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鄙夷剖了一眼,似乎很不高兴楚鸣鹤小看他,唰地抽出五支箭, 五道劲风裹挟利剑穿破魔兽的胸膛, 魔兽身体剧烈颤了一下,然后没有了一点动静。
少年擦了擦鼻尖, 甩了下发酸的手腕,转头疑惑地看着楚鸣鹤, 发出灵魂叩问, “你真的是来寻找兽灵之核吗?”
楚鸣鹤不好意思起来, 心里恨不能拍自己两巴掌。他怎么能在十岁小孩面前软弱可欺?
他咳声嗽,镇定自若摸了把少年的头道, “这是策略。有时候一股脑硬刚不是长久之计, 你还小, 男子汉要能伸能屈…”
少年毫不留情截断, “你看清楚一点, 那魔兽只是初始幼体形态, 换算成人类年龄比我还小, 他也是看你好欺负才莽撞冲上来猎食, 完成态魔兽聪明得很,一般会在阴暗中潜伏一段时间,等猎物失误才会下手。”
说罢少年做了个抹脖子的嚣张动作,更加嘲讽道,“我看你还是回自己的母星待着吧,看你这一身挺有钱的,来这里受罪干什么?”
少年人小脾气大,说话像小大人像模像样,看上去很早慧。
楚鸣鹤心说,我不拿到兽灵之核,就无法救那个人。
少年冷不丁抬脸的样子和记忆中那个人微妙重叠,楚鸣鹤很快打消了愚蠢的念头,且不说这里是哪里,也许是兽灵之祖缔造的梦中幻境,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记忆竟然飞似地消纵,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少年用干净剔透的眼眸瞪了一眼,“你怎么一副肾虚要晕倒的样子。”
楚鸣鹤无奈说,“还有多久到你家?”
少年掐指一算,“越过这个山丘就到了。我家还有个社恐弟弟,不方便接待你,你去旁边的安全屋睡一晚。”
楚鸣鹤心想少年考虑比自己周到,刚要开口,又被少年打断,“你想什么时候去魔兽之窟?”
“今晚?”
“不可能。向导都休息了。”
“明天早上吧。”
“这么着急吗?一般人都会提前打点些武器装备,我看你两手空空,赶着送死?”
楚鸣鹤哭笑不得,这孩子牙尖嘴利,说话刻毒,“我真的很急。”
“好吧,早点死我还不用见到你了。”
楚鸣鹤默不作声,不知说什么,跟着少年纤瘦单薄的影子后面走。
最后一丝光线闭合,少年垂下眼睫,握着弓柄的手指冒出微汗,略一顿足,放缓了声说,“你知道从来没有人能从魔兽之窟里面出来吗。”
楚鸣鹤下意识“嗯”了声,沉吟片刻,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自己刚才实在太轻浮了,“但我不得不去做。”
楚鸣鹤抬眼望向光怪陆离的深紫色天穹,巨大的行星倒影一道弧线掠过,偶尔闪过几只人面蝙蝠。
深眼似乎望穿云层,抵达十几亿光年外的某片蔚蓝之海———
游轮半沉,浓黑硝烟滚滚而上,人群绝望呼救声、仓促脚步声、混乱警报声,不断充斥脑海。
几秒后,楚鸣鹤收回眼神,少年赌气似的没在理他,脚步越来越快。
楚鸣鹤追上去,被一小孩子甩走真是狼狈,“等等我啊。”
少年忽然停驻下来,一掌向后拍在楚鸣鹤胸膛,“不好!”
力气不小,楚鸣鹤往后踉跄半步,一颗心拍得震荡起来,“怎么了?”
“那魔兽的家族追杀过来了!”
话音未落,楚鸣鹤的手被少年遽然抓紧,意识没有反应过来,两腿被少年牵引着向后狂奔。
远处地平线上扬起滚滚沙尘,数十道,不,数百道黑色巨影向他们冲来,地面剧烈震颤,爆发轰然响声,天地间变得一片诡异赤红,心脏就要撞击出咽喉!
“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少年剧烈喘息,不敢一丝停歇,向来平稳自若的双瞳突然爆发猛烈的恐惧,“我们倒大霉了,杀的是牛首魔兽家族的太子!他们家族来向我们寻仇了!”
楚鸣鹤目瞪口呆,太离谱了!
他深吸一口气,大手将少年手腕掰开狠狠一翻,然后牢牢攥紧,手指掐进皮肉,嘴上却调侃道,“什么我们,是你自作主张要杀死魔兽太子,我把你扔下也行吧。”
少年如遭雷劈,浑身炸毛,“你敢?!”
“那就跑快点!我带着你,跟上!”
孩童和成人的体力到底有差距,真玩命跑起来少年会被楚鸣鹤远远甩下。
少年心绪不稳,自知惭愧,脚下被石头一绊,奔跑身体重心霎时被打乱,眼看就要摔下去——
就在这时,楚鸣鹤目光雷厉一瞥,电光石火般将少年抄腰抱起,抓住少年颤抖的手按在自己脖子上,“抓紧我!”
少年不吭声,胃里颠簸得翻江倒海,更令人难受的是被人小瞧。
他张开嘴,忿忿在楚鸣鹤脖颈咬了一口,留下两枚鲜红小巧的牙印。
感到喉结一痒,楚鸣鹤抽空盯了下少年气鼓起来的脸颊,马上明白发生什么。
“啪!”
少年的脸红的滴血,一手颤巍巍捂着屁股,不可思议质问道:“你打我?!”
“小孩子不听话要挨打,你爸爸没告诉过你吗?”
跑入白桦林里,石壁爬满了荆棘,楚鸣鹤一手按住少年的脑袋,挡开锐利尖刺,自己军服被撕破了很多口子。
但幸好荆棘没毒。
少年自知落了下风。
他听话起来,揪住楚鸣鹤衣领,将脸埋在锁骨,胸腔之间紧紧贴合,气息缠磨交融,他轻嗅着,楚鸣鹤身上有一股来自遥远星系、清新淡雅的薄荷皂香。
感到片刻安宁。
他这才恍然大悟:楚鸣鹤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和善可亲,温柔也许是社会佩戴的面具。
楚鸣鹤手劲遒劲,为了防止他摔下去按着他后腰,内脏挤压在一起,肋骨仿佛被按碎了。
少年的下唇被咬出一条血线,微微翕张着,楚鸣鹤心里升起一点怜惜,心说不该下手这么重,把孩子都打怕了。
“树上。”少年突然说。
“牛首魔兽爬不上树,身体太笨重了,它们只是攻击力很足,但一定不要被犄角刺到,力气重达数吨,一下子就被捅成肉泥了。”
牛首蛇身魔兽誉为“末日绞肉机”,蛇身如疾鞭般柔韧,贴地飞行速度奇快,但牛首却异常粗笨,控制不好重心和方向很容易和同类撞到一起。
鞭子挥打地面的声音滚滚传来,前面正好一棵参天古树,楚鸣鹤托住少年屁股,肌肉爆发力惊人地向上一抛——
少年惊叫一声,然后羞愤捂住嘴。
离心力让他心搏骤停,然而更令人崩溃的还在后头。
“砰!”
只见纤细身形忽地拔高几百尺,在空中一个倒翻起落,头狠狠砸到粗木树冠,屁股仰天翘起,双膝磨破渗出血丝。
“好疼!”
只听一声微弱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你死定了!”
这时,楚鸣鹤已经跃到他身边,双足落地稳重无声,像猎鹰一般灵巧。
楚鸣鹤稍微倾身低头,含笑看着狼狈不堪的少年,“小孩,还活着吗?”
少年暴跳如雷,伸出爪子擒他脖子。
楚鸣鹤轻轻一躲,抓住他红肿的手腕提起来,少年双脚被迫悬空离地。
少年挣扎几下,“放开我!臭男人!禽兽!”
树冠下,几百只牛首蛇身魔兽同时停驻在树根边,它们嗅觉系统非常灵敏,从两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判断出来就是杀害它们太子的凶手!
首领眼里射出狠辣毒光,对天嘶吼一声长鸣,振足弓角崛地而起,轰一声闷响,古树根底被凿穿出一个大洞,叶片暴雪般飘落。
楚鸣鹤手里还提着少年,脚底猛地一滑,跌撞间忙扶住树枝,另一手将惊恐的少年托腰抱起。
“轰——轰——轰!”
树冠一下又一下震动,两人像风雨飘摇的小舟,少年下意识紧紧抱住楚鸣鹤,又轻又薄的脊背缩在楚鸣鹤怀里颤抖。
楚鸣鹤感到胸口衣服一片湿润,微捏住少年下巴抬起来,霎时呆了一呆,“你怎么哭了?”
少年耷拉眼睛,眼膜蒙上一层清透水雾,斜上挑的眼尾红肿通红,一张小脸楚楚可怜,在危急时刻顾不上面子,直率地说,“我恐高,还怕掉下去…”
楚鸣鹤哑然失笑,哄道:“乖,不乱动就不会掉下去。”
少年紧张得不敢吐气,“它们叫得好凶,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成年型魔兽。”
楚鸣鹤沉默片刻,用温暖结实的臂膀安抚少年的担忧和害怕。
少年不安全感很强烈,脸转向里抱紧楚鸣鹤不撒手,直到魔兽们的攻势稍微放松了一些,楚鸣鹤才将他放下来。
谁知少年恳求地望着他,以为楚鸣鹤要丢下自己跑了,“别走,我求你。”
少年面容苍白无力,眼神躲闪带着一丝慌乱,他哽咽了一下,同时风吹乱了刘海,乌黑浓密的发丝在空中打着旋,一张完好稚嫩却熟悉的脸深深倒映在楚鸣鹤瞳孔里。
楚鸣鹤眯起眼,心头一个激灵。
太像了。
几十句话同时涌到嘴边,楚鸣鹤凝视着他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可能是那个麻烦精呢。
少年从箭筒里拿出高危特级红色信号弹,扯开拉环朝苍穹咻地发射,红色烟雾轰然炸开, 鲜红警报晕染了四周的云层。
少年一跃到树杈枝头, 伸头举目眺望, 心绪暂时平静下来,“救援最迟在今天凌晨赶来,我们现在只要保证捱过今晚不掉下去。”
楚鸣鹤支着下巴深望少年的背影,眼神写满了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温柔。“嗯”了一声,随口问,“你饿吗?”
少年说, “这里的果子都有毒, 你饿了啃自己手吧。”
“……”
楚鸣鹤表情遗憾。
空气静默了几分钟,忽然叹一口气, 少年俏丽眼梢斜了他一眼,从箭筒里倒出一袋压缩饼干, 不情不愿地掰开两半, 将其中大份分给楚鸣鹤, 姿态如呈圣旨般,“你吃吗?”
“给我的?”
“不吃就算了。”少年猛一收手。
“别啊, 我吃。”
楚鸣鹤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万分感谢双手接过。
压缩饼干仿佛是传世珍宝, 虽然味道并不美味, 口感干涩只能填饱肚子。
楚鸣鹤吃了三分之一便小心用塑料纸封装好, 怎么也不舍得再吃了。
少年用余光觑到这般举动, 鼻腔里轻嗤一声, “你是小鸟胃吗, 就吃这么一两口。算了,我要休息了,我起床气很严重,别打扰我。”
楚鸣鹤恭敬不如从命,受了恩惠双手抱拳道:“遵命。”
少年背对着他假寐休息,一会儿后,薄而均匀的呼吸声从身后徐徐传来。
白桦林空茫安静,漫长时间一点点流转,楚鸣鹤的眼神不由自主被少年吸引。
少年睡姿很乖,双手插兜斜倚树干,两条修长细嫩的双腿曲在胸前,膝盖被冻得发红,雪白皮肉上盘踞着荆棘刮伤的细小伤痕。
楚鸣鹤凝视最深的那道伤口,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睡梦中感受到异动,少年蹙眉略歪了一下头,上下唇微分,“周南晚…别动。”
周南晚是谁?
他听错了吗?
刹那间,少年翻身抱住楚鸣鹤僵硬的胳膊,柔软脸颊小猫似的上下蹭了蹭,动作亲昵仿佛是很值得信赖的人。
“父亲……不要离开我。”
楚鸣鹤心下叹一口气,捏了下微鼓起来的脸,少年把头埋得更深,柔顺黑发拂过皮肤,带来奇异的瘙痒感。
接着他感到被轻轻啃了一口,低头看去,睡梦中的少年已经别过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你啊。”
楚鸣鹤无可奈何揉了揉他头发,正常来说,刚认识不到半天的人不会产生亲密无间的动作。可他却像认识了很久一样,身体自然做出亲密反应。
疲惫如暗潮般涌来,楚鸣鹤艰难支撑眼皮,最后被困意毫不留情拖入梦乡。
他睡眠质量不好,轻微的噪音就可以吵醒。
不知过了多久,楚鸣鹤揉眼醒来,发现刚刚日出。
阿玛斯星的太阳光通过大气层折射呈现一种诡谲的蓝绿色,周围植被舞动枝条,焕发勃勃生机,魔兽仍在树下徘徊,紫黑色的坚硬鳞甲在光线下斑斓流转,它们一夜未眠,和楚鸣鹤一样神经疲乏。
楚鸣鹤小心翼翼站起来,尽力不惊动它们。
这时,少年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楚鸣鹤远远一眺望,看见少年躲在特别远的树冠上层位置,抱臂谨慎地观察他,脸上有一点竭力掩饰的紧张。
目光骤不及防轻轻一碰,少年骤然露出嫌恶的神色,摸着手臂将自己缩得更远。
“大叔,你是变态吧。”
楚鸣鹤仿佛被一盆凉水泼醒,“???”
“昨天晚上搂着我睡,真恶心。”
完了,跳进黄河洗不清。
楚鸣鹤脸色煞白,“你听我解释…”
少年冷酷截断他,指着用箭矢刻在树杈上的横线,犹如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势将楚鸣鹤推得远远,“从现在开始,你不准靠近我超过三米距离。我警告你,等会儿援兵就赶来,我要把你的恶劣行为统统揭发出去,你等着被吊死吧。”
已经习惯少年心口不一的毒舌,知道他不会真的这么做,楚鸣鹤讪讪一笑,噤了声。
少年听不进去一丁点解释,楚鸣鹤心想作罢,两人之间气氛微妙,他学着少年盘腿而坐,目光望向辽远的平原和山川。
最远处一座黝黑火山,岩浆噗嗤噗嗤冒出山头,如同鼎沸汤汁的锅盖,下一秒就要喷发出浓浓烈焰。
这就是阿玛斯星最恐怖的地狱:魔兽之窟。
楚鸣鹤费劲按下快冒烟的额角,眼神稍稍黯淡,真的怀疑,凭借S级精神领域真的能击退所有魔兽吗。
少年突然振奋起身,用力向西南方向挥手,“来了!”
天空响起一声滚滚惊雷,一颗烟雾弹如流星划破天穹,砸到地面霎时间弥漫开一大片白雾。
魔兽的眼睛被刺激到呛出泪水,哀嚎遍地大脑混乱,四处横飞乱撞着,已经发生踩踏事故,血迹将泥土染成血红。
这时,一个矫健硕朗的男人破开迷雾,一手紧握圣十字骑士剑,暴闪而至。鼓舞士气大喝一声,朝魔兽首领的脖子一击斩去!
呼吸间魔兽声带背撕裂,口鼻双双涌出鲜血,悲愤交加地长天嘶鸣一声,紧接着第二剑急光电掣般闪来——只见几百只兽瞳被一字斩开,骤然失明,牛首昏沉无力地垂下去,然后倒在地面上。
擒贼先擒王,首领已断气,再无反抗之力。其他虾兵蟹将识趣地退散,可无奈男人身后跟随一大批穿戴铠甲的剑士,骤然响起挥剑刺破空气声音,随着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白雾渐渐散开,在这可怕的高火力围攻下,掠影间魔兽军团便全军覆灭。
不到一个小时,危机解除了。
楚鸣鹤全身血液通畅,有种大战胜利的快感。
男人站在高地土坡上,将骑士剑插进地面,向高空吹了声悠远空灵的口哨。
少年从树冠一跃而下,迫不及待向他跑过去。
楚鸣鹤紧随其后,甫一落地就看见一个小男孩从男人身后绕出来,扑向少年撞了个满怀。
“哥哥,你哪里受伤没?”
男孩急切审视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好多伤口,父亲又要生气了!”
少年洋洋得意抹着鼻子,轻嗤,“伤口是男人的勋章。”
男人沉着脸走来,脸色不怒自威,用陈述事实的严肃语气道:“你又出去惹事了。”
少年转头望向楚鸣鹤,“我是去救人。”
突然被cue,楚鸣鹤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这群剑士散发着强烈的匪气,一张张脸黑如锅底,锋利剑刃随时指向自己,闪着冽冽寒光。
少年看穿楚鸣鹤心思,冲他善良狡黠笑了一下,蹬蹬蹬跑过来,亲昵挽住他局促的手,介绍给家人们,“这是前来视察的星际联盟大督查官,他第一次来阿玛斯,有些不适应环境。”
楚鸣鹤只好跟着笑。
犹豫一下,礼貌伸手,“您好,打扰了你儿子倍感抱歉。”
少年对父亲眨眨眼,这时楚鸣鹤才注意到,父子的眼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明显双眼皮,形状长而深邃,瞳光像圣山上的雪莲般清澈,倒映着诡绿色的天空。但男人早已不复少年的天真,眼神充满敌视。
“啪!”
男人挥开他的手,提起骑士剑收入剑鞘,转过身头也不回,“周苏郁,今晚回去你要受罚。”
“不可携带任何外来人员进入禁地,这是铁令。天黑之前没有回家,这是破戒,你犯了双重戒律,回去在门外跪着,天黑前不许进家门。”
这一句话如铡刀落地,一时人群寂静无声,空气陷入死寂。
男孩被吓到了,没想到父亲发这么大火,怯懦拉着少年的手说,“父亲只是太担心你了,他脾气大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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