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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无棋)


庞大山是小朋友团中最大的一个,他大声道:“夫子,我以前也去上过学,可老师们都嫌我笨,说我没有读书天赋,我自己也认了,就不去浪费那个钱。可夫子,我还是想读书,我想去考试,我想让家里的生活再好一点,不想让我爹娘为赋税的问题再担忧。”
这几个孩子,各有各的困境,各有各的梦想。
唯一不变的,只有他们想要读书的想法。
周自言无法对孩子们渴望的目光视而不见。
他虽被罢官,却也曾是大庆的父母官,现在他的‘孩子们’主动求学,他又如何能无视呢?
盼只盼,这些孩子能真的学到一些东西,将来再去教别的孩子,一点一点春风带雨,桃李满天下。
经年传承,方能改变大庆,重建社会结构。
而且回想过去七年,他虽然位极人臣,也认识了许多朋友。
可那些朋友身后都有自己的家族,有自己的责任。
像他一样无牵无挂的甚少。
他无家族,也未娶妻。
在朝堂上打辩论战,身后经常空无一人,可谓是一直孤军奋战。
怪不得最后落了个罢官的下场呢。
反观林范集那个老头子,自己天下闻名不说,同窗好友,徒弟也一大堆。
每次和人辩论时,身后徒弟友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对方。
这么想着,周自言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好方法。
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
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敬宣帝敢无所顾忌地罢他官,不就是看他是个光杆司令,所以不用忌讳么!
大庆重文尊文人,若他肆意妄为一番,走到敬宣帝动不了的位置。
到时候看敬宣帝到底是尊着他,还是再罢免他!
“我可以教你们。但你们需要说服家中父母,并说服宋伯父。”周自言掀开茶盖,轻抿杯中茶,“至于束脩,你们去与宋伯父商议。”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这件事全交给这帮小孩。
他心里有一个计划,只是还需要好好想想。
正好考察一下,这帮小孩会有什么解决办法。
左右依宋伯父的性情,要不了几天,这帮小萝卜就能和宋豆丁一起来上课了。
“真的吗?!”宋豆丁直接蹦起来,“太好了!小妞,庆庆,大山,二棍,以后咱们就是同……同窗了!”
“真的嘛?”王小妞眨眨眼,笑开花,“豆丁,豆丁,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读书了!”
“太好了,太好了!”蒋庆庆也跳起来,和宋豆丁一起蹦来蹦去。
二棍攥拳,难掩激动。
庞大山出声道:“你们别太激动,别忘了还要说服家里人。咱们快去想想办法,怎么说服家里人吧。”
“对对对,咱们快去想办法,决不能让家里人拦住咱们!”
“走,去我房里!”
宋豆丁大手一挥,又把小朋友们带走。
临了还不忘把自己的钱袋子拿走,再轻轻关上周自言的房门,祝他今夜好梦。
周自言笑着摇头,收拾好茶杯,心中无限感慨。
他最初只是被宋豆丁触动,也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好重新参加科举。
所以才选择留在马鸣沟,成为宋豆丁的夫子。
没想到今天,自己会被这几个小孩打动。
渴望读书,想要读书,有时候可能就是一个瞬间,一个冲动。
周自言最怕大庆百姓习惯了往常的生活,习惯了目不识丁的人生,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守着一成不变的未来。
连‘想读书’这个想法都不会出现。
所以他才想尽办法推进识字班,只求让他们不要被生活磨灭去对学识的渴望。
哪怕多认识一个字,那也是好的。
幸好,幸好。
这几个小孩,不管是羡慕别人,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名字。
又或是为了改善家中生活,还是尚在迷茫。
至少他们有想读书的想法。
只要有这个想法,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周自言做好决定, 第二天一早,便去户籍所改户籍。
许是之前那位黄册官说了什么,周自言一踏进户籍所, 便有人把他引到旁边小隔间, 让他稍等。
周自言点点头,依言等待。
不一会, 那位熟悉的黄册官便捧着马鸣沟的黄册前来。
按规定来说,大庆是不允许销户重建的。
但这位大人拿的可是天子口谕……
所以黄册官什么都没说, 只按照周自言的意思,把他的户籍落到马鸣沟。
再重新登记好他的名字和籍贯。
短短两刻钟,周自言便改好了户籍。
毕竟还是原身的身体,在父母亲眷那一栏,周自言选择继续沿用原身的经历, 父母早亡, 无其他亲戚。
正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黄册官在马鸣沟黄册上誊上‘周自言’三个字, 又重新做了一份户籍信息,递给周自言,十分恭敬, “大人,您的户籍做好了。”
“多谢大人。”看着自己的新户籍, 周自言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从此, 左都御史‘游大人’只存在庆京省,如非必要,不会再被他人熟知。
而世间多了一个白身书生周自言。
不管科举、收徒,以后他都可以用自己的名字行事了。
周自言改好户籍这件事, 没有告诉其他人。
在宋家,他只说自己的户籍已从别处迁过来, 自己现在是马鸣沟人。
对此,宋卫风和宋豆丁都非常开心,感觉他们与周夫子更亲近了。
周自言原先只打算找一处自己住的地方,所以选择标准很宽泛。
但现在要教五个小徒弟,那就势必要选一个带大院子的房子。
这样才方便小萝卜头们就坐。
他带着新的选择标准,又跑了好几趟庄宅行,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房源。
他越看越觉得,之前相中的那处王家院落最合适。
只可惜人家不卖。
又一次从庄宅行无疾而归。
周自言摸摸自己的肚子,真是又饿又泄气。
不然就寄希望于宋伯父,祈祷他愿意把宋家变成私学,供给小萝卜头们上学用。
看宋父之前对读书人的尊敬之情……搞不好还真可以。
周自言苦中作乐,还没从庄宅行走两步,就被人拦下。
“这位公子,这是我家公子的拜帖。”拦人的小厮恭敬奉上一封烫金拜帖。
小厮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但是能让他家公子奉拜帖,这个人一定不同寻常。
“拜帖?”周自言不甚明白,他现在啥也不是,居然还有人给他送拜帖?
打开一看,直接去看最末尾的落款。
居然是廖为安。
廖为安,林范集的学生之一,庆京省人。
其父世家出身,任正七品大理评事,母亲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
看到这个名字,周自言就明白了。
将拜帖收到袖中,揣起手,“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回公子,我家公子正等着您呢。”小厮转身,以掌展向廖为安所在的马车,“公子若是有时间,现在就能见。”
周自言肚子还饿着呢,于是往周围瞄了瞄。
看到庄宅行不远处有一个面摊子,便对小厮说:“我现在有点饿了,让你家公子随我一起去吃碗面条吧。”
“这……”小厮有些为难。
他家公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去面摊上吃面条呢?!
周自言摆摆手,“你只管去问,若他不愿意,那他就不用来见我了。”
撂下这句话,周自言率先离开。
面摊老板是个哥儿,盘发敷面,应当已经嫁人。
他系着围裙,撒葱花,捞面条,一气呵成。
送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正端着餐盘到处跑。
小小一家面摊,处处是烟火气息。
周自言撩袍坐下,抬手叫面,“老板,两碗面条,一碗不要葱花,一碗放点肉片。”
“好嘞!”哥儿老板脆生回应。
周自言拿起桌上的抹布,自己擦干净桌子。
板凳还没坐热,对面便站好一个人。
廖为安一身淡青灰色圆领袍,精纹缠身,腰配琳琅,端手站在周自言对面,恭谨有礼,“周相公。”
他的年纪比周自言大些许。
现在站在周自言面前,却有一些紧张和下位之势。
毕竟眼前这位‘周相公’,现在虽是一介白身,可以前官阶比他大,又和自己的老师称兄道弟,他怎敢冒犯。
“坐吧,给你点了一碗面条,多放了几片肉。”周自言擦干净筷子,给廖为安放好。
廖为安轻轻一笑,放好手里的蓝布包袱,“游……周相公还记得学生爱吃肉。”
掀袍落座,清清飒飒。
既然面前的旧人已经改换门姓,那自然也应该用新的姓名相称。
周自言并没在意廖为安的称呼变化,他回想起以前在庆京省的日子,心中发笑,“怎么会不记得,以前你和你那些同门每次来我府上,总唤着要吃烤肉,炖肉……”
那时候他虽然和林范集吵吵闹闹,私下却经常和林范集的几个徒弟来往。
他凭借一手好手艺,成功俘虏林范集所有的徒弟,气得小老头无话可说。
廖为安一边听一边挽袖为周自言倒茶……不,是倒水。
这处面摊没有什么茶水,只有白开水。
小少年端着两碗面条过来,周自言拿了不放葱花的那一碗。
廖为安自然接下另一碗。
面条还热乎着,周自言已经快饿扁了,二话不说就开始吃。
廖为安看在眼里,开口道:“算算日子,学生与周相公,已有四个月未见了。”
普普通通的瓷碗,旁边还有一个小缺口。
与周自言以前在京中用的精致碗具天差地别。
没想到曾经在庆京省声明开外的游大人,现在居然窝在一家小小的面摊上吃面条。
“林老头没骂我吧?”周自言咽下一口面条,指尖摸上瓷碗的缺口,微有刺痛,“他是不是埋怨我来着。”
敬宣帝罢他官的时候,没有声张,只派了一个和周自言相熟的公公传旨。
估计是想给他留点脸面。
所以他也没声张,只在离京前一夜,悄悄给自己的亲朋们写下一封书信。
等友人们收到书信时,他已经乘船南下了。
“老师听说您要离京,第一时间便去您府上,不过老师腿脚慢,晚了一步,那时候您已经离京了。”廖为安想到老师不顾形象,破口大骂的模样,忍俊不禁,“您估计也能想得到,老师站在您府门口,骂了一个多时辰。”
他老师和这位周相公的关系,似友人,又像师生。
互为知己,却又彼此不对付。
他和其他几个师兄弟探讨了好多年,仍是不明白一老一少是如何相处成那般模样的。
只能说缘分到了,便不需要顾虑太多。
“就猜到了,他肯定骂死我了。”周自言狼吞虎咽吃完一碗面条,随手抹去唇边的汤面残留,“你来马鸣沟要做什么?你可是地地道道的庆京省人,在马鸣沟哪来的亲戚?”
“老师在您走后,气冲冲写了三道折子,去和天子辩论。”廖为安说,“实不相瞒,老师那个脾气……哎,最后在御书房和天子吵得不可开交。随后老师告病休假,现在正在府里养花逗鸟呢。”
“小老头还挺会享受的。”周自言嫉妒。
瞧瞧,这就是他和林范集的区别。
同样是吵架,林老头就能在府里养花逗鸟,他就被罢官!
气死人了!
廖为安接着说:“老师虽然在府中休假,但他一直在寻找您的踪迹,只是周相公您实在是太不走寻常路了,官道不走,偏走小路。”
作为林相公的学生,他不止一次听到年迈的老师在书房痛骂周自言。
骂他脑子有病,赌气离京。
还骂他像个小老鼠,处处钻营,叫人找不到痕迹。
周自言笑笑,“走官道有什么意思,风景可都在小路上。”
他这一路就没走过几次官道,不是在爬山就是在坐船。
虽然累了点,花的钱多了点,可沿途的风景真的没得说。
也算了却他没法游览祖国风景的一个小遗憾。
“林老头骂我的话应该不咋好听吧,没事,我了解。”周自言坦坦荡荡,“毕竟我也骂过他老王八,没事。”
廖为安:“……”
老王八和小老鼠。
他一个学生哪儿敢接话。
周自言问道:“马鸣书院那件事,是你解决的?”
“让周相公见笑了。”提到谢金玉这件事,廖为安羞愧难当,“这件事是学生思虑不周,没想到小小一个书院,竟有这种不贤之事。”
他受邀前往马鸣书院,见到一片祥和之景,便以为整个书院都是清正风气。
直到那天书院门口的话传到耳朵中,他才知道自己被蒙骗了多久。
所以他加紧处理了这件事,生怕在周相公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周自言道:“没事,你还年轻嘛。”
明明自己年纪比廖为安还小几岁,说出来的话却极为老成。
廖为安一点不觉奇怪,只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又把手边的蓝布包袱递给周自言,“这是老师要我带给您的。学生南下只为游历求学,自从老师找到您的踪迹,便托我给您带来这些东西。”
周自言打开信封,“哟,小老头还知道给我带礼物了?”
看了一秒,又面无表情地放好。
妈/的,就说林老头没那么好心。
一封信,只有一句话:“你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
笔走游龙,气势骇人。
林范集居然骂他是臭石头?
啥意思,是讽刺他不会说话,居然不告诉友人们自己要离京?
还是讽刺他脾气太臭太硬,居然和天子对着干?
哎呦,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居然还不知道他周自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周自言虽然生气,但还是笑着收好这封信。
再打开蓝布包袱一看。
里面是一叠银票,和一些他以前用过的东西。
一套使用痕迹明显的笔墨纸砚。
估计是直接从他书房薅走的。
一柄玉骨折扇。
这是他以前在庆京省装x时惯用的扇子。
还有三根缠花祥云玉簪,一柄玉如意,一套流云山意青玉茶具。
最下面,竟然还有一根云凤四色花锦绶。
“……”周自言捧着锦绶,从包袱中托起,“你老师居然把这个东西带出来了……”
云凤四色花锦绶,是他上朝官服的绶。
从三色花锦绶到四色,他走了整整七年。
升官时,他也像现在这样,捧着锦绶,发誓要好好当官,不辜负这一身官服。
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廖为安拱手道,“其实学生一月前就已经抵达马鸣沟,但老师有言,若您不打算改户籍,那这些东西就不能给您,若您已经改名换姓,打算重新开始,届时,学生才可以将这些东西给您。这里面的银票,老师说这是您该得的一半……应当是出版的费用吧。”
“出版?”周自言一顿,明白了,“啊……是那两册书啊……”
他还骂林范集偷偷赚钱不带他,原来已经把他那份分出来了啊。
“你老师,心思挺复杂。”
周自言收好所有的东西,已经明白林范集的所有意思。
他若不改户籍,那么凭借他曾经的经历和人脉,哪怕是南下,也能过得很好。
若他改变户籍,决定从头开始,那就证明自己决定抛弃以前的一切,绝不会再利用过往身份去谋取什么利益。
林范集这是考察他呢?
想看看他是不是因为罢官,改变初心?
那还真是让林范集失望了,他不仅没有改变初心,还打算肆意妄为一番。
廖为安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对了,这是马鸣书院交给宋学子的信,他两天后便可复学。”
周自言看着这封信,“不错。卫风终于又能去上学了。”
周自言守好其他东西,只留下那柄玉骨扇,就此挥开,笑道:“廖为安,有时间告诉你老师,我也收徒弟了,各个聪慧无比,让他给我等着,等我回京,咱们好好比一比。”
“周相公,静候佳音。”廖为安起身拱手行礼,低头道,“何妨前路恐无归,旧人旧地不曾改。这是老师最后说的一句话,周相公,就此拜别,京中再见。”
周自言也站起来,“再会。”
廖为安没吃他那碗面。
周自言一碗面下肚还不够,顺便把他那份也吃完。
吃完后他去银庄,开了一个‘周自言’的号。
把银票存进去,又兑了点碎银子出来。
有了户籍,有了银钱,周自言心中安定了许多。
回到宋家,宋豆丁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内院只有一个宋卫风,正在院中石桌上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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