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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独行醉虾)


看起来心情不错。
俞洲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他用手指顺了顺他有些蓬松的头发,随后低头吻了下去。
两人站在卧室的门口,接了一个短暂的早安吻。分离时徐晓风的嘴唇成了深红色,上面沾着诱人的水光。
俞洲眼也不眨地看着,喉结动了动,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道:“桃子味的。”
徐晓风本就头晕,被吻得大脑缺氧,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俞洲擦过他嘴角的水渍:“牙膏。”
徐晓风耳尖有些红:“你买的。”
俞洲笑着“嗯”了一声,重新走回厨房台面,把新鲜柠檬片放进温水中,再兑上一勺蜂蜜,递给徐晓风。
两人隔着吧台坐下,徐晓风慢慢喝着水,看到电脑上还在会议中。
“最近很忙?”他问。
俞洲在公共频道发了一行信息,让他们过后把开会的结论发给他决策,先退出会议,道:“还好,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要不要再加一勺蜂蜜?”
徐晓风摇摇头。
俞洲撑着下巴看他,直到他把一整杯柠檬水都喝完,然后探过身来,用额头贴上他的额头,试了一下体温。
“不烧了,”他捏着徐晓风的手,“晚上我们出去吃,再一起看。”
徐晓风点头:“好。看完,我明天回S大。”
俞洲的眸色一下变深了。
那种说不上来的压迫之感又隐隐通过空气传导过来,但徐晓风没有挪开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俞洲于是低下头,吃了半片酸柠檬,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边带着微笑,商量道:“不急这一时吧?”
徐晓风:“我最近在整理数学方面的论文,可能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独自待会儿。”
俞洲:“你在这里也可以算,我白天上班,不会打扰到你。再说学校都放假了,待在宿舍又要吃外卖。”
徐晓风:“我争取自己做饭。”
俞洲退而求其次:“要不我另外替你租个公寓,雇一个阿姨每天上门做饭。”
徐晓风:“不。”
他简单明了地给两人的试探画上句号。
俞洲的笑容有些勉强了,吧台处沉默几秒,他伸出手,蹭蹭徐晓风的脸颊,转移开话题:“确定身体没问题?”
徐晓风点点头:“好多了,就是有点乏力。”
俞洲洗干净手,站起身,走到徐晓风身后,低头舔舐他的后颈,然后慢慢在那里咬了一口,不轻不重,有些痒。
一个明显的求爱信号。
随后,带着茧的手心沿着宽松的睡裤边缘往下,吧台的椅子很窄,他的半边都是悬空的,正落在滚烫的手心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很快找到巷口所在,像揉面团那样将它揉开,往里面探了半个。
徐晓风下意识抬起腰,被困在吧台和俞洲胸膛之间,这几天家里的暖气一直没断过,他的后背立刻出汗了。
“放松,”俞洲的嘴唇贴着他的耳郭,“可以吗?”
言语间礼貌温和,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动作却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宽容,已经用最快的方式挑起了徐晓风的青玉,毕竟他对怀里的人了如指掌。
察觉到俞洲找不到出口的愠怒和无力感之后,徐晓风竟然松了口气。
这是真实的、正常的俞洲。
但即便如此,他至今无法适应俞洲在?上的风格。除了偶尔陪徐晓风玩扮演游戏以外,大部分时候他极具攻击性,身体里像是有发泄不完的东西,偶尔甚至会变得粗暴,又在昙花一现真面目之后迅速温和下来,像大海里的风暴,裹着徐晓风沉沉浮浮,一次次将他送到被彻底拍碎的边缘,又一次次将他拉回来。
生病的这几天,他们难得有这么长时间抱在一起睡觉,几乎每晚他的腰间都贴着什么,睡着的时候是这样,醒来之后还是这样,让他想不明白哪来的这么多渴望。
今早尤其,特别是在听到他不肯和他同住时。
徐晓风头皮已经开始发麻,手用力抓着喝空的玻璃杯,因为紧张的缘故让俞洲寸步难行。俞洲也不恼,笑了一声,又把手掌挪开。
徐晓风一口气还没松完,就看到他从卧室里拿了熟悉的小瓶出来,重新回到客厅。
他似乎铁了心要跟吧台过不去,自己坐到椅子里,将徐晓风抱进怀中。
两人贴在一起接吻,刚才的试探好像结束了,他们又变回了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徐晓风动了青,在他怀里挪动几下,睁开眼时正对上俞洲的眼睛,那双瞳孔幽深无比,溢满了想要将他彻底吞下去的渴望,让他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下面却反而更加精神。
俞洲显然也感觉到了,他不急不缓地扣住他的腰,加深笑意。
白皙的腰腹处留下了清晰可见的指痕,看样子好几天都没法消下去。
徐晓风对着镜子看了半晌,将那处藏进衣服下面,裹上厚厚羽绒服,软着腿跟俞洲出门吃饭。
天已经快黑了,走路的动作牵扯到过度使用的地方,让他的姿势有些别扭。从客厅走到门口的距离,俞洲停下来等他,然后在玄关揽住他的腰揉了揉。
“要不还是在家里吃点,”俞洲说,“今早买了一条多宝鱼,我给你做清蒸鱼。”
徐晓风想起今天他想吃人的眼神,生怕他还想在家来几轮,立刻道:“出去吃吧,我想看。”
俞洲握住他的手,塞进自己口袋:“好,都听你的。”
他带着人慢吞吞走到停车场,开车去了提前定好的高档餐厅。
徐晓风还在吃药,有一种药需要饭前冲服,俞洲特地带了保温杯来,点完餐后亲自去帮徐晓风冲药。
前后两分钟的功夫,回来时,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们桌边,正俯身和徐晓风说什么,眼睛里带着让他感到恶心的觊觎之意。
握在保温杯上的手慢慢收紧,指节开始泛白。
俞洲控制了几秒情绪,在男人拿出手机想要微信的时候走过去,不着声色地挡在他们之间,手臂环住徐晓风的肩膀,礼貌问:“请问有事吗?”
男人微微一愣,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
徐晓风偏头打量俞洲冰冷的脸,忍不住笑了笑。
他主动道:“这位先生想和我们拼桌,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说着,他握住俞洲的手,向准备搭讪的男人道:“抱歉,他是我爱人,我们还是想度过二人的晚餐时间。”
男人尴尬地笑笑,不再纠缠,摆摆手回了自己的桌子。
俞洲在听到“爱人”两个字时,心中所有的戾气都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了。他走神半秒,低下头去,对上徐晓风的目光,胸腔里翻滚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这是徐晓风第一次向外人认可他的身份,不是学生,不是朋友,不是家族里的小辈,而是爱人。
哪怕他不肯跟自己同住,不肯过分频繁的与他亲密,却依然肯称他为“爱人”。
俞洲一下变得很平静。他嘴角带着笑意,吻了吻徐晓风的侧脸,把药递过去:“有点烫。”
徐晓风低头吹了吹,小心地喝了一口,皱眉道:“好苦。”
俞洲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笑着看他,仿佛刚才的插曲没有存在过:“没办法,谁让你身体这么差。”
嘴里这么说,他让服务员送来一份甜品。
吃过饭,天早已全黑。S国有不少华人,过年的氛围很浓,河口处早早地开始燃放,远看过去密密麻麻全是出来跨年的人。
两人开车到了河口,徐晓风走不动路,就坐在车里,摇下车窗看绽放在天幕的绚丽。
两国没有时差,国内此时也正到了放春晚的时候,徐晓风忽然开始想念知海县的甜米酒。
这个念头刚产生,宋秋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开了外放,让俞洲也能听到。宋秋在那边说:“好啊你,还真铁了心不回家过年?是不是跟俞洲那小子在一块呢?”
“那小子”开口道:“秋哥,除夕快乐。”
电话那头一静,宋秋发出一声极为复杂的“啧”。
徐晓风也道;“除夕快乐。家里一切还好吗?”
“还行,今年我爸又过来陪我们过年了,外公术后的身体情况也很稳定,就是妈妈的心情不太好,刚才喝了好多酒。”
徐晓风:“替我转达新年祝福。我就不打电话了,怕影响他们过年的心情。”
宋秋:“你这个甩手掌柜倒当得好……对了,刚才林温泽居然过来了一趟,和妈妈单独聊了几句,大约是说你两的事呢。”
徐晓风看向俞洲,后者脸上没太多表情,正专心致志地用掌心捂热他冰凉的手。
“再怎么样,他毕竟是林家和秦家的独子,”宋秋叹气,“林温泽上了年纪,就这么一个继承人,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年后有时间还是回来一趟吧,他们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生气了,虽然那事儿是惊世骇俗,但生米都煮成了熟饭嘛。”
徐晓风道:“秋哥辛苦,除夕别想这些,先好好过节。”
两人又聊了几句,快挂断的时候,宋秋忽然道:“晓风,妈妈还是很爱你的。”
徐晓风听完,沉默两秒,抬眼看向车窗外的彩光。
“嗯,我知道。”
电话挂断。
俞洲把徐晓风的手拉到嘴边,哈了一会气,笑着问:“心软了?”
徐晓风没说话,把座椅放下来,半靠在上面。
俞洲把捂热的手塞回口袋,然后空出一只手来,放在徐晓风的胸前,感受里面心脏的跳动。
“这里一直都是软的。”俞洲评价。
徐晓风看着他,脸上映着彩色的光,过分俊美的五官脱离了真实感,莫名带了一点圣洁的神性,让人联想起被教堂的彩色玻璃折射的神话雕像。
俞洲看得情动,又一次低头去吻他。
漫长的唇齿交缠。烟火声、人群说话声、汽车驶过油柏路的摩擦声、景观树树叶被吹动的簌簌声……所有人间烟火随着风从车厢中穿堂而过,却无法带走他们交握的手心里的温度。
中场休息的时候,俞洲短暂离开那张柔软的嘴唇,听到徐晓风说:“如果我的心足够硬,你或许已经冻死在知海县的街边了。”
俞洲埋首下去,胸腔震动,在笑:“是。”
徐晓风扣住他的后脑勺,眼睛的焦距逐渐拉长,大脑也慢慢放得很空。俞洲把车窗摇了上去,热闹的跨年仪式里,他们只能听到彼此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又一发璀璨的烟火在窗外绽开,人群的尖叫隐隐绰绰传到车内,徐晓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声道:“等我发完论文,搬出来和你一起住。”
俞洲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来,盯住怀里人的脸。
徐晓风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敢置信和欣喜若狂。
下一秒,他被俞洲狠狠咬了一口,再温柔地舔平牙印。
“……好,等你。”
来晚了,但还是要说一声,中秋快乐!!!

年后没多久,徐晓风埋头在宿舍里整理论文的时候,半夜十二点有人嘭嘭嘭敲门。
林繁回国过寒假,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他脑子里还装着一堆数字,想也没想地光脚走到玄关开门。
外面在下雪,门一拉开,忽然有热情的拥抱迎面扑来,把他扑得茫然地跌坐在地上。
一股好闻的女士香水萦绕在鼻尖,来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飞了他满脸,清脆的笑声紧随其后传入耳中:“晓风!”
接着是俞洲不满的声音:“大半夜怎么随随便便给陌生人开门?还有,又不穿袜子,病才……”
女声打断他,丝毫不客气:“别啰嗦了,快进来!”
徐晓风被人拉着站起身,来客们已经非常自然熟地走进玄关,将外面的风雪隔在门后。
他终于来得及转头去看。
穿着天蓝色羽绒服的女人站在玄关,正在依次脱掉外套、帽子和围巾,露出藏在后面的漂亮脸蛋。一双大而亮的杏眼盯着徐晓风上下打量,小巧饱满的嘴唇露出笑意,五官间依然带着不谙世事的纯洁和天真感,似乎与数年前毫无区别。可细看起来,就会发现她的眼尾已经产生了不可避免的细纹,天真间又糅杂了说不上来的风情。
徐晓风愣了几秒。
“云姐?”
俞若云笑眯眯的:“怎么,连我都不认得啦?”
徐晓风手里还拿着笔,惊讶了片刻,然后露出欣喜的笑容,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好久不见!”
俞洲站在旁边,提醒道:“好了,这里冷,我们去客厅聊吧。”
俞若云拍拍他的背,转身往客厅内部走,却被满屋子写满公式的草稿纸弄得无从下脚,点着脚尖走了好一会才走到沙发。
徐晓风倒了水过来,俞洲仍然在挑剔,一边捡草稿纸一边道:“应该让阿姨上门打扫的,放你一个人住简直是灾难。”
徐晓风咳嗽一声:“放着我明天来整理吧。云姐怎么这么晚来这边?”
俞若云道:“跟的剧组来这边取景,正好过来公费出差,今天十一点的飞机刚落地,马不停蹄过来找你们了。本来还想你应该睡了,俞洲信誓旦旦说肯定在熬夜。”
母子俩相视笑了一下,俞若云握住徐晓风的肩膀,又细细打量了片刻:“我们有……八年没见面了吧?怎么还是这么瘦,一点没吃胖。”
徐晓风道:“你看上去倒是比知海县那会看起来开心很多。上次说好订婚宴后见面,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俞若云:“我听说了,俞洲拉着你演了好大一出戏,可惜没赶上现场直播。”
俞洲立刻岔开话题,三人各自坐下。徐晓风问:“最近在拍戏?”
俞若云道:“是啊,早就想来见你们,可惜一年到头东奔西走,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这些年,俞洲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徐晓风看了一眼俞洲,笑了笑:“没有,他很乖。”
这个形容词让俞若云品味了几秒:“很乖啊……”
她拍拍俞洲的手臂:“我和晓风单独聊聊。”
俞洲便站起身:“想吃什么?我出门买夜宵。”
徐晓风在宿舍宅了一个月,今天又一天都在算题,听到夜宵才后知后觉感到饿,难得想吃点重口的东西:“我要烧烤。”
俞洲:“不行,这么晚了,你的肠胃受不了。我给你买点粥吧。”
徐晓风:“我现在好饿,特别想吃烧烤。”
“越饿的时候越不能吃刺激性食品。”
“偶尔吃一顿没关系吧?”
俞洲无奈;“不行。”
徐晓风:“……”
俞若云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跟俞洲道:“就烧烤嘛,再给我来一份面。”
俞洲无奈地应了声,拿起外套出门,把叙旧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客厅只剩下徐晓风和俞若云,两人细细对看了许久,俞若云感慨万千地轻轻叹一口气,又一次伸手虚虚地抱住他,许多话涌到嘴边却不知从哪里开始讲起,最后只剩下一句:“谢谢。”
徐晓风:“谢什么?”
“谢谢你照看俞洲。”
“如果这么说,是我该谢谢你,”徐晓风道,“实际上是俞洲照顾我多一些。”
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此刻无比默契,想的都是在知海县分别时的那场约会,两人坐在廉价奶茶店里,俞若云画了很重的妆,用粉底掩盖满面憔悴之色,跟徐晓风说最近总是睡不好,常常梦到自己在狂风暴雨的海上,乘着一艘小船,后面还追着鲨鱼。
八年之后再回想起来,当时刻骨铭心般的痛苦竟然也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影子。此时的俞若云素面朝天却依然掩不住秀丽,徐晓风发现她身上的气质是自洽的,没有了故作的风情,也没有了尖锐的不甘,温和,醇厚,像一杯用漫长的时间过滤了所有杂质的清澈河水。
俞若云道:“你还记得唐欣荣他老婆来学校闹事吗?那天我从俞洲学校回来,看到的天空都是灰色的,总觉得从此永远没法摆脱过去的污名,不仅我这辈子完了,还要拖累俞洲一辈子。”
“可当我真的离开知海县,去了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里,又忽然发现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时间无形无踪,却拥有最强大的力量,足以抹平所有痛苦。”
“我记得,我在奶茶店求你照顾俞洲的时候还大哭了一场。但现在想想,甚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在哭,好像是因为舍不得俞洲,又好像是为了自己垃圾一样的人生……”
徐晓风道:“想不起来也好。”
俞若云笑着点头:“也好。”
她捧起放在一大堆草稿纸上的水杯:“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徐晓风沉默一会,竟也发觉这八年内发生的故事乏善可陈,看似曲折跌宕,实际两三句就能讲完,无非就是难以实现的理想、磨难一般艰难的爱、有意义和无意义的争斗、以及放弃、和解、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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