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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独行醉虾)


徐晓风接过那份沉甸甸的礼物,人却站着没动。徐春岚等了两秒,笑道:“这么不放心?我又不会把俞洲吃了。”
俞洲也道:“老师先回卧室吧,等会我来找你。”
徐晓风深深看了他一眼,俞洲朝他点点头。
他拿着回礼上了二楼,看到俞洲主动推起徐春岚的轮椅,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徐春岚听完便笑了起来。
他把回礼放在母亲卧室,就站在二楼走廊,看着书房紧闭的门。
他们谈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里面的人按铃了,住家阿姨快步走进去。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徐晓风听见徐春岚道:“把次卧收拾一下,今天客人留宿。”
又过了片刻,俞洲重新推着徐春岚出来,两人神色都很平静,看不出来有没有发生龃龉。
见徐晓风守到书房不远处,徐春岚道:“小风,你招待一下俞洲,我今天约了医生复健。”
徐晓风手心都是湿的,面上不显,道:“好。”
她又拍了拍俞洲放在轮椅上的手:“玩去吧。”
俞洲没有马上走开,而是体贴地把徐春岚推到地下车库,帮护工一起扶她上车,甚至站在门口目送那辆车彻底走远。
等车消失在视野里,他关上门,看到徐晓风正靠在墙上看他。
“谈什么了?”徐晓风立刻问。
俞洲走到他身前,开玩笑道:“谈林徐两家联姻的事,问伯母觉得我怎么样,能不能让我当个上门女婿,我愿意拿林家做嫁妆。”
徐晓风压根不信:“说正经的。”
“正经的啊……”俞洲想了想,“其实没谈什么,就问了一些高考志愿、大学专业上的事。”
徐晓风更加不信:“谈志愿能把她谈到要留宿你?上一个留宿我家的还是宋秋他爸,在三十年前。”
俞洲:“那就不要问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徐晓风怎么忍得住。他带俞洲参观房间,没走几步又问:“是不是你父亲让你带什么话给她?”
俞洲干脆伸手捂住他的嘴。
两人一下离得很近,俞洲显然心情很不错,瞳孔比平时更浅一些,里面映出的徐晓风的倒影也更清晰。
他说:“都不对,我不想骗你,所以,请允许我保密。”
徐晓风:“……”
俞洲松手。
徐晓风拿他没办法,开始旁敲侧击:“那我不问内容,问问结果。除了留宿还有什么?”
俞洲跟徐晓风在别墅里慢慢走,道:“我的志愿已经填好了,第一志愿清大医学,分数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九月开学之后,你上课,我上学,我们可以重新住在一起。”
徐晓风一愣。
他停下脚步,惊讶地转过头:“你给她灌迷魂汤了吧?”
“或许是呢。”俞洲滴水不漏,“秦家是做医药的,我回家后特地学了迷魂汤的制作方式。”
徐晓风心中震惊不已,为了搬出去住的事情,他和徐春岚讲了不下十次,一直都毫无进展,而俞洲过来后只花了半小时说服她。
他对母亲很了解,徐春岚面上总是笑着,却绝不是好说话的人。她心里有一杆称,下每个决定之前,都会把各种条件放进称里称一称,有意义的才做,没意义的不做。
俞洲又能拿什么条件交换到这个结果?林家对徐家的助力?还是秦家的财力?
他才十八岁,知道这些东西复杂性吗?一旦牵扯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徐晓风忽然有些后悔,今天在车上不应该一时心软带他回徐家。他的生活一下有了巨变,或许只是表面看上去冷静。
徐晓风想着这些,思绪翻滚,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俞洲立刻把他的手紧紧反扣住。
徐晓风看向两人相握的手,俞洲的指节用力到微微泛白。
他轻轻叹气,隐隐感到所有事情都在一点点脱离原有的轨道。
先搞定,然后就可以……(兴奋
风哥你已经在天罗地网里逃不掉了!

晚上,徐春岚一直没有回来。
俞洲留宿在徐家,没有让住家阿姨做饭,而是久违的和徐晓风一起做晚餐。
相比他们在知海县的小房子,这里的厨房宽敞又明亮,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高级厨具,却怎么也没有原先的便宜厨具用得顺手。
俞洲在闷红烧肉,徐晓风单手洗着青菜,另一只手拿了手机,拨通徐春岚的电话:“妈妈,今天我和俞洲下厨,要准备你的饭菜吗?”
徐春岚在电话里说:“我今晚要回实验室一趟,就住学校里,不用准备了。”
徐晓风:“好的,早点休息。”
语气温顺地挂断电话,他直接把手机丢到钢琴上,跑去二楼让铺床的住家阿姨提早下班,然后重新回到厨房,高兴道:“今天就我们两人在家。”
俞洲忍不住笑:“听起来像一对准备干坏事的高中生。”
徐晓风:“那就来干点坏事。”
他打开旁边的酒柜,对着标签的英文一瓶一瓶看过去,最后选了被宋秋放在最里面珍藏已久的那瓶,拿开瓶器打开,先倒在容器里醒酒。
接着,他又去了一趟徐春岚的书房,翻出妈妈最宝贝的茶砖,从上面敲下来一大块,准备拿来煮茶叶蛋当明天的早餐。
不多时,俞洲做好饭菜上桌,徐晓风倒了醒好的红酒,在灶台上用昂贵稀少的茶叶咕噜咕噜煮起鸡蛋,沉闷了许久的心情难得畅快,特地挑了和俞洲紧靠的位置坐下。
平日里显得威严冰冷的长餐桌,今天看着格外的小。
徐晓风举起杯子,乱七八糟的思绪都安静下来,现在只想好好和俞洲吃一顿饭。
“干杯,”他说,“庆祝你高考金榜题名,从此之后的人生一定坦荡光明,前途无量。”
俞洲轻轻碰杯:“不再庆祝一下我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吗?”
徐晓风:“这个放在第二杯。”
说完,他把将将盖过杯底的红酒一口喝光。
俞洲看着他,没有阻止,把自己那杯也喝光,再给空掉的杯子重新续上一点红酒。
徐晓风喝得直皱眉:“什么味道,又酸又涩,也值得宋秋藏这么久。”
俞洲笑道:“宋教授发现后不会气得打我吧?”
“他干了对不起你的事,他不敢,”徐晓风脸颊很快开始微微泛红,“……虽然不好喝,度数确实挺高的。”
俞洲再次举起酒杯,道:“就喝这一次了,空腹喝太多对胃不好。这杯庆祝风哥即将年满三十岁——”
徐晓风打断他:“三十是虚岁,不要乱庆祝,才二十九呢。”
“对,二十九,”俞洲跟着纠正,“愿你在二十代最后的年龄段里有所突破,进入新的人生轨迹。”
徐晓风道:“那我这杯,就庆祝你找到了真正的家人。虽然林家没几个好人,秦家也半斤八两,就秦老爷子还比较……”说到这里他一顿,揉了揉眉心,“哎,我在胡说什么,就庆祝你顺利回家吧,这也是大喜事。”
俞洲“嗯”了一声,目光温柔。
他们把第二杯酒喝完,不再继续干杯,开始慢条斯理地享受这顿久违的晚餐。
俞洲的厨艺又进步了。
喝了些酒的徐晓风比平时话多,再加上徐春岚的缺席、俞洲的失而复得,压抑了近一个月的情绪终于彻底放松,卸下了焊在脸上的厚厚面具。
他跟俞洲说着他这段时间的担忧、痛苦、焦虑和分裂,还说他有多想念他们在知海县度过的日子,甚至策划了完整的离开计划:只要等俞洲大学一入学,他就会借出国的机会,换掉所有身份,前往穗市跟他汇合。
可惜,事情总是阴差阳错。
计划没有来得及实施,他们已经以另一种方式重新见面。
徐晓风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惋惜。
俞洲安静听着,从徐晓风的每个字里都能听出思念和在意,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有力地躁动。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就像我们曾经天南地北长大,却在不知名的小县城相遇那样,”俞洲握住徐晓风的手,“只要能跟你待在一块,京市也好,穗市也好,其实没有区别。”
徐晓风早就微醺,没有听出话里隐藏着过界的深情。他回握住俞洲,道:“既然都来了京市,以后还很长,你不要着急,万事谨慎,多跟我商量。”
俞洲:“好。”
徐晓风又问了他秦家和林家的事,听到秦清妍过世的消息时,他沉默片刻,轻轻地抱了俞洲一下。
吃过饭,两人一起收拾厨房。贵如液体黄金的红酒因为不合口味,被徐晓风遗忘在台面上。
他们吃饭时聊得太久,收拾好已经是十点多了。徐晓风带俞洲去了次卧,交代他怎么用浴室、哪里是日常用品,然后站在门口,跟他道:“晚安。”
俞洲:“晚安。”
互相道完,徐晓风站着没动。
偏偏俞洲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图,似乎就打算这样睡觉了。徐晓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欲言又止,最后道:“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或者直接来旁边敲门。”
“好,”俞洲神色如常,“早点睡吧。你瘦了好多,一看就没怎么休息好。”
徐晓风只好带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天气很闷热,不多时,外面开始电闪雷鸣,眼看着要下暴雨。徐晓风洗完澡出来,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接信息。
他于是关上灯,躺进床上。
一道耀眼的闪电从窗外划过,短暂照亮房间。徐晓风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想起俞洲刚开始和他同住的时候,如果遇到雷雨的晚上,他会抱着枕头跑到他的卧室里,问他能不能一起睡。
……小孩终究还是长大了。
徐晓风闭上眼睛。
他今天情绪放松,入睡得很快,在梦里梦到俞洲又跑来他的房间,钻进他的被窝,像某种蛇类般用四肢将他紧紧缠住,呼吸喷在他颈边,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欲的气息。
他能感知到那是一种极为纯粹、极为浓烈的欲,与性别和荷尔蒙都无关,仅仅只是强烈地想要得到,可以通过性,甚至可以通过吃。
他总觉得身边的蟒蛇要将他一口一口吞下去。
惊雷划破天空,打破寂静,将徐晓风从梦里吵醒。他朦朦胧胧睁开眼,发现枕边真的睡着另一个人,用和梦里一样的姿势将他搂在怀里。
现实和梦境有了片刻交织。
徐晓风缓了许久,看清楚俞洲在黑暗里的脸,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怎么来我这边睡了?”
俞洲的瞳孔在昏暗中微微发亮,直勾勾盯着徐晓风的脸,声音却伪装得很好,虚弱地说:“打雷,睡不着。”
徐晓风于是毫无防备地笑了笑,翻身面对他,还像曾经在知海县那样,轻轻拍他的背。
“不怕,我在这里。”
忍不住了吧,你小汁(狗头

俞洲在黑暗里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脸,收紧手臂,轻声道:“嗯,现在不怕了。”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短暂照亮这片空间,许久未见的人在他怀里困得睁不开眼,柔软的嘴唇轻轻张合,含糊应了一句什么。
俞洲深深呼吸,将久违的味道吸进肺里。
头皮微微发麻,所有积攒的思念都爆发出来,再在黑暗里发酵,变成见不得人的阴暗渴求。
想圈养,把他藏在只有自己能够找到的地方。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快发狂,午夜梦回时产生过无数可怕念头。如果没有顺利比对上DNA,或者比对上的亲属并不在京市,他们必然会分离得更久,甚至真的要像徐晓风计划的那样,等到大学入学,再等一个出国的机会,才能偷偷来和他会面。
真到了那个时候,俞洲不确定自己会做出怎样过分的举动。
万幸……
俞洲的手臂越来越用力。
徐晓风被勒得不舒服,睁了一下眼,但困得连焦距都对不上,以为俞洲还在害怕打雷,又呢喃了一句“别怕”。
俞洲悄悄勾起嘴角,在他脸颊侧极轻一吻,然后将脸埋进他的脖颈之间,让自己被檀香味彻底包围。
“睡吧。”
徐晓风“唔”了一声,再没有动静。
一夜电闪雷鸣,但天亮之后又鸣金收兵,太阳明晃晃爬上天空,迅速将地面的雨水蒸干。
徐晓风睡得很沉,一直到快十点才有苏醒的迹象。
或许是被蟒蛇相关的梦影响,醒来时他觉得很热,后背微微汗湿,许久都不会有动静的地方难得活跃,显然比他醒得更早。
他发出不怎么舒适的鼻音,翻了个身,然后被一双手臂缠住了腰,缠得很紧。
徐晓风愣了一下,慢慢回过神,看向睡在枕边的俞洲,后者正目光深沉地凝望着他。
“早。”
他下意识回了一句:“早。”
回完,他终于发现一个问题。
不薄不厚的夏凉被下面,他们近乎完全贴合,精神百倍的地方正昭示着它的存在感,而俞洲比他更加精神,隔着衣服甚至能感知到一点热度。
徐晓风的耳朵迅速变红了。
他立刻要起身,却被俞洲锢得无法动弹,只能尴尬地和他对视,片刻后挪开视线:“……我先去洗漱。”
“再躺一会,”俞洲说,“好久没有蹭过你的床。”
徐晓风难耐地安静了几秒,道:“你已经长大了,再经常睡在一起不方便。”
本以为俞洲听了这句会不高兴,没想到他反而笑了一下,看着徐晓风,道:“这会又不把我当小孩了?”
徐晓风:“哪有把你当小孩。”
俞洲:“昨晚你抱着我,还拍我的背,哄小孩那样哄我睡觉。”
徐晓风仔细回忆,不是很确定:“有吗?”
“有。”
说着,俞洲又靠近一些,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伯母还没有回来。”
徐晓风道:“很正常,她只要去了实验室就会好几天见不到人,估计新收的徒弟闯了什么祸。”
俞洲毫无征兆地抬起膝盖。
徐晓风猛地一僵,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又被俞洲掐断后路,退无可退,只能震惊地睁大眼,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和尴尬,耳垂红得要滴血:“你做什么?”
俞洲却神色自然,像是和同龄人提起某些心照不宣的话题,闲聊般开口:“你初高中的时候住过宿吗?”
徐晓风僵着不敢动弹:“没有,怎么了?”
“我高一刚入学时住过一段时间,”俞洲说,“六个男生住在十几平的寝室里,浴室也是共用的,夏天的时候太热,经常有人光着洗完澡出来,然后其余人就会边哄笑边讨论大小这种话题,低俗又无聊。”
徐晓风没有听懂。
他的注意力全在俞洲轻轻挪动的膝盖上,大脑一片混乱,抽不出空去思考他说这个的目的,有些干涩地说:“我不知道,你……”
俞洲移开膝盖。
徐晓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更大的刺激把他从头淹没。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不可思议地看向俞洲,后者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他的脸庞,和擦过某处的动作一模一样。
他继续道:“有时候浴室不够用,室友们会两个三个一起进去洗,极偶尔还会互相帮助,发泄学业的压力。所以,这些都是男生间很正常的事情,风哥不必觉得奇怪和尴尬。”
徐晓风:“……”
他一张嘴,差点没控制住发出奇怪的声音,于是立刻将嘴重新闭上。
额角开始流汗,呼吸在加急,所有感官都是陌生的,活到这么大,他第一次知道男生和男生之间会做这种事情,尤其对象还是俞洲。
……是正常的吗?
他现在没法思考,不能判断这种行为正不正常,只知道自己快疯了。
他能感觉到手指上每一颗茧的形状。
俞洲从没有被娇生惯养过,很小开始做苦力赚零用钱,手上的茧子剥落了再重新生长,最后变得薄而坚硬。
而徐晓风的手截然相反,掌心细腻,指腹柔软,哪怕是偶尔自己处理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带着轻微疼痛,又极度刺激。
俞洲眼也不眨地死死盯着他,他知道,但没敢抬头。
时间被无限拉长,心跳越来越快,头皮也越绷越紧,徐晓风实在无法承受,用满是汗的手去推俞洲:“你……放开。”
俞洲握住手。
徐晓风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还保持着伸手去推的姿势,大脑里面彻底空白,无意识抓住身边人的手臂,在上面留下指甲的划痕。
离得太近,他们的体温和气息都融在一起,俞洲的心跳甚至比他的更快。
十几秒完全的安静,徐晓风迟迟无法从灭鼎的刺激中回神,睫毛上都挂了汗滴,被俞洲用手背擦去。
淡淡的味道开始弥漫。俞洲终于松开他,将自己伪装得滴水不漏,像一个干了坏事的学生,脸上带着忐忑和试探,笑道:“还行吗?我也不是很会,本来想跟你探讨一下,唔,会不会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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