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桶鸟饲养指南(京鲸)

然后卡珊德拉加入了这个家庭。
然后信标出现。他暂时还没有被父亲收养，但是达米安能看出来父亲非常想要让他加入。
罗宾仍然是达米安的，可是他渐渐有了危机感，因为他意识到父亲是真的不在乎血脉，他真的不介意将这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小孩护在羽翼之下，真的一点都不打算将他们赶走，真的像关心达米安一样关心他们。
但不管怎样达米安作为罗宾以及唯一的继承人，仍然绝对是父亲最喜爱的孩子......right?
第一个让他产生怀疑的人是格雷森。
格雷森是初代罗宾，达米安承认，第一个总是特殊的。
格雷森同样也是最年长的。长子也总是特殊的。
早在达米安来到这个家前格雷森就已经是夜翼了。他曾经跟蝙蝠侠一样独自守护着一个城市，哪怕后来他从布鲁德海文搬回了哥谭，他也仍然是一个独立有担当的英雄。不管父亲做了什么决定，只要格雷森觉得他不对，他就敢反抗父亲敢跟他吵架。达米安也经常反抗蝙蝠侠的决定但从来都被镇压，最让他震惊的是，同样是吵架但换成格雷森时父亲就会让步。同时红罗宾跟黑蝙蝠跟信标跟搅局者也都像听蝙蝠侠一样听夜翼的话，也相信他不会出错。
有一段时间父亲因为缄默的攻击受伤，格雷森暂时担任蝙蝠侠，于是达米安成了格雷森的罗宾。他......承认，格雷森的确是个很好的蝙蝠侠，哪怕有时候他的决策跟父亲不一样。
格雷森是第一任罗宾同时也是父亲唯一信任托付蝙蝠侠衣钵的人，他同时也是长子。假如他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FINE，达米安也不是不能接受。格雷森算是这个家里最不讨厌的人了。
但卡珊德拉的到来让达米安产生了动摇。
卡珊德拉是这个家里面唯一的女孩。Now，达米安没有性别歧视，他不觉得男性比女性高人一等，但这代表他同样不觉得女孩子就该比男孩获得更多关注。可是，卡珊德拉似乎就因为她是女孩的身份得到了很多关注——
格雷森在她来到庄园时甚至落泪了，因为在他看来‘Thank God，这个家里面终于有一个女孩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小到早餐大到行动分配任务，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让着黑蝙蝠（达米安觉得这很蠢因为黑蝙蝠可以把他们所有人打爆，可惜没人在乎他正确无比的想法）除此之外，父亲看卡珊德拉的表情都跟看儿子的表情不一样，面色总是更加温暖，语气总是更加柔和。卡珊德拉来之后父亲甚至开始研究女孩的爱好，达米安从他书房里看见了一本《养女儿指南——给所有不知所措的父亲》，至于儿子？一本提到的都没有。
卡珊德拉是女孩，男孩要让着女孩。FINE，起码达米安不是输在能力而是先天性别。再说了，不管女孩再好衣钵最终也是传给男孩的，刺客联盟以及外祖父几百年来的传统都是如此。蝙蝠侠最终还是会由达米安来继承，这就够了。
但是德雷克从高中辍学，辍学后父亲竟然直接让他进入了韦恩集团，半年内就提成了CFO。
德雷克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担得好这么高的职务？！未来属于达米安的资产怎么能让一个废物给挥霍完？父亲疯了吗？！
然后达米安阅读财经报纸，发现德雷克担任CFO后推动科研部研发了好几款包括最新型手机跟手表等项目，又设计吞并了两家曾是对手的公司，让韦恩集团市值翻了三倍。所有的媒体都夸赞提摩西德雷克是个天才，说布鲁斯韦恩是在为了给他铺路，未来整个集团必然由德雷克来继承。
有了德雷克帮忙后，父亲休息的时间多了很多，因为那些活都由德雷克做了，并且做的很好。商业上的事父亲除了德雷克以外不让其他任何人插手，这是信任的表现。德雷克——弱鸡一只——竟然获得了其他人都没有的信任，这是何等殊荣。
但父亲同样跟达米安保证，等他长到法定年龄后也一定让他进入韦恩集团，就像德雷克一样学习如何管理企业。
那就......FINE，德雷克可以暂时嚣张一下，反正达米安会长大，会向父亲证明他在商业上的才能比德雷克还要多得多。德雷克只是暂时替达米安管理他的财产，所有东西最后还是达米安的。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欣赏德雷克将所有事业心血拱手让给他时的痛苦了。
德雷克又一次打着为公司签文件的理由熬夜，摇摇晃晃地走下楼。他简直把路给挡死了，达米安忍住推他一把的冲动开口嘲讽，“怎么，父亲最喜爱的儿子不会连走路都走不好吧？”
德雷克迷蒙地眨眼，“......What？”
“你听见了，我不会重复一遍。”达米安恶狠狠道。承认自己不是最受父亲宠爱的孩子已经够难过的了，他才不会上德雷克的当。
“The......favorite？”德雷克果然听见了，果然开始嘲笑达米安。达米安恼火地跺脚，强行从对方身边挤过去，故意用肩膀将德雷克撞得一个趔趄。
“等等！”德雷克在背后喊他，“等等，你说清楚，什么叫最受喜爱的？我才不是最受喜爱的！”
“你不是谁是？”达米安不愿意回头。
“是杰森啊。”德雷克理所当然道，“这个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是杰森啊。”
什么？陶德？那个刚滚去读大学还挑了文学这个屁用没有专业的家伙？
他在达米安印象中就是一个受了伤的蠢货，在父亲的同情下仍然留在家里。Sure，达米安从前挑衅陶德的时候父亲跟格雷森都发了很大很大的火，但是陶德做不了罗宾也做不了义警也进不了公司也不是女孩，他对达米安的威胁低到他甚至无视了对方。
德雷克在说父亲最宠爱的孩子竟然是陶德，而且所有人都知道？
什么？？
达米安不信。他找格雷森求证。格雷森肯定不会骗他。
“格雷森，这个家里父亲最喜欢的小孩是谁？”
早餐桌上只有格雷森坐着，正在往嘴里塞花花绿绿的麦片圈。听见疑问，他顿住，勺子仍然含在嘴里，“Huh？”
“你听见我的问题了。”达米安翻白眼。
格雷森将牛奶跟麦片吞下去，握着勺子，谨慎道，“Dami，布鲁斯没有偏爱谁。”
“他有。”达米安激烈道，“谁都知道他有，你也知道，不要跟我粉饰太平。告诉我你的答案格雷森，这个家里面父亲最宠爱谁？”
他其实还半希望着能听见格雷森自己的名字，这样起码还有点逻辑。哪怕是卡珊德拉的名字也好。
但没有，格雷森道，“Well......我不是说布鲁斯真的偏心，或者是什么。你一定要知道他爱着我们所有人，大米，并且他给我们每一份爱都独一无二，并不会因为他有其他小孩就消失或者被挤占。但是你非要我选一个的话......大概是杰森。”
陶德，达米安在心里自动翻译道。
又是陶德。
但格雷森跟德雷克的话的分量完全不一样，达米安从德雷克嘴里听见时会不假思索地否掉，但连格雷森都这么说，他终于动摇了。
但是怎么可能？父亲怎么会最喜欢陶德这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家伙？达米安之前到底是如何忽略对方才一点都没注意到这个对手的？
达米安需要亲眼确定。他开始观察。
作者有话要说：
5+1 things本来还该有一章，但是暂时没有很多灵感，留到后面有灵感的时候再填上吧~

第110章 The favorite son
达米安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认为格雷森跟德雷克一定都是有什么误会才以为陶德这样的家伙竟然会是对手。
直到。Well，直到他终于睁眼看见。
然后他就再也没法看不到了。
陶德早就以上大学的名义搬出去了，但父亲坚持每天跟他打电话,甚至不惜用阿尔弗雷德作为借口利诱对方回来。明明德雷克在哥谭市区内也有自己的住处并且一半时间都不回来,明明格雷森同样基本也独自居住了,但是父亲跟他们打电话的频率远没有陶德那么高，就好像他很不放心陶德,生怕一眨眼对方就消失不见一样。
除了陶德以外所有人都经常跟父亲一同外出。达米安曾经以为这是父亲根本不看重陶德的表现,但他逐渐发现事实完全相反。有一次采访是对面的记者聊起韦恩集团未来时只列出了四个人,也就是格雷森德雷克该隐以及达米安自己。她唯独漏掉了陶德，父亲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强调就算陶德不公开露面，属于韦恩家的财产也不会少他一份。
陶德也许现在不跟父亲公开外出了,但庄园内仍然有很多他们当时的照片。父亲会陪格雷森去看马戏表演,会跟德雷克一起上财经新闻的封面，但他跟小时候的陶德一起外出的照片仍然是最多的。在棒球场、篮球场、冰球场,身上总是穿着一模一样的球衣跟棒球帽；外出吃冰淇淋,大夏天穿着运动短裤站在游乐园内,学校家长会上,甚至还有穿着私立校服的陶德坐在父亲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打转的照片。
父亲也会跟达米安一起出去，但从来都是达米安在学校拿到了什么奖,或者罗宾又捉拿了什么罪犯后跟父亲要求换来的奖励。
而陶德？一切似乎都理所应当。
他理所应当地喊父亲为Dad，就连格雷森跟卡珊德拉都只是喊布鲁斯,连达米安都只敢称呼父亲为Father！而最可恶的是父亲每一次都会回应,仿佛陶德真的是他的儿子。
陶德也可以理所应当地要求父亲放下手头的事去陪他,哪怕让父亲去接他去图书馆工作这样的小事。他也理所当然地用着父亲给他提供的东西，比如市区的公寓、父亲信用卡的副卡,甚至连庄园车库内的车他都经常一声招呼就不打地给开走。而每次，达米安是说每次，父亲都没有生气，而是露出被娱乐到的笑容。
这种笑跟其他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哪怕是面对卡珊德拉，他唯一的女儿，父亲的笑容都总是有一分僵硬在里面，就好像他当了蝙蝠侠太久有些忘记怎么将其剥离。最接近的笑是在格雷森聊到马戏团跟Zitka那头大象时，但就连那莫名也没有他对陶德露出时自然。达米安无法形容，父亲每一次看见陶德时蝙蝠侠就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布鲁斯韦恩，陶德的父亲。
Oh no.
达米安心想，oh no。
格雷森是对的，陶德真的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
为什么？达米安无法理解。愤怒？绝对是有的，但起码还不到以为是德雷克最受宠时的程度。嫉妒？当然。但最重要的是达米安没有气馁，他绝对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小孩。他达米安·托马斯·韦恩可是恶魔之女跟蝙蝠一同生下的孩子，生来就是要统治世界，绝对不可能倒在这种小试炼上。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把这个身份抢回来？
母亲，您真的失策了，您完全没有考虑过父亲还有头昏眼花睁眼瞎的可能。达米安在思考对策时想到，但没事，您教导我一个真正的统治者善于利用各种资源，现在就是我展现实力的时候。
首先可以排除刺杀这个方法。
德雷克已经让达米安充分吸取到教训，尤其是父亲坚定执行不杀政策，效果只会跟希望相反。
其次，用言语让父亲清醒这条路也行不通。
相信他，达米安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只是让父亲毫不犹豫地站在陶德身边。连格雷森都会在这个时候皱眉冷脸，阻止他‘不尊重’自己的兄弟。
刺客联盟最常用的两个方法都行不通，但达米安作为蝙蝠继承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困难打倒。他决定寻找场外救援。
他打开电脑，打开谷歌，打字：如何才能取代兄长成为父母最宠爱的小孩？
谷歌蹦出来了1，900，000，000个搜索结果。达米安压下心里的得意，摩拳擦掌地打开第一个链接，里面有九条建议。
第一条：成为最年长的那个，或者最年幼的那个。
达米安关掉链接。
从第一个意见就能看出这个网站一点都不靠谱，因为达米安才是最年幼的，陶德也不是最年长的格雷森才是，但他们仍然都比不过陶德。
他打开第二个网址，里面同样列出了六条建议。
第一条：给你的父母生一个孙子或孙女。
达米安关掉网站的手在蠢蠢欲动，差点就真的关掉了，但最后他强忍住继续往下滑。第二条是理性跟他们沟通，而不是大吵大闹。
大概有点道理，达米安想到了自己跟德雷克对着干的时期。明明都是德雷克的错，或者他们俩对半有错，但每次只要德雷克一露可怜相达米安就会生气，一生气就会忍不住想要动手，然后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父亲就立刻把德雷克跟他隔开了。
他略过第三条跟第四条，分别是听父母的话跟不要撒谎。
第五条，对父母时常表达感激，难过时陪伴在他们身边，对他们表达关爱，从而隐晦地告诉他们其他的孩子都不如你贴心。
第六条，跟父母投其所好，因为每个人都喜欢跟他人分享快乐。
达米安的目光锁定在这两条上，经过短暂思考后，他拿起笔将这两条建议写在便利贴上，撕下黄色的小方纸放进抽屉内。
就这俩了。
父亲又一次熬夜了，因为他跟陶德大吵了一架。他们吵的时候达米安跑回了楼上。当他隔了一个小时后重新下来，蝙蝠洞内一直摆着二代罗宾制服的陈列柜碎了一地，父亲颓废地坐在蝙蝠电脑前的椅子上。
达米安拿着一杯热巧克力下来，在父亲面前站定。
父亲双肘撑在膝盖上，缓缓地抬头看他，眼皮下不只是青黑，达米安看见他眼角还有一丝红。
陶德怎么敢让父亲伤心？怎么敢丢下父亲自己一个人离开？父亲为什么不顺便放弃他还表现得这么不舍？达米安压下心底的愤怒，抿嘴，将手里的热巧克力递给父亲。
父亲眨眼，几秒后像是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样伸手接过杯子，像是被温度烫到一样微微皱脸，但很快就舒缓下来。他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热饮，然后终于吐气，肩膀松弛下来。
“谢谢你，达米安。”
达米安观察他的反应，并没有更加难过的样子，于是微微点头，“不客气，父亲。”
父亲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要微笑。“很晚了，你应该去睡觉了。”
“我本来打算睡的，但我放心不下你。”达米安僵硬说道。父亲同样也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刻意松弛下来摸了摸达米安的脑袋。“我没事的。我很抱歉，Dami，我保证下一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达米安矜持地点头，“那我去睡了，晚安，父亲。您也早点休息。”
“晚安，达米安。”父亲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谢谢你的关心。”
达米安转身，压下想要提起的嘴角，昂着脑袋离开了。
父亲原本绝对是打算说达米安一顿的，因为他把陈列柜跟上面铭牌的事告诉了陶德。达米安不觉得自己有错，陈列柜就放在那，假如父亲不想被陶德看见，那就不该摆在那。
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没说他。达米安认为那是热巧克力的功劳。
他知道父亲为什么没说他，而且不是因为热巧克力。
陶德又差点死了。Father almost BROKE.
那之后的好几天父亲都住在医院，等陶德情况好了一点后就跟他一起搬回了庄园。然后父亲就几乎每天晚上都呆在陶德的卧室看他睡觉，甚至连蝙蝠侠都不想当了。达米安已经连续五天跟格雷森扮演的蝙蝠侠一起夜巡。而白天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围着陶德转，是的达米安说的没错，全家都都围着陶德转——
潘尼沃斯仍然给达米安专门做了素食菜，但剩余的菜全部都是陶德喜欢吃的，高热量且油腻且不健康如辣热狗跟Mac n'Cheese，已经在五天内出现在餐桌上三回。
格雷森像是也受到了创伤，对陶德的一举一动特别敏感。有的时候陶德缺了什么东西在群里面发消息，达米安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格雷森就已经飞到陶德卧室了。
德雷克——陶德从一开始的忠实盟友——只要没有出去上班都会呆在对方的卧室里一起打游戏。他不在的时候托马斯就会呆在卧室。连神出鬼没的卡珊德拉都经常加入他们。
这一切。简直。让人。抓狂。
达米安原本还想对父亲投其所好让他终于看清到底谁才是最优秀最像他最讨他喜欢的孩子，但现在，达米安放弃了自己的所有计划。不值得。父亲现在唯一的喜好就是陶德，达米安打死也不会屈辱地去跟陶德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