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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是位疯美人(小清椒)


第二天。
“陛下,有人欺负狼崽子!”
狼群生下的小狼崽会被圈在一起养,元彻纳闷这狼还能被人欺负了去?亲自过去一看,几只狼崽子尾巴上的毛被剪了,正在郁闷。
元彻:“……”
元彻:“来人!抓住那几个人,把他们头发剃了!”
“剃光!!!”
第三天。
“陛下!”
“有完没完了!”元彻拧起这个鬼戎兵少年,“这次又是什么?”
“有人在我们的上游河里撒尿!”
元彻不想忍了,毅然决定今晚就要去找沈之屿,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拦他。
守城兵和礼王府的府兵在元彻眼里不住为惧,一回生二回熟,沈之屿所居院子的具体位置他也是清清楚楚的,还有魏喜那个小内应在,基本不会出大问题。
待夜色完全降临后,元彻便换上便装潜了进去。刚越过一道高墙,看见魏喜在下面眼巴巴地望着他。
然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咻”地飞了过来。
元彻脑袋一偏,躲开,同时抬手抓住了这个“暗器”,拿在手里一看,是一个大红枣子。
魏喜在瞪着他。
嗯……小家伙还在因为刑场的事记仇。
元彻两三口吃了枣肉,把枣核扔回去,正中魏喜眉心。
魏喜“啊”地抱着头蹲下。
元彻稳稳地落下去,准备往里面走:“沈之屿人呢?这么早就睡了?”
“别去!”魏喜连忙拉住元彻,顶着红红的额头道,“晚一点,里面还有有其他人在。”
透过窗户,确实能看见屋内好几个人影,元彻无法,只好从魏喜兜里再次抢过一把红枣,翻回树上等着。
月过中天,这群人终于陆陆续续走了,沈之屿也困得眼皮直打架,刚准备吹了蜡烛准备睡觉,一个影子蹿下来。
沈之屿:“……”
“聊什么聊这么久?”元彻坐在木桌上翘起二郎腿。
“一些如何安置百姓的事情。”沈之屿揉了揉眼睛,问道,“你现在来做什么?”
元彻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一阵“哐哐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人又回来了!
“大人,您睡了吗,刚刚有些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沈之屿的瞌睡立马消散,望着屋子里这位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的“陛下”,一时间傻了眼。
“你快上屋梁去!”沈之屿下意识压低声音脱口,又发现如果屋梁上站着这么大个家伙,烛光和影子一定会暴露,于是立马一改办法,放下床帏,拖着元彻一路往被窝里塞去。
“喂喂喂干什么!”元彻惊道,“让小喜子说你睡了不就行了?”
“他们出去没有百步我便睡了,你信吗?”
“那朕也不躲被窝,朕是皇帝,像什么话!”
“翻院子的时候想不起自己是皇帝,现在想起来了?晚了!”
沈之屿懒得和他再扯,毫不客气地踹了元彻一脚,把他踹去床榻内侧,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坐在外侧。
屋外,礼王府幕僚就要走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元彻被闷得慌,窸窸窣窣地挣着,沈之屿低声喝道:“别动了……手老实点!”
元彻收回在他后腰掐了一把的爪子,笑道:“沈之屿,能耐啊,这天下敢把皇帝藏被窝的也就你一个。”
作者有话说:
彻崽:想找lp聊天,想要贴贴,想你的夜~
沈之屿:不,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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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花枝招展,顺毛做造型,娇羞小姑娘,彻
“一炷香的时间,把他们打发走,不然朕亲自来赶人。”
赶在幕僚进来的上一刻,元彻飞快在沈之屿耳边咬完这句话,然后主动安分下来,压低了呼吸。
屋子瞬间恢复寂静。
沈之屿连忙下去拉紧床帏,确定从外面看不见半丝缝隙后,再将桌上的蜡烛吹灭一半,让室内看着暗晃晃的,扶正在刚才动作中被踢歪的座椅,脱下外袍半搭在肩,就像是刚睡下又从床上起来。
完成这一切,他才起身出去开门。
门外来了两个人。
一位是礼王府的幕僚,这人刚刚才来过。另一位便是赵阔。
“近日越来越冷了,大人还将窗户大开,不怕感染风寒吗?”赵阔看到元彻进来的窗户,含义不明地问。
沈之屿顺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烛光下的脸色一点也没变,更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平静道:“开窗透风,一直关着难免会有无聊之人乱起疑心。”
赵阔:“……这样啊。”
沈之屿将他们带进去落座,魏喜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茶,沈之屿道:“茶盏提神,这么晚了,诸位大人只是浅聊几句而已,不必上,自己回去休息去吧。”
看似仅仅告诉魏喜不必伺候,实则在提醒他们有话快说。
幕僚也确实困了,不再绕弯,单刀直入道:“大人,王爷托草民来询问,之前说以退为进,先将‘利’让给蛮夷皇帝,如今让了,接下来该如何?总不会真的等着挨饿吧?”
话音刚落,里间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扭头过去,赵阔索然站起身:“什么东西!”
沈之屿简直要被元彻气吐血,不用猜就知道这家伙是听到自己被喊“蛮夷皇帝”不高兴,袖口下面的手背握出了青筋,心里狠狠记下这笔帐,就在赵阔抬脚迈出的前一步,抬手拦住对方的脚步。
沈之屿歪头笑道:“赵大人是真不懂吗?”
赵阔转过身来:“懂什么?”
“赵大人可真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公事上,这夜里嘛,自然有夜里的乐趣,和公堂之上不一样的乐趣。”沈之屿眯起眼睛,眼尾被这个动作带得上挑,故作放慢语调,“不然漫漫长夜一个人过,未免太无聊。”
烛光在沈之屿脸上微晃。
有些迷人眼。
“啊……啊?”
另外那位幕僚瞬间明白,只有赵阔的脑子还在起承转合,被幕僚手肘一捅,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盯着沈之屿心中惊涛骇浪,
就在这时,内间床帏内又传来一个翻身导致的“吱呀”声,好似宣泄不满。
沈之屿:“小姑娘害羞呢,诸位就不要逗她了。”
冷风透过窗户刮进来,打得木窗娑娑响,两人僵着,脸色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冷得,支支吾吾好半天不肯开口,末了,还是沈之屿提醒道:“说到不能干等着挨饿对吧。”
“对对对……”
幕僚抹了把脸,甩掉旖旎的思想:“百姓家里有存粮,过个两三个月不成问题,不过如果现在不耕种劳作,来年的吃食就是一个大问题,公田没了,王爷又给蛮夷皇帝分了三年的岁贡出去,还肯请大人帮忙。”
“你们未免太狭隘,没了田,就一定会挨饿吗。”沈之屿确实被风吹得有些发冷,拢了拢肩上的外袍,“先不说非得原有的公田才能能种地,耕地种粮,粮草岁贡,养家糊口,这些东西流来流去都是流成了银子。”
幕僚不解道:“大人您是说……”
沈之屿:“公田给了鬼戎军,鬼戎军是不是会对其耕种?”
幕僚:“是的。”
“鬼戎军又不是饿死鬼,礼国土地肥沃雨水充足,近几年来每一年都产量颇多,他们吃不完的粮,难道白白扔掉?”
“礼国能富裕如此之久,也有一定自己的原因在里面,我看过了,百姓们耕种用的铁器牛耕都是经过自己改造,很不错,附近荒山多,多去走走多去开垦,总能发现好的。”
“这下明白了吗?”
一口气说完,沈之屿觉得喉咙微微有些痛痒,压着声音咳了咳。
城郊那些田只是送了出去,又不是毁了,只要鬼戎军肯种地,粮食的总量都放在那儿,只会多不会少,所以,现在担心的根本不是“挨饿”,而是如何将粮食从新放回自家米缸。
之前就说过,鬼戎军差钱,左右礼国人有的是钱,买回来不就是了。
赵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虽是个法子,但会不会过程太过麻烦,而且大人所说让百姓在购粮之余自己开荒,下官觉得不妥。”
沈之屿:“何处不妥?”
“大人有所不知,大人方才所说的让百姓从鬼戎军手中购粮,已经徒添加百姓的负担,在此之上,又要百姓自己去开荒。”赵阔道,“很多百姓根本不会把心思花在耕种上,就算官府强行带着百姓耕种,一日可以,多日之后总会有人倦怠,日益积累下去,一来种不下来粮草,之前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民心,也会失去……大人?”
说着说着,四周忽然安静得可怕。
赵阔停下话语,抬起头,见沈之屿正端详着自己,眸子黑沉沉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骤然发觉自己看到的不仅仅是病秧子沈之屿,还有大楚先帝尚在之时,那位盛权在握的沈相。
他想起来孔衍秋告诫他的话:
“沈之屿是落势了,可没失势。”
赵阔和一旁的幕僚在这个注视下本能地弯下腰低头。
他又被沈之屿压了一头。
“赵阔。”短短的须臾漫长如一个晨昏,沈之屿终于开了口,冷声道:“你是想告诉本相,你们礼国的百姓懒惰成了习惯?”
“大人,可这是人之……”
沈之屿道根本不想听他说完:“人之常情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去问问他们,想不想死。”
赵阔背后的冷汗登时全被压了出来,身上肌肉紧绷,顶着无形却又滔天的压力开口问道:“大人,您说的是有理没错,可错已酿成……”
“百姓所担心只是无非就是一个利己,他们为生计口粮而活,再为生活的优越而争,放饵垂钓,鱼群必定会为饵争相跳出禁锢他们的水面,无需我们敦促。”沈之屿道,“告诉礼王,现既已经开启了一个新的更替,旧时的规矩别再用了,你多给他们点饵,百姓的积极自然就提高让给鬼戎军的田,不久后收回来会挨个挨个归还,户籍上写的谁的名字就还给谁,一根麦穗都不会少,在这期间,开垦出来的田地,依旧是他们耕种、而且收成是他们自己的。”
两人大惊:“他们自己的?这可怎么使得!”
“你们二人是礼国的官吏和幕府,不能只看到百姓的惰,得想想百信为何而惰,这才是你们该做的事情。”
“旧时土地需要百姓耕作公田与私田,换土易居,年老之时还要归还给朝廷,在百姓们看来,这些土地都是在他们手上过了一朝而已,留不下来,更不可能传给子孙后代,所以他的倦怠,但如果这是他们的,这些人便不会了,挣够了自己的口粮,他们还会想着去铮儿子的口粮,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这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将赵阔的心脏狠狠凑打一掌。
太敢了……
这写都是他不敢想,却又渴求的民生与民力。
沈之屿眼睑上的朱砂痣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我们只要将这个消息发出去,剩下就等着好好收税,放心,礼国的国库空不下来。”
这一次,沈之屿目送他们彻底走远,再等待了片刻,才回到里间拉开床帏。
霸占着自己位置的人晃着修长的小腿,躺得正舒服。
“还不走?”
“走?为什么要走?”元彻深呼吸一口被褥间独有的冷香,乐呵道,“丞相大人方才这么帅,本小姑娘极为爱慕,主动现身来和丞相大人夜夜笙歌,走了还怎么歌?”
好,还真演上了。
“哦?真有这么爱慕?”沈之屿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本相可是看脸的。”
“好说啊,”
元彻翻身坐起走到铜镜前,把自己睡乱的鸟窝头胡乱揉了两下,将那些多出来的随发往后刨,露出相比中原人更加深邃瞳色更加浅的眼睛,冲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内心闪过无数“太帅了”“整个北境都没比我更帅的”,转身回来看着沈之屿,咧嘴一笑。
沈之屿:“……?”
这是在……顺毛?
“好看吧。”
“哪儿?”
“当然是脸!”
“你确定?”
“不能再确定。”元彻走上前一步,脑袋往下一伸,杵在离沈之屿鼻子前,“是不是瞬间觉得更好看了!”
沈之屿端着下巴抬起头,意味深长道:“哦我看看啊……嗯,确实要比刚刚要整洁一些了。”
“没有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便是对元姑娘的不尊重,姑娘如果看上了这地方,请自便吧。”沈之屿说完就甩身往外走,不忘吩咐道,“魏喜,去把侧房收拾出来。”
外间的魏喜探出一个头:“诶!好嘞大人!”
“整洁”两个字将元彻原地晴天霹雳,他愣神,看着沈之屿要走到门口,终于反应过来,三步追过去:“好了好了朕不闹了今天找你真的是有事……”
“小心!”
变故突生!
沈之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元彻抓住了胳膊侧身一躲,他只依稀来的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强风贴着自己的侧脸过去,眼睛被一道强光晃了一下,紧接着,
“嗤!”
“唰啦!”
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先是熄灭了蜡烛,然后便刺到窗户纸上,划开半尺长的裂痕!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说:
元,花枝招展,顺毛做造型,娇羞小姑娘,彻:好看吧!
沈之屿: = =
感谢在2022-03-17 19:43:11~2022-03-19 18:2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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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从窗户破洞投进的月光勉强照亮屋内一星半点。
沈之屿察觉和自己紧贴的元彻呼吸登时粗起来,像是被触犯领地的野兽,目光警惕而犀利地扫射着每一个角落,在确认所见范围内暂时没有其他活物后,才松开方才一瞬间扣紧在沈之屿胳膊上的五指,拔出藏在腰封两侧的刺锥,反握在手。
他低声问:“礼王的人?”
“不是。”沈之屿说,“他们不会这么早出手。”
“给你的防身银弦带着吗?”
“带着。”
元彻点点头,从衣领口拿出一个木哨,放在嘴上吹起,却没有声音从哨口传出。
“只有狼群才能听见。”元彻解释道,“此地能埋伏的地方太多,让它们来接应我们。”
话音刚落,下一刻,外面传来魏喜的尖叫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头顶传来哗啦巨响,破碎的瓦块混着泥土灰尘直接砸了下来,竟然是有一个人从上面落下,他手持一把单刃长刀,脚步极稳,落下之后翻身一滚便再次站了起来,整个过程仅在眨眼间,是非常专业的刺客,迅速锁准对面二人的位置,猛地举刀砍下!
元彻连忙推开沈之屿,脚步一后退,双手交叉在头顶,靠着手臂的力气生生结下了这一刀!
“铮!”
长刀和刺锥的摩擦声尖锐刺耳。
元彻:“你先走!”
刺客在力量上稍逊,虎口被震得发麻,短暂地握不稳刀,元彻看准这一个千钧一发的间隙,抬脚以膝盖爆发力起,将刺客踹飞,同时翻手右手将反握的刺刀顺拿,对准对方的喉咙刺下!
可对方的反应力并不弱,知道靠蛮力厮杀无法时,立马换了战术,弯腰躲避过从咽喉来的刺刀,勾起一旁的板凳从元彻砸去,再借着黑暗的方便,四处躲藏。
“夸啦!”
元彻劈开了这些毫无威慑力的阻碍,
残破的木头和木削四处散落。
此时此刻,元彻心急如焚,因为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只有一个人,他让沈之屿走,是担心沈之屿被眼前的刺客抓住,可万一外面还有其他人……
他必须得尽快解决这个人。
元彻越想越紧张,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阴森恐怖之色爬上了面孔,爆发力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体现出来,起步冲了出去,每一招都是下足锐利的杀招,也不管屋子的布置是不是会将四肢碰青,电光火石之间,眼睛捕捉到黑暗中一个正在快速移动的影子,赌下一口气,将手中刺刀掷了出去!
刺客惨叫一身,正中心脏,应声倒地。
元彻呼出一口沉气。
他跃过障碍,准备再补上一刀。
可就在走到地上刺客身边的上一刻,刺客忽然睁开了眼睛!
垂死前的回光返照让刺客用最后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元彻的脚踝,袖口滑下来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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