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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无棋)


“宋卫风秀才功名傍身,又一身风骨,是马鸣书院今年唯一一个考过童试的哥儿,还是本县近几年唯三考过的哥儿,县令大人都不敢说让他现在成亲嫁人,断送前程。几位长辈,已经看得比县令大人还长远了?”
“不如周某现在就与县令大人说一说,让县令大人过来瞧一瞧,咱们村这里出了好几位计谋学问堪比朝廷幕僚的长辈呢。”
不说宋卫风是他特殊之人,就算宋卫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哥儿,女娃,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苛待。
什么叫找个人家成亲,然后日日在村子里种田?
当然,种田并非不好。
只是明明有机会去完全不一样的未来,凭什么要一直守在村子里?
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用自己狭隘的目光去判断一切,从而把人禁锢在这个村子里。
这种行事,周自言不耻。
周自言一番话,阴阳怪气,又极有自信。
言辞中与县令大人的亲昵不似作假,让听到的人心中慌慌。
这人,莫不是真与县令大人关系很好?
再说那宋卫风,难不成真的见过县令大人了?!
钟窍一又想拎着衙门的牌子站出去,周自言眼疾手快,把他压下。
这里不是镇上,天高皇帝远的,万一钟窍一出点什么事情,钟知县都来不及救他,还是老实待着吧。
“……”钟窍一收好牌子,乖乖退下。
周自言走过去,摸摸宋豆丁的脸蛋,“宋伯父呢?”
“我爹被老族长叫走了,要是我爹还在,肯定拿笤帚把他们都赶出去。”宋豆丁皱着一张小脸,看起来非常生气。
周自言转向宋卫风,“你为何不反驳?”
“没必要。又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宋卫风摇摇头,“而且说上头了难免动手,万一我伤着他们,那就麻烦了。”
周自言想了一下打群架的场景,“……噗,说得也是。”
宋卫风有本事,说不好能把那些人全都摁趴下,到时候肯定难以面对老村长。
“行了,那咱们进屋去吧。”周自言牵住宋豆丁的手,准备进屋去。
还在院子里站着的宋张河觉得不对劲,“那个周秀才,你和宋卫风啥关系啊,我看着你们俩,怎么不清不楚的?”
“……”周自言停下脚步,旋身,看着宋张河道,“我是豆丁的夫子而已,只是卫风现在跟着我读书,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啧,夫子和学生,还这么亲密,我咋瞅着这么不对劲。”宋张河撇撇嘴,显然不相信周自言的说辞。
周自言不管他信不信,只要他和宋卫风无愧本心即可。
王小妞和蒋庆庆掐着腰,在关门之前,恶狠狠道:“谁告诉你们女娃和哥儿不能考童试了,你们等着,明年我们定考个功名回来,让你们看看!”
说完,狠狠拍下宋家木门,真是气煞他们。
关上门,周自言点起家里的火炉,搓了搓手,“那个叫宋张河的,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咄咄逼人。”
就他一个小子,在里面煽风点火,看了厌烦。
宋豆丁看看宋卫风,又看看周自言,小声道,“宋张河以前喜欢我哥来着……但是被我哥拒绝了,后来可能记恨我哥,天天找他的茬……”
这不是他想说的,是周夫子问他才说的!
周自言好像被定了一下,动作有片刻的迟疑,“你说那宋张河,喜欢卫风不成,于是怀恨在心,由爱转恨?”
宋卫风握着手,点点头,又摇摇头,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我不喜欢他,一直都不喜欢。”

周自言听到这个回答, 眉峰一挑,“我也不喜欢他,心肠歹毒, 还自以为是。”
宋豆丁频频点头, “就是,和夫子比差远了, 我还是想要夫子做我哥夫——”
宋卫风及时捂住宋豆丁这张没有把门的破嘴。
可惜,周自言已经能听到宋豆丁的未尽之语, 只是他听到心中,藏于心中,手上温了几杯热水,分给屋子里的人。
捧着热乎的陶碗,宋卫风悄悄松了口气。
“听说这里有识字班, 卫风, 带我们去瞧一瞧?”周自言心里惦记着上河村的识字班, 等不及第二天再去。
宋卫风从窗外看看天色,“那咱们现在便走,应当还来得及。”
“好!”周自言整理衣冠, 一定要用最好的面貌去识字班。
从京南下时,他一心想抛开世俗, 只享受游山玩水的乐趣, 即便有路过各地的识字班,他也没踏进去过。
现在悔之晚矣。
只能寄希望于上河村的识字班。
周自言怀揣着谁都不知道的激动心情,近乡情怯。
站在识字班门口,却有些不敢进去。
虽然这识字班是他一手推举的, 可他害怕自己的这套规则,承载不起他的希望, 对民间无益。
但他又有些幻想,不知道这上河村的识字班,是否和他想象中的那样,整洁有序?
是否有许多娃娃都在识字班中学到了知识?
是否有人是从识字班走出去,并考中功名的?
“进来啊?”宋卫风拉了周自言两下,发现周自言像一尊石像一样杵在门口,怎么也拽不动,“周大哥,你没事吧?”
周自言梦中惊醒一般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就是有些……哈,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进去。”
宋卫风笑了,“周大哥,你可是秀才,还是夫子,怎么不能进了?”
“说得也是,说的也是。”周自言深呼吸三下,收好折扇,“走、走吧。”
比起周自言的慌张,宋豆丁等小孩的感情更纯粹。
一看到识字班,立马往里面冲,谁都拦不住!
在没上课以前,这识字班就是他们心目中最棒的读书圣地,虽然现在是用不上了,可他们心中,还是对识字班抱有最高的敬意。
识字班的位置,应当是这里一座荒废的寺庙。
面积不大,总共才一座庙宇。
穿过寺庙大门,院中一座历经沧桑的古树矗立起重,最前方,就是孩子们读书认字的地方。
周自言呆呆看着眼前的寺庙,心中搭建起来的,整洁有序的识字班形象,轰然倒塌。
不过侧耳听听,好像还能从风声中,听到孩子们背诵《千字文》的声音。
“原来识字班是这样的呀……”王小妞摸摸院中古树粗糙的树干,好像从树干中,听到千年前传来的古刹之声,“这里真有气氛……”
是什么气氛呢?
她也说不明白,但她就觉得一踏进这里,心情就安定了。
宋豆丁以前在这里上过几天课,此时再看这个地方,眼中充满怀念,“我小时候还在这里罚站过呢!”
那个时候他调皮捣蛋,就想跟着大人出去跑商,说什么也不愿意读书。
每天上课就在捣乱,最后被忍无可忍的老师揪出去罚站了。
周自言拍拍宋豆丁的肩膀,“旧地重游,是什么滋味?”
“没什么滋味。”宋豆丁挠挠头,“我要去看看里面的老师,是不是还是我小时候那位。”
宋豆丁说完,朝着上课的地方跑去,扒在门口,用自己那双大眼睛使劲往里看。
这种行为太过惊悚,里面正在上课的老师差点被吓晕过去。
待老师缓过神来,仔细一看,哟,这不是个孩子么?!
老师推开门扉,与门口的宋豆丁撞个正着。
宋豆丁一看这位老师的样貌,高兴了,“杨先生,还真是你啊!”
杨先生年事已高,佝偻着身形,有些看不清宋豆丁的模样,“你……你是谁啊?哪家的娃娃,可是来上课的?”
“我啊!我,我是宋豆丁!我回来了!”宋豆丁抱住杨先生,“才四年没见,杨先生,你就不记得我啦?”
“豆丁?”杨先生把脸放到宋豆丁跟前,仔仔细细看了一会,方才把眼前这个小胖崽和小时候那个上房揭瓦的皮猴子联系到一起。
“哎呀,真是豆丁!”杨先生抱住宋豆丁,“你不是跟着家里人搬去镇上了么,咋回来了哩?”
宋豆丁眉飞色舞,“杨先生,我考中秀才了!我回来祭祖的!”
自从回到村里,他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考中秀才了!
结果杨先生拍了宋豆丁一下,“宋豆丁,莫胡说,你才几岁,哪能考中秀才!先生都考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个老童生,你莫捉弄先生。”
“真的,我不骗你,我都见过县令大人,知府大人,还有学政大人了。”宋豆丁掰着手指头数他见过的几位大人,还把周自言拉到身边,“杨先生,这位是我在镇子上的夫子,也是今年的秀才。还有我哥,他也考中了。”
“真考中了?!全都中了?”宋豆丁说地信誓旦旦,杨先生也开始怀疑真假,“先生年纪大了,你可不要耍先生玩。”
周自言扶住老先生,大声道:“杨先生,真的中了,您教过的宋豆丁,考中秀才了!”
杨先生或许年纪大了,有些耳背,一句话得重复几次才能让他听明白。
不过没关系,杨先生虽然耳背,但周自言这句话,他听明白了!
“哎哟,真中了,真中了!中了好,中了好啊!”杨先生握着宋豆丁的肩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真好,真好……七岁就中了秀才,先生这都快进棺材了,还是个老童生,愧对先师,愧对先师啊!”
杨先生身后的学生们,听到杨先生哭得声音,纷纷跑出来,指责周自言等人,“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弄哭我们先生!”
“你们快走,不要打扰我们,再来,小心我们不客气!”
还有那体格壮一点的孩子,搬着臀下长板凳跑出来,大喊:“哪个欺负我们先生!”
宋豆丁看到那个搬板凳的孩子,直接跳起来,“大山,大山!是我啊,豆丁!”
庞大山听了这个名,指指自己,一脸迷茫。
宋卫风捧腹轻笑,“大山,那个孩子也叫大山,只不过他叫宋大山,而你,是庞大山。”
“宋大山……”庞大山摸摸自己后脑,也忍不住笑了。
名为宋大山的孩子抱着板凳愣了一会,然后扔掉手里板凳,冲过去抱住宋豆丁,“豆丁,豆丁真是你啊!你们回来了吗?”
“我跟你说,我考中秀才了!”宋豆丁又把自己说过的话说了一遍。
宋大山拍宋豆丁肩膀,“早就听说了!没想到你真的考中了,你真行啊!”
“嘿嘿。”宋豆丁‘嘿嘿’笑。
“大家,这是上河村的宋豆丁,我和他一块长大的……”宋大山揽着宋豆丁,向其他小朋友们作介绍。
有宋大山做中间人,两边的小孩子们瞬间熟络起来。
当他们得知王小妞等人明年也要去参加童试后,全都发出‘哇哦’的赞叹。
没想到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这些小孩竟然已经可以去参加童试了,太厉害了!
王小妞他们从未受过这么多同龄人的追捧,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周自言看到了,假装没看到,让他们自己去处理这种情况。
宋豆丁‘哒哒哒’跑到周自言身边,悄悄和周自言说:“夫子,杨先生从我懂事起,就一直在这里教课,他都考了好多年童试了,好像一直没考过去,夫子,你能不能帮帮他?”
“杨先生一直在这里么?”周自言插好自己折扇,“我知道了。”
杨先生自从知道周自言是以一试案首通过童试后,就紧紧抓着周自言的手不放,看起来非常想从周自言这里获得一些指点。
只是碍于身份,不太好说出口。
周自言见状,正好有些事情想问问杨先生,便邀请杨先生去院中小坐。
杨先生差点就要一口答应,可他看看屋子里的学生们,叹气,“不妥,不妥,为人夫子,当以上课为主,周秀才……唉,你们何时返回镇上?不知道晚间,可否打扰啊?”
杨先生如此以学生为主,周自言更为欣赏,他叫来宋豆丁,“我与杨先生有些事要谈,这帮孩子们的《千字文》课,交给你,行不行?”
“肯定没问题!”宋豆丁拍着胸膛保证下来。
杨先生措手不及,“这、这这不成吧!豆丁才七岁,他能教课了?”
“放心吧,豆丁已经在镇上教孩子们认字快一年多了。”周自言让杨先生放心,两个人坐到院中古树下。
闲谈后周自言才知道,杨先生祖籍是另一个小村子,今年已经五十有二,从小家境贫寒,没有一点机会读书识字。
他与马鸣书院的林朗一样,长大以后才借着其他小孩的口,慢慢识得《千字文》等文章。
等到他第一次参加童试时,已经而立之年。
可能是时运不济,也可能是学问不深,断断续续考到今年,仍旧卡在最后一试上,与秀才功名遥遥相望,两相垂泪。
杨先生不愿意让其他小孩与自己人生一样,所以承担起识字班教课的任务,每天来这寺庙中上课。
只是来上课的孩子,有时候七八个,有时候两三个,没个定数。
周自言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缘由,“是否因为……这些孩子家中都有繁重的活计需要做,才导致他们并不能天天来上课。”
“正是。”杨先生点点头,“在咱们这山里啊,农活和上山,那是比读书识字更重要的事情。不读书,饿不死,但若是不做活,那就有可能真的饿死了。”
周自言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却没办法解决这个大问题。
根深蒂固的生产力问题,非一朝一夕,一人之力就能解决,暂时只能留下一声叹息。
杨先生搓着手,他以前也找过其他秀才探讨学问,可那些人不是嫌弃他年纪大,就是讲不明白自己悟到的道理,今儿总算见到一位好说话的秀才,还不嫌弃他年纪大,希望这位周秀才能帮他解惑。
周自言自然不吝学问,凡是他知道的,全都告诉杨先生。
短短一场交谈,杨先生收获颇丰,忍不住对比自己小许多的周自言半腰作揖,“多谢周秀才指点,杨某……杨某没齿难忘。”
周自言扶起杨先生,“里面还在上课,咱们要不去听一听?”
“正有此意,正有此意!”
杨先生与周自言蹑手蹑脚走到上课的地方,杨先生知道一处漏风的地方,可以看到屋中,带着周自言走过去,两个人扒在门上,把里面上课的情景纳入眼中。
宋豆丁握着书卷站在最前方,讲解《千字文》。
宋卫风坐在宋豆丁旁边,帮宋豆丁查缺补漏,而王小妞等人,混迹到学生中,跟着一起听课。
如果旁边的小孩们听不懂,他们就负责疑难解答,务必要让这些小孩听明白。
杨先生往常,一堂课也就讲几个字,结果在这帮人的齐心协力之下,一屋八个小孩,竟然在一堂课里,学完四句《千字文》!
杨先生摸着胡子摇头,“还是他们更懂如何教导,杨某愧对,愧对啊……”
“杨先生,不必太过自谦,您能几年如一日这样守在一个小小的识字班,已是大德。”周自言握着老旧的窗沿,心情复杂。
杨先生像周自言见过的现代支教老师一样,不为名,不为财,只为心中那一点热火,绝不退怯。
“今日多谢周秀才指点,来年童试,杨某会再下场一试!”杨先生原本有些褪去的斗志,现在又被屋里的娃娃们点燃,若是他能考中秀才,这识字班的人,说不定会多一点。
周自言退后两步,寺庙屋檐有些掉瓦,地面也积攒了许多落叶,这是一个十分简陋朴素的读书之地。
与他幻想中的识字班并不一样。
可正是这样破旧的小地方,与坚守本地许多年的杨先生一起,共同筑起周自言心中那个识字班。
论感谢,应当是周自言感谢杨先生才是。
“杨先生,感谢您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这里。”周自言拱手作揖,深深一拜。
老村长说过,这里来来往往,走过许多秀才,可只有杨先生留了下来。
因为杨先生留了下来,所以这识字班才留了下来。
以前是他着相了,场地是否干净并不重要,这些心中有坚持的夫子,才是周自言的‘识字班’。
“哎哟,折煞老夫了。”杨先生不敢受周秀才这一拜,赶紧把人扶起来。
两个人继续扒在门上,听屋内孩童上课之声。
杨先生还絮絮叨叨,与周自言说了好写识字班的事情。
屋里那些孩子,虽然一边做农活,一边读书识字,可哪一边都没耽误,哪一项都做的极好。
提起他们,杨先生满是骄傲。
周自言那点郁结和矫情,最后被杨先生一句一句瓦解。
只是他们来的有些晚了,没听两节课,识字班就要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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