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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夫证道后翻车了(小狐狸菌)


刚编好不久的蝎尾辫散开了,身下传来绵软的触感,容昭被吻得晕头转向,眼尾泛起湿润的红意。
唇舌纠缠,彼此交换着呼吸,淡雅的浅香萦绕鼻尖,仿佛丝线将人寸寸捆缚。
忽然,容昭迷迷糊糊中摸到了一个硌手的东西。
顺势抓来一看,是块眼熟的木牌,上面刻着个歪歪斜斜的“子”。
容昭:“?”
容昭:“这是唔……我刻的唔……唔、嗯……”
他被亲得说不出话来,恼火地推了推明尘,道:“好了,不许再亲。”
明尘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将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容昭怔了怔,犹豫了一下,学着明尘以前安慰自己的样子,试着伸手在他脊背上捋了两下。
明尘感觉到他的动作,忍不住闷闷地笑了一声,偏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那杯茶不是给你的。”容昭放松下来,躺在他怀里,半眯着眼由他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我只是想试试。”
“试试?给谁?”
“……”容尊者觉得这个很难解释,“本来是给你的,后来不是了……你为什么要喝?”
“因为你容易说不清楚。”明尘亲着亲着,又忍不住去碰他的唇角,辗转着落下一个深吻,“这样最快。”
容昭默了默,然后踢了他一脚。
“那是本尊者出手快。”他冷冷道,“不知死活,胆大包天……唔……”
“没事。”明尘眼神温柔得能拧出水来,轻轻吮了一下那红润的唇瓣,“寻常人吃下一粒才会仙陨,半粒于我并无大碍。”
容昭愣住。
他推开明尘,霍然起身,喃喃道:“一粒?”
“嗯?”明尘不解其意,跟着坐起,“怎么了?”
“可是,曲复和我说要……三粒?”容昭茫然,须臾,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骤冷,转头对明尘道,“去杀他。”
“我方才去找过,但他已经离开赏梅宴了。”
“你不去追?”容昭疑惑。
明尘不由失笑,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捋了捋,安抚满身杀气的容尊者。
“这里还有些事未完,等赏梅宴结束,我再去找他。不过我已传信给了山殷和方九鹤,让他们帮忙留意曲复的行踪。”
容尊者不能理解这种淡然。
只要实力足以杀了对方,他向来睚眦必报,不存在什么十年不晚。
晚两天也不行。
于是容昭搜肠刮肚,试图找出更多理由让明尘立刻去杀掉曲复。
“曲复说,你来赏梅宴是为了找一个听话乖巧的废仙,将我取而代之。”他一股脑儿掀了曲复的老底,“还说,你为了渡情劫,破了我的无情道。”
“嗯,嗯。”明尘认真听着,慢慢理顺了他的话,挑眉道,“所以你信了他,拿了这瓶毒药打算杀我?”
“本尊者没有。”容昭不明白为何话题又绕回到了自己身上,有些急切地道,“我没有信他,所以亲自来赏梅宴找你。”
明尘已经能很顺地跟上他的思路了,接道:“结果我没有让你失望,所以你也不打算毒杀我了。是不是?”
“嗯。”
“那情劫呢?”明尘不缓不急地将所有事情一件件摆出来,“你又怎么想?”
提起这个,容昭顿时蔫了。
片刻的沉默后,他开了口,嗓音有些冷淡,又很轻很轻:“是真的。本尊者亲耳听到的,你休要狡辩。”
“……亲耳听到?”明尘不由诧异,仔细回忆了一番,问道,“是那天夜里?你来找我,听见我亲口说要破你的道,来渡我的劫?当真?”
容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便将那天夜里偷听到的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
末了,又问:“如果你渡了情劫,我会怎样?”
明尘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把人揽过来搂进怀里,抱得很紧。
“容昭,你听我说。”他将下巴扣在容昭头顶,轻声道,“渡情劫只有两种结果,彻底放下,不再相见。或者是……两情相悦,共度漫长余生。”
容昭靠在他怀里,安静地听着。
明尘说得很缓,一字一句,慢慢地重复着那夜的话。
似是相同,又似截然不同。
“情劫落在你身上很好。容昭,我想要你做道侣,此生也只有你。此番劫数,我们定能安然渡过,不留遗憾。”
容昭听懂了。
他仰起头,亲了亲明尘的下巴。
客寝的床很软,软得容昭直不起腰。
乌黑的长发凌乱散落着,他闭着眼,急促地喘息着,白皙的长腿紧紧攀住明尘的腰,足背弓起,脚尖绷得笔直,浑身被汗水浸得腻白,光泽柔亮。
“容昭……”明尘倾身向前,只听怀里一声颤抖的闷哼,又去吻他的唇,“放松些。”
容昭喘息一声,仰起脖颈,不想某人竟又得寸进尺,挣脱不得,难受得伸手在明尘背上乱抓,留下一道道渗血的抓痕。
“你……放肆、呃……”他半睁着被汗水糊住的眼睫,眼里盛着迷离的情欲,素来清冷的嗓音此刻哑得不行,“出去……啊……”
明尘叹了一声,扣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低道:“尊者,此时出去,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灭顶的快感滚滚而来,将人吞没。
容昭倏地睁大了眼睛,红肿的唇瓣无意识地微张,似是在挣扎,嗓眼里却只发出一丝微弱的气音。
“怎么又哭了?”有人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温柔的气息在耳畔缠绵悱恻,“那我再轻些。”
…… ……
云雨暂歇。
这屋里不知为何什么都有,明尘好像又很熟悉的样子,随手就从床柜里翻出了一盒膏药,给他涂上。
容昭刚从汤池里被洗干净捞起来,懒洋洋得浑身都不想动弹,昏昏欲睡。
忽然,他余光瞥见明尘在地上乱七八糟的衣物堆里拣出了一样东西。
是块木牌。
容昭翻了个身,伸手道:“我的。还我。”
“怎么是你的?”明尘塞进怀里,“这上面分明刻着我的名字。”
容昭:“?”
容昭往床边爬了爬,努力撑起来,瞪他:“你胡说。”
这是凡人的名字。
虽然只是个化身,本质上来说就是明尘本人,但容昭私心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区别。
不是很大,就一点点而已。
明尘坐到床边,将他揽起来,免得一不小心掉下床去。
“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
“什么?”
“我飞升之前的事。”
容昭顿时来了兴趣,虽然还是很在意那个木牌,但先放一放也不是不行。
“你说。”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明尘怀里,抬了抬下巴,“本尊者听着。”
“当时在凡间,我也算比较特殊的存在……”
容昭好奇道:“肉身灵芝?”
“不是,你且听着。”明尘轻轻刮了一下他的脸,“我诞生于当时天地灵力最浓郁的地方,与飞鸟走兽为伴,独自游荡于山间。后来被一座道观里的人发现,捡回去教养,他们给我起了道号,明尘。”
“哦。”容昭顿了顿,忽然抓住一个词,“道号?”
“对,道号。”明尘缓缓道,“其实他们也给我起过俗名,但后来渐渐地没人记得了,我也便不再用。”
“是什么?”容昭好奇。
明尘笑起来,俯身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在紧紧依偎着的气息唇齿间,低低道:“我在凡尘里的名字,便是孟知凡。”

第49章 信物
冥冥之中似乎响起一声“喀嚓”,有什么残缺的东西被轻轻地拼合在一起,让过去和现在变得完整起来。
容昭忽然将手伸进他怀里掏了掏,掏出了那块木牌。
他召出绕指柔,靠在明尘怀里,一笔一划认真地补全了那个“孟”字,然后又犹豫了一下,偷偷瞅了明尘一眼。
明尘:“?”
容昭继续刻,又刻了一个“孟”。
“刻好了。”他塞回明尘怀里,“给你。和翠翠是一样的。”
容尊者觉得自己非常公平。
明尘:“……”
明尘拎出那个木牌,仔细端详了一番上面歪歪斜斜的字,睁眼说瞎话道:“好看。我这边也有一个差不多漂亮的,可以当做回礼。”
说罢,取出早已做好却迟迟没有送出去的信物,递给了容昭。
那是一块质地温润的青玉腰坠,上面雕着繁复精巧的花纹,纹路之中还藏了个“昭”字进去,底下挂着几根泛着浅金光泽的黑羽,就连编织坠绳用的都是雪蚕丝,用心可见一斑。
容昭接过来。
“这信物里有我的气息,还储存了一道剑气,会在生死攸关之际保护你。”明尘指尖抚过腰坠,轻声地逐一介绍,“下面的几片羽毛取自金乌鸟,天冷的时候能自动抵御寒气。这是雪蚕丝,你喜欢黑色,我便染成了黑色。只可惜没能找到足够好的黑玉,以后若是寻到,再给你做一块。”
容昭垂眸,摩挲着腰坠上的纹路,忽然觉得那块木牌有些过于简陋了。
于是伸手掏了掏,又从明尘怀里把它掏了回来。
“过两天再送你。”
明尘:“……”
明尘:“我喜欢这个……”
“不行。”容昭坚持道。
明尘上仙痛失定情信物。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明尘看了看天色,道:“我和逢川约在戌时一刻,差不多该过去了。屋里有我落下的结界,不得允许,没有人能进来。你且安心歇息。”
“嗯。”
明尘走后。
容昭很快便感到了困倦,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他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地翻来覆去,某一刻又突然惊醒,若有所觉地望向窗外。
灯烛静静地燃烧着,散发着暖黄的光,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明尘说过,不得允许,没人能进来。
容昭爬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柔软的绒毛搔刮着脚底,有些痒痒,他忍不住缩了缩脚趾,想找来鞋子穿上。
还未动作,只听又是一声窸窣轻响。
很近,从窗边移到了门口。
容昭目光微凝,放弃了穿鞋的打算,慢慢绕过桌旁未干的水渍,召出绕指柔,无声无息地凝成长剑。
他没什么犹豫,走到门边,直接打开了门。
夜风“呼”地涌了进来,刮得灯烛摇曳起来。
门外是一道看不清面容的黑影。
周身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一只手牢牢地抓住门框,被结界灼得焦伤也不肯松开。
黑影说话了。
“求你……”他似乎很虚弱,“救救我……”
容尊者挑了一下眉,打量一番,确定这人虚弱得对自己毫无威胁。
然后抬起脚,快准狠地将他踢了出去,“砰”一声关上了门。
方九鹤教得很不错,这一脚踹得干脆利落,十分有劲道。
那黑影滚了两下,滚进了院子的草丛里,没了声息。
容昭拍拍手,打算继续回去睡觉,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方才踢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屋里的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照亮了他下颌到锁骨那一片位置,有什么十分眼熟的东西一闪而过。
……好像在哪见过。
容昭皱眉,思忖起来。
须臾,他又转身,重新打开门,在黑漆漆的草丛里找到昏过去的黑影,拽着后领把人拖了进来。
时望秋没有晕过去,只是伤势太重,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神智有些不太清醒罢了。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有人在扒自己衣服。
“别……别碰我……”时望秋微弱地挣扎了两下,“滚……”
“那本尊者就把你扔出去。”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威胁的意思,继续我行我素地扯他的衣襟。
微凉的呼吸扑在锁骨上,勾起了某些令人作呕的回忆。
浓重的痛苦和疲倦如潮水涌来,将人淹没,时望秋终于觉得有些累了,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盯着眼前的人影,凝起最后一点仙元,打算拉个垫背一起下地狱。
容尊者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做了登徒子。
他仔细查看过时望秋锁骨上的印记,又把衣服重新给人家穿好,摸出那本《吾重新证道的那些年》,打开来道:“我买过你的书。”
正准备同归于尽的时望秋:“?”
他看不清眼前是谁,只能感觉到这屋里的气息有几分熟悉,与许多年前见过的一位强大的上仙相似,依稀记得此人脾气温和,十分正直。
于是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敲门求救。
谁料被毫不客气地一脚踹飞,差点当场去见天道。
时望秋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吃力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容昭。”容昭介绍自己。
时望秋:“……”
听完这句废话,他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过去了。
容尊者身上没有什么疗伤的丹药,对晕过去的时望秋一筹莫展。
他还没来得及问有关无情道的事。
容昭想了想,捋起袖子,在同心铃上轻轻叩了三下。
彼时明尘正在宴会上与逢川虚与委蛇,不动声色地套话。
逢川的嘴很紧,对曲复的去向是一问三不知,至于府中废仙的来历,也都含糊其辞,不过倒是说了几个天欲道的名字。
“无情道嘛,就是喜欢做那种事。”逢川笑道,“最近?啊,是有听桃煜上仙提起过,说是最近又寻了个无情道仙君,快要得手了。不知是谁这么倒霉。”
明尘抿了口酒:“无情道仙君深居简出,他们倒是神通广大,不论人藏在哪都找得到。”
“那倒未必。”逢川醉醺醺地道,“无情道再怎么深居简出,也要去污秽之地,要渡劫的。再怎么不与人往来,受了伤,总要去买些丹药疗伤的。这有所走动嘛,难免被人瞧见。”
“不错。”明尘应声罢,忽然皱眉,低声喃喃道,“受伤?疗伤?”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继续套逢川的话,手腕上的同心铃忽然“叮铃”响了起来。
容昭在叫他。
明尘有些担忧,找了个借口离开宴会,匆匆忙忙往客寝赶去。
一推门,就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这是谁?”他还以为是容昭遇到了什么事,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结果发现有事的好像不是容昭。
“时望秋。”容昭凑过来问道,“你有疗伤的丹药么?”
明尘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你认识?”
“不认识。”容昭又拿出那本《吾重新证道的那些年》给他看,“但我买过他写的书,暂时不想他死。”
明尘:“……?”
虽然救人的理由有些奇怪,不过难得容昭想要救人而不是杀人,便顺手救了。
时望秋伤得并不重,伤势却有些古怪。
他不是废仙,体内的仙元却仿佛被什么抽空了,稍微恢复一丝,又很快消失,不知去向。
不过,既然不是废仙,那就很好办了。
明尘给他输送了一股仙元,又喂了粒疗伤丹药,然后将人扶到榻上歇息。
不多时,时望秋便醒了。
他皱了皱眉,眼睫颤得厉害,却像被魇住了似的,始终难以睁眼清醒过来,于是本能地在身边胡乱摸索了两下。
摸到了一截又软又滑还凉冰冰的东西。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手就被“啪”一声打了开去。
“谁允许你乱碰的?”容尊者不高兴地捞回辫子尾巴,放到膝盖上,“无礼。”
时望秋:“???”
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撑着坐起,揉了揉额角,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踹了自己一脚还扒自己衣服的家伙。
……竟是个废仙?
他慢慢地将目光移到了容昭的腰间。
那里挂着块信物,和之前感受到的结界气息同出一脉。
时望秋十分擅长审时度势。
“多谢小仙救命之恩。”他先道了个谢,对容昭态度可谓恭谦友善,诚恳非常,低声道,“不知你家上仙如今在何处?今日有不少天欲道乔装混入赏梅宴。这群人行事无所顾忌,你独自在此恐有危险……”
“天欲道?”明尘去给容昭拿葡萄了,回来恰好听到这么一句,顺手关上了门,“他们为何要混入赏梅宴?”
时望秋循声望去。
“……明尘上仙?”他自然听说过这位连渡十一劫的银发上仙,只是没料到自己误打误撞求救居然能碰见明尘,吃力地翻身下榻,深深地行了一礼,“多谢上仙相救。”
“不是我救的你,是容昭。”明尘随手将功劳扔给容昭,又剥了颗葡萄,剃掉籽儿,塞进容昭嘴里,动作之娴熟看得某人一愣一愣的,“继续说,天欲道为何要混入赏梅宴?”
“……因为他们想抓我。”时望秋回过神来,接着解释道,“我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落到了逢川手里,本想趁宴会人多眼杂,寻个机会偷回来。没想到逢川竟与天欲道沆瀣一气,悄悄将他们放进了赏梅宴,借此来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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