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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竟夕起相思)


林晗垂下头,拿袖子在眼角蹭了蹭,眼中半明半昧,忽地伸手握住了卫戈的手,轻声道:“你想怎么要我?”
他话音刚落,指腹便轻柔地按上他的腰际,两根手指戏耍似的起落勾扯,丈量着腰间的玉带。
本是旖旎的情态,卫戈却没法生出半点心思,皱起眉头注视着他,喉间动了动:“含宁?”
林晗轻笑一声,眼底浮现出一丝狠辣,倏然拔出卫戈腰侧短刀,举刃朝他胸膛刺去。发生得太快,卫戈来不及躲闪,空手接住刀刃,顷刻指缝间血如泉涌。
“你清醒点!”两人隔着刀刃相持,卫戈从齿缝中挤出话,“看清楚我是谁!”
林晗嗅到血气,周身似乎盈满了斗志,厉喝道:“我杀了你!”
卫戈空手格开锋利的刀刃,退避到一旁。林晗一击不中,似乎杀红了眼,紧跟着追上去。两人一追一躲,打斗声惊扰了外头的人,暖阁的门被人倏然打开,只听一个女声惊愕地响起:“你们这在做什么?”
裴子玉被满地的鲜血骇得心惊肉跳,连忙关门上锁,看向傻眼的姜拂道:“先别管那么多,把人制住!”
卫戈心有顾忌,姜拂却无所忌惮,三两招便捉拿住林晗,卸下他手里的短刀,两人合力绑住林晗的手腕。饶是如此,林晗依旧挣动不休,像是一头困兽。
“这怎么回事?”裴子玉惊魂未定,蹙起蛾眉。
卫戈强硬地攥起林晗的手腕,两指紧贴着脉搏,片刻后沉声道:“果然是中毒。”
裴子玉脸色越发苍白,道:“怎会如此,什么人敢在这里下毒?若是被母亲查到——”
她的话戛然而止,露出恍然的神情,焦急地转向姜拂:“母亲方才也说身子不适,你快去看看情况如何!”

第67章 给你机会
姜拂不敢多待,快步出门去。她走后没多久,来了个医官模样的人,手中提着一只药箱,对屋子里的人从容行礼。
裴子玉有些惊讶,姜拂前脚刚走,后脚医生便来了,不由得多心:“先生从何处来?”
那医官放下药箱,道:“某不久前为丞相诊治,受贵人之托来此。”
卫戈若有所悟,旁观着医师替林晗诊断解毒。那人仔细看过林晗的症状,微微叹道:“果然,还是曼陀罗。”
曼陀罗剧毒,少量便能致人于死地。若误食此花,轻则麻痹致幻,重则昏迷,衰竭而死。医官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裴信不知为何也中毒了,还跟林晗是同样的毒。
“叔父情况如何?”裴子玉嗓音发颤,忧心道。
“姑娘不必忧心,丞相只是轻症,已先回府中休养了。倒是这位公子,中毒较深。”
卫戈的右手血流如注,心不在焉地缠纱布,因只有一只手能动,包扎得很是艰难。
他道:“府中哪来的曼陀罗,怎么会令三个人同时中毒。”
“若是酒宴出了岔子……叔父并未入席,为何也会受害?”裴子玉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不知母亲那边情况如何。桓儿,你在这守着含宁,我放心不下,过去瞧瞧。”
“嗯。”卫戈轻轻点头。
言罢,裴子玉便带着医官离开暖阁。卫戈将姐姐送到门口,回身仔细地锁上门,到林晗身边查看一番,把他身上染上血污的衣服除去,抱到床榻上安置。
手臂揽过腰肢,惊觉他又瘦了许多,几乎有些硌手。
不一会林晗转醒,两眼迷茫地望着坐在一旁的卫戈,皱了皱眉头:“有血的味道。”
卫戈抚平他的鬓发,道:“还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方才?”林晗头昏脑胀,抬手扶了扶额头,似是在回想,然而片刻前的记忆好似白茫茫的雪地,什么都不曾显现。
曼陀罗中毒会使人短时间失忆,林晗刚才干过什么,自己全然不记得了。
林晗苦想片刻,视线落到卫戈手上一圈白纱上,怔道:“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卫戈望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温声道:“不碍事。宴席上打碎了酒杯,划到了。”
林晗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卫戈另起话头:“你方才中了毒,故而想不起发生了何事。可是吃过什么东西?”
林晗坐起身来,张了张口正欲说话,有人在门外敲了两下,轻声唤道:“世子。”
卫戈起身去开门。林晗仍有些迷离,望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想,难道是有谁给他投毒,可是哪个傻子会选择在人多眼杂的宴会上下毒?
他撑着额头思忖了片刻,打开的房门泄进几丝白亮的日光,晃得他眼前发昏。林晗心中有了猜测,与其相信是有谁胆大包天在宴席中动手脚,还不如去查查凝香殿那支古怪的蜡烛。
卫戈领着姜拂进来,脸色都有些凝重。女子从怀中取出一本折子,恭敬地交给林晗。
“哪来的?”林晗接过那折子,快速地打开,“给我做什么?”
他迅速地浏览一遍,发现这竟然不是普通的折本,而是兰庭卫暗线呈送的密折,上报白莲乱党秘密潜入两京,恐怕有所图谋。
兰庭卫在各地都有耳目,这封折子的线人则更不寻常,竟是深入白莲教乱党内部打探情报的高手。
白莲教在民间多年,早被朝廷视为邪乱,两方不共戴天。朝中剿除白莲乱党多年收效甚微,那群人仍然像是扎根在大地上的痼疾。
姜拂低垂着头,道:“主公如今抱恙,命奴婢将奉陵线人呈上的情报交予公子,请公子全权处置。”
“这怎么说,”林晗收起密折,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他是见我太闲,给我找些事情做?”
姜拂越加低垂着头,轻声道:“主公说,公子此次中毒的事,恐怕与白莲教有关。”
林晗想起不久前裴信与他说的明哲保身,不由得想笑,然而面上却颇为凝重,道:“假如跟他们有关那就危险了,乱党都混进长公主府中了,你们这些人竟然毫无察觉。”
姜拂面上惭愧,微微抿了抿唇。卫戈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道:“长公主情况如何?”
“长公主并无大碍,只是轻症,觉得呼吸不畅,已经看过大夫了。”
林晗出声询问,这才知道,原来出事的不止他一个。他下意识望向卫戈,只见卫戈有些出神,神态冷淡疏离,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林晗倏然明白过来。如果酒菜没有问题,果真是那根蜡烛惹的祸,哪些人去过凝香殿便不言而喻。他跟裴信应该都是在殿外中的招,只不过他倒霉些中毒最深。至于长公主,如今可以确定,林晗听见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她一个女流之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毫无动静地杀死一个精壮男子。回忆那时情状,偏殿虽暗,血腥味却不浓,更加说明人不是在那死的,出现在那只是因为有人藏尸。
如此一来,嫌疑最大的只有一个人。
“他的功夫很好,却在我试探他的时候装作没力气。”卫戈的话打断了林晗的思路,“裴信来的时候,我刻意引导他与我跳窗逃跑。偏殿窗户外是石林,大约两层楼高,跳下去居然毫发无伤。”
林晗想起他硬逼着贺兰敏搬尸体的时候,叹道:“原来你早就怀疑他了。”
“不怪我怀疑他。这个人出现的时机太巧合。”卫戈苦笑道,眉间有些倦色,“更重要的是,他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也算理由?”林晗摇摇头。
卫戈在他脸上认真地盯了一瞬,道:“为何不算?谁要是看你一眼还能忘,不是傻就是瞎……”
嘴还挺甜的,不忘恭维人。
林晗微微咳了声:“别人跟你怎会一样。”
他休息了片刻,精神恢复了许多,撑着床榻站起来,悠悠地叹了声:“这人有鬼,必然不是真正的达戎王子。贺兰敏恐怕已遭毒手,剩下这个冒名顶替的假货,不知是何方牛鬼蛇神。”
幕后之人胆大包天,敢在盛京城里偷天换日,亦不知牵扯到哪路势力。
果真是白莲教么?裴信可真会出谜题。况且事关长公主,究竟该从何下手,需要慎重考量。
林晗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有个主意,或许能让他自投罗网。”
卫戈与姜拂皆眼睛一亮。林晗对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细细地将计划托出。
“这不成,”卫戈听完反对得干脆利落,眉头紧皱,“太荒唐了。”
姜拂也不看好,劝道:“公子,还望三思。”
“就这么办。”林晗拍板定音,“出了事裴信兜着。姜姑娘,给我找些衣服来。”
“含宁!”
姜拂说不上话,只得老老实实地出去找衣裳。林晗望着卫戈的手,有些心疼,道:“痛不痛?”
卫戈怔了怔,仍是道:“你不能这样,这太危险了。”
林晗的手臂慢吞吞地勾住他的腰,笑吟吟地在他耳畔低语:“我给你机会,别不识抬举。”
房门响了两声,姜拂办事利索,很快便回来复命。林晗才动了一下手,此刻迅速地收回手臂,两人佯装无事发生。
姜拂手中捧着一袭朱红罗衣,谦敬地朝林晗呈上。林晗扫过一眼,颇是满意,手指在衣裙泛着金辉的刺绣上缓缓滑过,道:“不错,光有衣服还不够。劳烦再跑一趟,把妆盒钗环什么的都带过来。即使是演戏,也要演得真一些。”
姜拂轻轻应了声,再度出门去。林晗摆弄着那件靡丽的衣裳,口中啧啧称奇。旁观的卫戈一脸愠色,丹唇紧闭。
林晗瞧见他的脸色,噗嗤一笑,勾勾指头道:“愣着做什么,过来,替我换上。”

第68章 色授魂与
涂脂敷粉,施朱画眉是极为耗费心神的事。林晗幼时在侯府,曾亲见母亲息夫人取茉莉花制成胭脂,涂来颜如皎月,清婉动人。
他的长相与母亲相近,体态秾纤合度,细细装扮下来,倒是能以假乱真。只是对镜理妆半天,持笔的手都快举酸了,眉毛始终画不好。林晗磨了半天,终是没了耐心,把墨笔交给了出在一旁不吭声的卫戈。
“来,替我描上。”
卫戈捏着笔,心中微动,然而没忘了接着进谏:“何须如此费心,我去把他抓来拷问就是。”
女子衣裙穿在身上行动不便,林晗抬指抹匀唇上朱红的口脂,衣袖便如水浪似的往胳膊坠,露出手腕间的翡翠镯。
“那可不行。再怎么说,如今他顶着达戎王子的名号,岂是轻易能动的。”
林晗心中有七分肯定,真正的贺兰敏已经死了,藏在凝香殿的无名尸就是他。凶手之所以要砍去头颅剥掉衣服,正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至于贺兰敏怎么会出现在凝香殿。达戎人貌美,他在盛京多年,能得长公主青睐不算稀奇。长公主本就名声在外,不知有多少人做过她入幕之宾,想必二人关系也非同一般。
卫戈劝不动他,只好拈起笔,轻轻抬起林晗的下巴。
“看着我。”
林晗正在沉思中,莫名被他的嗓音搅得心间漏了一拍。指节拂过肌肤的触感很轻柔,一瞬间像是浸入了温泉里。
他对上卫戈的双眼,墨黑的瞳仁极为好看,端详自己的时候,仿若一柄温柔的刻刀,细致地雕琢着他的容貌。
卫戈为他画眉。林晗轻叹了声,缓缓闭上眼睛。再看下去怕是要色令智昏,干出点不成体统的事便不妙了。
他仔细推敲着整个事件的经过,一条清晰的脉络逐渐从迷雾中浮现出来。
当康长公主与贺兰敏很早便私通,两人常在凝香殿幽会,此次宴会也不例外。
有人要害贺兰敏,于是就趁他前往长公主宅邸时暗下杀手,假冒了他的身份。
殿内昏暗,长公主未能发现异样。两人相会之时,被林晗与卫戈撞破。长公主藏在殿内,假货跳窗逃跑,再回到偏殿引出他们两个,令躲在偏殿的长公主有机会脱身。
如此一来,即使他们心存怀疑,也很难找到整个事件的破绽。如果不是中毒,这件事可能永远不会浮出水面。
他睁开眼,心情有些沉重,对上卫戈的眼睛:“画好了没?”
卫戈将笔放下,郑重地看了半晌,用手指替他点了点唇脂。
林晗对他笑了笑:“好看吗?”
“当然……好看。”
他有意逗他:“这话说得犹豫,想必是言不由衷。”
“不,不是,”卫戈转过头去,似是不敢看他,嘴里的话只说到一半,耳根子红起来,“不是言不由衷,是——”
遥想他当初可是惯与林晗比谁口舌更利的,如今却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林晗笑望着跟前的人,本想着设计挖出凶手,却忽然心生一念,情不自禁解起卫戈的衣带。
“有情人成眷属,需行婚姻之礼。可惜我二人都是男子,纵使有此心愿,终究难为世俗所容。”林晗将腰带解下,一圈圈缠在自己手腕,“可惜,我们无法交换庚帖,就把这个留给我吧。”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他抬头去看,卫戈正默不作声地凝望着自己的发髻容颜。
“来,”林晗眼中深邃,覆住他的手背,十指相扣,“当我嫁了你一次。”
情之所至,兴之所极。
林晗只觉得,这回比上次放纵了许多,不论脑子还是身体,皆是一片混乱,化作一摊泥泞。结束时就像是梦醒,怔怔地望着漏进房中的几束日光,整个人虚浮无力。
若不是滚烫的肌肤相贴,他当真以为自己陷入幻境了。
卫戈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声音仍有些不稳:“你这个样子还要出门去?”
此刻林晗在乎的不是什么正事,后知后觉询问:“我刚才……声音大不大,会不会被听到?”
卫戈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不如再来一回,留心听一听?”
林晗把他手挥开,撑着身子爬起来穿衣服,谁知腰上晃了晃,就要无力地往床榻上倒。卫戈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围屏坐好,自己披了件外衣,手脚麻利地服侍着。
待他整理好衣服,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姜拂前来禀报道:“公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林晗问道:“如何?”
姜拂眼中有寒光闪过,低声道:“奴婢讯问过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他果然有问题。”
林晗点点头:“那根蜡烛查明了吗?”
“已经查明,蜡烛中被人添加了曼陀罗粉。只是,蜡烛是府中的蜡烛,竟被人做了手脚,暂且找不出是何人所为。”
曼陀罗有镇静之效,能致人麻醉。应当是用来行凶,迷晕达戎王子的。
“不着急,”林晗笑道,“先把大鱼钓上来再说。”
是夜,府宅水殿风波亭。
此亭临水而建,冬夜里寒凉刺骨,除了天上月亮落下些微明的光辉,四下里黢黑一片。
贺兰敏与长公主私下往来,皆由长公主近身侍女通风报信。白天侍女向他传了话,今夜月中时分,约在风波亭相会。
长公主声势显赫,人又貌美,她的邀约对他来说不算吃亏,贺兰敏便应下侍女,留在了府邸中,称自己定会如约而至。
两人是私会,他不敢点灯,只能借着月亮从住处去到风波亭,隔着迢迢水色,望见亭中有个高挑的人影,便欣然走近。
“长公主。”
那人一袭缥碧的衣裙,正对着一湖月色,听见他的呼唤,蓦然转过身来,露出清冷的一双眼,面纱被夜风轻轻吹动。
女子不说话,做了个让他上前的手势。夜幕昏暗,贺兰敏辨不出差别,不疑有他,抬脚走了两步。再看向对面的人时,忽然被一张从天而降的绳网罩住头脸。
他一时悚然,知晓上当中计,便听身后传来个愠怒的男声。
“还想跑?”
跟前的女子骤然出手,掌间罡风狠厉。贺兰敏身手亦不俗,套着一张大网强接下几招,挡住女子的杀势,盯着她的眼睛笑道:“气势不错,我挺喜欢像你这样的蛇蝎美人。”
他来不及回头,身后一阵掌风袭来,一股深厚的劲道钉子似的钻进肺腑,令他喷出一口鲜血,重重跪倒在地。
卫戈上前捆住他的手腕。贺兰敏抬头一望,见世子身后缓步走出个人影,正是那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听说江湖有种混淆真伪的易容术,不知道是否属实。”林晗走到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贺兰敏,“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贺兰敏?”
那人咽了口血,笑道:“你在说什么?”
林晗挑了挑眉梢,对一旁的女子示意。姜拂摘下面纱,拽起那人的头发,伸手在他发际之间摸索。
不消片刻,她便冷哼一声,紧接着撕下一张完整的面皮。

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映亮深邃白皙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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