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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总想给我送终(木槿萌萌哒)


这冷水浇的,夏满摸摸后脑勺:“……这样吗。”
他近来学的很用心,演的也很用心。
老头冷眼看他,见他有点沮丧,但不发作,暗暗点了点头。
“演完这几出就换了,”老头不耐烦的说,“去跟娅莉塔说,叫她把新写的本给你演。”
娅莉塔就是剧作家。
夏满:“啊?”
“啊什么啊,像个傻子似的,”老头把眼睛一闭,“没争取到的话就别来找我,快走,吵死了。”
夏满:“………………”
他走出去,对着阳光,摸了摸后脑勺。
但还是感觉摸不着头脑。
……并加重了肩颈的伤。
夏满满脸痛苦,摸着台阶坐下。
过了会儿,同事来把他架走了。
他们说他这是工伤,要供着他,搞了些水果放他手边,弄了一张椅子。
夏满问陪自己的同事:“分剧院的李,平时都做些什么呢?我没去那边,没怎么接触过他。”
“你说李啊,好像就是审查一下申请人材料,安排他们使用免费剧场吧,具体是什么职位我也不清楚。”
同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剧院有很多老职工,他总不能一个个摸底细。
“李是从C州搬过来的,只有作家和他熟,你要问的话,只能问作家啦。但作家最近都在写本子,建议不要去打扰哦~”
夏满问完他还是稀里糊涂,只好暂时先放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晚上下班回家,脖子并没比早上好太多,而且周遭皮肤更加火辣辣。
夏满怀疑自己对这膏药过敏。
他拿了镜子,找窗口光线好的位置,脱了上衣,扭头看自己的肩膀。
果不其然,膏药附近的皮肤全辣红了。
夏满试图撕开膏药,但这玩意粘的太紧,只弄开边缘一点,都令他吃痛。
夏满怕疼,眼泪花花的。
闻霖久经过他家附近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纤瘦的背,像蝴蝶翅膀一样要扑棱出来的肩胛骨。
雪般白的背,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脚步微顿。

夏满摸摸狗头,很艰难的蹲下来。
小声商量:“对不起我有点难受,我要找一下药,你自己找隔壁玩一下好不好。”
狗歪脑袋:“?”
夏满领着他到门口,指了指对面示意。
刚要说话,狗鼻子闻到了那边飘来的食物香气。
狗子原地起飞。
夏满:“………………”看看你这不要钱的样子!
狗已经有一定个头了,闻霖久家门的狗洞他钻不进去,露个屁股在外面,叫的哇哇的。
没一会儿,主厅的门打开,主人扶额走出来,把狗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
狗欢天喜地,飞扑上去。
夏满看到这儿便进了屋,真的没眼看了。
去了就索性多待会儿吧。
夏满拿手机发信息:【我今天有点难受,要拜托你多留狗狗一会儿。】
发完,手机一放,他自己翻箱倒柜的去找止痛药、消炎药。
闻霖久这边。
他弄不清狗吃没吃,从保鲜层拿了生骨肉出来,一股脑倒进盆里,给狗加餐。
狗吃的欢,闻霖久朝门外看了眼,主人没跟来。
手机在旁边矮柜,屏幕亮了。
闻霖久拿过来一看,眉心不自觉蹙了蹙。
再往上看,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夏满发着哭哭的表情。
闻霖久放下手机。
又拿起来,重新打开应用。
他打字:【怎么了?】
无人回复。
他又说:【至于吗?】
还是没人回。
闻霖久脸色微沉。
狗好奇的歪脑袋,悄悄关注二爸那变了又变的微表情。
“吃你的,”闻霖久道,“吃完我洗碗。”
他等到狗吃完,进去把碗洗了。
擦干净手,又对狗道:“你呆着,我出去一下。”
他出去……就是去了一下隔壁。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夏满在研究消炎药和止痛药能不能一起吃。
他披了件衣服,嘟囔着谁呀,打开了门。
折角光束在地板上滑过,门外的人很高大,挡住了门廊灯,夏满下意识眯眼。
“怎么不回信息?”来人问。
“啊?”
夏满眨巴眼,后知后觉,反问,“你看我这是有空回信息的样子吗。”
闻霖久看向他。
衣襟半展,锁骨微凸,眼睛红彤彤。
膏药的气味传到他鼻腔里。
还有对方脖子上大片赤红的皮肤,冒着血珠子的样子。
意识到这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
闻霖久皱眉头:“你干了什么搞成这样?”
夏满揉了揉鼻子,说了自己落枕又膏药过敏的事情。
闻霖久面无表情,“什么都敢直接贴脖子上,你真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人。”
夏满:“……你还落井下石!”
闻霖久没吭声,转头就走。
“???”夏满瞪着眼睛,望着黑洞洞的门口。
不是,这人来干什么的?
夏满嘀咕了两句,转头进屋。
他要继续自己刚才在做的事。
但很快,轻响传来,闻霖久去而复返。
他进屋时顺手带上了门,手边一个透明小匣子,顺手放在玄关。
“过来我看看,”闻霖久头也不抬的说。
夏满呆了数秒。
闻霖久表情有点不耐烦,“快点。”
夏满慢慢吞吞挪过去,紧张看着他,又看看那个透明医药箱。
“干嘛,你会医啊?不要乱来哦,我想明天找医生的……”
闻霖久安静垂眸,视线下落在他肩颈。
那细长的、天鹅般的弧度,近看几乎找不出一丝毛孔的、如缎子一般的皮肤。
他将手放上去,手指在空中悬停半秒,才落下。
血管在他手指下跳动,轻巧的、规律的。
夏满只觉得痒,想缩脖子:“你干嘛……”
“忍一下。”
“啊?——啊!!!!”
夏满瞳孔地震,原地起跳。
特么,他差点以为自己被嘎嘣一声捏断脖子了!
他狂怒:“你打声招呼啊!!!”
闻霖久甩了甩手,冷眼瞧他:“你这不是好了吗?”
夏满:“……”
闻霖久:“跳的像瓜地里的猹。”
夏满:“………………”
这么帅多长了一张嘴!
“别乱吃药,”闻霖久走到旁边,打开药箱,拿了颗过敏药,往他手心一放,“只吃这个。”
夏满低头一看,还有一颗糖。
他一下子老实了:“……好。”
闻霖久去倒了杯温水,塞进他手里。
接着便看着他吃药。
夏满乖乖的做,做完,嘴里含着糖,把杯子还给他。
闻霖久看笑了:“干什么,让我去帮你放了、再洗杯子?我是你的家政?”
“不放就不放,”夏满嘟囔着,随便往桌上一搁。
他蹬蹬蹬走到沙发,往里一坐,盘着腿。
旁边有小毯子,也扯过来,抱在怀里。
闻霖久又上下扫他一遍。
见他衣衫半展,嘴唇微张,眼睛圆溜溜,是很招人的模样。
眯眼问:“夏满,你不是故意的吧?”
夏满傻兮兮的:“啊?”
闻霖久看着他眼神,长叹一声气:“没事了,老师应该没教你。”
“????”
似乎有一点侮辱性?
夏满仰脑袋瞪着他。
闻霖久抬手,似乎想摸一下眼前这毛茸茸的脑袋,但很快反应过来,收了回去。
他退了半步,神色收敛:
“你别乱来了。吃了药就去睡,我走了。”
转头往外走。
夏满迷惑。
夏满想送他,追出去,走到门口。
灯光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离开的人走到半道,若有所察,回了回头。
夏满丢了一只拖鞋,有一只脚光着,站在门口。
闻霖久深深望他一眼,径直走了。
夏满挠挠脸颊。
…………
吃了过敏药之后,夏满蜷进了被子里。
他反应特别大,困的神志都不清了,但还坚持抱着手机,乱七八糟的打字:
【summer:狗在你那里会不会和猫猫打架?】
【willam:不会。她只躲,不打狗。】
【summer:你推一下我的脖子就好了,好神奇欸。】
【willam:嗯。】
【summer:我好困哦,明天不想上班,,,】
【willam:快睡。】
【summer:想吃中国菜,555555,我看了这个。】附一个美食视频链接。
【willam:明天吃。睡吧。】
【summer:京片子老头叫我没拿到角色不要去找他,哼,想的美,我要找他麻烦!】
【willam:。。。什么?】
夏满将脑袋歪在枕头上,一只手落在被子外,眼睛闭着,长睫轻掩。
手机又闪了两闪,但他未睁眼去看,安静的躺着。
室内只余一盏小灯,将他映在窗上。
【willam:睡着了?。】
【willam撤回一条信息。】
月影摇曳,有人侧站在对窗,很快离开,也关了灯。

夏满睡了长长一觉,醒来快中午了。
他抱着手机发呆,翻看自己乱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发言。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夏满把手机丢到一边,走去浴室照镜子。
脖子上的红痕褪的七七八八,自己抓伤的地方则有几道口子,还需几天才能愈合。
拍了张照,但想了想,按住没有发出去。
时针正式指向十一点时,夏满出门去。
好消息,他今天不用上班;坏消息,他的检查结果已出来了,他要去医院看诊了。
十一点一刻,他怀抱着紧张的心情抵达梅兰克诊所。
他双膝并拢,十指交扣,端正的坐在诊室里,看着护士小姐把结果拿给医生。
三分钟后,他因为屁事没有而被医生请出去。
夏满站在走廊上,对着光看那张宣布自己无比健康的单子,表情略显呆滞。
是,这结果很好。
但,他排队快两个月,花费几千美金,预约了足足一个小时看诊时间。
夏满放下担子,再次敲门、推门,笔挺的站在要开始吃巧克力蛋糕的医生面前。
医生:“……”
再次走出来,是一小时后。夏满搞清楚了该病症的极早期症状、多发人群、预防相关等等等。医生被折磨的面无表情,梦回带实习生的日子。
夏满在走廊,吸收消化了一下。
这时,一个白人男性走过来,好奇的歪头看他。
夏满以为自己挡了路,“您请。”
“夏满?”陌生白人推了推眼镜,略挑了挑眉,“是你对吧?”
夏满迷茫:“?”
“我是维克多。我和闻是好朋友,我们之前见过的,”白人男解释说,“你或许不记得,在一家俱乐部外面,你喝醉了,为了送你回家,闻把我从副驾驶赶了下来……”
记忆没发掘,脑筋先开动,再多说大概率要丢人,夏满连声说:“记得记得,你好你好。”
维克多点到即止,笑着看他,目光探究。
那眼神略显冒昧,但没带恶意,夏满也就接受了。
但随即,夏满想起什么:“咦,你是闻霖久的朋友,你来……你是来看闻荷姐的?”
维克多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她的手术近了。”
夏满“啊”了一声。
上次看闻荷,就说好要有下次,那不如就这次。
夏满心中起意,左右看了看,发现走廊尽头就是小卖部。
他请对方等自己一下,跑去买了水果和花。
片刻,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好了好了,一起去吧。”
维克多实在忍不住笑出来。
“你倒是确实蛮可爱的,”他说。
夏满再次:“?”
没有多说废话,维克多带着他一起去看闻荷。
闻荷的病房里,正有医生对她说详细的术前告知,夏满和维克多自觉的站在最外面,保持了安静。
夏满这下听的更清楚,闻荷三天后就做开颅手术,成功率……只能说是对半开。
“我知道了,我会遵守的,”闻荷利落的道,“这些我都很清楚,是我的命,我会珍惜的。”
医生们点头离开。
他们让出了空间,夏满和维克多这两个探病的客人就露了出来。
窗边,闻霖久正抱臂沉思。
光线明亮,维克多的招呼声里,他抬起眼睛,朝二人方向看了看。
夏满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两秒,很快挪开。
他没看自己,而是先对维克多道:“你怎么这个时间来,进来吧。”
维克多道:“家里太吵啦,刚好医院有事忙,我让司机送我过来。”
闻荷插话说:“隔壁的查理上午突然去世了,你说的是这件事吗?”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闻荷无所谓的表示,“你放心吧,我以前和他聊过天,他的家人不会请律师的,他们很累了。”
维克多走近她,问她详情。
夏满本也听着。
忽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在他胳膊上拍了拍。
他回头,见闻霖久站在一步之外的地方,指了指他手里提的东西。
夏满忙把东西递过去。
闻霖久把水果拿给护工,让对方去洗,自己则把鲜花放到了窗台的位置。
放毕,他回头,差点和夏满撞到。
两人在那一瞬间挨得非常近,彼此的热度融在了一起。
夏满睁大眼睛。
闻霖久半垂着眸子,俊美的薄唇轻启,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夏满有一点没回过神来,结巴:“啊,我,我……”
没等他说下去,闻霖久退后半步。
他如常的走去一边,坐在闻荷床头,去削一只苹果。
夏满只得吞下后面的话,跟着扭开头。
“夏满!”闻荷比弟弟热情一百倍,叫他,“快来我这里,陪我聊天!”
她对夏满有种特别的亲切,开朗又健谈,那状态非常好。
谈天说地,甚至还说要给夏满看手相,让夏满伸手给她。
夏满有一点预知在身上,听她开玩笑说这个,还心想自己可是有标准答案的。
结果闻荷说他:你生命线和我一样,开了叉,走左边的话没两天就该挂了,走右边则一路通畅,活到九十九。
夏满怔然。
好,他也要迷信了……
“乱七八糟的,”闻霖久投来一瞥,说他们两个,“成天上网看那些没用的东西。”
闻荷哈哈一笑,不做辩解。
她问:“夏满,你刚才说,你的剧团在义演莎翁戏是吗?”
夏满:“嗯嗯。”
闻荷很感兴趣,“我也想去看看,能给我一个时间地址吗?”
可她三天后手术,夏满不知该不该回答,下意识望向闻霖久。
“别看他,”闻荷平和道,“这是我的事。”
中午时间,闻荷需要用餐和打针,探病的二人需要离开。
维克多看看他们,赶快表示要处理公务,往反方向一溜烟就跑了。
夏满也站起来,由闻霖久送他到门口。
他迟疑道:“那,后天我发定位给你们?我早点去留两个位子。”
“不用管,我自己办。”
“嗯……好吧。”
夏满本欲走,闻霖久未动,但用手指勾住他衣领一角。
夏满反过头,眼神像迷茫的小动物:“?”
闻霖久另一手插兜,一副很酷的样子:“好了没有?”
“什么好没好。”
“脖子,”他挑眉说,“我看看。”
刚才不理人,现在看脖子,呵男人。
夏满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背上,再捂住衣领,往后退让:“你看什么看!”
闻霖久眉头轻拧,看看自己手背又看看他,很莫名其妙:“我能看什么?”
夏满:“谁知道你要看什么。”
闻霖久:“我要看,多少人排着队来,还用找你。”
“大话我也会说,追我的人绕地一圈还嫌少,陨石撞地球人类留最后三千个,里面还有二千九粉过我。”
“……”
闻霖久实在是没有忍住。
夏满:“有什么好笑!”
用拳头堵了堵唇,闻霖久摇了摇头。
“还没好就去楼下看看,报维克多的名字就行……”
“好了,”夏满马上说,“我过敏药吃的少,很有用。”
“那就好,”闻霖久眼睛还残留笑意,他垂着一侧的手微动,但很快背过去。
“回家去吧,”他说。

枫叶尖端初红之时,梅兰克的夏天打包起了行囊,预备离去。
探病过后两天,夏满恢复上班,去参加莱维剧团的最后一场义演。
今夏的义演以一场《麦克白》作为句点。
该剧目以反派为主角,麦克白作为胜将回到王朝,满身荣耀,却因女巫预言他将为王,而生出反心、屡次杀戮。
最后他失去一切,带兵回到沙场,高喊着“擎起雄壮的盾牌,尽最后的力量”,奔向注定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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