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保护废物(贰两肉)

“石警官，人手不够，三区好像没人看。”
话音落下不到一秒，这位姓石的警官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乐言的，喊他一声，“你帮忙看看三区。”说完石警官有电话进来，捏着文件夹大步迈出去。
“我……我…”乐言不敢动，无助得转眼珠子，“我不明白…”
“实习的？”较为年轻的男警察带他去三号监控区，“就看黑板上的人，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点，”
他怕乐言记不住长相，从小黑板底下的纸箱里拿了一张大头照递给他，“就是这个人。”顺着又递给乐言一个黑色遥控，总共三个按钮，他介绍说：“白色调倍速，红色是暂停，长按红色是倒退，蓝色是慢速。明白吗？”
“嗯。”乐言接着小遥控，一个人坐在八台显示器前边，指着照片上的凶男人，“只找这个人吗？”
“看着有嫌疑的人最好也一并记下来。”
“哦。”
看得出大家很忙，指导他的这位警官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乐言好奇这一屋子人是不是都在找一个人，这一好奇，便偏头往小黑板上瞟：“重大案件在逃嫌疑人…”乐言顺着念，然后眯着眼睛往下，后面稍微小一点的照片，写着‘碎尸’。
兔子暗惊，竟然是一对没打码的碎尸照！
“连环杀人犯…”他把手里的大头照拿起来，照片上的人好像正在看着自己，兔子手心被他‘看’出了汗，默默把照片翻个面盖在桌子上。
而这边，奕警官和被害者家属聊完细节，送人出去，回来想看看兔子睡了还是在继续赌气，推开门哪还有什么人。
“乐乐？”
没回应，他出来一路问同事，就要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一阵哗然，退了几步停在‘通信科’这道门前。
鬼使神差拧门进去，第一眼没看到乐言，倒是听到了声音，再往里，在人堆堆里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后脑勺。
“第三台机子，8点23分出现，第四台，12点37出现，第五第六台没有，第七台14点07分，第八台，21点50，进了维也纳酒店。”乐言陈述完怕他们不明白，把每个显示器的进度条拉到相应时间，然后这几台显示器里就奇迹出现同一个男人的身影，光头白T大金链，左手戴表。燕单廷
“逆天啊，十分钟不到，两天的都被你看完了！”
另一名警察还注意到，乐言不仅有速度，记忆力更是超群，这么多数据他并没做记录，张口就来……
“你哪个科的，直接来我们部门吧，我们需要你！”熬了两夜的女警官真挚邀请。
“不可以，我得去江北动物园，只差面试了。”乐言拒绝得也很真挚，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对了，还有一个黄衣服的女人，她出现的频率也很高，她先进的酒店。”
“因为她是被害者。”女警官给他倒水，“耽误你十分钟，方便来我这坐坐吗？”
乐言不好意思拒绝，含糊答应，当他坐到女警官的位置，发现背后围了一圈人。
真的很奇怪，他们现在表现得又不是很忙的样子了……
乐言捏着遥控，“那我开始了？”
“开始开始，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你。”
乐言态度认真，表情专注，从原速一直加到十倍速，然后二十倍，发现静止的画面偏多又调到三十倍。这个速度不是一般快，倘若走人过去，那就是眨眼的工夫。
兔子却觉得刚刚好，放下遥控一双眼睛盯八个屏，没要十分钟，五分钟左右就结束了。
“这…能看到什么？”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照不宣等逆天的‘实习生’现身说法。
乐言边说时间，顺便把进度条调到相应位置，“这个赵江每次出现都会看一眼摄像头，还有，之前我不确定，直到刚才，我看到他又和一个卖水产的男人买鱼，加起来总共买了四次。”
“买鱼？”其中一名警官立刻有了动作，“联系明洲他们，去七号站海鲜市场！”
有人应声出去，路过奕炀还打了招呼。奕炀摆手让他先去，这才走进来，目光落在兔子冒汗的鼻尖，顺手拿袖子帮忙擦了，“看来是用脑过度了。”
乐言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如释重负，扭头望着奕炀，刚要拉他，刚才接电话的石警官回来了，一路笑道：“老奕，你带的人？借我们科用两天？”
这个年轻人不光会看，还会抓重点，难得难得。
乐言站起来，小声说不借，奈何有点怂，太小声只有最近的奕炀能听到。
奕警官揽着兔子的肩，“他不是咱们局里的，工资得另付啊。”
石警官：“付，当然付，你让他帮忙把剩下两个区的看完，我马上打钱。”
--------------------
作者：老天追着喂饭，你吃不吃？
兔子小声嘀咕：不是奕炀，不吃。

第51章 护食
奕炀以尊重乐言意见为主，先把人带出通信科，光知道乐言记性好，没想到还有这种隐藏硬本领。真搞不懂他脑袋里每天在想什么，就凭这一个本领也够他有份不愁吃穿的好工作了，却还担心没工作，何况乐言并不愁吃穿。
办公室摆了泡面，乐言闻到别人吃，很香，他也想要，奕炀不准他吃，就拿了根配泡面的香肠给他，“还有什么本事是我没发现的？”
“没有。”乐言沿着剪开的缺口，顺利撕开香肠外壳，“看监控是很难的工作吗？”
“不难，只是比较费时间。”
奕炀弯腰，张嘴咬走乐言一口没碰的香肠，一口下去咬得差不多了，就剩手捏的那一点儿，兔子一愣抬眼看他，没表现任何不满，只是再拨塑料壳的时候，直接把香肠凑到嘴边，撕一点儿吃一点。
“石警官刚才的话你听到了，乐意接着看吗？”奕炀理顺兔子的刘海，“跟我就说实话，想就想，不想也没事儿。”
“我以后都要坐着看吗？”乐言有点不太想，这份工作挺吓人的，那个叫做赵江的嫌疑人，他的眼神仿佛要吃人，如果一直只看他，乐言晚上一定会做噩梦，而且坐久了屁股疼。
“临时的，算是……”奕炀想了个词，“借，借你来帮忙，等这个忙结束，乐乐还是自由的。”
“那我借。”起码在面试动物园工作以前，他能有事可做，并且能一直和奕炀待在一起！
乐言的香肠吃得差不多了，藤椒口味的，以前没吃过，现在他还想要。奕炀主动给他拨，剥开又咬走半截。
兔子凑上去差点从他嘴巴里抢了，“你说给我的。”
“护食。”奕炀捏他脸晃了晃，“淀粉肠兔子少吃，容易吃不下饭。”
“吃得下。”
“奕队，人带回来了。”一名同事突然叩响大开的门，“人在审讯室，白微已经过去了。”
“好，我马上来。”奕炀摆手让他先去。
闻言，乐言一口塞完剩下的香肠，突然道：“奕炀，我想尿尿。”他并着腿，一脸为难，“憋不住了。”
“你…说来就来？”看表情，奕炀信他是真的憋不住，“去吧。”
“不，一起。”
乐言腿并得更紧，奕炀拿他没办法，带出办公室，“刚才一直憋着？”
“……看监控，没时间。”
“再没时间人也有三急啊。”奕炀看他脸都憋红了，揪心得就差亲手帮这只兔子脱裤子，“乐言，你…”
还有心情吃完香肠……
“你把脸转过去。”乐言站着没动，“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奕炀想在外面等，乐言又不许，解决完自身问题，两人直接回休息室。安顿好他奕炀得走，乐言还是不让，抱着他一只胳膊，说什么也不松开，“你就陪我说了几句话…”
“怎么了？以前也没这么黏人。”
兔子嘟囔：“说几句就不见人了。”
白微在，奕炀晚点过去没问题，他在休息室床边上坐下，乐言也跟着一起，那双抱着胳膊的姿势改成圈着腰。义城那几天和奕炀形影不离惯了，回来后反差明显，乐言觉得自己失宠，或者说奕炀变成奕警官后就会没空理他。
“我再拿一根香肠给你？”奕炀轻轻摩挲他的背，“我就在审讯室，你过来隔着玻璃就能看到我。”
“不……”乐言不去，吃兔子肉的白警官也在审讯室，可死缠着不放太不成熟，于是，他松开了奕炀，自己躺倒在床上，奕警官趁机遗憾告诉乐言自己晚上要加班。兔子以为是监控没看完的原因，奕炀一走，自告奋勇又去了通信科。
奕炀审讯鱼商，加上开会回来是四个小时后的事，兔子团在休息室的小床上睡觉。
这只可怜的留守兔子到底知不知道团起来睡会让人负罪感加重。奕警官有种独自带孩子，却让孩子吃不好睡不好，带着宝贝颠沛流离的挫败感。
特别那身衣服还那么大，显得人更可怜了。
奕炀关了门，站着看了会儿，接着侧身半躺在床上，拍拍这团兔子。乐言迷糊睁眼，又闭上，不团着了，带奕炀的手帮忙揉自己撑的难受的肚子。他跟着通信科的警察，晚饭吃的盒饭，因为想学他们潇洒地用筷子插在泡沫盒的动作，兔子愣是把分到手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原来吃干净饭对人类来说是值得被夸的事，乐言今天被好多人夸了…因为一粒米都没浪费…
他如愿以偿用筷子插在泡沫盒上，潇洒丢进垃圾袋，同时撑得走不动路。人吃饱了犯困，兔子也不例外，所以回休息室睡到现在。
“石警官说乐乐吃过晚饭了？”奕炀把他拉近一点，手掌弯曲成拳，贴着兔子温热柔软肚皮顺时针轻轻地揉，“我还怕你饿着，能自己混得一口吃，倒还不错。”
“红烧茄子和土豆牛腩盖饭。”乐言抬手揉眼睛，眯开一条缝，挪正脑袋看人，“你吃过了吗？吃的什么？”
“没吃，忙忘了。”
“吃饭也会忘？”兔子觉得不应该，肚子也很小气，它才不会允许你不吃饭，没饭吃就咕噜乱叫，简直比侏儒兔以外的兔子还机灵，“我陪你吃点。”乐言爬起来，手撑着床，跪着问他：“石警官问我明天可不可以再来。”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说我得先问你。”乐言又问，“因为赵江的案子你才那么忙吗？”
“不快点抓到人就会有更多人遇害，”奕炀拉他过来，把袖子重新掖上去，“乐乐今天看的监控，就是他近期的活动轨迹，刚好是咱们在义城那几天作的案。”
“他为什么要杀女人？”
“可能心理有问题，也可能受了情伤，痛恨女人，这些都得等把人抓到才能下定论。”奕炀捏着乐言的小下巴，自然而然吻他，“好了乐乐，今天结束，咱们回家。”
乐言抬手碰碰自己嘴唇，很奇怪，以前奕炀不许他亲，现在奕炀很主动。
亲嘴的感觉也越来越奇妙。
回路上奕炀给他买了一束花，不是什么特别日子，乐言收到花的时候心扑通扑通地跳。太晚，就近回的誉华府，于是乐言又有事情可做了，在奕炀家把玫瑰装进花瓶，然后抱回自己家，锁好门，连着房门一起，钥匙也在自己手里。
一切准备就绪，他可以放心拿出上次没机会看的视频继续观看。视频开头还是那个建议一人观看以及未满十八岁禁止观看的标语，总时长28分钟。
乐言深呼吸，盘腿坐在床上，手机立在床头。
视频开始是两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互相握手聊天。
乐言以为他们寒暄完准备科普爱情是什么，他们却帮对方把上衣脱了。
乐言以为太热，脱也能理解，可他们全都脱光了…乐言想这下不热了可以步入正题了吧，结果两个人抱着亲在一起。
乐言看了五分半钟，咽下口水，他想，这两人可能是想先增进彼此的感情，这样在聊爱情是什么的时候才能游刃有余。
理由都给他们找好了，结果这两人连在一起‘打’了起来。

第52章 棘手的问题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连续振动，奕炀在厨房没听到，直到震动改为电话铃，他忙着手上的事，喊乐言帮他把手机拿过来，奈何乐言不吭声，电话铃也没停，奕炀关了火自己出来接。
是白微的电话，接通没说正事，“你的猫包忘在休息室，里边的兔子不见了！”
“哦，你拿走了？”奕炀故意赖他，语气没有半点波澜，“不见就不见了吧，大晚上找我什么事？”
“我没拿！”铿锵有力否认后，白微步入正题：“老石问你，乐言能不能多借几天，赵江去的地方太多，他们看监控速，所有人加起来都没乐言一个人快，所以想多借几天，最好能借到案子破了。”
“乐乐后天有面试，面试上哪还有时间帮忙。”奕炀虽然觉得不厚道，但是小兔子的命也是命，聚精会神那么久小脑袋瓜受不了，而且长时间盯着那么几块屏幕，视力也会受影响，最关键的一点，乐言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只有动物园，别的方面再天赋异禀也白搭。
“乐言是面试什么来着？”白微记性不好。
“江北动物园。”
“对对对，动物园。”白微啧两声，“那工作有什么意思，又累工资还不高，你怎么不劝劝，在咱们局打临时工多好，老石那么大方，能亏待乐言？”
“他喜欢动物园，不管累不累，先体验一下吧。”
白微答应几声，“乐言那专注力和总结能力真的好牛，要去不了什么动物园你也别藏着掖着，带他来，咱们局真需要他，快过年了，这个案子破了才能有个安稳年，说不定能拿个什么奖，升官啊！”
“你就梦吧。”奕炀推辞道：“让他们自己先忙着，具体怎么样根据乐乐面试结果来分析，能来一定来。
挂了电话奕炀折回厨房，简单做了几道乐言爱吃的菜，出锅后没在客厅看见人。
说好陪着一起吃饭的人这就没了影？
奕炀只在茶几上看见乐言插花瓶时用剪刀剪下的碎叶子，还掉了几片花瓣，人和花瓶一起不见了。
“乐乐？”奕炀把厨房里该拿出来的菜都端出来，饭也舀好放在餐桌上，出门去隔壁找。走廊的感应灯没唤亮，奕警官象征性敲门，没等回应直接按密码进去，“乐言，过来吃饭了。”
花瓶和玫瑰放在客厅茶几上，沙发上的米色坐垫还是上次收拾过的模样，没有逗留过的痕迹。
奕警官环视一圈，特意往浴室看了一眼，没开灯也没水声，最后注意力锁定在紧闭的卧室门上，难不成人在里边睡觉？
兔子瞌睡真多。
他过去拧门，竟然没拧开，“乐乐？”
听见敲门声，呆愣的兔子吓得一抖，随即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抬手使劲儿揉自己的脸。
手机上的视频还没结束，准确说放了一半，传出的喘息的声越来越大。被压着的那个人好像很痛苦，又似乎是享受的，总之他一边哭却还紧紧抱着欺负他的人不放，并且在和对方表达爱意。
乐言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视频而口干舌燥，浑身冒汗。
他跳下床，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拧开门锁拉开房门，正面撞上站在门口的奕炀。兔子咽了咽口水，活像一个闯了祸不敢承认，但是又偏偏被逮了正着的调皮蛋，吓得手脚都在发抖，再过分点眶中的眼泪都要落下来骗人了。
奕炀狐疑：“你怎么了？”
乐言没回答，抬手又搓了搓有点发麻的脸，突然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需要正视。
自己到底有没有十八岁？
视频开头提示未满十八岁不得观看的标语，存在有存在的道理，乐言现在看完身体明显出现了不适，难道是因为没有满十八岁？
一定是！
完蛋了，虚报年龄属于犯罪吗，他一慌，大脑一片空白。但这种若有若无的心慌应该不是现在才出现的，在那个视频才看一小半就有了...
虚报年龄即便不犯法，那后天的面试呢，到底还能不能面上，面试要求是不要未成年。
怎么办...
乐言根本做不到好好思考这件事，只觉得完蛋了。
“乐乐，你...”奕炀稳住他的手，就是抓住了也在微微地抖。
奕炀贴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是确实高，竟比兔子的正常体温还要烫，光靠感受还不行，得找温度计准确地量一量。
“奕炀...”乐言在原地踩了两小步，焦灼的同时手往后抓了一把又收回来，表情还是焦灼。
“发烧了？”奕炀手边没纸，只能抬袖子帮他擦汗，正要确定是不是发烧不舒服，怎想三米外的床头柜上传来一声喊叫，接着便是一连串难以描述的啪声以及喊叫。
奕炀脸色一变，这时候还没多想，以为再不济也就是个电影的某种片段，哪想视线往那一落，满满的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