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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无棋)


掀开陶碗,上方的陶碗出现厚厚一层黑色的物质。
周自言从院中大扫帚上拆下一小撮穗子,做成一把小刷子,然后慢慢刷下上方陶碗的黑色物质。
把黑色物质额外再收拢到另一个小缸里,来来回回数十天,总算填满那一小缸。
宋父和宋豆丁得知周自言他们在做东西,时不时跑过来看,可周自言在未做成前,始终闭口不谈。
宋豆丁问不到答案,生着闷气跑了。
宋卫风捻了一手指黑色物质,结果把手染得黢黑,“周大哥,这是什么啊?”
一手黑,怎么洗还洗不掉。
“这个就是烟灰啊。”周自言帮忙搓洗宋卫风的手,然后接了一盆清水。
把收集到的烟灰倒入清水中,用木棍轻轻搅动,“这是洗烟。待会烟灰里的脏东西会下沉,烟灰么……就飘在水面上。”
宋卫风等在旁边,耐心看着。
没过多久,果然如周自言所说,水面上飘了一层黑色烟灰。
这个时候,只能用手把烟灰拢出来。
周自言和宋卫风挽起袖子,一点一点把烟灰拢出来。
四只手,全部染成黑蛋。
往脸上一抹,便是一道黑色痕迹。
周自言坏心渐起,故意趁着宋卫风查看烟灰的时候,往他脸上抹了一下。
宋卫风白净的小脸瞬间长了三根小胡子。
小白猫变成小花猫,逗地周自言笑个不停。
“……”周大哥这般坏,宋卫风也刮下手上的烟灰。
他手段可高明多了,把烟灰聚到指尖,轻轻一弹,手上力道便把烟灰弹到周自言脸上。
杀伤力极大,覆盖面积也广。
宋卫风只是多了三道胡子,周自言那是整张脸都带上了烟灰粒。
“……作弊,这是作弊行为!”宋卫风用武艺,周自言用蛮力,落于下风。
“周大哥也去练武,十年八年之后,便能报复我了。”宋卫风使劲往周自言心口戳刀。
周自言用干净的胳膊抵住胸口,差点憋出内伤。
“哎,收集好的烟灰应该静放一年的。”周自言撩起一点烟尘看了看,“咱们这品质……也用不了什么一年,放个十几天看看情况就算了。”
“行。”
宋卫风抱着簸箕,按照周自言所说,找到家里最阴凉的地方,放好。
宋家那两个人原本天天在家里闹腾,现在又不闹腾了。
邻居们只道两个后生玩够了不玩了,便不再关心。
在等待的时候,庆祝上河村和小李村合并的村宴流水席顺利摆上。
长长逶迤的案桌像一条长龙一样,从老村长家开始算,一直摆到东南边小李村第一户人家。
两边坐满了各家各户,小娃娃们举着自己心爱的吃食,绕着案桌跑来跑去。
老村长和小李村的村长站在最前头,说了一些场面话,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两个村子的村印放到一起。
由于小李村是并入,这两方村印,便由上河村老村长保管。
小李村若是需要用,只要来找老村长便是。
村印被老村长放到雕花箱子中,看到这一幕的村中年轻人立即站起来叫好,“好!”
如雷声一样的掌声顿时此起彼伏。
上河村村民高兴,自己村子的壮大。
小李村村民欣慰,总算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周自言坐在老村长家,稍稍偏头,便能看到这样一幅盛世景象。
虽然村中生活时有贫苦,可住在村子里的人,还是以最好的面貌来面对自己的生活。
若是敬宣帝看到,怕是又能大吃三碗饭,高兴自己治国有方吧。
流水席过后几天,周自言看了一下放置许久的烟灰,“不咋样,不过也行了。”
上好的墨条,制作工艺复杂,卖的也贵,并不适合马鸣沟。
马鸣沟需要的墨条,要制作快,还能使用。
周自言去村里村医家中,买来一点牛皮胶,熬胶成丝。
看着油亮亮的胶从手中滴落,周自言叹道,“古法制墨,其实还需要配药熬药,才能让墨条更为精致,条件有限,就先这样吧。”
宋卫风不了解制墨,也听不懂周自言在说什么,只帮忙端着陶碗,收集周自言手下的胶。
收集个差不多后,把胶和烟灰融合到一起。
这时候,就需要捶打,让胶和烟灰融合到一起。
周自言做好了捶打的准备,拾起木槌,猛烈锤下。
刚开始还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但不过三下,周自言便觉得胳膊酸疼,“哎哟……哎哟……”
腰侧还隐隐有抻着的感觉。
不是吧,他这个书生,真的这么没用吗?
宋卫风接过周自言手里的木槌,“周大哥,我来吧。”
“……”周自言扶着胳膊,默默退开,从干活主力军变成宋卫风的啦啦队。
宋卫风凝力于手,一锤顶过周自言三锤。
烟灰很快便和胶融合到一起。
不过融合到一起的凝状物,没有周自言想象中的亮,只泛着灰扑扑的光,看着并不好看。
周自言摸摸后脑,“东西还是少了,不知道最后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用……”
“少了什么?”宋卫风捶打时,还能分出心神来聊天,确实比周自言强许多。
“正儿八经的制墨,还需要放许多东西呢,猪胆,牛骨胶,珍珠粉,麝香……”周自言说,“更别说上好的墨条,还需要加入特殊药汁。其实,最好的那种墨条,研出来的墨汁可以入口,你说神奇不神奇。”
“确实……但也很贵吧。”宋卫风锤了许久,连他都累了,举起手中很紧实的一团,“周大哥,这样成不成?”
周自言上手捏了一下,很厚实,也很紧,“应该成了。”
宋卫风擦擦汗,“可这一团,也不像墨啊?”
“只是没有形而已,咱们这没有制墨的模子,其实本质差不多。”周自言不会做模子,只能放弃墨条的外形,“还得再放置十几天,估计得回镇上才能收了。”
宋卫风搬来已经染黑的簸箕,“那就继续放吧。”
做了这么久,一点成效都没见到,但宋卫风就是对周自言无条件信任。
周自言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们一行人回到上河村的时候,是秋日。
可秋日时光渐渐溜走,他们返回镇上的时候,已经入冬。
走之前,宋豆丁找出自己最喜欢的三支毛笔,一支留给杨先生,一支给宋大山,还有一支送给了小顺。
“你们要是有机会,就来镇上找我……”宋豆丁拥抱他的小伙伴们,“要是、要是你们能去科举,一定要告诉我。”
科举一途,十个读书人里,只有两三个能走。
他们不选择科举,宋豆丁理解,但若是他们选了科举,那他一定会为他们高兴。
宋大山和小顺跟着宋豆丁学了许久的课,既是玩伴,又是师生,现在拿了宋豆丁的毛笔,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还小,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模样。
当下只能用拥抱冲淡别离,希望在不远的将来,他们也能和宋豆丁在考棚相见。
盼望,盼望……
回去的路上,几个小孩全都歇了兴致,再没有之前来的时候,那股兴奋。
周自言挨个敲敲脑袋,“这次去上河村,有什么感觉?”
“说不出来。”宋豆丁捂着胸口,“夫子,我以前想当大官,是为了让许多像我一样的小孩,能去读书,可是我发现,我现在不用当大官就能做到。村子里好多娃娃都跟着我学完《千字文》了。”
“豆丁,你莫忘了,你已经是秀才了。”周自言用折扇点点豆丁的脑门,“你虽然年纪确实小,可你已有功名傍身,从前你只觉得秀才很厉害,你以稚龄考中秀才,是小天才,却还不明白秀才厉害在哪里,你又天才在哪里。你现在明白了吗?”
“……”宋豆丁眨眨眼,“对哦,我、我是秀才,我是秀才啊!我是可以正经教课的秀才,虽然我年纪确实小,但我是秀才啊!”
困惑许久的难题,在这一刻突然拨云见日。
他何必非要等到当大官再去做什么呢?
有些事,他现在就可以做了啊!
王小妞叽叽喳喳说着上河村的山清水秀,蒋庆庆在上河村学会了下河摸鱼,还捞到了许多大鱼。
“他们都夸我捞鱼有天赋嘞!”蒋庆庆一脸骄傲。
周自言无奈地敲了他一记。
庞大山和二棍认识了许多年纪小的小孩,都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大哥二哥的叫着。
原来当孩子王,这么快乐!
寡言的二棍提到上河村的生活,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钟窍一的想法纯粹许多,他看着山间风景,道:“太苦了,这里的日子比起我之前过的日子来说,太苦了。可他们为什么就那么高兴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周自言闭上眼小憩,“你只看到了他们困苦的一面,没看到他们快乐的一面,自然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待你日后回家,不妨多去看看另一面,或许你就懂了。”
钟窍一似懂非懂,不再说话。
回到春六巷,简单修整了两天,周家的小家塾又开始上课。
伴随着日渐寒冷的冬风,他们上课的地点从院中搬到堂屋。
阿穗日日备好暖炉和热水,这个冬天,过的确实比去年舒服许多。
阿穗和文秀都没跟着他们回上河村。
阿穗照看周家,文秀照看宋家。
所以文秀经常从阿穗这里取经,慢慢地,阿穗便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都教给了文秀。
什么管家之道,什么宫中点心技法,还有宫中规格礼仪……文秀努力汲取阿穗的知识,把宋家打理地井井有条。
宋父他们回家,都震惊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走了将近两个月,宋家却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好像更和睦了。
“涨钱,通通涨钱。”宋父摸着后脑勺,觉得不对劲,“难不成这个家没我能过的更好……?”
文秀避开脸,轻笑。
阿穗姑娘的东西,文秀可以学一辈子。
跟着阿穗姑娘学,好像就离宫中女官更近了一步。
宫中,那是文秀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女官,文秀更是长这么大,只听过几回。
宫中女官,只是文秀梦中,镜花水月一样的东西。
现在跟着阿穗姑娘学习,也算圆梦了。
宋卫风回家把关于马鸣书院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到箱底最深处。
带着自己的笔墨纸砚,和宋豆丁一起去周自言家上课。
深冬来的忒快,宋卫风已经换上厚实的毛领夹袄,宋豆丁也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圆球。
去年宋豆丁也是个圆球,不过今年这个圆球,长高了不少。
周自言坐在堂屋上位,手边一碗瓜子,正捏着书卷阅读。
宋卫风和宋豆丁齐齐作揖,“夫子好。”
今儿是宋卫风上课第一天,虽然宋卫风和他关系一般,但周自言作为夫子,还是要例行公事。
“卫风,你坐,我考校你几个问题。”周自言收好方才疲懒的姿态,正襟危坐。
钟窍一忍不住和王小妞小声八卦,“周秀才不是和这个小哥关系匪浅么,怎么还要考校学问……”
“不知道……这是不是大人之间的……小把戏?”王小妞想到一个词,随口说出来。
钟窍一怪异地看了王小妞一眼,“你是个女娃,以后不要说这些……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词,怪吓人的。”
那么凶悍的王小妞,一点都不像女娃模样,竟然还会说‘大人小把戏’,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王小妞:“……”
什么人嘛。
所有人聚精会神,想看看周自言会考校宋卫风什么问题。
周自言喝了一口茶,“先背个文章,《诗经》里的《大雅·文王》。中间四五段。”
“……”宋卫风想了一下,张口背诵,“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
中间四五段,只是背诵,并不难。
周自言觉得也问不住宋卫风,便又换了一个题目,“《尚书·舜典》最后一段讲得是什么?”
“是……”宋卫风这回好好思考了一下,“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熙。分北三苗。舜生三十征,庸三十,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
这是《尚书·舜典》最后一段的内容,不知道周自言为何又考校背诵?
“舜帝三年考察一次政绩,考察三次后,就会罢免昏庸的官员。”周自言终于说出自己真正的考题,“这等国策让舜帝时期,官员贤明,百工兴盛。若是联系到咱们现在,你当如何达到这个结果?”
此话一出,宋卫风愣住了,这题……怎么那么像科举会遇到的题?
宋豆丁坐在旁边,悄悄拉宋卫风的衣角,“哥,快回啊,就是一个论述,你随便说,言之有理就行。”
“……”瞎扯!宋卫风觉得宋豆丁在胡言乱语,这样的题目,怎么能随便乱说。
一道题,难住了宋卫风。
宋卫风站在原地,左思右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自言并不着急,给足宋卫风时间。
宋卫风绞尽脑汁,心中渐渐成行一个答案,可在这样众人瞩目的情况下,他不敢随意说出来。
万一错了,岂不是要丢大人。
折腾许久,宋卫风松了口气,“周大……周夫子,学生答不出来。”
“你是不会回答,还是不敢回答?”周自言一眼看破宋卫风的疑虑。
“学生……”宋卫风作揖,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自己那点小心思。
周自言点起宋豆丁,“豆丁,你来回答。”
“是!”宋豆丁站起来,先作揖,后回答,“回夫子,舜帝有的放矢,根据当时国情设立三次考察政绩之策,是落地于实际……”
“若是放到现在,论本县之情况,应当效仿舜帝之举,从实际出发,巧妙地利用本地文化与政策,培养人才……”
宋豆丁一点都不怯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开始说自己的想法。
当然,说的都是一些简单易懂的东西,落到纸上,要再斟词酌句一番才行。
可就这么一篇文章,宋卫风已经惊了。
在他不知不觉时,宋豆丁竟然已经可以出口成章,回答问题?
来年乡试,他和宋豆丁可是‘敌人’。
如今‘敌人’已经进步许多,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连个问题都不敢回答,这可如何是好!
听完宋豆丁的回答,周自言满意点头,让宋豆丁坐下,“科举要考的内容,无非就是四书五经,所出的题目,自然也是从四书五经里出,可为什么年年都有的考试,却仍旧有人考不上?”
“是他们背诵不刻苦,学问不深吗?”
“不是。”所有人齐齐摇头。
周自言推开折扇,一边摇一边道:“还是方才那道题,若是童试时,出题人会问你们,舜帝的举措,是否正确,正确在哪里,错误在哪里。”
“到了乡试,便是通过舜帝之举,要你们联系到自身府城,如何透过舜帝之举,看破府城发展之路。”
“而会试,你们便要回答,现有国策之下,各方府城要如何发展,才能发展出各地的风采,而这份国策,又有哪些好,哪些坏。”
“至于殿试……”周自言突然笑了一声,似是回想到自己上一次殿试做的事情,“先前几轮,已经选出极有学问之人,殿试,就是看这个人适不适合为官,适不适合侍君。若还是这道考题,你们要回答的,就得是为官时要如何做,若是蒙受冤屈,要如何做,君要你做什么,你做还是不做……”
他当时也碰到这样的问题,他倒是记着要听从君令。
但他到底做了二十多年的现代人,没有把天子为尊的思想刻入骨髓,哪怕他写了要听君令,笔下还是潜藏自己的锋芒和傲气,敬宣帝一看就看出来他的野心。
风骨在身,满腔桀骜。
这是敬宣帝当时对他的赐称。
周自言一番话,好像说傻了他的学生们,各个都瞪大了眼睛。
“亲娘嘞……”王小妞第一次直面童试之上的科举,感觉自己再怎么学也不可能在考场上,回答出一份满意的答案。
难怪科举之路,如此之难。
其他等人,也有些泄气。
宋卫风撞了宋豆丁一下,小声道:“你怎么会回答这些问题的……”
偷偷探查一下‘小敌人’的内情,应该不过分。
“夫子一直在用这些考题训练我,我早就会了。”宋豆丁也悄悄回答,却在无形中气了宋卫风一把,“哥你别担心,其实不难的。”
“……”宋卫风移回身子,决定再也不要和宋豆丁说话,闹心!
周自言让宋卫风落座,站起来道:“我说那些并非是要把你们劝退,而是让你们知晓,科举并不是简简单单学好四书五经就能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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