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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山风(探春山)


“不可能。”他懵了,“他真的在这儿……”
“你搞错了。”他举起本厚册子抖了抖,“我们这都登记着呢,真没有啊。”
“他刚入职,可能还没登记上,是教语文的。这样,师傅您先让我进去,我去里面宿舍里问问。”
“那不行,我们怎么能随便放人进去的?”正巧从学校里走出一个中年人,保安瞥见了,扬手道:“诶,李老师。”
被称作李老师的男人走过来。保安问他:“他说要找个姓闻的老师,教语文的,说什么高中毕业,有这个人吗?没有的吧。”
李老师看了一眼凌厉,想了想:“闻……”
凌厉补充道:“是里面有老师介绍他来做见习的。”
“哦。”他恍然,“一个小男孩,是吧。”
“对对。”凌厉忙点头,“闻听,叫闻听。”
他已经下意识朝校门口移了脚步,不料那李老师说:“但他没来啊。”
“什么?”
“他是初一组的老师带的,我听说过,不是说自己在外面找到工作了吗?”
“工作?”
“对啊。”李老师上下打量他,“你不知道吗?你是?”
“什么工作?”他完全乱了,“我是…他朋友。”
“他没告诉你吧,具体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说不来了,我也没见过他。”
接到凌厉电话的时候,司机正在吃面。刚才那小伙子下车前对自己说恐怕要挺久,叫自己别着急,附近找个地方多坐一会儿,等到要开车了就叫他。然而这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就打电话过来问自己在哪。
面才刚吃到一半,何况还饿着,他不太想浪费,于是对着手机报了个位置,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面馆。
凌厉从早上起只敷衍地吃了一个很小的面包,现在肚子也空了。刚才是自己叫司机多等会儿他才会去吃饭的,也不好半路逼迫人家回来,他站在学校门口想了想,决定也去那面馆里简单吃一点。可是真吃上了,又觉得味同嚼蜡,只机械地吃了两三口,剩下大半碗就跟司机说准备走人。
司机走出店门上车启动,一边在心里暗自腹诽,虽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是家境很好,但也不应该这样浪费粮食。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对人当面讲,只是例行公事地问:“去哪里?”
凌厉沉默片刻,说:“去临溪。”
若要讲实话,往临溪行驶的路上他心里的绝望比希望更大。闻听如果不在学校,那就更不可能在临溪。一来临溪就没有适合他的工作,二来他打给闻听家里的电话一次也没有被接起过。闻听家里的是座机,根本没有来电显示。就算闻听是真的不想理自己,也断然没有压根不接电话的道理。
虽说已经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可是等到真的看见眼前紧闭着的门窗时,他还是泄气了似的倚靠在墙边。现在怎么办?他以为最差的结果是闻听不愿理睬自己,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两周以前还和自己牵手拥抱的人竟然这么快就不见了行踪。
闻听要走会告诉谁?他父母自己是联系不上了,除此以外还有谁?他看向旁边的屋子。英英。
平时再怎么不愿社交,如今也算是豁出去了。他提起脚步朝英英家里走,大门敞开着,他朝里客气地招呼两声,家里没有人。
还剩最后一个。他没犹豫,直接往西边去,马千傲家他没去过,但寻常路过时闻听曾经提起,他记得。还没走到人家家里,他就在半路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马千傲和英英并肩走着,手里提着大叠的硬纸板,估计是正要拿去卖。
他忙不迭地跑上去,边跑一边大喊马千傲的名字。两人回过头,表情颇有几分诧异。凌厉在他面前站定了,一开口就直奔主题:“闻听呢?”
马千傲和英英对视了一眼,惊讶地回:“你不知道?”
看来他们是肯定知道的,他兀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有着落就好。“他没去县上的学校里?”
“对,没去。”
“那他去哪了?”
马千傲抿了下唇,看着他却没回答。
凌厉急了,却控制着自己没加重语气,说出口竟有几分委屈与哀求的意味:“告诉我,闻听去哪了?”
马千傲松口了,却答道:“他没告诉你,我不知道能不能说。”看了眼凌厉的表情,不忍地补充道:“他叫我们俩保密,别和别人说,所以……”
凌厉觉得自己整个心都空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打听不到闻听的下落,还是因为自己竟然成了闻听口中的“别人”。
也许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可怜,站在马千傲身边的英英说话了。她用空出的那只手拉了一下马千傲的手腕,小声说:“我觉得小听哥哥说的‘别人’不是他……”然后她没管马千傲的反应,直接对凌厉讲道:“他去北京了。”

第72章 我们
下午三点,凌云接到来自凌厉的电话。他不知怎地也有点紧张,等来电响了几声才慢吞吞地接起来。没等他讲话,凌厉率先问道:“你知不知道闻听去哪了?”
他很错愕,一时以为自己才是凌厉:“不是你去找人了吗?”
“他不见了。”
“我靠!”他吓一跳,“报警,快报警!”
凌厉无语地顿了一瞬:“他们说他去北京了。”
“这叫不见了吗?”
“这和不见有什么区别!行了,别贫了。他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来。”
凌云绞尽脑汁,愣是一点也没有记起:“我们这次就没怎么单独聊天,基本都和你在一块呢,我也不记得他提过啊。”
“他和马千傲他们也没怎么细说,就说要去北京了。有个老师联系到他,可以让他过去。”
“老师?”凌云怀疑道,“怎么会有老师帮这种忙?他该不会被骗吧?”
“闻听不会随便信这种,他们说是以前就认识的,我听描述感觉是陆老师。”
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不过他也很快想起来:“陆老师怎么会突然联系他?还是闻听联系的?”
“我不清楚。”凌厉说,“可我也不知道这个陆老师具体叫什么,要不然就可以查到在哪个学校了。”
“这……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个,闻听没和你提过吗?”
“没有。”他气急败坏的,语气变得狠戾了点,又说道,“不管了,我先去北京。”
“你去北京?”凌云咂舌,“现在?”
“嗯,我在去机场的路上,今晚航班还有票。”
“可是你去了有什么用啊?”他感觉他哥一旦冲动起来真是有点太夸张,前不久还说改呢,这看着是一点也没改,“北京那么大,你上哪找去?”
“要不然怎么办?我回上海在房间里待着不是更没用吗?”
“你再等等,说不定闻听就联系你了呢?”
“两个礼拜了,你还要我等多久?”
凌云嘟囔道:“吼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等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确实如此,凌厉心头堵得难受,不再和他计较,强势地命令他:“你帮我找找看北京姓陆的老师,我等会去看看。”
“我……”他两眼一黑,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他很想控诉,但是也听出凌厉语气的不对劲,还是安慰地说:“既然和陆老师在一块闻听就没事,你别太担心,早晚能找着的。闻听脾气最好了,到时候你服个软,他肯定就消气了。”
“好吧。”凌厉一边叹气一边讲,听起来很是丧气,“不说了,我先挂了。”
这些天实习到极度疲惫的时候他总是想,只要可以再和闻听恢复联系,什么条件他都可以答应,只是每晚打一个电话也没有问题。再怎么情绪上头也不会对闻听讲重话,更不会对他发火。然而当他在早已黑透的夜色中,坐在北京的出租车里却报不出一个明确的地名的时候,他还是无法自抑地生出几分怒气,连带着一些自己也知道是不公平的怨怪。
想想一两年前自己还说什么不要玩不起呢,结果被一个小孩子闹成这样。都说简单而青涩的初恋,自己刚恋爱一个月,男朋友一句话没有就跑了,跑到哪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因为自己讲错了话,就连条短信也不肯发,哪怕发段话来骂自己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呢?牵手和接吻都像没发生过,说忘记就忘了,是不是干脆把自己也忘了?还是他说要对感情认真的,认真到最后就是这幅样子,这也能叫认真。
街上人来人往,各色各样的面孔,没有一个像闻听。他恨死了,恨不得每碰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就上去问问看知不知道一个从临溪来的男生,想想也觉得恐怕自己是疯了。
他在几个大学生聚集的街道和商场转了一会儿,商铺渐渐关门,他知道今天是没辙了——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只好又叫了辆出租车回到酒店。
刚刷卡进房间门,凌云打电话给他。刚才他发微信问自己回去了没有,他没心情回,估计这通电话是不放心来问候的。他随手滑过屏幕,略带不耐地直接说:“到了到了。”
“不是。”凌云说,“我知道闻听在哪里了。”
他一瞬间觉得整个身体都僵住,小心地问:“哪里?”
“你之前不是说闻听有时候会往外面寄东西吗?我就想到,他语文那么好,有可能是去投稿什么的。现在又说他来了北京,那说不定他的稿子就是往北京寄的。所以我就去搜了搜北京的一些文学期刊,但是呢有些一看就不可能,因为都是……”
“说重点。”凌厉着急地打断他,“所以闻听在哪?”
凌云引以为傲的推理过程被硬生生打断了,他很不快:“哥,你语气好一点,现在是我……”
“快点说。”
他扁扁嘴,报了个写作学院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有名单?”
“我查了名单上没有他,可是闻听毕竟是临时去的,没有他的名字也正常。”
“那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凌厉打开免提,直接去地图上搜索。他的酒店定在市中心,离学院几公里路,不是特别远。
“我搜到有一本学生杂志登了他的文章,作者单位写的就是那个学院。而且这本杂志的主编里有一个姓陆,大概就是他说的陆老师。”说完,他小声抱怨:“我刚不是就在说着呢,刚才不让说,现在又要问。”
凌厉自动忽视了后半段,直接追问道:“什么杂志?能看到吗?”
“网上只有目录和文章名字,看不到内容。”
“不能买吗?”
“买那也得……”凌云那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也正在搜索,“哦,我看到了北京有书店有卖。哥你要吗?可以叫跑腿。”
“要。”他忙说,“你已经搜到了就你帮我叫,送到我酒店。”他报了个房间号,主动说:“钱我打给你,谢谢你了凌云。”
虽说他一直叫凌厉对自己客气一点,可是此番听见他这样道谢,凌云还是相当受宠若惊,甚至觉得莫名有点阴阴的寒意。
凌厉在房间门口踱了几步:“我去找他。”
“诶。”凌云正在下单,忙叫唤道,“你现在去哪找啊?”
“学院啊。我知道下课了,我去宿舍找。”
“那不是大学,人家又没宿舍,闻听肯定在外面住着呢。”
“哦……”凌厉放大地图仔细看了看,果然没有,“好吧,那我明天再去。”
凌云暗道“冲动是魔鬼”这话是一点没错,一边支付了跑腿订单:“我帮你叫好了,估计得要一个小时,你今晚就等着吧,别出去了。”
凌厉应了一声“行”,挂断电话后,长长地出了口气。闻听有着落了,他坐在床沿边,看着墙纸的纹路,脑中只有这六个字,闻听有着落了。要不是凌云多劝了那一句,他恐怕现在就会立刻冲出去找人,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他。
这时他才迟缓地觉出腹部的刺痛,原来又是很久没有吃饭了。自从和闻听吵完架以后他的生活就是一团糟。怎么都过得不好。虽然还没有见上面,也压根不知道闻听的态度,但是他已然得寸进尺地想,等到和好以后,他们就再也不要吵架了。
在原地呆坐了不知多久,订单还没有送来。时间已经很晚,明天一早就要去校门口堵人,他从背包里拿了衣服,决定先去洗澡。
洗到一半,放在洗手台的手机响起来。他沐浴露还没冲完,但还是利索地关掉淋浴头,伸出湿漉漉的手去接电话。
电话是前台打来的,说他要的东西送到了,已经派机器人给他送上楼。他连声道谢,踩回淋浴房胡乱冲了冲身体,快速套上衣服就打开门去拿杂志。
他洗了头发,一点也没吹,正湿哒哒地贴着面颊,睡衣的上缘全是湿的,但是他浑然不觉,在目录里很快地找到那两个字。他稳了稳呼吸,好歹让自己在床上坐下,翻到闻听文章的页码,双手都在止不住地抖。看了一两行,辨出闻听写的似乎正是这个夏日在临溪的事情。
他素日就没读过几回书,连学生时代男生最爱读的文笔简练、节奏飞快的武侠小说都是略读几字就不甚耐烦,此时看着闻听的千回百转更是抓耳挠腮。
他看不进文采斐然、看不进引经据典,只想从这长篇大论间寻得半点闻听的近况,或者一窥闻听在那年夏日的思绪里是否有丝缕与自己相关。他火急火燎、一目十行,不耐地寻找那一个“凌”字,哪怕是伶俐也行啊!然而遍读全篇皆是回忆,闻听写到溪流、烟火,连那两只山头偶遇的土狗都有幸参与笔下,唯独未曾提过他。
胸腔涌起一股怨气,他愤愤地将杂志摔到床上,起身回浴室里吹头发。只是未过多久,便再度回到房间,不顾顺着额头流下的湿漉水珠,小心翼翼摊开那本方才被他撒了气的书,再度从头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这一遍依旧不见凌厉,倒是迟钝地见到许多“我们”。一同玩溪流的是我们,看烟花在夜空绽开的是我们,被小道路口突然窜出的土狗吓到的是我们。那讲的不正是他么?凌厉绞尽脑汁,心甘情愿地做着初高中最厌恶的阅读理解,不遗余力地揣测作者的写作意图。自以为已然寻得机要,却又担心是自作多情的牵强附会。不过这回毕竟亲身经历了故事情节,因此还是与先前做题时的体验不同。他感到心脏沉甸甸地跳。
原来他是与闻听并肩的那个“我们”。原来这便是处处不见凌厉,实际处处都是凌厉。

第73章 我要吃冷面
第二天他一大清早起,赶到门口时还几乎没有人。校门竖着四只刷卡的闸机,得,这下估计又进不去了。凌厉在旁边站了会,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这次的门卫态度还算好,抱歉地告诉他这里只有刷卡才能进去,除非有校内人士申报,否则不接受校外访客。凌厉认命地转身便走,走出两步,想起来回头问了句:“这里都是周末上课吗?”
“不是,平时也上课的,看老师安排。”师傅说,为本校证明似的补充,“这不是兴趣班。”
凌厉又傻眼了,原来胸有成竹的心再次沉下去。他这些天心情起伏的程度恐怕已经不能用剧烈来形容。
“那你知不知道……”问出口时他已经知道不可能了,但还是不死心地问,“有个叫闻听的学生?”
不出所料,门卫摇了摇头:“他们都刷卡,我们怎么知道名字?你联系他再说吧。”
凌厉勉强地道了谢,走出一点距离,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愣愣地站着。渐有人来了,稀稀落落,年纪各异,有些看着年长却不像是教师,原来是一所面向全年龄段的学校。不过他现在是没工夫去想这学校是什么性质,只一味地盯着校门口的来往人群。
快到八点,门口的人多了起来,有时人影交叠,难免将一两个人挡了去。凌厉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一个个人脸看,可有时还是会错过一些。他正在急恼,门卫又忽然走出来,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他最初没管顾,仍旧企图在人流中找人,后来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也许是被当成了意图跟踪、居心不良的变态狂。眼看着门卫要朝他走过来,他环顾四周,发现斜对面是个咖啡馆,坐到楼上正好可以看见校门。只是这一番折腾下来,又错过了不少进出往来的学生。
他守着一杯咖啡,盯着校门干坐。有几个结伴从学院里过来用餐或者买咖啡的学生,自然地聊身边的八卦,说谁好像和谁分手,又和其他人在一起了。这不是刚新来了一批学生么?里面的某某,据说以前是在哪里上班的,不过文章写得确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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