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持觉得眼眶发酸,他直愣愣地等着石杏把他送去登机。
过了好一会,面前的出站口却涌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不知道是谁的亲朋好友相聚于此,更是叫杨持心里难受。
“……杨持哥哥!你真的来了!”
是一道轻快、充满惊喜的女声。
杨持揉了揉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慢慢朝着他们靠近的几个孩子。
“敏敏,你们……”
“是小傅总的安排。”石杏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接到通知,就立刻和玉茗市那边的人员进行对接,孩子们今天凌晨被接到县城,坐火车到市,中午坐飞机过来。”
杨持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举动原来早就不留分毫地被傅掩雪捕捉到,并且记在了心里。
之前他只是觉得眼睛发酸,为自己臆想中的离别顾影自怜,而现在他却是真正要掉下眼泪来,哪怕他很清楚,对于傅掩雪而言,这并算不上什么,但是就是这一点点的抚慰,足够把他整颗心填满。
“杨持哥哥,你怎么哭了?”
杨持用手背擦去湿润,他摇摇头:“只是很久没见到你们了。我很想你们。”
“我们也很想你!”
孩子们雀跃地应着,围着杨持,像是一群欢快的小鸟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石杏的手机振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满脸幸福的杨持,转身走到较为安静的角落里。
“傅总。嗯,已经到了。杨持哥他……看上去非常开心。”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今晚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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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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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人间正好①(if线)
番外1:人间正好①(if线 七夕番外)
杨持抬起头,他总觉得这里有些热。
暖烘烘的太阳把他的脸晒得很烫,哪怕只是坐在树荫下,暖风穿过他的身躯,简直要人命。
“杨持哥,打球去啊!”
“杨持哥,他还在教室里呢,走吧走吧,先玩一会儿再说!”
杨持摇摇头,含笑着拧开一瓶水,手边还有一瓶。
大学时代的记忆对于杨持而言不算遥远,他刚毕业一年,和好友们勾肩搭背畅快淋漓的感觉还刻在脑海里。比他小六岁的男孩子们并不把他当成距离遥远的大哥哥看待,反而更像是只比他们年长一两岁的学长。
“杨持哥,你又来接他啊?”性格跳脱的男生坐在杨持身边,笑嘻嘻地,“不过今天,你可能接不着了。”
“他怎么了?”杨持担心地问,“中暑了?受伤了?还是临时出学校了?”
怎么连个通知都没有?
不过也对,要是能随时给他报告行程,那也不算是傅掩雪了。
海鸣脸上的揶揄笑容丝毫不减,他是来找符伊的:“我们的杨持哥,今天什么日子,你不会忘记了吧?”
“什么日子?”杨持下意识反问了一句,又在想傅掩雪的生日还有早着呢,紧张起来,“海鸣,你直说吧。”
“情人节啊!”海鸣夸张地叫了一声,“我的哥,你不会连情人节都忘了吧?!”
情人节是属于有情人们的一天。
杨持却愣了愣:“有人在追求掩雪?”
“嗯哼。”海鸣无语地看了一眼杨持,“傅家小少爷有多受欢迎,我以为你比我们都清楚多了。”
杨持破天荒地没有接茬,他捏着矿泉水瓶,额头因为高温沁出薄汗,心里却冷了下来。
耳边还是海鸣的喋喋不休:“我说我们傅小少爷这个脾气,从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就连我和许清方想要靠近他一点点,都显得那么——困难。也就是你后来横空出世陪陪他,倒让他有了几分烟火气。可你说,这么个冷心冷情的人,他就是受人喜欢,男的女的都喜欢他,也不知道以后是谁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啧,还好符伊的性格和他差老远了,不然一家子的冰块儿,谁敢接近啊?”
杨持心里乱糟糟的,他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只能疯狂地喝水,试图稀释它们。
过了一会,传来一阵脚步声,杨持立刻转过头。
“怎么,杨持哥,这么失望?”许清方笑呵呵。
杨持也笑呵呵:“哪儿能呢?”
“清方,忙完了?”海鸣立刻站起身,瞟到了许清方手里的袋子,“你给我买的吗?”
“你想得美。”许清方脸上笑意不改,“奶茶店做活动,买一杯送一杯,我一个人喝两杯。”
“胖死你!”
“胖死总比饿死强。”
海鸣和许清方闹了一阵,总算把喝的抢到手,两个人临走了又问杨持:“要不要一起?”
杨持望着紧密相依的两人,又看了看傅掩雪所在的教学楼,摇摇头:“不了。”
傅掩雪从小到大,冰雪聪明,成绩拔尖,傅家原本想把傅掩雪送去国外,连学校都选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傅掩雪临了拒绝了。
杨持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他正发着烧,迷迷糊糊听到了门锁响动,然后又安心地闭上眼睛。除了他自己,唯一有他公寓钥匙的只有傅掩雪。
杨持记不清傅掩雪坐在自己床边说了什么,大抵不是什么好话。他比谁都了解这孩子的性格,就连傅掩雪的亲哥都说杨持和傅掩雪的关系,甚于自己和傅掩雪。
杨持记得傅掩雪当时的表情很差,少年挂着一张脸,再好看的模样都让人不敢靠近。可在高烧之中,他也是笑,笑着打趣说傅掩雪总是这样,不给别人好表情,以后怕不是没人敢喜欢他。
然后呢?
然后傅掩雪愤恨地掐了一下他的脸,嘴上不饶人:“怎么不把你烧死了算了。”但还是把杨持扶起来,给他把退烧药送服下去。
杨持小时候生活在山里,后来救了随父进山调研迷失在森林的傅掩雪,傅家为了感谢杨持,将其从山里接出来,若是忽略六岁的年龄差,也算得上是一种“竹马竹马”。
自打失去父母后,杨持更是把自己的感情全部用在傅掩雪身上,对方天之骄子没人敢欺负,现下又多了一个杨持在身边体贴入微,叫多少想往傅家挤的人都眼红不已,私下里对杨持的出现百般编排。
杨持对那些不中听的话从不放在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天一睁开眼睛,心里想的就只剩下傅掩雪。傅掩雪对他而言,重要性甚至超出他自己本身。
“……感觉怎么样?”
傅掩雪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一碗粥,温度刚好,就是味道不太友好。
杨持心里温暖起来:“你做的?”
少年时期的傅掩雪脸上一红:“别废话。”又说,“你管谁做的,你就说好不好吃?”
“哦——”杨持拖长了声音,他盯着傅掩雪看,“不好吃。”
傅掩雪立刻焉了,动手要去抢:“不好吃你还我。”
药物起作用,杨持脑子清醒不少:“给了就是我的了,我们小雪也学会出尔反尔了。”
“不好吃你还留着干嘛?”此时的傅掩雪显然没有在人前的骄矜冷漠,皱着一张脸,简直气急,“杨持,你自己去点外卖,点一千家一万家,就是不准吃这碗了。”
杨持忽地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我的小祖宗,我只说不好吃,我没说不爱吃啊。”
傅掩雪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杨持,许久后,方才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是是是。”杨持顺着傅掩雪,“我油嘴滑舌,小雪一本正经。”
“你就不能闭嘴。”傅掩雪长眉微蹙,“生病了还这么不老实。”
杨持不说话了,乖乖地把剩下食物用完。正准备把碗放在一边,傅掩雪从他手里接过去。杨持一愣:“等会我来吧。”
傅掩雪蔑了他一眼:“瞧不起人?”
话都如此说了,杨持没有拦着的道理,等到傅掩雪从厨房去而复返,他的精神也振奋许多,最近身体削颓,想必也是没怎么吃饭的缘故,当然,还有一点……
“你什么时候去国外?”杨持问完,眼神从傅掩雪身上挪开,望着头顶上的吸顶灯,“你大哥把手续都办完了吧?”
“……”傅掩雪没说话。
杨持也沉默着,片刻后,又苦笑道:“我知道,就这几天吧,时间我都算好了……我想我还是不送你了,你看我这几天高烧不退的,别再把病气传给你……”
“我不去了。”
时间凝滞。
杨持立刻扭过头来,那动作显得十分滑稽,但他的心仿佛又被敲响了。
“……你说,你不出去了?”
杨持呼吸的节奏被打乱了,似乎想把脑子里一切迷糊的浊念排空,只留下傅掩雪的模样。
“嗯。”傅掩雪静静地看着杨持,男人额头上的退烧贴是如此醒目,甚至到了好笑的地步。
可是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如果不是杨持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他不知何时才能认清自己的心意。
作者有话说:
持哥出山的if线,目测有点长,后面还会更。雪持宝宝,七夕快乐,一直幸福。
第38章 你是哪门子朋友?
直到孩子们被妥善安置到酒店里休息,杨持依旧处在一种模糊的、轻飘飘的状态里。
石杏已经预定好了晚餐,就在酒店的十层大厅。
孩子们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多是逢年过节,亲戚们凑在一起,找一个馆子吃一顿。白色挡风门帘早就沾上了油渍,老旧但耐用的土黄色大圆桌上,还有不知道哪个孩子留下的痕迹。
孩子们从未来过这样装潢精美的地方,自然免不了新奇,一进大厅就鸟儿出巢般兴奋地到处飞,仿若踩着的并非昂贵的地板,而是生机盎然的草原。
石杏正在为完美完成工作而满足自得时,杨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石,我不是在做梦吧?”杨持犹豫地问。
“当然不是。”石杏说,“你也去陪他们玩一会儿吧,杨持哥。”
“我不是说这个。”杨持顿了一会儿,道,“真的是掩雪安排的吗?”
无论傅掩雪出于什么心情帮他,客观上就是帮了他和孩子们一个天大的忙。杨持的心像一个火球,只要一想起傅掩雪就能让整个身体都烧起来,不仅是火热,正像是知名的灼烧。
可能……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给他丢人?
杨持不太确定,但依然想从石杏这里获得一些蛛丝马迹。
石杏只是摇摇头:“哥,我就和你交交心吧。我虽然在小傅总身边一年了,本职工作也尽心竭力没有出过岔子让小傅总不开心,但是,若是问起他这方面的想法,我也是一概不清楚的。”他看着杨持迷惘的表情,叹了一声,“恐怕你不知道,傅总从来不摆架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很好接近。傅大少有时候都不能猜到小傅总的心思,何况我呢?论起亲疏远近,除了傅家人,你就是离他最近的人了。”
自己竟然是离傅掩雪最近的人?
杨持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因为石杏没有任何欺骗他的必要。
“杨持哥,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也把你当哥哥看待,所以现在,我不是以小傅总的助理,而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想对你说一句话。”石杏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小孩正在冲他们好奇地看过来,石杏冲他们挥挥手,压低了音量,“——‘论迹不论心。’你不管小傅总心里想的是谁,他只要在客观上对你好,又何必纠结心里那点没用的位置呢?”
杨持望着不远处,孩子们已经乖乖地坐在桌子旁,服务员们微笑着给他们布菜。
“你说的很对。”他声音很轻,脑海里不合时宜想起傅掩雪那晚上的话——他脸上显示出一种极为怪异的表情,悲伤,坦然,自嘲。“……作为成年人,的确应该学会取舍,学会从春秋大梦里醒过来。”
孩子们一共来了四个,两个高中毕业,两个初中毕业。杨敏敏性格外放一些,充当的是领头羊的角色。就连想见见杨持这个想法,都是小女孩提出来的。
杨持没什么胃口,但依然陪着孩子们用餐。听着敏敏讲着最近发生的趣事,心境开阔了许多。
到了晚上,石杏又把他们带去了游乐场。
杨持来到这里小半年,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初夏的夜晚,四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小孩或者是亲密和睦的一家人。孩子们不消说,惊喜地睁大眼睛四处看,五彩的灯光仿佛能铸就起一场场幻梦,这里的风景限时供应,华丽,却迷人眼,和山里的风雨花树全然不同。
“这也是掩雪安排的吗?”
“嗯。”石杏说,“小傅总向来心思缜密。”
杨持望着不远处的摩天轮,想起来柳姨翻出来的那张傅掩雪的旧照,正是在那座摩天轮下的喷泉前拍的。摩天轮依然还在敬业地转动着,喷泉亮起了斑斓的水柱,拍照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仿佛过往的故事早已经被冲刷到不知去了何处。
但是……
但是……杨持知道,这里是傅掩雪来过的地方,无论他们错过多少次,也总会在时空的擦肩而过之下,短暂地相遇。
石杏和几个保镖陪着孩子们去玩耍,杨持倒是拒绝了,他说想要放松,随便走走。
这是自打来到大城市以后,难得可以放空大脑的时间。
周围的情侣们成双成对走过,杨持看着他们的背影,又默默收回了目光。
他坐在一处较为安静的角落里,微微闭上眼睛,凉风送来阵阵花朵的清香。
——但很快,这份静谧被打破了。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道歉!”5D体验馆前,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只听到一道尖锐的男声还在喋喋不休,“我给你说,我对象身体不好,要是被你这么一撞撞出毛病来,你负不起这个责!”
杨持长得高,位置又正处在两人身后,自然能将场景全部收入眼中。
即便是在昏暗的路灯下,被指责的男人依然好看得很突出,只是表情看上去……非常冷淡。
不是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也并非带着审判他人的厌恶,而是最令人火大的、事不关己的冷淡。
这个人,有点眼熟……
杨持来不及细想,就见斥责的男子大为光火,上前就要推搡,但却因为身高矮了一截显得格外滑稽:“要么现在给钱,咱们这事儿就算结束。要么我们现在去医院,到时候的花销还是要算在你头上。你自己看着办!”
说正说着,身旁戴帽子的长发女友配合着咳嗽了起来,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四周顿时议论纷纷,有指责男子太过暴躁的,有让漂亮青年服个软给钱了事的,还有抱着爆米花路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人群是越来越壮观,可处在视线中心的青年却依然是一脸兴趣缺缺的表情。
在一桩突如其来的事故之后,不及时为自己辩护的一方,自然会被打上过错的标签。原来还为青年说话的人,也在青年的冷漠态度下转移了想法……
实在是傲过头了吧?难道真的是他撞了人又不肯承认?
男子气得满脸涨红,说着就要报警,却见青年眼神在对方的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总算是开了口。
“我没钱。”
空气短暂地凝滞了。
“我没钱,你报警吧。”青年似乎很无所谓,表情淡淡的,看着男人身边的“女人”,“我也很想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不经撞?”
人群哗然。
没想到搞了半天,竟然撞到的是个男的?!
男人自然也不曾想到今天碰到了个硬茬,他原是和男朋友吵了架,约着对方来游乐场和好,正巧出门时和青年相撞,为了显示自己的气概,不顾三七二十一就要出头。
这下倒好,头是一个没出,脸倒是丢大了,心中更是恼怒,扬起拳头就要向青年砸下。
“……等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所有人转过头,一个高个子男子冲进了人群,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塞到男子手上,“别生气,别生气,都是出来玩的,生气伤和气。”
“你谁啊你?”男人十万分不满,“我们的事情,你来插什么手?”
杨持心中惴惴,面上却微笑道:“这是我朋友,朋友的事不能不管。”
“你朋友?”男人捏着钱,狐疑地打量杨持,又打量杨持身后的青年,现在看来,那个青年是不愿意道歉了,但眼前这个还算是打算给台阶,他原本就只是想给对象出头,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你替他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了。”
杨持心里松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就是个误会,一到晚上黑灯瞎火的,稍有不慎磕磕碰碰的也是正常,再说,我朋友也不是故意的,他没那个心思。现在既然大家都说开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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