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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桂花冰粉)


“公子,后山的果子可新鲜了,我去给你摘些来尝尝……”
南壑殊拉着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别忙了,我什么也不需要。”
二人携手对面,又有许多稠密之言,嗔柔之语,琐琐碎碎,说而不尽。
且说这一日,南岑遥至启明殿晨省,见他父亲面上有些喜兴之色,便笑问道:“不知父亲大人有何喜事,说给孩儿知道,孩儿陪着父亲乐一乐。”
南之邈笑着让他坐,便说道:“为父打算收徒。”
南岑遥笑道:“喔,果真是喜事。不知是哪个弟子这么大福分。”
南之邈呵呵笑了两声,道:“不是别个,便是那原先在兆思居的木氏。”
不想过了这许多时候,南之邈仍淫心不死,竟又要打木惜迟的主意。南岑遥登时如给一道焦雷劈中,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容易定了定神,勉强道:“他如今是二弟的人,这件事得先问过二弟。”
南之邈道:“这个自然。他们主仆之谊在先,为父与之师徒之分在后,越不过这个理去,但是他既做了本尊的徒弟。绝不能再屈居人下。他随了本尊,便只比你略次一等,乃是万人之上。也可与本尊亦徒亦仆,贴身伺候为父起居。”说着笑了笑,又接着道,“若他自己愿意,本尊日后自会替他寻一门好亲事。届时他夫妻二人皆为我独享,何其快哉。”
及听到这些不堪的话,南岑遥惨白白了脸色,眼瞳巨颤,已是难以应答。
哪知南之邈又说道:“你此刻把他叫来,本尊现在就和他说这件事。今晚他人就要过来。”
一句话把南岑遥给唬醒了,立刻跪下道,“事虽极小,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壑殊习惯了他伺候。乍然离了身边,当晚便有诸多的不便,不如壑殊先找到人来替下那孩子。这样父亲也不用操心,二弟处也便当。这是其一。其二,那孩在东华宫伺候一场,纵到了父亲这里,也终要与二弟磕个头。感念这段时日的亲身教导之恩。因此一时哪里完的了这些事。还是明日再说,更为妥当些。”
南之邈便不高兴,南岑遥又搬出许多礼仪大统的道理来。半晌南之邈方冷笑道:“也罢,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南岑遥假装慢悠悠地出去,走到看不见的地方,一气儿飞跑起来。先去了剑室,左右看不见南壑殊,急得四处寻找。一时找见了,一把拉住粗声梗脖,说个不清,“你倒快想想办法。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呐!”
这里木惜迟才要来请南壑殊用饭,见南岑遥也在,忙转身端了茶上去。南岑遥笑着道谢,说道:“小木头,我同你家公子才议到这里。”
木惜迟便问:“议的是什么?”
南岑遥笑道:“白给你个师父,你要不要?”
木惜迟:“啊?”
南岑遥笑:“很凶哦。”
木惜迟摸不着头脑,将南壑殊一瞅,道:“那要问问我家公子呢。”南岑遥撇一眼南壑殊,对木惜迟笑道:“你倒是忠心。好了,你们两个吃饭说话罢,我就先告辞了。”说毕自去了。
木惜迟走近,向南壑殊道:“公子,少主方才说什么拜师不拜师的?我要拜谁为师?”
南壑殊不答反问,“你想拜谁为师?”
木惜迟歪着头不懂。
南壑殊:“这个事你不用问我,凭你自己愿意与否。我不会强迫。”
木惜迟仍是闹不清究竟,只好说道:“即便拜了师,我也一样伺候二公子。”
南壑殊:“你既拜了师,自然不用再做这些事。”
果然翌日一早,南之邈召了南壑殊前去启明殿相见。南壑殊先请了安,不等南之邈先开口,便启道:“壑殊有一事,想请父亲替孩儿主张。”
南之邈心情大畅,因笑道:“但说无妨。”
南壑殊:“孩儿要同木氏行永书之礼。”
半晌,南之邈眯着眼,一字一字道:“你方才说什么?为父没有听清。”
南壑殊:“孩儿要同木氏行永书之礼。”

南岑遥微微松了一口气,心说这小子很懂得先下手为强,倒省了我好些口舌。
原来无念境南氏有一项独特的传统,名曰“永书”。南氏嫡系传人得道后人人可为师。亦可广收徒,亦可独授一人。“永书”便是后者。
结为“永书”的师徒二人以契为誓,永生都是彼此的唯一,不能分开。然永书流传至今虽未曾废止,但南氏已经很久没有永书的事情发生了,毕竟如此一来会将许多意愿拜师的弟子隔离在外,与南氏重传承的理念大大相悖。迄今为止,南氏只有唯一一对永书的师徒。
其中为师的那一位得道飞升后立下重誓,终其一生只收一位徒弟。同生共死,不离不弃。时任家主大为震撼,在二人拜师授徒礼上赐言,曰:
“永矢弗谖,书以同心。”
此为“永书”二字由来。而后便作为一项传统流传下去。然则只是口口流传,后世无人效仿。此刻被南壑殊重提,在场连同仆从数人都深以为罕。
南之邈良久不语,半日的光景后,方冷冷道:“喔?这般凑巧,为父也正要收这木氏为徒。”
南岑遥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踌躇着陪笑道:“父亲同壑殊竟想到一块儿去了,这木氏还真是个香饽饽哩。只是这永书非同寻常,若两位师父争夺一徒,永书的一方在行权次序上占先,另一方则落后,但父亲与壑殊长幼有序,也应有个尊卑先后。这么一来,可有些难办了。”
彼时苏幕亦在一旁侍立,南之邈便问他道,“苏卿以为若何?”
这苏幕素知南之邈心意所图,便说道:“永书实非正道。凡人一生才有几年光景,仍时常三心两意,我修道之人万年寿数,更难保初心不移。故而,永书实在大乖伦常。何况此种关系不类夫妻,不似师徒,荤不荤素不素,暧昧不清。悠悠众口难掩,日后必生事端。当日行永书之礼的二位尊长,起初亦是为流言所诟,若非后来双双殉亡于巫族之战,流言也就不能平息了,故依属下之见,永书却是万万不可。”
南岑遥却道:“二位尊长师徒结契后,并未改忠心。在巫族之战中成为同袍,与百万神兵一起,驱逐叛军,灭杀叛王。平定人间业火,恢复六界安宁。二人以身殉道,居功至伟,留作一段佳话,正是为永书正名,想必再不至有诟谇谣诼之辞了。”
南之邈呵呵笑了两声,道:“那么岑儿,依你说此事如何办理方妥?”
南岑遥闻言忙道:“拜师收徒也要求个你情我愿,绝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孩儿以为,此事须问过木氏本人。”
见他父亲无话,南岑遥便道:“孩儿这便将木氏叫来,觌面问个清楚。”说着下阶走到南壑殊身侧悄问:“你都同他说明了罢?”
南壑殊皱眉不答,南岑遥一怔,“怎么,你没同他事先说明?”南之邈忽然道:“慢着,不用你去。”遂向身侧一使眼色,苏幕闻风而动,就要往外赶。
南壑殊、南岑遥两个将他拦住,三人正不可开交,忽有门吏进来回道:“禀尊主,弟子名木惜迟者在外求见。”
在座皆是一惊,南之邈遂命带进来。那门吏回身出去,少顷领着木惜迟走来。
木惜迟先看见了阶下三人,有些愣怔。又见南之邈正看着他,忙跪下见礼。
南之邈:“你来的正巧,本尊有话问你。”
木惜迟:“奴才也有一事,请尊主示下。”
南之邈见他薄面含春,韶颜可人,不禁大得意趣,笑问道:“你有何事?”
“禀尊主,” 木惜迟正要说,一抬首瞧见南壑殊,又忙咽住,半晌道,“请二公子回避。”
南岑遥唬得将眼睛瞪起,忙道:“你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他回避?”
木惜迟抿抿唇,咬牙道:“奴才不敢当着公子的面说。”
南岑遥愕然,嗐声顿足道:“你这孩子,不要听了什么人的混账话,起了糊涂心思!”
南之邈哈哈笑道:“岑儿,你不要强他,让他慢慢说。壑儿就便回避,又有何妨。”
僵持片刻,南壑殊自胸中泄出半口气,向南之邈颔首道:“孩儿告退。”说毕,深深看了木惜迟一眼,转身退出。
这里南岑遥牢牢盯着木惜迟道:“你下面说的话可要想好,须知话一出口,便没有回头路了。”
木惜迟道:“少主放心,奴才已打定主意了。”
南之邈拈着颏下微髯笑道:“孩子,别跪在地上,起身说话。”
木惜迟却不起身,反而重重磕下头去,只听说道:“奴才想要拜师。”
南之邈闻言心颜大悦,南岑遥却一个趔趄,忙问他道:“小木头,谁同你说过什么了么?冷不丁的你拜什么师啊?”
木惜迟还未答话,南之邈已笑问道:“你想拜谁为师?”
木惜迟正要说,南岑遥又忙出声阻拦道:“未免嫌疑,还请父亲回避,否则这孩子心里害怕,讲不出实话来。就让孩儿来问他,方显公道。”
木惜迟着急道:“我正是来求尊主的,大公子怎么要尊主回避呢……”
南岑遥怒道:“你住口!”
南之邈沉声道:“岑儿——”
南岑遥将木惜迟钉了两眼,方不则声,缓缓走回自己席上坐好。
南之邈遂向木惜迟笑道:“你说出来,本尊一定应下。”
木惜迟低头笑了一笑,说道:“奴才想拜二公子为师。”
南岑遥满面错愕,赶着问他道:“你想拜你家公子为师?”
木惜迟点点头。
南岑遥哭笑不得,“你这臭小子,方才怎么不说?”
木惜迟眉头一皱,“方才是少主拦着不让我说。”
南岑遥回头一想,好似是这么回事。又问道:“那你干什么要壑殊回避呢?”
木惜迟便低了头,半晌道:“怪难为情的。也不知公子肯与不肯,所以想请尊主替我主张。”
南岑遥:“想一出是一出,好好的又要拜师,唬了我一顿好的。”
木惜迟:“不是少主前日说要送我个师父么?莫不是公子嫌我了,故借这个事将我支使走。”
南岑遥这才想起他父亲来,南之邈自方才木惜迟说了要拜南壑殊为师后就没有再说话。南岑遥于是道:“是啊,前些日子是……一个人有意要收你为徒。我本要替他说合。”
木惜迟忙道:“是二公子么?”
南岑遥瞅一眼他父亲,“呃……总之,只要你心诚,没有哪个师父会拒绝你。”
木惜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么我想与公子结永书之契。”
南之邈勃然大怒:“够了!”
殿上所有人闻得这一声,都一齐跪下。木惜迟更是唬得不敢动。
南之邈面色沉如翰墨,恚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说:
今日上必读,所以早更几小时~
发现宝贝们都忘了永书是啥了,其实第一章 就说了呀~这个怪我,都是我战线拉长了,看了后面会忘记前面。往后我一定争取勤更!!

木惜迟定了定神,勉强奓着胆子道:“想必尊主嫌奴才高攀,不配如此。”
南岑遥此时既高兴又焦心,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南之邈道:“好哇,你很有主意。只不知你可了解何为‘永书’?”
木惜迟伏在地上,“奴才知道。永书就是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南之邈厉声道:“是师令徒死,徒不得不死!是一生系于一人,父母音容一概抛离。永生无悔,契解之日便是丧生之时。如有所违,天地诛戮!”
听南之邈如此说,南岑遥亦有些心惊,只瞅着木惜迟干着急。见他不说话,便试探问道:“小木头,方才的话你可听见了?你还愿意么?”
木惜迟在地上碰头有声,“禀尊主、少主,奴才甘愿,万死不悔!”
南岑遥遂不住点头,隐有赞叹之意,因说道:“你既有此决心,本座愿意成全你。”说着走至木惜迟身前,面向南之邈跪下,“孩儿祈旨,求父亲允可木氏之请。”说毕,屏息而待。
半日,南之邈走上前,俯身将木惜迟从地下拉起,一手捏住其下巴。木惜迟吃痛,拼命咬牙忍着。忽然感到南之邈手指收紧,随后整个人被猛地掼倒在地。
木惜迟受到惊吓,手脚都软了,蜷缩着躲避。南之邈还要上前,南岑遥一把抱住腿,央告道:“父亲……”
“躲开!”南之邈踢出一脚,正中胸怀。南岑遥咽下喉间的腥甜,什么也不顾,仍旧死死抱住腿,颤声道:“求父亲自重。孩儿拼得一死,也不能让父亲铸下大错!”
南之邈本两只眼睛如秃鹰一般钉在木惜迟身上,闻言回头看一眼南岑遥,停了一停,竟如梦惊醒一般。回首四顾,仆从已散出去,殿内只剩得他们三人。
木惜迟不知缘由,只当是自己言语冒撞,令南之邈发怒,忙向他磕头。
南岑遥不敢松懈,死死抱住他父亲双腿,对木惜迟道:“你快出去。”
木惜迟虽害怕,但心里仍记挂前事,战战兢兢道:“奴才的请求,不知尊主可允不允……”
不等他说完,南岑遥忙道:“允了允了,你放心罢,别在这里惹尊主生气,快退下!”
木惜迟看一眼南之邈的脸,吓得浑身一抖,又磕了几个头,口里谢恩毕,手脚并用地跑了出去,却并不走远,且躲在花荫之下等待。
过了半日,南岑遥方趔趄着出来,木惜迟忙悄悄迎上去搀扶。南岑遥一见是他,立起一根手指贴着唇,又回头望望无人,携起木惜迟行得飞快。直等走远了,才卸下劲儿,整个人有些玉山将倾的意思。
木惜迟忙替他稳着,“大公子,你觉着如何?”
南岑遥苦笑,“我没事。你宽心,你求的那事已妥了。”
木惜迟方放下心来。两人遂缓缓走着。南岑遥见他面有余悸,笑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不先和我说,还把你公子瞒的一字不透。”
木惜迟道:“并非故意瞒着,只是想着这是一件大事,要成行,也须得到尊主的首肯。况且,和公子直言,公子未必就依,本想着求一求尊主,以他老人家的尊面,再没有不成的事,谁知竟惹的尊主动怒。是我欠考虑了。”
南岑遥听毕这一席话,半晌道:“倒并非你欠考虑,你哪里知道缘故。实话告诉你罢……”
正说到这里,身后地上传来脚踏脆枝的“嘎吱”一声微响,二人唬了一跳,回头看时,竟是南壑殊站在不远处。
原来南壑殊自出了启明殿,也并未走远,亦且隐在暗处自有一番打算。维时正等的心中煎熬,见殿内仆从忙忙地散出,料知有了变故,忙欲闯入时,却又见木惜迟也跟着出来,遂心中稍定,便刹住脚。又见他不知为何,也躲着身子向大殿张望,于是且不露行迹,静观其变。
直待南岑遥也踉跄着出来,两个人獐头鼠目一顿计较,一面又蹒跚着同行。南壑殊这时才现身。
木惜迟一见了他,恰似一个鼓槌击在心上,禁不住手指一蜷。
南岑遥一条胳膊被他搀扶着,经他手一抓,不由得“哎哟”一声,回头瞅瞅木惜迟脸上的光景,到了嘴边的话也就溜了号。
他原本要对木惜迟说,你所求之事,南壑殊已先一步做了。
低头想一想,却改了主意,于是向南壑殊笑道:“为兄今日替你找了个麻烦,少不得向你赔罪了。”说着一手搭在木惜迟肩头,“这孩子方才……”
木惜迟:“少主!”
南岑遥好笑道:“知道你自己难为情,我替你说,怎么还不领情呢?”
木惜迟听了方道:“等我走后再说罢。”说着撇下他兄弟二人,一径去了。
这里南岑遥瞧着木惜迟丢盔卸甲、仓皇失逃的背影,将眉毛一扬,笑道:“了不得,这孩子真令我刮目相看了。”随后,悉将方才启明殿内一幕说了。
南壑殊听毕眼睫微微一颤,默默无言。
南岑遥叹一口气,道:“壑殊啊,这孩子对你的情,瞎子也看得出来了。你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半晌,南壑殊方太息般地说道:“连我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唯有尽我所能以命相护,永不染指。”
是日,既无吹笙击罄,亦无皮鼓铜钟。永书之礼在启明殿后宗祠中进行。在场唯有南岑遥、花影、苔痕、飞电等一干人。
木惜迟端端正正跪在南壑殊身前地上,身板就有一种稚拙的感觉,许是虔诚太过,那两眼中透着股憨直。只听口中颂道:“弟子木惜迟敬告天地——承师覆业,得尽造化,日后必当谨遵师尊训示,苦练神通,修习功法。立身以勇,塑心以德。披肝沥胆,报答师恩。谓予不信,有如皦日。”说毕行三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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