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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治疗后他们跪求我活下去(野而无文)


陈埕脑门淌汗:“这事,这事,我还得考虑考虑。”
“得了。”许老幺戏谑笑了一声,“真看不出来你还顾及以往的情谊,你可不知道丁漠漠在知道陈复止是他儿子后,在综艺里是怎么对他的。”
见陈埕脸上露出疑惑,许老幺继续攻心,“陈复止外婆在他初中就死了吧?你说一个十四岁十五岁的小孩,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听说,他外婆死后要被送到福利院去,他求遍了所有联系的不联系的亲戚,没有一个人愿意挂名收养他,而丁默默那个时候混的风生水起,忙着跟现在的老公你侬我侬,连亲妈的葬礼都没露面过。”
陈埕脸瞬间僵住,一个面庞慈祥的脸浮现在脑海中。
那是他曾经当岳母孝敬的人。她是位有智慧有坚持的女性,即便反对他跟自己女儿在一起,也打从心底不认为他是个可以托付的良人,但老太太始终对他客气有理,从没有恶语相向,即便后来他确实如老太太所料抛妻弃子,老太太也深知强扭的瓜不甜,没有强压着他回来,而是替女儿承担了起了责任。
现在回想起来,陈埕还是很敬重老太太,感激老太太没有因为他苛待陈复止。
“金点美术杯怎么样?”将陈埕神色转变看在眼里,陈今研不动声色加大筹码。
果然,陈埕神色再一次变幻,咬咬牙,“那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儿子,还要你们说的医疗资源,也要兑现。”
陈今研跟许老幺双目交汇,眼中露出不出所料的势在必得。
“行,不过接下来,你得全部听我们的......”
不速之客离去,病房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陈复止尴尬的抬不起头,只要孟法医不是聋子,肯定听到了陈埕是他亲生父亲这件事。
他不知道自己在孟法医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无休止的麻烦。
“抱歉。”嗓子如同被堵了一块铅难以吞咽,陈复止习惯性道歉。
孟昨非眉头微蹙:“又道歉?”
他居高临下看着陈复止,眼中是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你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跟我道歉。”
陈复止心乱嘴笨,他总被孟法医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大概是孟法医这样的人实在太过美好,不该看到一点污秽不堪。
只要想到自己乱麻一般的人生,被冷峻如神的孟法医看到,都觉得是亵渎了他。
陈复止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他孟法医会不会听他解释,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觉得他的事情其实根本无关紧要。
“那个人,确实是我父亲。”
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他心中早没有了父亲的概念。
孟昨非淡漠地注视着脸红如染的陈复止,他看得出眼前的男人很慌乱,像一个迷途的小孩,处在无数交叉口,不知道该怎么找到离开的路。
他不介意多花点时间,耐心等着小孩顺着自己的心意,拨开迷雾,回到阳光下的世界。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所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全靠自己选择。
陈复止咬了咬牙,以前他不会把自己的私事摆在别人面前,敲锣打鼓跟别人说自己经历过什么,有多惨。
他看过很多人比惨,被心软善良的人安慰,但转头他的悲惨遭遇就被人拿来嘲讽,当作趣事谈论。
但孟法医不一样,孟法要不会带有色眼镜看人。
最主要是,隐瞒毫无意义。
陈今研是丁漠漠继子,是那位富豪的孩子,这类阶级的富少找上他,必然带有明确的目的。
丁漠漠这些年在外人面前很风光,但豪门总有些明争暗斗,随着富豪老去,他的孩子们长大,争夺财产的序幕必然拉开。
而他不过是扳倒丁漠漠的一颗棋子,是丁漠漠最为致命的破绽。
陈复止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狠了狠心,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刚才来找我的人,除了我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外,还有一个我母亲的继子。”
孟昨非眼中闪过诧异。
陈复止将孟昨非的表情看在眼里,有些难以启齿,舌尖顶了顶牙齿,继续解释,“我母亲年轻时曾经做过糊涂事,就是为爱冲昏头未成年就私定终身,还很不理智的生下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我。”
说起往事,陈复止异常平静,好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大概在我六岁,我父亲觉得无趣就离开了,我母亲也认清现实,激情褪去只剩下遍地鸡毛,受不了未来一眼看得到的贫穷痛苦,把我丢给外祖父母也走了。”
孟昨非静静等着看着陈复止苦笑,等着他说完。
即便陈复止用最平静的话叙述着过往,他也能感觉到那段过去有多痛苦。
“后来她嫁人了,身份要很清白,所以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陈复止眼中闪过悲凉,“她,你应该也认识,是丁漠漠。”
听到丁漠漠这三个字,孟昨非眉棱狠狠一皱。
国民皆知的超级女星丁漠漠,即便不看电视的人也在知道这位美艳的女星,还有她精彩又完美的人生。
谁能想到这样光彩照人,众人眼里的人生赢家,有过这样的过往,还生过一个孩子。
孟昨非想起了那档被沈俏俏提起的综艺,想起节目内丁漠漠好不掩饰对陈复止的恶意。
她知道,被她在镜头前欺负的新人,是她的孩子吗?
陈复止一直悄悄观察着孟昨非的神色,见他皱眉,心里顿时一紧。
孟法医听到他生母是丁漠漠也觉得麻烦吧?
孟昨非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看见陈复止小心翼翼的模样,眼中极快地划过一抹心疼。
陈复止是一个成年男性,他本该是将他当作跟信阳,跟其他同事一样的存在相处。
但或许是见到陈复止第一面就让他感到了脆弱,所以总想着多照顾他。
后来他又被欺负,生病,绑架,甚至知道他过去的不幸,孟昨非只觉得他被不幸包裹,心里充满了将他好好珍藏保护的怜惜。
但是这种自私的想法,对一个男人来说,不太尊重。
孟昨非再次皱起眉,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感到不悦。
“孟法医?”陈复止心砰砰直跳,孟法医神色实在算不上愉悦。
“很麻烦。”孟昨非乌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冷冷开口。
陈复止心中一顿,正想习惯性开口道歉。
“丁漠漠的丈夫我有所耳闻,她的继子不是轻易可以摆脱的人,他如果像借你处理丁漠漠,按照丁漠漠的名气,你会卷入舆论漩涡。”
即便不了解娱乐圈,孟昨非也可以想象到丁漠漠跟陈复止的关系一旦曝光,陈复止会面临什么。
被人同情还是被人讥笑,都不是一件好事,陈复止是一个病人,需要安心治疗修养,而不是被人打扰。
而且丁漠漠的知名度,陈复止真的会火,不是作为一个演员出名,而是作为丁漠漠过去的耻辱让人人尽皆知。
到时候,就算是走在路上,随便一个陌生人,都能认出陈复止,知道他是丁漠漠的孩子,或许有人会心疼他的遭遇,但更多人会将他当作一个稀奇的物件看待。
陈复止面色发白,孟法医的态度在情理之中,他感到无尽的失望,又无法指责,孟法医的嫌麻烦才是正常人的反应,“我知道,我可以找个地方住下来,尽量不拖累你。”
孟昨非脸色一正,黑黢黢的眼瞳盯着陈复止,语气已经有些不悦,“陈今研跟丁漠漠争夺家产,肯定不会放过让丁漠漠致命的破绽,我没有办法说服他放弃这个打算。”
孟昨非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儿:“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出国疗养吗?国外环境可以让你安心修养,等风暴平息再回来。”
陈复止张了张嘴,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他以为孟法医是嫌弃他,没想到在一瞬间已经帮他想好了退路。
心脏再次被看不见的羽毛轻柔的包裹,似乎在刹那间充满了能量。
陈复止心情复杂极了,犹豫很久,到舌尖的好字,怎么也吐不出来。
这一次,他不想逃了。
不想背负污名离开。
另一边,丁漠漠心七上八下,一直过的不舒心。
自从在海港酒店见到陈埕,丁漠漠就不安的厉害。
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第一时间让助理试着要陈埕的联系方式,去查陈复止的新号码和住址,她自己也关注着婆婆和继子的一举一动,想从他们日常行为中看出一点端倪。
陈埕的近况她也了解了,他如今确实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陈复止现在的地址她也掌握了,不过在看到地址是在H市医院后,她一时有些不解,住院了?是生了什么病?
之前录综艺不是还健健康康的,还是为了报复她,故意给自己造弱者的声势。
至于陈今研那里,丁漠漠悄悄买通公司的人盯着他,前两天还去了外地出差,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事情就是如此凑巧。
丁漠漠不信巧合,她始终紧绷着神经,同时让助理时刻关注着最近的爆料号,也跟各大官方账号打好了招呼,有关她的□□第一时间通知她,她愿意花高价买。
与此同时,丁漠漠强烈的危机感,让她开始变卖一些资产和珠宝,转入另一个账户,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又平静过了两天,日子一如之前一般平静,就在丁漠漠都以为是自己多疑的时候,陈今研难得回家吃饭。
丁漠漠严正以待,这一次,她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不再暗戳戳点继子,拿出了当人母亲对孩子的关爱。
丈夫因此还夸了她几句。
“对了爸爸。”饭后,陈今研没有急着回公司附近的公寓,他们像是正常一家人,坐在沙发上一同看电视,享受着片刻的闲暇,“今年金点艺术杯,许老幺会去捧场,我也想去看看,顺便给爸爸和妈妈买一些不错的画回来收藏。”
画?闻言,丁漠漠眉头顿时一皱。
陈首富并不在乎所谓的艺术品,这些在他眼中不过是装点门楣的装饰品,况且一年一度的金点杯,也不存在什么好东西,真要好的画,他收藏品中称得上国宝的流传千古的名画足够摆阔。
“你工作上怎么样?小徐工作能力不错,你该跟着他多学点,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
陈今研立刻摆正态度:“对不起爸爸,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跟着徐总学习。”
再也不提去金点杯的事情。
丁漠漠提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明锐的大眼不时打量着陈今研,“我看许家老幺最近对画很感兴趣,上次碰见他还跟一个画家吃饭,这次又去金点杯捧场,是不是看上什么画画的小姑娘了。”
陈今研笑了笑,并没有多言,“可能是刚好遇到的喜欢的画。”
丁漠漠皱眉,不再多问,离开客厅后,就让助理去打听金点杯的事情。
可惜没什么端倪。
就在丁漠漠以为又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一个爆炸的新闻登顶各大娱乐新闻头版。
——国名偶像,完美女人丁漠漠未婚生子!

第60章 白灼丁漠漠18
“没想到这次的一等奖获得者是黑马陈埕先生, 现在让我们有请陈埕先生来到我们的直播间。”主办方安排的主持人热情洋溢Q流程,一年一度的金点杯在国内具有一定的影响力,但知名度不高, 正在观看直播的受众大多都是对美术学生, 爱好者。
狭小的直播间只放了一张茶几, 两把椅子,主持人和陈埕分别落座, “陈埕先生, 方便跟我们说一下您创作这副《子抱母》的创作经历吗?”
第一次面对镜头, 陈埕如掺了黑麦发酵面团的脸略显局促, 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帅气。
陈埕不自觉注视着镜头,轻咳了一声,想到自己的使命, 使劲挤出一丝笑容,“我也想不到会受到大家喜欢, 这副画是我根据真实经历画的, 画中的母亲年轻貌美, 甚至还没脱离少女的范畴,所以她看上是那么青春,眼睛也始终带着一股鲜活的气息,脸上却满是愁容, 手里抱着孩子眼睛却盯着外边的窗户,而孩子更多的是懵懂毫无保留地信任着母亲。”
主持人了然点头。
直播间里从大厅分流过来看一等奖直播访谈的人, 隔着镜头打量此次的优胜奖。
“我觉得这次一等奖一般,不算有新意, 还是说我的品味跟不上?”
“我以为这一届的获奖作品会有创新,怎么还是这种老掉牙的主旨获胜, 母子画都从中世纪画到了现在,而且我怎么看这幅画都有一种别扭感。”
“楼上说的没错,这个画家之前的画我见过,他更擅长画风景,不对,是流浪的风景,不管是画里的人物还是风景都特别鲜活,有些画真的透着一股自由的气息,让人想去旅行。所以说他这个展现母子感情的画,真的很维和。”
主持人顺着陈埕的画往下挖:“您说真实经历,难道画中的少女是您的母亲?”
“不是。”陈埕下意识瞥了眼镜头额头冒汗,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开口,“画里的是我年轻时相好的姑娘,我们生了一个孩子,可惜没有走到最后。”
主持人愣了一下,第一次遇到自爆情史的受访者,而且他话里有话啊,年轻时相好的姑娘,并没有说是老婆,还生了一个孩子,这就很值得玩味了,“看来她给你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应该说,她对你来说很特别。冒昧问一下,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听说您从前为了灵感一直流浪体验生活,你们才分手吗?她要是看到您成为了一名成功的画家,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问到了关键点上,陈埕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她不会后悔的。”
“嗯?”
“她很成功,是一位全国闻名的大明星,她也早就结婚生子,也不会关注美术,即便知道了,应该也看不上的。”
在陈埕说全国闻名的大明星,结婚生子后,主持人彻底愣住了,她连忙打量画上的年轻妈妈,越看越觉得眼熟,丁这个音都要脱口而出了,她急忙刹车,不可置信看着眼前沧桑的男人。
直播间内就没有主持人的顾忌,纷纷开始猜测。
“丁漠漠?他说的是丁漠漠吧?那眼睛那神态,全国闻名的大明星也至于丁漠漠了吧!”
“这该不会是来碰瓷的,故意想要出名吧?丁漠漠年轻时的形态一看就是没生过孩子的少女好吗?想出名想疯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公众面前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了名声以后在画家圈还混不混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说是丁漠漠,仅凭画里的妈妈像谁,这太武断了吧。”
但很快,直播间里那个明显比同龄人苍老一些的画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突兀的给所有人一个深水炸弹,“是丁漠漠,不过她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直播间内立刻炸开了锅,一部分不相信陈埕的胡言乱语,一部分人则觉得陈埕不会无的放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加上许老幺找的水军搅乱湖水,直播间内顿时乌烟瘴气。
因为这是直播,无需各大媒体和发文,一大批吃到瓜的普通路人将陈埕这段经典的自爆放到个人社交账号上,不一会儿,就随着丁漠漠深入基层的好感度,一下子以病毒的速度传播开。
助理在接到关系不错的娱乐主编电话时,陈埕直播说自己跟丁漠漠生过一个孩子的视频已经慢慢攀上热搜。
助理第一时间看完了视频,只觉得视频里的三流画家简直不可思议,碰瓷碰到她老板身上了。
但这确实是负面新闻,想到最近老板一直让她关注网络风向,她将视频转发给丁漠漠,驱车赶往丁漠漠所在的豪宅。
丁漠漠真的手撕了陈埕的心都有。
最让她厌恶的,还是那个一声不吭的继子,她真恨自己掉以轻心,应该在最初发现端倪的时候就下手为强,把继子弄到鸟不拉屎的地方。
丁漠漠收到助理转发的视频,面色如常看完,走出家里佣人的视线,才狠狠沉下脸,不再掩饰自己真实情绪。
只一瞬间,丁漠漠就想通了所有关窍,她偶遇许老幺想要陈埕的画,是针对她的圈套。
她这个继子真是有本事,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掌握了证据,却隐忍不发,一步步精巧算计,一出手就要她万劫不复。
深吸一口气,丁漠漠明艳的脸庞满是阴云,,她必须尽快做好措施补救,至少也有争取时间,让损失最低化。
助理很快赶到豪宅,她熟门熟路直接进了丁漠漠房间,看到丁漠漠阴沉的脸,连忙询问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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