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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桂花冰粉)


南岑遥:“那么你骑马,让他走路。”
木惜迟:“他一个文弱书生,身子骨儿哪经得住!”
南岑遥:“你也出息死了。适才拉开架势要打要骂。转眼又心疼起来。”
木惜迟:“才没有!没有!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是我心疼了,我心疼弟弟,多谢木公子体恤。”南岑遥说着半蹲下 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便让他骑马,我背着你。”
木惜迟顾不得赌气,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南岑遥嗤笑一声,唿哨唤来了尺素。
尺素过来瞅瞅木惜迟,又看看南岑遥,“少主,何事?”
南岑遥道:“你好生背着木小公子,可别颠着他。”
木惜迟忙又要摆手说不敢,忽然见尺素俯下 身去,倏地变成一头满身褐色斑纹的麋鹿。
木惜迟大吃一惊,“这这……”
南岑遥道:“他真身便是鹿,可拉车也可载人载物,因此无妨。哦对了,他是斯文人,不说畜生话。”
木惜迟拗不过,只好礼礼正正地向尺素作了个揖,才束手束脚地爬上了鹿背。
一路上,干戚一言不发地在前面扫清路上的碎石,以防尺素的脚踩在上面划伤。
木惜迟暗暗纳罕,南岑遥的这一对侍从倒是很有意趣。主子那样高调张扬的一个人,他们却十分本分老实的样子。
一行人磕磕绊绊好容易到了覃州北郊,张材却仍不肯透露狄仁的具体位置,反倒一会儿说自己老胳膊老腿儿走不动了,一会儿又说年纪大记性不好,记不清地方了。
众人中,唯二真正牵挂狄仁下落的只有南岑遥和叶重阳两个,余人都不相干。这俩各怀心事,然亦都拿凡人无法,只好就地找了家驿馆歇宿。预拟再套一套张材的话。
维时正是掌灯时分,住客们都出了房间下来用晚饭。传菜的伙计满场穿梭,驿馆大堂里言笑鼎沸不绝。
“今日带你开荤!”木惜迟一拍苏哲的肩。
苏哲喜欢道:“真的哇!可是……”
木惜迟打断他:“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里又不是无念境,没那么多规矩约束。”
苏哲一听这话,把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嘻嘻笑道:“木头,我的好兄弟。咱们就吃那一道红烧狮子头。”
“好。”木惜迟爽快应了,叫来了伙计。不一会儿,几色菜品端了上来,看着都浓墨重彩的。
苏哲喜笑颜开地搓搓手,刚要动箸子,却遭木惜迟格挡下来。
“木头,做什么不让我吃?”
木惜迟觑着他假笑,“开荤第一步——用意念吃肉。”
苏哲整个儿人都呆了,“用……意念?什……什么意思?”
木惜迟:“意思就是,我吃着,你看着。”
苏哲:“嗯?!!”
木惜迟:“可不能恼了!”
苏哲:“!!!”
见苏哲含着泡眼泪儿瞪着自己,木惜迟忙又笑道:“你头一遭儿开荤,一则怕你肠肚儿吃不消。二则,初尝滋味儿,难保不大吃痛饮,必要尽兴方止,如此一行,倒反无余味了。你先看着别人吃,将心意平一平,过会儿才能细品出菜肴的酸辣苦咸来。”
苏哲果然放下箸子,只管盯着木惜迟瞧。只见他用箸尖斯斯文文搛了一丝鸡腿肉,放进口里细嚼慢咽起来。苏哲几乎没给馋疯了。扑上去抱住木惜迟道:“好兄弟,赏我一口罢!”
木惜迟只得推开他笑道:“你既已看得够了,就先从这盘干煸牛肉开始,倒还不至腻烦。”
苏哲登时大大地鼓起兴来,先将干煸牛肉送下肚,后又痛喝了两碗鸡汤,三口两口了结了一只鸡。正将魔爪伸向那盘子心心念念的红烧狮子头,就见木惜迟来至南明、鸳鸯、张材他们那一桌,端起桌上两盘菜就走。回来置在苏哲面前,又回去继续端菜。
苏哲虽不明就里,但不妨碍他已喜得手舞足蹈。“木头,干的漂亮。再把那盆叫花鸡也运过来,还有那清蒸鲈鱼……”
木惜迟果然“运”了过来。不一会儿,南明桌上就只剩些水晶豆腐皮儿、芙蓉蒸糕、青玉白菜等。
苏哲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含混道:“木头,你这般欺负南明,就不怕日后二公子找你麻烦?”
木惜迟绷着脸道:“他不仅不能找我麻烦,还要感激我哩!”
苏哲吮着鸡骨头道:“为什么感激你呀?”
木惜迟道:“南家世代茹素,虽说他如今是南明,可若食了荤腥,也算破戒的。”
苏哲听了,好似头顶打个焦雷,哭丧着脸道:“我苏家也有这戒律,那我不也就破戒了么!”
木惜迟道:“你破不破戒与我什么相干!”
苏哲急了:“你替他都想到了,怎么到了我这儿就不相干了?”
木惜迟冷着声气道:“我又不住你家!”
慌得苏哲把鸡腿一丢:“可如何是好!”
木惜迟理了理衣袖道:“如何是好?这也容易。只是往后你须得听我号令,我让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往南,你哪怕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否则……我就去你家里把今日的事说道说道,看看你合族的长辈还认不认你这个后生!”
苏哲又悔又怕,哭得鼻涕冒泡:“好兄弟,你做什么坑我?”
木惜迟咬牙道:“当初哪个骂我是私生子来着?”
苏哲听毕如给雷轰电掣了一般。这是他和木惜迟之间横亘的一道刺,虽说后来两人亲里亲热的,终究没明堂明路地翻过这一篇。果然把柄落人家手里,也不算冤。遂赔声下气道:“好兄弟,你说的这些,我都认。只求你别尽记着前事,多想想我的好处……”
木惜迟笑道:“如今咱们才真正能成为好兄弟。若非行此一举,我心终究不平。”
苏哲赔笑道:“是,是。往后都听你的,只求别再坑我。”
木惜迟睨了他一眼:“好说。”
过一会儿,苏哲吃饱喝足,抹抹嘴道:“木头,你是说二公子在凡间历劫时也一直茹素啊?”
木惜迟叹口气道:“他倒是想吃口肉呢,哪有银钱买!”
苏哲嘿嘿笑道:“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心疼二公子的,瞧你留给他那几样小菜儿,俱是精巧可口的,也不比鸡鸭鱼肉差多少。”
木惜迟嗤笑道:“不差多少?拿来与你换肉吃,你给不给?”
苏哲:“那是不给的!”
鼓交二更,众人各自归房安寝。驿馆柴房里的狗吠了半夜,木惜迟翻来覆去,睡意阑珊。
他与南明赌了这半日闲气,已不觉怎样了。何况这一路来,南明特特地远着小白,不论对方如何纠缠不休,都自岿然不动。木惜迟冷眼瞧着,心里很得意。更别提用晚饭时,他去南明桌上搬菜,某个家伙偷偷拉了拉他袖管,单说那个祈怜的眼神,就早已令木惜迟的设防全线崩溃了。
此时夜深人静,思念如潮水涌来,心中柔情蜜意只无处宣泄。
木惜迟披衣出门,摸至南明的屋子。屈膝伏在他榻边,隔着幔帐,未语先羞。
“明哥,你睡着了么?”
半晌,帐内无所应答。
木惜迟又道:“明哥,我想你想的睡不着。你呢,可也想我么?”
“……”
“明哥,我知你必是想我的。不然,你那时扯我袖子做什么呢?”
“……”
“嗳,你这呆子,大庭广众,就拉衣服扯袖子的,也不知道避避人。”
“……”
“如今没别人,你还扯我衣裳不啦?”
“……”
“你不来扯我的衣裳,那我只好来扯你的。”说着将幔帐一撩,就要扑将上去。
内中竟别无一人。手一摸,寝冷被凉,人已离去多时。
木惜迟头皮一炸,转身跑到南岑遥屋前,将门板拍得震天响。
南岑遥开门见他只着一件薄薄中衣,身上胡乱披着外衫,脸上堪堪浮着红晕。双眸含泪,嗽喘气促。弱质如柳,娇怯不胜。连忙搂了他肩膀携入屋中。
南岑遥柔声道:“你如今这副身子是凡人之躯,外面寒天腊月,你穿成这样,如何使得!我给你拿件衣裳。”
木惜迟忙拉住南岑遥道:“明哥不见了!”
“什么?”南岑遥回转身来,也诧异无已。
木惜迟:“我方才去他房内,竟没有人,被子都是冷的!”说着跪下道:“明哥是一介凡人,若是遇上邪祟鬼怪,他定无力自救。二公子元魂此刻在明哥体内,少主,您不能不管他呀……”
南岑遥将木惜迟从地下扶起。正在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赶来。一见他两个执手相望,哀哀切切,缠绵不已。简直大吃一惊。面上惶惑之色一时掩饰不及。
南岑遥帮木惜迟拢了拢外衫,向那弟子不悦道:“何事慌张?”
那弟子打着千儿道:“弟子有罪,叫张材逃走了。”
木惜迟一听,几欲晕厥过去。所幸南岑遥扶着他渡了些真气,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张材信不过咱们,必定偷偷带明哥去找狄仁了。他只当明哥是神仙菩萨,手眼通天。哪知他不过一介书生。这一去,再撞上妖邪,岂有活路……”
南岑遥安慰他道:“你别心急。南明身上有壑殊的元魂,绝不会有性命之忧。倒是张材,他是肉 身凡胎,若是被邪祟打散了魂魄,就无处得知狄仁的下落了。”
木惜迟捂着心口道:“我如今也顾不得什么狄仁了,你把个明哥好好地找出来,囫囵个儿地交还给我。”
南岑遥答应一声,先扶着木惜迟起身,安顿他坐好。自己赶至屋外巡察一番。回来说道:“有一双很新的脚印蜿蜒出了驿馆,那脚印一脚深一脚浅。张材一条腿得了风湿,走路有些跛。这恐怕就是他的脚印了。仔细看旁边还有浅浅的一对脚印,应当就是南明。我们顺着一路找,一定能找到他们。”
木惜迟听说,忙去看时,果然有两对脚印。看着那浅浅的属于南明的一对脚印,再思及白日里对南明那般作情作歹,木惜迟只觉心碎肠断,悔恨不了。

第40章
南岑遥叫来飞电与尺素,一路护着木惜迟循着脚印追去。那脚印来到一座古刹前便止了。昏暗中木惜迟仔细打量这古刹,只见其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寺门腐朽,已倒在地上。
“这是明哥与我初遇的地方。”
南岑遥讶异道:“果然么?也太过凑巧……”
正说着,木惜迟已进入寺内。浓重血腥气味扑面而至,一个人歪在损毁的神像前,一动不动。木惜迟心下一凉,颤声道:“明哥?”
南岑遥也看到了,飞身赶在木惜迟之前察看那人。
只听他道:“是张材。死了。”
木惜迟向四周寻了一遍,不见南明踪迹,心头略略一松。
南岑遥道:“要找到南明下落,须过问张材的鬼魂。”
两人出来,正要赶去地府,只见黑白无常遥遥向这边走来。
一时彼此见过,南岑遥拱手道:“二位鬼差,我等正要上府上打扰。敢问这个人的魂魄现在何处?”
黑无常还施一礼,道:“正说呢,不知此人系何来头,令二位仙君如此关切?”
木惜迟便赶着说了。黑无常摇头道:“哎呀,我二人正是为拘这张材魂魄而来,竟四处遍寻不着,正愁如何向阎罗大人交待呢。”
南岑遥闻言,默默忖了半日,头微微一偏,视线落在地下两道车辙印记上。车辙尚新,料想才刚离去不久。想这荒郊古刹,能有多少人来此,或许南明被掳了去也未可知。
南岑遥匆匆别过黑白无常,仍旧与木惜迟分别骑着飞电、尺素赶路,追上那车辙印记。
话说南岑遥同着木惜迟一个策马,一个驭鹿,自古刹一径寻来。一盏茶工夫,只见前方一辆马车颤颤巍巍、颠颠簸簸地同向而行。看似平平无奇,殊无异状。木惜迟嫌其碍事,喝命飞电越顶飞过。
正在这时,那马车的后帘被风掀起,露出一个后侧着脸的人,赫然竟是南明。
木惜迟心里一阵急乱,欲要开口呼唤,又瞧见南明身畔还坐着一人,这人拿着一柄银光雪亮的利刃正向南明咽喉要害处来。
“明哥!”木惜迟失声叫喊,同时使尽全力催出一掌,向那人袭去。掌力裹着劲风,直扑而下。那人受了一掌,“啊”的一声惨呼,飞将出去,摔在数丈之外,便不动了。
拉车的凡马受惊,挣脱缰绳,飞奔逃入了道旁树丛中。木惜迟赶上来,逼停了马车,掀帘一瞧,果是南明。只是脸上血迹斑斑,虽被擦拭过,但鲜血仍从紧闭的双目汩汩而落,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原本应在那里的眼珠已不再了。
木惜迟心疼疯了,抖着声音道:“是谁……是谁伤你……”
南明浑身颤抖,意识昏聩,无可言答。
另一边,南岑遥走到那个受了木惜迟一掌的人身边,探了探他的脉息,发现不过是个普通凡人,被木惜迟掌风击中,业已气绝。正自纳罕,恰在这时,有一物从那人手里滚落。
竟是一柄银勺。
南岑遥心中惊疑不定,在四周巡视一圈,又在不远处找到一个瓷碗,已碎成数片,散落在地。
南岑遥赶回木惜迟身边,见他怀抱着南明,口中轻柔呼唤,手掌贴着南明背心,正给他渡真气。
南岑遥掐着木惜迟手臂厉声诘问:“可知你做了何等错事!你……”
木惜迟抬起头,泪珠子扑簌簌落下,答非所问道:“明哥的眼睛被人剜去了。”
眼见南明奄奄一息,木惜迟心痛恍惚,南岑遥一时不忍再说,悄立片刻,命尺素近前,吩咐道:“你好生拉了马车,将木公子送回驿馆。”
尺素不答,只望着飞电。意思说,我是鹿,他是马。既是马车,正经该由飞电来拉。但尺素自来平和温柔,究是应了声“遵命”便依言去了。
这里南岑遥望着他们去了,自己独个儿来到地府。稍待了一顿饭工夫,鬼差提来一个凡人的魂魄。
只听那鬼差冷冷道:“仙君问话,跪着作答。”
那凡人便跪下。
南岑遥问道:“你因何而死?”
那凡人答曰:“小人不知。”
南岑遥又道:“你从何处来?死前见何人,正做何事?”
那凡人支吾不言。鬼差厉喝一声:“细细禀来!”
那凡人方答道:“小人是南来的商贾,领着伙计北上进货,途径覃州地界,见到一座极有年头的古刹,小人进入参拜。不过片时,进来两人,一个半百老翁,一个青年公子。小人本意不愿撞见生人,便隐在角落,只待他二人离去。先时听老翁拉着那公子嘁嘁喳喳说话,小人正不耐烦,这时忽然闯入一个黑影子,似鬼非人,旋风一般裹了老翁在内,小人未及看清,老翁已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那‘影子’还要袭击青年公子,却似乎受了阻。只听说道:‘既杀不死你,便只得毁去你的五识。以免你将所见泄露出去。’说毕,分向那公子的耳、眼、手、舌、鼻袭去。那‘影子’反倒连连大声痛呼,怪声怪气地道:‘你是何人。’说完一阵风去了。
“小人等了半日,没见‘影子’回来,便出去瞧。那公子其余地方好好的,只有双眼被剜去,血流不止。小人的伙计已唬傻了,撇下小人没命地逃走。小人唯恐那‘影子’再回来,忙得扶公子上了马车,又从随身的水囊里接了半碗水,一勺一勺喂给他,想着能救活。
“但不知怎的,小人忽然被一股大力击倒,再就没了意识。直到有两位神差带我下来,小人才知道自己已死了。求仙君查明,小人究竟因何而死。”
南岑遥听毕,半晌无话。鬼差瞧这光景,打量南岑遥有些瞻顾,遂喝命那人道:“凡人之命,自有定数。你既已脱去此胎,不应再作纠缠。快随我往孟婆亭去罢!”说毕,架起那人去了。
此人便是被木惜迟一掌送命的。彼时木惜迟心系南明过切,竟将银勺错当作利刃,将喂药之举误认为要害南明性命。
神仙误杀凡人,此事可大可小。南岑遥虽憾恨一条性命无辜逝去,然亦不愿木惜迟因此背上罪名。犹豫再三,终决意将此事掩过不提。
南岑遥一径回到驿馆,南明仍昏迷不醒,木惜迟守在榻边,低低泣道:“都怪晚儿不好,晚儿不该与你置气。若是一直陪着你,又怎会有这祸事……”
南岑遥看一眼南明,向木惜迟叙说了古刹内“黑影”一事。却将凡人被其杀害之误隐得一字不透。木惜迟听毕怔了半晌,说道:“是了,明哥有二公子的元魂护持,那妖邪伤不了他性命,也灭不了他的五识。”
南岑遥道:“那他的眼睛……”
木惜迟抚了抚南明紧蹙的眉头,道:“这对眼珠原不是他的。因而才能被轻易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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