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温小公子(星星眼):小录录,来砸个手绢康康
耶律录(老实脸):趁你哥不在赶紧把你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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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外起了风, 吹得人发丝絮乱,在脸上乱拍。
元彻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短刀反握在手, 警惕地看着前方:“在这儿站着别动,朕去把他处理掉。”
“……”
元彻:“大人?”
沈之屿正在走神, 听见叫自己, 才捡回注意力:“嗯?”
“朕去处理毒人。”元彻用下巴指向前方, 那是一位落单的毒人, “你小心。”
今日是第三日,他们在回京的路上。
虽说三日之后的毒人已经靠着自相残杀死了大半,但偶尔还是能遇上一两个漏掉的, 每到这种情况,元彻就会让沈之屿留在原地, 自己上去一刀利落解决。
陛下鼻梁比中原人高挺许多, 眼窝深邃,睫毛浓又长, 面部线条轮廓刀削似的,二十岁少年人特有的英气和作为一位帝王该有的杀伐决断在他身上完美融合,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平衡,既不会让人觉得他来当皇帝像是在过家家, 也不像李氏那一群人,揣着手黑着脸故作高深。
昨夜里, 元彻一直抱着他没松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东西,一会儿是想要玩什么, 一会儿是想要吃什么, 都是一些日子里琐碎的小事, 心细如丞相大人,怎么会不知道陛下旁敲侧击的意思?这些话的重点不是“做什么”,而是“回去之后”。
沈之屿看着元彻从后突袭,一刀刺进毒人的心脏,然后长腿绞上脖颈,一扭一折,毒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反抗,便已经头身分离。
动作灵活敏捷,沈之屿笑了笑。
然后,目光沉下来,思绪飘远
重生回来后,他便一心一意扑在了元彻身上,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群雄逐鹿,胜者为王,大楚已经败至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能再烂,自己时运不济,赶上了开国以来最黑暗的时代,比起所谓的虚名正统,举国上下千万人口的吃食口粮才是当下最实在最主要的。
为君者,其实不需要多么举世无双的聪明头脑,也不需要多么厉害的手段,适当即可,过犹不及,这些是臣子的事情,优秀的帝王,是善于用人,善于权衡,让人心生敬佩、心甘情愿。
所以比起李亥和其他李氏藩王,元彻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皇帝,他的力量吸引人向往,就连唯一的弱点不在本身,而是身份,外族身份。
一路走来,沈之屿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意在帮元彻得到这个“身份”。
然后……就走岔了。
起初,他将元彻当皇帝看,一位有勇有谋胆大心细的少年帝王,自己的身份是作为一位臣子和老师,引导他。
后来,他发现自己没发将元彻仅仅当一位帝王看待。
元彻需要他的同时,他也何尝不是已经离不开元彻,甚至比前者更甚。
君臣,这两个字不能完整概括他们之间的关系。
于公,沈之屿想通过元彻让大楚“活”过来,回到百年前的盛世局面,于私,除了盛世,他也想看到元彻身穿帝王冕服,统一四海,真正登基而不仅仅是靠武力鸠占鹊巢,局限于京城偏安一隅。
这个人只能是元彻,不能是旁人。
早在礼国对付礼王的时候,沈之屿就发现了这一份“私心”,他当时选择回避闪躲,天真地以为只要不和元彻商讨朝政以外的事物,不去招惹他,装聋作哑,这件事情就不会发酵升温。
可人心哪能靠理智掌控?若能,那四大家就会安分守己的过完余生,看着儿孙绕膝,平安长大;李亥该知足常乐当个平凡人过完一辈子,等老了给孩子讲讲爷爷我曾经也是皇子皇孙;齐王也不会因为父皇的偏心心生怨怼,性格偏激,执着于谋权篡位。
他也不会……
这一路上比元彻想的要好很多,没有刮大风下大雨,更没出现毒人将道路毁掉、造成不得不绕路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以在明日午时前就回城。
杀掉毒人后,元彻找了块水塘洗干净手上的血,一抬头,瞧见天上的大红团已经变成了一弯小红月牙,夕阳已经快要完全落下,夜里行路格外危险,运气不好还会遇见出来觅食的野兽,便决定在这里修整一夜,明日再继续。
元彻找来草堆铺出个简易的床铺,再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上面,以防地面的虫蚁趁他们睡着时爬来身上。
沈之屿放下肩上的包裹,里面放的是他们前三天在洞穴里吃的果子,因担心路上没有吃食,离开前他特地去摘了许多,忽然,就在这时,一阵头晕袭来,沈之屿的视线竟然白了片刻,耳朵好像蒙上了一层布,听什么都是嗡嗡的,元彻整理草堆的窸窣声变得格外遥远。
幸好这晕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就恢复了正常,沈之屿支着膝盖站起,这时,一股暖流从鼻腔里缓缓流出,他抬手一抹。
“……”
沈之屿心里一沉,带着几分茫然地低着头,这种感觉很奇妙,不是害怕,也不是惊慌失措,毕竟心里早就又准备,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有点……不舍。
之前总觉得要燃尽一切忠了这江山,却次次死里逃生,留着他一口气苟延馋喘,如今想要偷生一会儿,意外就来了。
沈之屿不敢闲着,他时时刻刻都在为元彻盘算更多,哪怕时间已经不多,放虎归山后,齐王一定会因为受到威胁撕破脸,暗中蓄力,举兵反扑如果不反扑,元彻就有充足的理由来削去他的王位,也不赖。
而此举要的就是他暗中蓄力。
大楚分封盛行,先帝的兄弟又极多,但能有一力相争,算得上番邦大国的藩王一只手都数得出来,更多的,是一些人口不过十万、土地总量还不如京城的小国家。
冲突一起,小藩国们要么会依附大国,要么直接倒戈元彻,想要和元彻一战的大国会站在齐王身边,不用他们再去费劲心思挨个塞选拔起,大楚的势力会自己将自己分为两个阵营。
这个战争不会太声势浩荡,而且还会因为只有敌我两方,结束得极快,毕竟齐王只要举兵,就证明他想坐上龙椅,他想搏得贤名,就会忌惮活在京城的李亥,他多半会先唱一出立李亥为二帝的闹剧,再用“清君侧”的名头打进来,官兵对官兵,搅合不起全大楚的纷争,也不会波及百姓。
然后,元彻将他们一网打尽,一战成名。
再一封继位诏书,成为天下共主。
这封诏书沈之屿早就写好了,就放在丞相府的书房里,魏喜能找到。
元彻铺好了草堆,走回来,又看见沈之屿低着头出神,疑惑道:“怎么,哪儿不舒服吗?”
这句话这三天来几乎是天天问。
沈之屿连忙把手上的血抹去一旁,回头对他笑道:“没有。”
上辈子加这辈子,丞相大人从没流露出这种眼神,元彻屏息凝神,心里七上八下的,视线不知第几次扫过沈之屿的每一寸皮肤,瞬息之间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五次,确定没有任何伤口,至少不会因为本人疏忽……等等。
元彻眼皮一跳。
怎么可能没什么?!
自己是被毒人啃了脑子吗?沈之屿这个人还不够了解吗?千万不要信他的鬼话,要相信眼睛,越是没事就越是有事,四肢没事,不是因为本人疏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伤口在其他地方,沈之屿自己知道,却把这件事情隐瞒了。
想法一出现,便将一切都连上了,这几日来的不对劲,以及刚刚那眼神都说通,那是即将分道扬镳前最后的留恋。
元彻心坠冰窟。
远处传来脚步声,元彻猛地回头,只见又有三位毒人摇摇晃晃地走来,这三位运气很不好,正好撞上了陛下怒火烧天无处发作的时候,元彻飞身出去直接踹飞一个,另外两个目瞪口呆,彻底没有意识的脑袋想不明白此人为何武力暴涨,就被碾在地上。
“不能在这儿,换个地方。”元彻回到沈之屿身边,“去上面。”
沈之屿点点头。
这一次他们找了一个小山坡,元彻更加仔细的检查四周,就好像沈之屿没有染上疫病,还是需要避开毒人,自己也根本没有任何猜测,要说唯一的变化,就是气氛徒然凝重起来,再也没有洞穴里削竹为笛吹得地动山摇的欢乐。
沈之屿心里骤然沉下一口气,心道:他猜到了。
不过已经瞒了三天,目的达成,就算元彻现在会因为冲动做点什么,也不会有成群结队的毒人威胁到他的安危。
深夜里,元彻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全是毫无逻辑毫无根据的噩梦,画面多且乱,记忆最深的一个画面是他回到了上一世,没有解药,自己最终下令坑杀上万毒人,他穿着沉重的帝王服饰来到万人坑前,俯瞰上万张绝望的表情,一甩袖子。
“埋!”
鬼戎军开始将泥土落下,尖叫,哀嚎,咒骂,哭泣,这些声音他都听惯了,没当回事,更不会放在心上,只要能将这瘟疫扼下去。
直到他看见沈之屿也在其中。
元彻吓醒了,冷汗打湿了后背。
夜里的天空是近乎墨色的深蓝,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四周繁星点点,就在这时,一道流星划过天空,拖出一尾巴灿烂的颜色,再一眨眼,就消失殆尽。
很绚烂,却也来得快去得快。
就像沈之屿。
元彻深吸一口气,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连忙往旁扫了一眼,见对方当下还好好躺在身边,脉搏还在跳动,才安心些许。
却再也不敢睡。
又躺了会儿,感觉仿佛是被绑在篝火上来回翻烤,他干脆起身走去旁边的一个小树林散心,这树林内连只兔子都难得一见,格外安静,只有风过带起树叶的沙沙声。
元彻的目光顺着树叶尖儿看去,在整个林子里游走了一圈,经过远方的山坡,直至抵达地平线,骤然觉得这天地明明又宽又广,人们却要为着那些虚名挤破脑袋,着实浪费和胡闹。
“陛下尚能见到如此广袤平静的天地,全是因为现在是你坐在皇位上。”
元彻蓦地一转身,见沈之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他是真的关心则乱了,连有人跟着都没能发现,要是放在战场上,早就没命了。
“偶尔懈怠是人之常情。”沈之屿走来元彻身边,与他并肩屈膝坐下,“坐吧,下不为例便是。”
元彻老老实实地坐下,拉松着脑袋要是陛下有狼耳朵,恐怕已经紧贴脸颊垂下了。
沈之屿见他憋屈,也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道:“陛下,这世上的花花草草,一树一木,看似是自由散漫的,它们生于天地,长于天地,活够了岁数,便枯竭于天地,落回泥土等待腐烂,终了这一生,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元彻问道:“事实?”
“就拿你左手边的那颗树作比。”沈之屿递出一个眼神,元彻顺着看过去,“能长到如此地步,想必已经活了百余年了,比你和臣加起来的年纪还要大,但若一有天,境内内乱,兵临城下,铁蹄会因为它是一颗百年老树就绕过它?臣瞧着把它砍下来撞城门的可能性更大。”
树长在这里,跑不了,只能接受安排。
好在树不会哭,不会疼,更不会流血,毕竟它没有七情六欲。
但人有。
元彻明白了,沈之屿是在告诉他,你可以避世,但你避不开人,有人的地方就有纷扰,想要这世道太平,想要称心如意,就得将权柄握在自己手中,等到天下随着你的意愿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自由”。
元彻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轻轻笑了一下:“大人说得对。”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朕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真正的大公无私,那种东西不叫人,叫惊堂木(注),就连鬼戎军的狼群都只对自己的主人摇尾巴。”不待沈之屿开口,元彻又道,“大人,你就是朕的偏心。”
“朕可以亲你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注:古代断案时“啪唧”拍桌子上喊肃静那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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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
话音刚落, 沈之屿耳边轰然炸开,元彻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但连在一起后, 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陛下说完,立马伸出手, 去抓对方的胳膊, 沈之屿唰地站起, 同时推了他一把, 没推动,转身欲逃。
可是手臂上的力道太稳了,像一只钳子般死死卡住他的身体, 除了转过身,根本没法再做其他动作。
这时, 沈之屿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哪儿是要亲吻的动作?
像是为了印证猜测, 下一刻,陛下的另一只手就搭上他的肩膀, 缓缓挪去后颈,扼住命脉,将人拖了回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骗了元彻三天, 元彻就装可怜,引出他的同情心, 再毫不客气地摆回他一道借着“亲吻”这词故意让他放松警惕,将后背毫无防备地交出来。
沈之屿的脑袋瞬间清醒,惊恐爬上头皮, 在这个动作之下他甚至没法回头, 喉结上下滚动一番, 嘶哑道:“别……”
沈之屿看不见元彻,自然也不知道此时的陛下已然全无方才的委屈和伤心,画皮退下,换回狠戾的面孔,他的瞳孔甚至好似可以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寒光。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元彻傻是真的傻了,恨也是真的恨了,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朕要带他回家。
这两人,谁都不是好人,他们太过了解对方的优点和缺点,既能互相依偎,也可以互相撕咬。
元彻一只手制约着沈之屿的双腕,反剪着固在后腰,另一只手掐着他的后颈,后者的后背贴着前者的胸口,只要微微用力,这人就会变得特别听话,再也没法用一些伎俩和手段来欺骗他,在他心上继续千刀万剐。
不过,先不着急,他要审一审这只狡猾的狐狸,让他也尝一尝什么叫做不随人意。
“别什么?”元彻明知故问。
沈之屿喘息着,带茧的指腹压在他的脉搏边,又痒又麻,稍后,低笑道:“陛下,没必要啊,就算臣跟着你回去,结局也改变不了,最后的日子里人会烂成白骨神智疯癫,丑得很,给个面子吧。”
这话说得太直接了,直接将那层薄纱撕开,将问题放在明台上。
“解药是存在的,只是朕手上没有。”元彻咬牙道,“朕一定会把药抢过来。”
沈之屿叹了口气,直说道:“那齐王可高兴坏了。”
“……”
“沈之屿,你以为你这样很大义凛然对吗?让朕后半辈子都念着你的好,以后只能在梦里见你,成为朕这辈子阴魂不散的噩梦和唯一的慰藉。”
“臣没这意思,以后还会有许多人,你……”
“不会有很多人,没了你,朕会变成一位暴君,杀人如麻,看不惯就拖出去斩首,不听任何劝谏,让京城的百姓不敢道路以目,让大楚变成你最不想看到的样子。”元打断他的话,一字一句道,“来啊,有种就试试。”
沈之屿:“……”
话说到这里就进入了死巷,一阵沉默后,沈之屿道:“带我回去,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太早。”
说完,元彻缓缓收力,接住沈之屿软下来的身体,丞相大人眉头紧皱,显然很是不甘心。
元彻把他抱回之前的草垛上平躺下,伸手去解开他的衣服。
这个天已经回暖,不会穿太多,一件外袍,一件里衣,扒开这两件后,元彻就看见了沈之屿用衣服撕成的布条,从肩头绕去胸口侧方,一圈挨着一圈,狠狠缠绕勒在了伤口处,布条边沿处的皮肤都被勒出了乌青。
原来是这样才没有血流出来。
元彻一时愤怒得无以复加,若是旁人敢这样对他的丞相大人,绝对会被暴揍一顿再丢去狼窝吃掉。
可这人偏偏是沈之屿自己。
元彻有心扇沈之屿一巴掌,但没贼胆,他掏出短刀在身上抹干净刀身的灰和血,冰凉的刀背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沈之屿的眼睫动了动,却没能成功睁开,元彻松下一口气,继续专注手上的动作,轻轻挑起布条,上好的绸缎随着元彻力道慢慢断开,将藏在下面的伤口逐渐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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