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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是位疯美人(小清椒)


沈之屿给他落下了最后的屠刀:“赵阔,你背叛了礼王,不,或者说,你从来没有效忠过礼王。”
李瞻:“!”
赵阔当即喝道:“荒谬!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你们这些世家子弟,自己靠着祖上的萌阴得来官爵,以为人人都和你们一样吗!我就是得到了青睐,我就是靠着自己的实力!”
“我可不是……”沈之屿下意识想说和四大家相比,沈家哪儿算得上什么豪门勋爵,可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脑海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和之前梦醒后回忆不起梦境的疼痛一模一样。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沈之屿皱了皱眉。
“沈之屿!”赵阔已经歇斯底里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名义上为中原鞠躬精粹,要为李亥复\\辟!其实根本没有!你被那个蛮夷皇帝灌了迷魂汤!你是在帮他!怎么,听到他死了的消息就慌了吗,于是把这些说出来了,你就是污蔑我!”
李瞻刚得了赵阔这边的消息,转步又听见赵阔将沈之屿藏在心里的想法直愣愣的说了出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就他一个人闷在鼓里???
相比之下,终归是赵阔说的话离谱一些,李瞻问道:“沈之屿不是想要扶持李亥吗?怎么又跟那个蛮夷皇帝扯上关系了!”
“扶持李亥?”赵阔仰头大笑一声,说道,“王爷,您看看他这几月来有提过李亥吗?他把我们都当傻子!”
“他刚刚自己不就承认了吗,看似将民心和田土一步一步握在我们自己手中,无非也是在借着我们的名号为蛮夷皇帝打下根基!到时候一把凿空了我们,他们不就可以坐享其成了吗!王爷,你自己心里想想,那蛮夷皇帝虽然是外族人,但他既然能从北境一路打到京城,区区礼国和民兵能压倒他?肯定是沈之屿和他算好的,假意落败,再一举拿下!”
李瞻这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沈之屿。
沈之屿冷眼看向赵阔,叹了口气:“我本来是想让你多活一会儿的,”
“死病秧子,”赵阔指着他,额头处的青筋爆起,“发疯好歹看看在谁的地盘,咱们的死期还指不定谁先来!”
“是吗?”
沈之屿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他感到怀疑,赵阔低头一看,一把冰凉的尖刀从心脏刺了出来。
那一瞬间,赵阔感受到的竟然不是疼痛,而是惊愕。
兀颜从天而降。
殿内尖叫声四起,所有的人都抱着头乱窜,李瞻更是被吓得从位置上跌落,蹑着双腿不住往后退。
“别……别过来……沈之屿!你竟然敢在这里动刀子,来人啊……来人啊!”
可院外一片安静,无人应答,更没有救驾。
兀颜拔出刺刀,带起一片血红,赵阔顺势跪在了沈之屿面前。
沈之屿在他面前蹲下,没有介意自己干净的衣袍被血打脏,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忽然露出悲哀的神色道:“你很可怜。”
“你在胡说,说什……什么?”
“刚刚是骗你的,你并没有背叛礼王,不然这么多年,礼国早就被啃噬干净,活不到现在。你甚至很聪明,也很懂得左右利弊,就算知道我在暗渡陈仓,一码归一码,明白将礼国糜烂懒惰的百姓赶上正轨对谁都好。”沈之屿说道,“可就错在借了力,把不干净的东西引了进来。”
赵阔喘不过气,喉间发出“嘶嘶”的声音。
“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错了,我有足够能力震慑住他们,他们是垫脚石。”赵阔一边吐着血,一边用尽最后力气转头看向抱头躲在椅子后面狼狈不堪的礼王,甚至挣脱开了沈之屿,往那个方向爬去,“王爷,臣没有……从没有背叛您……臣是想利用他们来让礼国……”
一箭穿心根本留不下多少时间,话没说完,便断气了。
赵阔死了。
李瞻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惋惜,他拼命地往后退去,丑陋无比。
“死人了……死人了……离我远点!来人啊!护驾!”
沈之屿将这一对君臣看在眼里,尽是可悲。
你震慑不住他们。
这是沈之屿未能给赵阔说的话。
因为礼王不是一个好的君主,就像上一世的李亥,无论有多么强大和清醒,都不能够。
失败的从来不是赵阔本身。
礼国落幕令人惋惜又啼笑皆非,而就在这时,角落忽然传出来一阵掌声。
一位躲在一旁的幕僚走了出来,在他的脸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不同于礼王求救的无助,仅仅是掌声,无数黑衣人聚集到了外面。
见将真正的敌人引了出来,沈之屿轻笑一声,从衣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匣子,毫不犹豫地拉开上面的扣环。
“轰隆隆!”
突变再起!
除了沈之屿,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炸得一顿,李瞻当场被震晕过去,刚赶来的黑衣人也几乎被全数炸死!
礼王府外,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往日里的病气一扫而空,沈之屿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妖异又残忍,疯狂又无惧,“肯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的话下章开始v啦,会有万字更新掉落,感谢支持正版,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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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死,也不会有遗憾
猩红的火星“噼啪”跳动着, 巨大的火舌舔舐着这精致的亭台楼榭,金碧辉煌的礼王府是越矩修建而成,算得上小宗藩王违逆皇权的象征。
但即使严寒漫长, 终有一日,正统会醒来, 拿回自己的权利。
礼王府的结局注定只会是用它的生命陪葬。
交锋没有因为爆炸得到缓和, 反而愈演愈烈, 话音刚落, 兀颜和孔衍秋同时抽刀出窍!
“大人当心!”
整个过程几乎只在眨眼间,兀颜的刀尖刺入孔衍秋的咽喉些许,落下两三滴血珠, 而孔衍秋手中的刃,也侃侃停在了距离沈之屿眼睛不到三指的地方。
三人呈现出迥异的平衡。
孔衍秋扫看一眼地上已经死透的赵阔和黑衣护卫, 冷笑道:“真狠啊, 为了不泄露你和蛮夷皇帝那点事,不惜杀掉所有人。”
这话极为讽刺挑衅, 沈之屿却并未回答,在这个随时都会丧命的危险环境之中,他紧盯着孔衍秋的脸。
他确信,那日夜里在王府别院中袭击自己和元彻的人, 不是眼前人。
也就是说,隐藏在赵阔身后不止一人, 并且碍于一些原因,这两人不得不分开行动……
赵阔已死,礼王也在这里, 分开行动还能是为了什么?
这盘棋局之上还有谁?
不就是困住元彻吗?
元彻果然还活着。
云纹广袖下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并非恐惧, 而是开心,压抑了快要一天的情绪得到倾泻,沈之屿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会在得知元彻平安的消息后能如此开心。
孔衍秋见沈之屿不怒反笑,一时间拿捏不定状况,刚想上前一步,兀颜喝道:“若不想脑袋搬家,就老实点!”
刺入皮肤的尖端传来疼痛。孔衍秋抬高下巴,戏谑道:“来啊,我一定会带着沈之屿一起死!”
“你敢!”兀颜向来靠真刀实枪凭借实力制服敌人,没见过如此阴险之人,很是唾弃。
“我为什么不敢?想要试试吗?”
“兀颜。”沈之屿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收剑。”
兀颜惊愕道:“大人?!”
“收剑。”沈之屿以及迅速调整好了对策,笃定地说,“你放心,既然已经确定陛下还活着,我也没必要陪他们一起死,这个人现在杀不了我,去院子里带上魏喜,然后一起去接应陛下。”
想到元彻,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来:“让陛下来救我。”
“……啊?”兀颜愣住,完全不知沈之屿是如何在这短短的瞬息内已经知道了元彻还活着,但出于本能的信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执行命令。
“是!”
刀光掠过,收刀入鞘,兀颜狠狠剜了孔衍秋一眼,转身离去。
确认兀颜走远,孔衍秋故意转了转手腕,明晃晃的刀刃在沈之屿眼前晃来晃去,稍微手抖便会见血:“哦?丞相大人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杀你?”
不等沈之屿回答,孔衍秋骤然反手将刀刃内扣,改为刀柄在前,一拳冲沈之屿挥去!
千钧一发间,沈之屿只能下意识矮身躲避,却不料正中对方下怀!
出拳只是虚招,真正的黑手从旁侧滑出,顺着沈之屿倒来的力道,一把扣住沈之屿的胳膊,往侧一带一压,整个动作格外标准,只听“咔嚓”一声,左手呈现出不正常的弯曲。
沈之屿在搏斗上是完全的外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汗如雨下,可他还是尝试反击不让自己处于下风,横腿扫对方脚踝。
孔衍秋捕捉到这个动作的前兆,目光一寒,拖着他的身体直接甩了出去!
尘灰惊了起来,片刻之后,又重新落了下去。
“咳咳……”沈之屿被砸去了一个窗户口边,眼前发黑,甚至感觉自己晕了些许时间,倒着气从齿缝着吐出几个字:“那你倒是动手啊……”
“赵阔果然是个没养熟的东西,让他多给你下点药,倒把你喂得有力气做无用的反抗。”孔衍秋啧了一声,恍如被戳中了要害,
“那你倒是错怪他了,”沈之屿强撑起上半身,原本干净的白袍继染上赵阔的血之后,又增添上了赃污,叫人惋惜,“关于毒死我这件事,你俩还是有着一致目的的。”
孔衍秋挑了挑眉。
两人似乎对这个话题有着莫名的默契。
孔衍秋走至沈之屿面前蹲下身,问:“那趁我现在有点好奇,说说,为什么我不敢杀你?”
“简单啊。”沈之屿低低地笑着,竟然真的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起来,“第一,你身后那位都没有动手,断了消息得不到命令的你,敢吗?”
沈之屿在官场多年,这些东西逃不了他的眼睛,很明显,眼前人相比那夜出现的黑衣人,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行为举止,都要收敛克制许多,方才经历了这么多,此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叫嚣得刺耳而已,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
孔衍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压了压眉,沉声道:“第二呢?”
沈之屿捂着嘴费力地又咳了两声,肩膀乃至脊椎连接的背部都在颤抖着,他的指缝里浸出一些血沫来,等将喉咙这一阵难受熬过之后,他没有着急回答孔衍秋的问题,而是抬头望了望窗外。
天色不太好。
本来早上还有积雪可以看,但如今礼王府的大火正在自外向内迅速蔓延,那点微不足道地积雪早就化了,露出黝黑的地面。
“第二嘛……其实我也不执着于你真的会放过我。”
“什么?!”
这一阵燃爆巨响来得比上一次更加措不及防,威力和声音也更大,剧烈的震动让屋檐和横梁索索摇晃,孔衍秋不得不矮身攀住圆柱以稳住身型。
沈之屿则直接被晃了出去,后背撞在桌腿上,前襟里的梅花在中途落了出来,不知滚去了哪儿。
待晃动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腾腾的热气,甚至有滚滚浓烟飘了进来,孔衍秋被呛到,紧接着发现四周竟然暗了下来。
所有的出路竟然都被落下的碎物给堵死了!
礼王府成了一个偌大的火炉,而他们,即将变成火炉中的亡魂。
孔衍秋愣了神,根本不敢相信沈之屿还留有火\药,他一直提防着沈之屿的动作,那个带着扣环的小匣子分明没有出现在他手中!
还有刚才那个北境人,沈之屿肯定做不到在短时间内布置这么大范围的火\药,肯定是这小子干的,瞧这小子对沈之屿的关心程度,若他知道还没有引爆的火药,肯定也不会丢下沈之屿听话离开!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多少火\药藏在暗处?!
“酒窖……”在孔衍秋思索间隙,沈之屿竟然还有力气缓缓站了起来,他试图寻找过那一朵梅花,可惜将四下扫了一圈,都没有,“李瞻喜欢宴请酒席,不用猜也知道,他有很多……咳咳……酒窖。”
孔衍秋目光极冷:“火点燃了酒窖?”
“你又骗人了!”
沈之屿冲他笑了笑。
是的,他给兀颜说的什么去让元彻来救自己都是骗人的,知道元彻还活着这件事,比起求生欲,更像是一种执念。
从他决定踏进此地的这一刻起,从这些人试探他们的这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了。
别人说得没错,他就是个疯子。
“既然我会让赵阔将话说出来。”沈之屿放松下身体,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说道,“就没想过让你们活着出去,包括我自己。”
孔衍秋却可没打算和他一起陪葬,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必须得出去,刚咬牙切齿地准备有所动作,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别……别动!不然就杀了你!”
元彻浑身都是汗,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焦躁,他感觉用了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赶不上的速度,终于,仅花了两个时辰,从荒山野岭赶回了礼国国都门下。
“陛下!”一位鬼戎兵禀报道,“我们活捉了一位敌军士兵。”
“押上来。”元彻撑手长腿一迈,利落地跃下狼背。
男人被两位鬼戎兵反绞着双手押来空地上跪好。
他的同伴都死了,只有自己还留着一个活口,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从他嘴里逼问什么,最后肯定难逃一死。
“蛮夷贼子!”男人视死如归地骂道,“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你根本不配得到皇位……!”
话音没落,风先袭近,一条腿横扫过来,直接踹飞了他的几颗牙。
“吵死了,闭嘴。”
元彻提着的长刀刀槽还在滴血,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此时此刻的元彻恍如一头地狱阎罗,在沈之屿面前乖巧调皮的样子在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分毫。
他一把拧起矮他大半个头的男人,就像是拧起了一只鸡崽般,丢在狼群之中,狼儿们饿了一晚上,骤然闻到血腥味,各个的眼睛都泛着光,提起精神摇着尾巴想要陛下让他们去尝一尝这新鲜的晚饭。
男人登时吓得白了脸。
“朕赶时间,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元彻在一旁负手而立,“前提是别和朕啰嗦,也别想着装忠骨。”他冷笑一声,既是恐吓也是陈述事实,“朕听过无数骨头被狼牙啃碎的声音,一看就知道你的骨头也不硬,数三声。”
男人全身几乎痉挛。
狼口的唾液簌簌淌下。
元彻手里扣着一头毛色雪白不然一丝杂色的幼狼的嘴,他忽然停了下来,叹了声气,语气温柔地对幼狼说道:“待会儿你先吃,朕不让你哥哥抢你的,快些长大。”
“是齐王!”男人哪儿听得这种话,立马尖叫道。
一旦开口,就没必要再遮掩了,他哆哆嗦嗦地全部倒出:“齐……齐王想要我们困住你一天一夜!阻断你的消息!”
元彻冷声问:“为什么要阻断?”
“因为……因为,王爷在礼国民兵之中选了一个人,让他回去告诉丞相,说你死了,他们想要试探丞相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我,我就知道这么多,我……啊!”
一只飞箭直中眉心,男人来不及感受到恐惧和疼痛,就已经倒地。
手指骨头被捏得咔嚓作响,元彻握紧手中的重弓,弓弦还因为出箭而铮鸣未止,他已经翻身跨上了头狼,头也不回地策狼前行!
鬼戎军们紧跟而上!
城门处,黑衣人站在高台上。
他看见远处有黑压压行军正在急速靠近。
要不了多久,两军就会碰撞,一方黑衣利索,一方是雪山上野性未泯的狼群,肆虐着,磨牙吮血,将静默和躁动拉扯到极致。
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黑衣人回眺着礼王府的方向,那目光期待而又憎恨,似乎连他自己说不清楚如今究竟是什么想法,既有多年筹划被人一翻搅和后的烦躁与愤怒,也有遇见了多年故人的快\感与爽利。
按照计划,孔衍秋此时应该已经给他带回消息,如果运气不错,连沈之屿都可以一并来带,孔衍秋是一位非常得力的臣子,事无巨细,几乎从未失手,可还是被沈之屿绊住了手脚。
沈之屿……果然才是最合适的那一位。
礼国没了可以再找,孔衍秋没了虽有些惋却也无伤大雅,但为了某事而如此杀伐果决的沈之屿,他确确实实已经多年未曾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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