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杀夫证道后翻车了(小狐狸菌)


苍梧山惨遭屠戮,寸草不生。
但没有人见到神鸟。那金色的飞禽就像史书上记载的太平盛世,只是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许多年后,路过的少年在苍梧山附近拾到了一枚灰溜溜的蛋。
彼时谁也不知,那少年会在暗无天日的乱世里,以一柄雪亮的红缨长枪,撕开一条照亮后世的路。
而那枚蛋,则会长成常伴他身侧的赤金鹰。
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偶尔,方九鹤还是会回想起飞升渡劫那日。
天地震颤,足足八十一道雷劫。
劈得他几乎连魂魄都碎了。
漫天如雨的怒雷里,赤金鹰唳声长啸,悍然迎上,以近乎挑衅的姿态,拦下了大半的雷劫。
鎏金羽毛根根飘落,在雨中散了一地,羽根沾满了血。后来它飞不起来了,蜷缩在地,那双残破的翅膀将自己紧紧护在身下,至死都没有挪动分毫。
赤金鹰又变回了一枚灰溜溜的蛋,就像初见那天一样,小小的一个,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这枚蛋不能带上仙都。
起初,明尘还会好奇他每隔一段时间化身下界去做什么去。后来也便不问了,只是替他守着仙都的本体。
某日,方九鹤失魂落魄地从凡间回来,把自己锁在屋里半个月没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化身下界过。
他的鹰丢了。
那个藏在深山、落了重重阵法保护的巢里,只剩下几瓣灰不拉几的蛋壳。
他在巢里等了整整三个月,也没见幼鹰回来。
之后又过了六百年,漫长的六百年。
方九鹤有过很多朋友,来来去去,热热闹闹。但夜深人静时,却总会莫名涌上一阵孤独。
直到那场生死劫。
他在污秽之地深处呆了十几日,杀得实在有些乏了,懒洋洋地拖着长枪往回走。忽然瞧见一群执念拦在路上,秃鹫似的围着什么兴奋地啄食。
方九鹤皱了皱眉,随手一甩扫灭了这群东西。
执念尖叫着溃散奔逃,露出底下蜷缩着的遍体鳞伤的仙君。
仙君有一双鹰似的明亮眼睛,却看起来湿漉漉的,一脸被撕咬得哭唧唧的样子。
刹那间他愣住了。
劫后余生的仙君左右看了看,抹了把脸,很高兴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说自己叫“山殷”。
辗转重逢,再续前缘。
天劫轰然落下,将两人尽数笼罩。
生死劫被悄然抹去,情劫浮现。
自此,万劫不复。
吻变得潮湿而缠绵。
山殷得到回应,胆子愈发大起来,想起时望秋教自己的那些东西。
他亲了亲方九鹤的下巴,慢慢向下,吻过滚动的喉结,听着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最后半跪在地,咬住了腰带上的结。
方九鹤沉浸在回忆和生涩的亲吻里,本来还有些恍惚,冷不丁地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腰带。
方九鹤:“……?”
他低头,发现山殷试图用牙齿咬开那个结。这样暧昧的举动,偏偏又做得很笨拙。
方九鹤用指尖抹了一下唇角,低笑一声,伸手捏住山殷的下巴,止住了他的动作。
然后蹲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谁教你的?”

山殷很讲义气地没有出卖时望秋。
方九鹤把人拎回屋里,从山殷身上搜出了那本记着很多奇怪东西的册子,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容昭教不出来,明尘也不好这口。”他挑眉,“时望秋教的?”
山殷不敢吱声。
方九鹤作势要去找时望秋算账。
“不、你不能去!”山殷急了,扑上去连拖带拽把人弄回来,小声哀求道,“上回你去找明尘,我我我已经……”
“嗯?”方九鹤掀了掀眼皮,故意道,“山殷仙君也要面子?方才在外面扒我腰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山殷被堵得无话可说,狗急跳墙地一把抱住他,把脸埋进颈窝里,委屈唧唧地哼哼两声。
方九鹤:“……”
最后方九鹤没去找时望秋。
他懒散地倚在塌上,身上盖着条薄毯,手边是热乎乎的竹筒茶,支着下巴,听山殷给自己念奇闻志。
时望秋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他把自己锁在屋里,神色凝重,看着桌上摆着的纸鸢。
是曲复传来的。
纸鸢上如此写道:“传闻方九鹤与明尘不和,此乃绝佳机会。若仙君肯助我将其中一人引到污秽之地,愿奉以当年沈微明上仙的一魂一魄作为报酬。”
……他都不知道沈微明还有一魂一魄在。
时望秋捏着纸鸢,指尖用力到青白,微微发颤。当年沈微明在污秽之地仙陨,果真和曲复有关。
但他想不通,曲复一个医仙,凭何杀得了沈微明?
时望秋垂眸,慢慢地揉碎那只纸鸢,将碎片丢进火盆里烧了。
片刻之后,开始提笔回复。
——“如何计划?”
明尘正忙着修厨房。
容昭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给他递石砖,砌一块递一块,另一只手捧着本杀戮道摘要,看得津津有味。
倏地,天边掠过一道细小的影子。
容昭若有所感,抬起头。
明尘去接石砖,接了个空,回头道:“怎么了?”
“刚才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容昭指了一下,“是从时望秋的院子里飞出来的。要抓回来吗?”
容尊者最近很闲很闲。
山殷整天围着方九鹤打转;方九鹤在养病,一天下来都不见得出个门;时望秋倒是愿意陪自己玩,但不管做什么总带着点讨好顺从的意味,没多大意思。
难得有不寻常的事物出现,他一抖袖子,召出绕指柔,跃跃欲试地看向明尘。
明尘不由失笑。
“是时望秋放出的纸鸢吧。”他淡淡道,继续砌灶台,用小铲子将石砖敲得又平又实,“不用管。”
“可是,”容昭摸了摸储物戒,从里面抖出一二三四只皱巴巴的纸鸢,反驳道,“曲复也寄了很多纸鸢过来。时望秋又送出去一只,他们肯定勾结上了。”
说到“勾结”二字时,容昭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容尊者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明尘:“……?”
明尘:“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用绕指柔抓的。”容昭比划了两下,“这两天时不时就飞过来一只,我都抓下来了。每只纸鸢的内容都差不多,是曲复的笔迹。”
明尘:“…… ……”
情劫本就不多见,何况这仙府里有两位渡情劫的上仙,曲复不可能轻易放弃。
他一直在等曲复的动作。
左等右等风平浪静。
没想到竟是容昭暗地里横插一杠,将信拦了下来。
明尘哭笑不得,搁下小铲子,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坐到容昭旁边开始拆纸鸢。
果然都是些挑拨离间的话。
“抓了这么多,怎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容昭迷惑,“我一个人就能杀了时望秋。”
稍作停顿,又兴致勃勃地问道:“要把他的头割下来挂在门口吗?杀鸡儆猴。等以后抓到曲复,可以挂在一起。”
自打拥有了明尘的本命剑,容尊者的攻击性逐渐变强。
“不行。”明尘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不可以随便杀人。”
容昭:“?”
容昭皱眉,强调道:“他和曲复勾结。”
“时望秋只是放了一只纸鸢而已。”明尘耐心道,“既然你当初选择救了他,那便稍稍多信任他一些。”
容昭眉头皱得更紧了,冷下脸,把自己的辫子尾巴从明尘手里抽回来,然后转过身去。
他从不尝试“信任”这种充满了风险的东西,没有什么比死人更让人安心。
朋友和道侣除外。
明尘瞧出端倪,搭住肩膀将人转了回来,放柔了嗓音问道:“你不觉得时望秋是朋友?”
容昭扭过头,不吭声。
他已经开始思考要把时望秋的脑袋挂在大门的左边还是右边了。
至于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家道侣,等晚上再给他点颜色瞧瞧。
“除了朋友,还有其他关系也可以给予信任。”明尘把闹别扭的容尊者搂进怀里亲了亲,解释道,“比如盟友。”
这种全然陌生的关系模式,短时间内似乎很难掌控分寸。
容昭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全。
他瞅了瞅明尘,又琢磨片刻。
虽然暂时没有弄明白盟友的边界,但出于对自家道侣的信任,他问道:“你相信时望秋?”
“嗯。”
“那算了。”容尊者暂且放弃了杀人的想法,不过,言语间还是透出了几分蔫蔫的不高兴,“本尊者不杀了。”
明尘还想亲他,被抵住了脸。
“去砌灶台。”容昭嫌弃道,“你昨天就说能修好的。”
明尘:“……”
天海之境的四季并不分明,不过还是有些微的变化。
院子里的红梅悄然绽开,明尘也将结界加厚了些,好让屋子里温暖依旧。
容昭穿着单薄的里衣趴在床上,翻着白天没有看完的杀戮道摘要,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腰,在那儿晃来晃去。
明尘过去将人揽进怀里。
容昭丢开书,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明尘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后颈,温柔辗转地加深了这个吻。
须臾,容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怔了怔,试探着扯了一下他的腰带。
“不是说最近不能?”他期待地问道,“你行了?”
明尘:“我……”
话未说完,忽然外面响起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
“我去开门。”明尘起身,不想却被容昭按住了,“……容昭?”
“我去开。”
“上仙,”走廊上,时望秋礼貌地敲着门,“明尘上仙,我有要事相商,还请……”
门“哗啦”开了。
只见容尊者穿着单衣,衣襟微微敞开着,皱皱巴巴的,神色冷淡,浑身上下怨气比鬼还重。
时望秋张了张口,悄悄退后半步:“我是不是来得不巧……啊!”
容昭一把将人薅了进去。
“快说。”容昭连推带搡地把他弄到明尘跟前,威胁道,“一盏茶说不完就杀了你。”
时望秋:“……”
“容昭。”明尘无奈制止。
他已经披上外衣,还烧起了茶,示意时望秋:“坐。”
时望秋迟疑道:“我来得不巧,不如改日……”
明尘用热水将茶盏温了一遍,温声道:“既是要紧事,那改日怕是会生变。说吧。”
时望秋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上仙已经知道了?”
“你没说,我也不甚清楚,都只是猜测罢了。”
这话很委婉,其中还留了不少余地。时望秋心里稍定,接过茶坐下来,正色道:“我收到了曲复的纸鸢。”
“嗯。如何?”
“他对渡情劫的仙君十分执着,想借我的手,将上仙或者方九鹤上仙引去污秽之地。我回了信,问他具体的计划是什么。”时望秋抽丝剥茧地分析道,“曲复不止一次提到‘引去污秽之地’这样的说法。他似乎很笃定,不论是谁只要进了污秽之地便难逃一劫。不知那里究竟有些什么布置,还请上仙小心。”
他隐去了曲复许诺说用沈微明的一魂一魄作为报酬的事。
这个报酬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清楚,明尘自然也清楚。贸然说出来,只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忌讳。
明尘沉吟,指节轻轻地叩着桌沿。
须臾,开口道:“那报酬呢?他许诺了你什么?”
时望秋心里一紧。
“上仙,我……”
“罢了。”明尘似乎又改了主意,“就当我没问过吧。夜深了,你早些回去歇息。”
时望秋欲言又止,最后肩膀微微一松,笑了笑:“多谢上仙关心。”
容昭送他出去。
到了门口,时望秋客气道:“外面冷,尊者不用再送了。”
“嗯。”容昭瞅了瞅他,踌躇了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袖,“等一下。”
时望秋:“?”
大概是对于白天差点打算把人家脑袋割下来挂去门上有些不好意思,容尊者又不太想道歉,最后拎起自己的辫子尾巴,问道:“你想摸我的辫子吗?”
时望秋:“???”

他的计划很简单,却十分有效。
既然明尘与方九鹤生了嫌隙,那便教唆山殷继续对容昭示好,引得两位上仙更加不睦,再找机会将容昭这个废仙绑走,然后把锅推到山殷身上。
山殷自然交不出容昭,明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再趁此机会将容昭在污秽之地的消息透漏出去。
方九鹤要证明山殷清白,明尘想把容昭找回来,两人之间隔阂重重、心思各异,所以不管是哪方先知晓,都只会孤身前来。
曲复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写着“守口如瓶”的纸鸢大咧咧地摊在桌上,被明尘他们轮着传阅。
每个人都看了好几遍。
容尊者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抓到曲复,然后把人家的脑袋割下来挂在门口。
但他也没闲着,认真地翻着杀戮道摘要。
常看常新。
只不过有些不太专心,翻两页,就抬头看一眼时望秋,低头再翻几页,然后抬头再看一眼。
时望秋:“……”
时望秋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容昭。
“绑走容昭?谁?时望秋吗?”山殷指着信,提出疑问,“可他现在是我们这儿最弱的一个。”
“那是因为明尘将本命剑借给了容昭。愿意借出本命武器的上仙,整个天海之境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方九鹤捧着热乎乎的羊乳茶,往里面加了包糖,又啜饮了一口,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曲复不清楚也正常。”
山殷想了想,在桌子底下扯了扯方九鹤的袖子,悄悄传音道:“那你会借给我吗?”
“不会。”方九鹤回得干脆,不给山殷一丁点胡思乱想的机会,“想什么呢。你也不能随便借出去,会死的。”
山殷被噎了一下,须臾,不肯轻易放弃,又凑过去悄悄地咬耳朵:“我会借给你的。”
“你是上仙吗?”方九鹤瞟了他一眼,“不是上仙借不出去的。”
山殷被噎得脸颊通红。
他觉得方九鹤真是油盐不进,着实气人,忍不住去捏他的手。
然后被反扣住了手腕,随后感觉到那略微粗糙的指腹磨了磨自己的腕骨,颇有些暧昧。
山殷:“……”
他突然就不生气了。
明尘咳嗽一声,敲了敲桌子,把开小差的这两人注意力拉回来。
时望秋从袖子里取出这几日辛苦画的地图,在桌上铺开,指着上面的标记介绍道:“这是我按照记忆还原的地图,已经基本完成。当年沈微明标记出来的位置不少,范围很大,我找到残魂的地点大概在……这六个标记点中间,就是这一块。”
他用笔画了个圈。
“但这份地图的时间很早,曲复老巢的位置或许已经不在当年这六个标记之间了。”明尘接过话,“若想尽快找到曲复,弄清他究竟在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不如借这只纸鸢将计就计。”
方九鹤意外:“可这个计划的关键是容昭。”
“那就到绑走容昭这一步为止。”明尘早有考虑,“只是尽力一试,小心为上,不成便作罢。”
“我觉得悬。以曲复的性子,恐怕不见兔子不撒鹰。”方九鹤摊手,“你想试么也无妨,不过就是陪你演一出戏,费些时间而已。”
山殷听了半天,只抓到了一个关键词,忐忑道:“还要做戏?”
“你的话,不用。”方九鹤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在成功离间我和明尘之前,曲复应该不会再派天欲道来捣乱。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多陪陪容昭,有空带他去集市遛两圈,给他买些吃的玩的。到时候时望秋在回信里添油加醋地一写,曲复就会觉得你在对容昭示好。还有容昭……容昭?”
容昭一直在看时望秋。
时望秋:“……??”
明尘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容昭。”
容昭回神:“怎么了?”
“你最近多和山殷出去走走。”明尘叮嘱着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不论山殷说什么,送什么,你只管默不作声收下,不要拒绝。”
“不用回礼?”
“只是做戏给曲复看而已,不用回礼。”
容昭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商议完毕,众人便散了,回去各做各的事。
回去的路上,时望秋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他走走停停,尾随的人也走走停停。
时望秋:“……”
片刻之后,他在屋门口站定,道:“容尊者,有事不妨出来一叙。”
容昭从墙上翻了下来。
他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灰,瞥了一眼屋门,又看向时望秋,见他始终没有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疑惑道:“不请我进去?”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