠叹气。
闻霖久捏着眉心:“你真是……”
他耐着性子:“我只是字面意思,没有别的。如果惹了你不高兴,我可以收回那句话。”
夏满:“我也没理解出其他意思。”
闻霖久:“别呛我。”
夏满不说话了。
闻霖久放软了语气:“今天,你跳下来的时候,我很……惊讶。你告诉我,缆车坏的时候,你后悔么?”
半晌无言。良久,夏满的声音自门内传出:“你这样问是看不起我么?”
闻霖久低笑。他轻轻摇头。
“怎么会。”
那一秒里,他们都是透亮的、心意相通的。
人与人之间的巴别塔,随着雪一起坍塌。
一会儿,门锁传来轻响。
夏满拧开门,向后打开。
他没有开灯,屋内是暗的,走廊的灯光朝里,刚好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眼神清明,带着狡黠。
闻霖久将之一览无余。
他莞尔:“收回我的话,你可不是笨蛋。”
夏满将手背在身后,眼神瞧着他:“半夜一点多钟了,不去睡觉,不去玩,守着我门口干什么?你是大白吗。”
闻霖久:“你说我在这儿干嘛。”
夏满:“我又不是你。”
闻霖久:“哄你。”
夏满抿着嘴,很努力的维持自己的表情,不要让自己翘尾巴。
他故意说:“要你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区区夏满哪里配。”
闻霖久从善如流:“我错了。”
他自然而然的上前一步,微垂头颅,眸子里映着夏满。
两人靠的很近了,半具身体都贴着,滚烫的、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满溢在空气中。
“错了行吗?”
夏满眼珠子转了转:“我记得,以前,有人说,敲陌生男人的门,是没有教养。”
夏满将闻霖久彼时的神态和语气学的活灵活现,真得感慨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君子报仇,个把月不晚,夏满问:“是谁?你记得吗?”
闻霖久哑然:“是我。”
夏满忍不住了,绽放出一个得意的笑。他像掉进了蜜罐的熊宝宝,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也有今天!”
闻霖久低笑,也没有拌嘴,由着他翘尾巴。
“我没有那么好哄啊,”夏满得寸进尺,“你的诚意呢?”
闻霖久凝望他,勾了勾唇:“还睡不睡觉?”
“嗯?”
“我有直升机驾照,”闻霖久伸手去捏了捏他脸颊,“带你飞一趟,敢坐吗?”
直升机升空那声儿大的很,房间里打牌的几个人被振精神了,扭脑袋往窗外看。
正嘀咕,雪场怎么又出机……又有人倒霉碰雪崩了?
仔细一看,直升机上贴的标,以及那个造型——正是他们开来的那一辆。
几人沉默。
陆云歇冷不丁来了一句:“连他那种烂脾气,也有正常恋爱谈。”
“…………”
他舅:“……那个,不好意思啊。”
遨游在满天星河,是夏满幼时做过的梦。他在乡下姥姥家过暑假,一把藤椅,一把蒲扇,小小的他窝在椅子里,扑闪着大眼睛,看天上的星。他渐睡着了,梦里是自己飞在星河之中。
那星星是什么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现在想来,就应该是眼前这样。
风声呼啸,他向外遥望,如置身梦境。
这梦不只有他一人。
夏满转回头,见到男人笔挺的鼻梁、浓密纤长的眼睫毛,眼神专注,令人着迷。
他不知道他们要飞去哪里,却觉得这风声和雪夜就是终点。
举目四望,山脉连绵,雪做妆点,重重线条之后,星点灯光闪耀。
“喜欢吗?”闻霖久用余光看他。
“欢迎多惹我生几次气……”夏满慢吞吞的说,“如果每次都有这种赔罪的待遇的话。”
闻霖久轻嗤:“小没良心的。”
他说话像带了钩似的,惹得夏满总觉得痒。
夏满坐着,认认真真的、一遍一遍的,把他的五官看了又看。
想到什么,眼神变得有一些害羞,但瞳光依然明亮、直接。
这把闻霖久惹笑了,“是今天才突然发现我帅的吗——”
他话音蓦地消失。
嘴角有一点濡湿、柔软触感,似小动物的舔舐。
转瞬即逝,但绝不是幻觉。
闻霖久极诧异。
他转眸看向旁边的人。
夏满已经规矩坐回去了,手搭在膝盖上,丝毫看不出刚才有大胆凑上来非礼他人的举动。
夏满从头到脚都已经红透,强自镇定:“专心飞行!注意安全!”

直升机落地,夏满就像火烧屁股似的,嗖的一下跳下去。
闻霖久在后,解开安全带。工作人员等在旁边,在错身时说了两句,简单点了点头。
停机坪在山腰空地,二十四小时有接驳车辆等候,此时一辆商务车开着门,夏满侧身坐进最里。
闻霖久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临到车门口,用手指在门框边敲了敲,弯腰朝里看。
“跑什么?”闻霖久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怎么,做贼心虚?”
“你才做贼。”
“偷香窃玉,不是做贼?”
夏满小声嘀咕:“闻香玉,你可真行……”
闻霖久从旁边上车,坐在位置上,用低沉的声线叫司机开车。
他没再说话。
尽管没有和自己在交流,但这躯体的存在却无时不刻不在干扰夏满的认知。
他那样高大的个子,靠坐在商务车中,头顶也快要挨着车顶,训练有素的体格存在感鲜明,与夏满这为上镜而保持的纤瘦完全是两种样子。
夏满尽量往自己位置缩。
好在五分多钟就到了酒店,两人各自从两侧门下车。
灯光昏暗,夏满走进酒店门时,脚尖踢到地毯,一个踉跄。
这时闻霖久从旁伸手,将他往身边一带。
便这样回到房门前。
夏满刷开门,慢吞吞转过身,背抵着门:“那……我进去了。”
闻霖久:“嗯。”
夏满:“我真进去了。”
闻霖久:“嗯。”
夏满:“???”
夏满有点恼,还有点憋屈,进去就进去,谁还恋恋不舍不成……
他转身欲走。
手都已经压门把手上了,想想还是堵不住这口气,转回头:“你怎么这么讨厌,不和我说话就算了,连晚安都没有——!”
却见闻霖久正凝望着他。
夏满怔住。
只听很轻的一声低笑,闻霖久上前一步。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夏满全部笼罩。
两人挨得很近,鼻尖都快碰上。夏满略有些紧张,悄悄攥住衣角。
他的心在噗通噗通的乱跳。
紧张,又期待。
良久,闻霖久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脸颊。
用非常柔和的声音说:“晚安。”
旋即退开,保持着非常绅士的距离。
夏满轻轻眨眼。
只觉怅然若失。
“进去吧,我看着你,”闻霖久对他说,“别再给别人开门了。”
今晚恐怕真的只能到此为止。
“好吧,”夏满嘟囔,“那晚安。”
门已关紧,脚步声证明夏满已经进了屋。
闻霖久这才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刚走出两步。
走廊那头,三个人人高马大,却满脸八卦,难免透出一丝猥琐。
也不知道围观了多久。
闻霖久赶他们:“看什么看?没看过吗。都回自己房间去。”
三人:是没看过来着。
陆云歇轻咳一声,拉拉离自己最近的舅舅:“走了走了。”
两人一起走。
走着,没忍住,哈哈乐起来。
闻霖久无奈的堵了堵耳朵,回自己房间。
在门口他侧了侧头,望着锲而不舍跟来的人。
褚凌:“开门开门,进去说,我等你半晚上了。”
闻霖久上下打量他,“我对你没兴趣。”
“别逗了!”褚凌抓狂,“我跟你说正事,赶快的。”
说正事也得等,闻霖久要先进去洗个澡。
褚凌被赶回他自己房间等。
等啊等,等的快睡着了。
估计有一个小时,他终于接到信息,能过去了。
门终于打开,水汽往外钻,男人下身围一条浴巾,露出结实精壮的上半身。
“你什么事?”
褚凌瞌睡的要死,打着哈欠:“你他妈的,我说怎么没见你依依惜别,你自己做这个也这么久,你身体是不是有点问题,上你床不得被弄死……”
“不要说那么多废话,”闻霖久不爽他说自己私事,“你到底干什么?晚上你还去找夏满,是什么意思?”
褚凌:“?我能有什么意思?你不要太离谱。”
“给你一分钟。”
妈的……
“我刚跟他舅打德扑,顺嘴一问才知道,他舅的养父母是兰明达供应商,你知道兰明达的芯片吧,现在都在想办法,他那意思是,把乔亚什放了,他能帮忙去争取独家供应,不一定能成,但他说话管用。”
闻霖久皱眉。
皱眉就对了,代表在考虑。褚凌心里稍松口气。
还知道权衡利弊,那就有戏。
“他主动和你说的?”
“我主动和他说的。”
“乔亚什进不进去,我们说了不算,是司法体系的事。”
褚凌:“你怎么跟我打这种官腔,这么好的事,你往外推是不是傻。”
“有你什么事,”闻霖久莫名。
褚凌真是要服了。
他上火,脱口而出:“夏满没伤着,没闹出大事,委屈他一回又怎么了?”
闻霖久淡淡的:“你不是这么想的。”
“哈,”褚凌生气道,“你还挺了解我,你是真拿定主意要跟夏满处,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
闻霖久轻顿。
眸光停在他脸上。
所以这才是褚凌的真实来意。
褚凌捏了捏额角:“夏满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去问过没有,他的病好没好、治不治?”
“你每天跟他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他如果是不治之症,你怎么——”
“褚凌,”闻霖久打断他。
目光沉沉:“你不要管这么多。”
褚凌眉头锁起。
“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闻霖久道。
褚凌怔然。
…………
夏满睡到了次日午后,满打满算够了八个小时。
他下楼时,酒店自助餐厅都已经闭了餐,几人正坐在沙发上闲聊,等待着。
陆云歇起身,“怎么下来了?刚叫了吃的送你房间。”
夏满四下看一圈。
“霖久去给你送的。”
夏满:“哦……”
“警察在给一些人做笔录,晚点就押人下山了,”陆云歇道,“你在这坐会儿,我过去和他们说一下你来了。”
夏满点点头。心不在焉。
他在沙发卡座上坐下,背对着楼梯口。
耳朵竖直。
过了也没多久,砰砰砰的脚步声响起来。
夏满故意没回头,等着那人走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这才一副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抬起头来。
男人微弯下腰,声线低沉磁性:“起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夏满:“刚醒。”
闻霖久也是没睡醒的样子,揉了揉他脑袋,语调随意,带着倦:“你没开门,我把吃的放我房间了,上我那儿吃。”
夏满说好。
接着起身,跟着闻霖久走。
两人一前一后,闻霖久没说话,夏满便也按兵不动。
闻霖久为他开了房间门,指指桌上的餐食,“你在这儿吃,我下去了——”
夏满看着他。
眼巴巴的。
他扶了扶额,“我不下去。”
夏满边吃,边看他。
尤其闻霖久拿衣服出去洗的时候,夏满饭都不吃了。
闻霖久忍无可忍,走回来问:“你要看我多久?”
夏满却一脸茫然:“啊?”
他根本没发觉自己一直在看闻霖久。
他一脸“你别冤枉人”、“你这个自恋狂”,让闻霖久无话可说。
夏满指了指他手上:“洗衣服务吗?我也要,你让服务员去我房间拿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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