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天下集团的方,认不认识?方家的三儿子,和闻家女掌门齐名的方无晴,就是他亲姐姐。”
“卧槽。满世界开矿的那个四方天下?这是娱乐圈最牛的富二代了吧。”
“好家伙,这个是真的贵公子下凡。我说程导怎么对他那么客气,这换国师来了也让他坐主桌。”
“所以就是他顶了夏满的角色。这波夏满不冤。”
“夏满的三板斧演技也看腻了,来个有灵气的新人挺好的,我本来还说临场退掉夏满这种流量很可惜,现在我明白导演的意思了,这波程导在大气层。”
“蛮好笑,夏满上午还买热搜,买自己是公主。”
“emmmm和方轻比起来是有点上不得台面。”
夏满吃瓜吃噎住了。
这边正无语,冯瑜也发信息问:【热搜是你自己降的还是他们?】
夏满:【我倒是想。。。】
冯瑜的状态从正在输入变回名字,过了一会儿,又进入输入状态。
最后却没发文字,而是发了一张工作室机器跑的数据监测表。
数据显示,夏满相关词条浏览参与量到现在还在增长,数据仍在峰上,而与之对比,热搜上明月照剧组的流量只有他的三分之一,就算三个词条全部加起来,也不如他最后一条高。
两个柱状图,用同样的计量单位,放在一张表里,对比很惨烈。
冯瑜:【明月照这剧组我真的看不懂,捧一踩一脑子有病吧。】
夏满:【未必是剧组。】
冯瑜:【?】
夏满打了点字,又删掉,不知该怎么说。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那个从未正面打过交道的主角方轻,还在某种程度上在意、敌视着自己。
包括这些热搜,和自己出国后每一次舆论中的负面声音……可能都有他吧。
没有证据,但夏满莫名就是这样认为的。
半天没等到夏满的信息,冯瑜说:【舆论处理上,我是这样想的,不要引导粉丝吵架,发动去做些正面宣传就好。你觉得呢?】
夏满自然同意。
这是他和冯瑜一块儿工作的共识。
一些同行会刻意的“使用”粉丝,粉丝经历过风波,对偶像的情感联结更加深厚,在做数据、购买力等方面会发挥更大作用,俗称一个顶俩。
他们俩不太愿意做这种事。
两人换了语音电话,详细对了对,冯瑜表示明白,挂了电话去工作。
夏满不必再管后面的事情。
讲完这电话,天色已经很晚了,夏满没吃晚饭,肚子咕噜咕噜叫。
他趿拉着拖鞋,去闻霖久那边找晚饭。
闻霖久去给闻荷送饭了,门关着,没锁,夏满一进门,猫咪便扑了上来,但因为大白跟着,猫猫瞬间变脸,把头一扭,冲射进室内。
夏满之前怀疑是大白越长越大,导致她应激,但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讨论——她就是纯粹的烦大白。
夏满招了招手,把猫叫来抱着,对大白说着“去去去”,走进厨房。
厨房留了好吃的,夏满翻了翻,早上的奶黄包居然还有剩。
他先啃了奶黄包,再给自己盛饭。
饭吃到一半,门口响起声音。
夏满回头,刚想打招呼,就见闻霖久换了鞋,戴着耳机,正在说话。
“闻……”
闻霖久用手指抵着唇,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对电话那边:
“你跟方无晴吵什么,多久没见了一通视频就吵架干嘛。”
“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总之别闹,身体那么弱,别折腾无聊的事,医生说了让你保持情绪稳定。”
边说,边往里走。
到夏满身边的时候,随手翻正了夏满折进去的衣领,布料和手指在后颈上滑过,让人痒痒的。
夏满缩了缩脖子。
他很快就摘了耳机,夏满便好奇问:“闻荷姐吗,你们说什么呢?”
“嗯,”闻霖久说,“具体什么不清楚,护工说她上网上的恼火了,发视频跟她发小吵架。”
“她发小不是你发小吗?”
“她们两个大姐头,比我大好几岁,”闻霖久啧声,用拇指擦他下巴尖尖,“怎么发小?——你吃什么吃到下巴上去了,几年级了你。”
夏满:“是妆造的珍珠!漏卸了!!”
另一边。
该吵的还在吵。
“至于吗你,小孩打闹,你还找麻烦找到我这儿了,你纯属是不用工作闲的。”
丰满的女人坐在办公椅内,四名高管在她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而她对着平板视频,跟人跨大洋吵架。
视频里,俨然是闻荷在冷笑:
“你弟弟贵公子下凡,我弟弟上不得台面,你就这么教的,你再不管,你这宝贝弟弟出门被套麻袋信不信。”
那人留下,期期艾艾。
“你怕什么,”方无晴没好气道,“你去查一下,方轻最近搞什么名堂。”
结果没两分钟就出来了。
方无晴什么工作都不做了,一直看到下班回家。
天色已暗,天气预报说夜间有大雨,此时乌云已经压在了天边。
别墅区大门打开,她的车通行无碍,司机直接将她送到家门口。
隔着车窗玻璃,方无晴看到自家客厅里,弟弟与母亲一坐一站,母亲满脸慈爱,而弟弟抱着手机,心不在焉。
方无晴面无表情。
一直等到吃完晚饭,母亲欲拉儿子一起散步消食,被方无晴叫住。
“方轻,你跟我来书房。”
“怎么了,这么严肃的样子,我晚上还约了人——”
方轻的话音戛然遏止,一本资料被砸到他脸上。
哗啦,纸张散落一地。
照片、文字、交易记录……一应俱全。
冷静一整晚的方无晴终于发作,脸上怒意尽展:“你最近每天就是在做这种事情!?”
方轻却只是弯腰捡起那些东西。
他的动作平稳,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正被亲姐质问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方无晴看着他,感觉有些不认识这个弟弟。
“真是稀奇,”方轻抬起头来,“你不在加班,而是管起了我的闲事,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谈个恋爱,是怎么又惹到我的大姐了?”
“谈恋爱?只是谈恋爱我管你?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清楚,上面那些人,丢工作的摔断腿的妻离子散的,这些人好端端的,是怎么得罪你了!?”
方轻这才一愣。
他往后翻了翻。
好一会儿,道:“这都被你查到了……他们活该,我做这些是有原因的,姐姐你不用动气,我早点料理掉他们,省的他们以后生事端,这对我、对咱们家,都有好处。”
方无晴听他说话听的脑仁疼。
“又来你那套未来论!?你问问警察信不信!”
“信不信随你们,”方轻淡淡道,“我做我该做的事。”
“你该做的事?——你一直针对人家夏满,人都逼到国外去了,也是该做的事!”
方轻略感诧异:“你怎么知道他?”
“你管我怎么知道。”
方轻沉默一瞬,忽而轻蔑嗤笑:“我针对他?他也配。”
“他一个无权无势资质平平的艺人,有点名气又怎样,放在古代叫做戏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配我针对他。”
方无晴静静看他。
冷冷的来了一句:“你说的自己信吗?”
房间里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方轻的面色变得很难看。
“我真的不明白,”方无晴扶住额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听到我问你动向时,陈助的表情,从紧张到释然,还说‘您总算问了’——他不敢跟我说!他怕了你,他一个快五十岁的商场老狐狸,他怕了你!”
“你还是我的弟弟吗?”
“你是谁!?”
保姆正在擦拭走廊的瓷器摆件,就见她家小少爷从书房摔门出来,面色冰寒,走路带风。
刚要叫,方轻一脚踹翻了架子,摆件碎落。
声响引得方夫人从琴房出来,愕然不已:
“轻轻,怎么了这是?”
方轻头也不回,快步下楼梯,闯出家门。
方无晴面无表情的从书房走出,道:“让他去,谁也不准追。”
这下连方夫人都不动了。
她看着儿子开着一辆跑车唰的一下离开,嘴唇嗫嚅:“外面下雨呢,造孽啊…………”
顾重山接到方轻电话时,是深夜两点。
酒保在电话里说,这位客人喝醉了,请他去接。
他取了外套,离开办公室,驱车到了酒吧。
灯光斑斓,方轻还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两边座位各坐了两位形貌俱佳的男士,应该是都等着捡这个漏。顾重山走过去,将外套披在方轻肩上,转头,与那两人说了几句,两人有些不服,认为他插队。
方轻像看乐子似的,趴在桌上笑。
过了一会儿,他坐起来,将头枕在顾重山肩膀上,说:“这是我老公,你们走吧。”
两位男士悻悻离开。
顾重山道:“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出来,不是回家了吗今天。”
“家?”方轻重复了这个字,凄凄一笑,“你不回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好呆的呢?出来外面还有人陪陪我。”
顾重山摸了摸他的额头,放软了声音:“你喝醉了吗?”
“我没有醉,”方轻闭上眼睛,“我看见你在拟离婚协议书了。你把财产都给我,我缺这点钱吗?水信弄堂那套老房子都是不能住人的危房了,你反而留着,是要在那里怀念谁?”
用了好一会儿,顾重山才想起来,水信弄堂是哪里。那是他二十出头到A城来闯荡时,租的第一个房子,那时夏满和父母也住在那里。
“你真是喝多了,”顾重山说,“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先过去我那住一晚,我让保姆铺一下床。”
方轻愣了愣。
他的神志在一瞬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转头四处看了看,又重新望回顾重山脸上,那年轻的、志得意满的、什么也没失去的面孔。
“重山,是你。”
“是我,”顾重山一手托起他,一手掏口袋,递银行卡给吧台结账。
两人离开了乌烟瘴气的酒吧,去到顾重山的家。
方轻洗了澡,吃了解酒药,换上了大一号的睡衣。保姆递来五星酒店外送的养生粥,叫他暖暖胃。
这种安静和舒适让他静了下来,身上的怨恨、痛苦暂时蛰伏,藏进黑暗的洞穴里。
他不是为了继续和家人吵架,和爱人离心而重活一世的,他要过不一样的生活。
这样想着,方轻揉了揉额角。
他今晚太冲动了,他没有和方无晴说清楚,那些人,有人在他被逐出家门时奚落为难了他,有人离间过他与重山的感情,有人在方家的生意上做手脚……
他是从过去回来的,他知道未来,但其他人不理解。
世人愚钝,他不该计较。
再解释一下好了。
四下望了望,没见到自己的手机,方轻放下碗,起身推门出去。
门初推开一条缝,良好的隔音解除,男人的说话声穿进耳朵里。
方轻脚步微顿。
“我代他向你道歉,你那边在当地找几个助理,公司报账,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做。”
“演出告诉我,我也过去看。”
“嗯好,你去忙吧。”
顾重山站在开放厨房的吧台前,与人通着电话,语气很温和。
以方轻对他的了解,他此刻甚至有些高兴。
“在和谁通电话?”方轻走过去问。
顾重山:“你醒了?来的正好,白天热搜打架的事,我亲自交代了朱丰那里,不再做了,你和夏满都是公司艺人,不需要这样来增加话题热度。”
方轻立刻变得面无表情。
他轻轻地、一字一句的:“我问的是,你在和谁通电话。”
“回、答、我。”
方轻的面色是一种诡异的宁静,如果不是说话时嘴唇在动,外人可能会误解这是一座蜡像。
“是夏满,”顾重山说。
他给出答案,是在谈公事,夏满是公司艺人,也是他多年朋友,于公于私,这个电话打的没问题。
他皱起眉头:“方轻,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怎么能一样?
当初那个被千万人艳羡、捧在手心的自己,和如今这浸死于黑暗的人,要怎么一样?
可是,“先变的不是我,”方轻说,“是你。”
是他开始彻夜宿在办公室,是他开始不计成本的不停重映夏满的电影,对死人着迷,对活人冷漠。
他们一片狼藉的婚约,烂掉的根源不在他这里。
“我?”顾重山有些困惑,他想他不该和醉鬼聊天。
他上前去,想摸摸方轻的额头。
被一把拍开。
方轻的胸口剧烈起伏,面色涨红,呼吸急促的像被栓紧喉咙的动物。
他几次想要说话,又被自己强行压制回去。
顾重山不敢靠近他,表情越发困惑和陌生。
方轻害怕那眼神,用力闭了闭眼,朝后藏进暗处。
“你——”
“我喝醉了,”分明是年轻的男声,却带着一种机械的将行就木的气息,“今天就这样吧。”
已是很深很深的夜,繁华都市却未休眠,年轻男女还在夜生活中,街上的网约车挤的满满当当的,随手一约就是一百多号。
穿着皮裤的胖子从会所出来,急的满头大汗,死活打不到车。他一跺脚,随手抓了一个要上车的陌生人,塞了一把钞票给人家,抢到了这辆车。
十几分钟的路程,他花了快半个小时。
下了车,隔着马路,便看见了相貌出色、却形容难看的年轻人,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兀自出着神。
朱丰火急火燎,狂奔过去,“对不起对不起,这路上太堵了,小方少,您久等了。”
方轻如游魂野鬼一般,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朱丰很是害怕:“您、您这晚上找我,有什么急事?是、是和顾总吵了架吗?”
方轻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可怕。
朱丰立刻扇自己嘴巴子:“看我这嘴。呸!”
方轻冷冷的:“我有病半夜来看你扇巴掌。”
朱丰赔罪:“是是是,我不对——”
“你去,让夏满再也不要出现。”
“……”
“啊?”
“你让他声名狼藉、毁于一旦,再也不会出现在任何媒体上,不会被公众提起,他不会再踏足演艺圈,不会再踏足A市的土地,他要和公司断绝一切关系,和顾重山再无私交。”
“如果你能做到,这家公司日后就是你的。”
“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收拾东西滚出A市。”
年轻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回响,如恶魔的低语。
这让朱丰怔愣了许久。
过后,他心中涌起了一种浓浓的野心和企图欲。
那很像多年前,他听说远方表弟在大城市创立公司后,只身前来投奔时的心情。
他知道那公司还什么都不是,他知道那座大城市的楼房他高不可攀,但他想要去——
“您说的是真的?”
“是。”
朱丰定定的说:“我一定做到。”
“夏满?夏满?”
“……”
“嗯?”夏满回过神来,“怎么了?”
对手戏演员无奈:“该你了呀,你怎么了?”
夏满拍了拍自己脑袋,他说了对不起,习惯性向所有人鞠躬道歉,“重新来,不好意思,这次不会再开小差了。”
排演时间并不紧张,进度条拉的很快,大家不计较,善意的笑了笑。
重来了一遍,没有出岔子。
导演拍手叫好,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
夏满下台,拿着自己的水杯在饮水机旁装水喝。
这时作家走过来,用杯子碰了碰他的:“你还好吧?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样子。”
“是吗?不好意思,是哪些部分,我改正。”
“不是说戏啦,”作家道,“是说你自己。”
“我……我确实有些烦恼的事。”
作家拉他,去了小剧场后的茶桌上。
夏满被她这郑重的架势弄得不好意思,“没什么大事啦,是我国内的公司那边,说要在这边给我找一下助理,配齐一个团队。我不知道怎么办。”
作家一眼看出他纠结之处,大喜:“你是不想要这个公司了?”
夏满:“???我没有说。”
作家:“哈哈哈哈骗我,就是!”
她高兴的道:“我正要和你说,李维斯那老家伙马上就从南极回来了,你要见他吗,去签他的工作室吧!和我做同事!以后就留在这里了怎么样!”
夏满:“……”
不知道该先惊讶李维斯消失去南极,还是该惊讶做同事这事。
那工作室里,岂不是满屋子活体专业课本。
作家道:“你根本不需要犹豫,你在这家公司明明呆的不愉快,你上次说,你们在职业认知和规划上有分歧。这件事情是致命的,你们的关系必须要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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