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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菟丝花后我爆红了(墨森里)


“……”鹿嘉渺有些失望的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藏矜白口袋里的小猫和手里拎着的小蛋糕。
他一边去捞喵咪,一边不吝夸奖,“先生您可真好!”
烧彻底退下去又睡了那么久,鹿嘉渺的状态除了有点虚弱,精神头儿足得很,抱着猫咪吃了一小块蛋糕,心满意足地准备下床洗漱。
他不闹腾,比往常还要乖一点。
脚正准备踩在地板上,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把鞋穿好才站到藏矜白面前强调道,“穿鞋了穿鞋了。”
“嗯,”藏矜白摸摸他,“很棒。”
这次醒来后,鹿嘉渺总觉得哪里有一点奇怪。
他才发现,先生不知去了哪里,身上带着一身寒气。
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回应鹿嘉渺的每个问题,就连回应时的动作都一样,甚至还更亲昵一些,总爱摸摸他。
但鹿嘉渺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他仰头静静观察着藏矜白看向自己的眼神,这种感觉就像是……先生的这些反应只是根据以往经验伪饰出来的一样。
藏在这种伪饰背后的,是鹿嘉渺已经许久未见的……毫无情绪的深渊。
鹿嘉渺没表现出来,弯弯眼道别后就去洗漱了。
回来也依旧开开心心钻进被窝,还拍拍身边的空位,“先生睡吗?”
藏矜白用指尖擦掉他鼻尖粘着的水珠,“还不睡。”
鹿嘉渺想起今早自己一醒时就贴在腹部的温度,知道藏矜白又打算守他。
“睡吧。”鹿嘉渺挪挪,又挪出一点位置,“我想和你一起睡。”
藏矜白静静看着他折腾。
从今天醒来,鹿嘉渺就发现先生总爱这么看他,眼神在那瞬间没什么情绪,冷静得像在思量一件物品。
但他最后还是妥协上了床,他坐在床头,却没睡下,在翻看一本有些泛黄的小书。
鹿嘉渺搂住他,把脑袋枕在他腰腹蹭了蹭,吸引注意力。
藏矜白把书换到另一只手,用手顺开他额头的发,鹿嘉渺的头发未吹全干,手指插入发间,柔软还带点点点潮意。
他垂眼看着仰躺在眼下的鹿嘉渺,许是刚生过病,黏人得厉害,“怎么了?”
鹿嘉渺看着书封上他不认识的文字,这本书他睡醒就在床头看到了,他就这么和藏矜白聊天,“先生,这书是讲什么的啊?”
藏矜白一下一下顺着他的额发,把他的眉眼露出来,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说,“祈福。”
藏家有一些很古老的传统。
中药、平安符、祈祷……
鹿嘉渺从不认为无所不能的先生会信这些,所以听到藏矜白说出“祈福”时,他只觉得心脏被骤然捏了下。
他知道先生为什么总在看他,也知道为什么那眼神之下没有情绪。
他吓到他了。
鹿嘉渺安静了一会儿,忽然缩回脑袋,平躺在床上,“先生。”
藏矜白侧目看他。
鹿嘉渺就这么仰看着他,“给揉揉肚子呗。”
藏矜白只垂眼看着他,并无动作。
“揉揉呗。”鹿嘉渺故意眉头一皱,哼唧一声,“哎呦,好疼啊~”
鹿嘉渺边哼唧边拉过藏矜白的手,塞到肚皮上,“先生给揉揉。”
掌心之下是柔软温热的皮肤,藏矜白知道鹿嘉渺是在撒娇,虽然不知缘由,但还是轻轻帮他揉了揉。
“上面也揉揉,”鹿嘉渺指挥道,“肋骨也挺疼。”
“胸口疼胸口疼,再往上一点。”
藏矜白的手掌又耐心往上些许,掌心离更隐秘的地方只有分毫。
鹿嘉渺还在小声指挥,“再往左边一点儿。”
“鹿嘉渺,”衣服随着手上动作一寸寸被撩起,露出更多雪白的皮肤。
藏矜白终于开口,垂眼看着一直哼哼唧唧的鹿嘉渺,“你在玩游戏吗?”
“你摸到了吗?”鹿嘉渺却忽然打断了他的提问。
把自己的手掌隔着衣料轻轻覆在他的手掌之上,像带着他感受什么。
“体温,”鹿嘉渺微仰着头看着他,“心跳。”
手掌停在了鹿嘉渺引导的位置,掌心之下,是透过相触皮肤传来的属于另一个鲜活生命的体温和心跳。
“扑通——”
“扑通——”
轻缓却明晰。
藏矜白看着鹿嘉渺,光柔柔和和洒在他脸上,他望向自己的眼神生机又明亮,不再是那个灰败又脆弱的身影,仿佛一点点泛活起来。
“我没事的。”鹿嘉渺看着他,掌心之下的胸膛会随着他的呼吸吐字轻轻起伏,“我只是生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会好好的,”鹿嘉渺说,“你不要害怕。”

第57章 腿心
鹿嘉渺带着藏矜白掌心走过的每一寸,温度、跳动……都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他好好的。
藏矜白目光落在他眉眼,瞧他对自己微微弯着眼。
从鹿嘉渺在他怀里瘫软下去那一刻,他就在思考,如果这就是鹿嘉渺预告的消失的话,他要怎么把他留下来。
他知道他只是生了一个很小的病,也知道他很快会好。
但当他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失去生气,苍白地躺在一个满是药水气味的空间,说自己疼的时候……
忽然把藏矜白又从那么有温度的世界剥离出来。
他带给了藏矜白温度和色彩,当他一点点枯败,整个世界便又变回了机械又死寂的运转。
他这两天总这么看着鹿嘉渺,像在看一副定格的画作,也像看一个珍藏的标本。
他在想怎么让他好起来,不再脆弱又苍白,也在想——他梦呓时候说的“我要消失了……”到底是什么。
他又开始无比理性的去看待鹿嘉渺,看他的闹腾、安慰和撒娇,在想他那些欲言又止的话里的秘密。
幼时的记忆太遥远,但这种覆辙重蹈的失去,足够让他从情绪的温床里脱离出来,回到自己更擅长运作的领域。
他怕吓到他,用习惯中有温度的方式去对待他。
鹿嘉渺聪明了许多,好像看出了些什么。
但他只是袒开胸膛,让藏矜白摸摸他的体温和心跳,用一下一下鲜活又温热的触感告诉藏矜白,他好好的啊。
他没有消失在那场大雨里,他还好好的在藏矜白眼前。
他慢慢把藏矜白灰败的覆辙重蹈,点活成失而复得。
藏矜白垂眼看着他,等鹿嘉渺的胸口把掌心暖热,才开口说,“睡吧。”
鹿嘉渺躺平睡不着,贴在心口处的手掌抽离,帮他把衣服拉下来,手摆到正确的位置。
他就盯着天花板眨巴眼睛。
他只是试一试,他知道一个很重要的人出了意外,不会那么容易平复下来。
尤其是先生……他曾在意外里失去过最重要的人。
鹿嘉渺不知道自己的方法是否凑效,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方案B……床头灯不知什么时候关了,身边有人睡下。
鹿嘉渺才准备侧身,就在黑暗里被人拥入了怀抱……
这是藏矜白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抱他,比起以往的温柔触碰,都更用力些。
他抱着他后便不再动了,没有摸摸他,也没有吻他,就像睡着了。
但鹿嘉渺知道,自己的安慰有效果了。
他听得到先生的心跳,鹿嘉渺手穿过藏矜白腰间,也回搂住他,然后用柔软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贴在他心口位置又重复了一遍,“先生,我会好好的。”
说完鹿嘉渺便闭上了眼。
过了很久很久,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前,才听到了黑暗里穿来的一声很轻的回应。
一夜温情的后果就是鹿嘉渺因为被抱得太紧,又不敢动,睡得有点落枕,脖子疼。
他趁藏矜白去洗漱了,自己用手捂着揉了揉……嘶,不能转动太大角度。
鹿嘉渺盯着隔壁温度尚存的泛皱的床单,忽然想……抱得紧一点儿都那么疼的话,但要是谈恋爱了他会不会下不来床啊?
鹿嘉渺盯着个床单就能发好几分钟的呆,还是听到藏矜白洗漱出来的开门声,才吓得脸一红,欲盖弥彰地扯过被子把藏矜白睡过的地方盖住。
藏矜白看他又埋着个脑袋从自己面前匆匆走过,一时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鹿嘉渺到了洗漱间关上门,才轻轻舒了口气。
他看着镜子里脸颊泛红的自己,用冷水拍了拍。
也不能怪他突然变黄,而是,他有了一个新的打算——他决定和藏矜白谈恋爱。
时间暂定为礼物交付那天,毕竟他现在大病未愈,需要稍作调理。
今天鹿嘉渺就能吃能睡的了,如果不是中午剧组的人来开他,他甚至一度跃跃欲试回去拍戏。
毕竟拍完戏他就能回都城,挑选一个浪漫的地方,履行当初自己的承诺——给先生名分。
但是现在,几个一米八大高个站在他床头垂着头,一句“大哥”出来,可没把鹿嘉渺吓一跳。
“我叫杨浩。”当初在背后说鹿嘉渺那个小伙子递出一捧花,其他人陆陆续续拿出果篮营养品,放在了置物桌上。
一声声自我介绍听得鹿嘉渺糊里糊涂,一个没记住,只有一个叫图湖湖的,名字比较特别,他记住了。
是那个有点儿胆小的小姑娘,没想到出来了那么开朗。
“之前是我们不好,听信谗言,挺对不住你的,”杨浩说,“这次患难见真情,我们都、都很感动。”
“以后我们都是你唯粉,”隔壁有个哥们儿应和道,“你火了,我们就用之前嘴碎的能力去帮你怼黑粉,保准以一敌百。”
这个玩笑开得让鹿嘉渺笑了笑,“那么厉害?”
“那、那当然了!以后大哥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招呼一声,绝对不含糊。”大家没想到鹿嘉渺会那么容易就冰释前嫌了,毕竟他们这几天内疚得不行,小蛋糕吃进肚子了,想起之前说过的话是睡着想起来都要扇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这样显得我好像黑老大啊。”鹿嘉渺坐在病床上,脸色还有些白,病号服也衬得人很瘦弱,让一众人看得更内疚了,鹿嘉渺笑着和他们开开玩笑,“以后还是就叫我鹿嘉渺吧,当然,有事我肯定会招呼你们的,毕竟你们可吃了我最喜欢的小蛋糕。”
大家愣愣后都笑了,病房里的气氛也从开始的拘谨凝重变得温馨起来。
他们其实都没啥事儿,不然也不能半天就做好检查,今天就全员来看望鹿嘉渺了。
但这种事儿只有经历的时候才懂,人人自危的时候,那块蛋糕就是一辈子的情分。
他们围了鹿嘉渺聊了一会儿,让他好好休息,谁敢催工他们就全体罢工抗议。
还是藏矜白回来了,大家才一下安静下来。
图湖湖小声说,“放心,我们嘴严实得很。”
然后拉着众人走了。
鹿嘉渺看着他们离开,热闹的病房安静下来。
对他们的道歉示好鹿嘉渺其实没多大感受,就像他之前觉得的,当时只是觉得生命很重要,没想换取什么。
而且他也从没想过和这些人计较这些,因为生在这个圈子,本就流言真实参半,他们的随波逐流不过是圈子里的一个小缩影而已。
“我来看看谁家的小宝贝那么善良啊。”鹿嘉渺一直以为只有先生来了,直到先生身后冒出了声音,转角处走来了一个穿着张扬的人。
鹿嘉渺用了好几秒钟才把眼前这个穿着花衬衫烫着半长卷发,一身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和之前的白大褂结合起来,“兰医生!”
“哎哟哟,难为还记得我呢。”兰荻走到鹿嘉渺床前,也在他床头放了束花。
一束新鲜又漂亮的香槟玫瑰。
鹿嘉渺抱歉笑笑,诚实道,“差点儿没认出来。”
毕竟兰医生在医院里和现在的反差也太大了。
“我这接的私活儿,”兰荻意有所指,“旅游玩到一半就被喊过来了,医生之魂还没来得及觉醒。”
兰医生说话总让人自然亲近也很有趣,鹿嘉渺被他说得笑起来,“对不起,麻烦你啦。”
“没事儿,”兰医生瞧着他乖,从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给他,“你家先生会钞能力,我心甘情愿。”
鹿嘉渺从兰荻一进来就被带走了注意力,现在反应过来先生也在旁边,他立马叫了声,“先生!”
“嗯。”藏矜白摸摸他,“和兰医生聊聊,好不好?”
鹿嘉渺从兰医生一来就知道了,昨天的医生说他还有应激症,而且做噩梦的时候他也的确好疼。
但这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考虑很久,而是毫不犹豫就点了点头,“好啊。”
他柔软的头发因为点头的动作轻轻在藏矜白掌心蹭动,藏矜白舒眉夸他,“很乖。”
“我乖的地方你还不知道。”鹿嘉渺眼里都是神秘,他抬手,拍拍放在自己脑袋上藏矜白的手背,“藏先生可以回避一下吗?我们要开始聊天了。”
今天的鹿嘉渺除了脸色还有些白,已经看不出半点病气了,又开始活跃起来。
藏矜白摸摸他,笑着回他,“可以啊。”
等藏矜白出门,鹿嘉渺才有点小紧张揪着被子。
兰医生笑着引导,“小朋友,还记得之前考虑的,要和我聊聊过去吗?”
这次鹿嘉渺没有纠结太久,把自己曾经在福利院的不好经历都潦草说了下。
虽然过程不太流畅,但还是把应激症产生的重点都说了。
之前他是藏着不想提起来,提起来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但这次当他睁眼便听到先生那句小心又温柔的“这里疼吗?”时,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轻轻蛰了下。
他不想再吓到先生,所以想好好治病。
在鹿嘉渺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兰医生看着他越抓越紧的被子,忽然笑着说,“好吧,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慢慢聊。”
鹿嘉渺像骤然轻松了一样松开手,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茫然。
“这种强度的内容在我这儿可得聊上十天半个月,”兰医生又给了他一块巧克力,“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不得多赚点藏先生的钱。”
鹿嘉渺知道是他越来越紧张了,但他很配合兰医生的治疗方式,放松下来听他的开导。
让鹿嘉渺很安心的是,兰医生像是一点儿也不好奇他为什么会从福利院出来,他是个很专业的医生。
聊了一下午,效果很明显。
那些原来压在鹿嘉渺心里排斥的东西被打开一点点整治,被引导着一点点走出来,再回头看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毕竟那些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才不能再因为坏蛋困住自己。
鹿嘉渺和兰医生约定了以后的治疗流程,兰医生说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他说,理由还是,“你家先生包年了。”
兰荻出门时,正看到藏矜白坐在外间的落地窗前看书。
他也不怕打扰人,径直走了过去,“你看不进去。”
藏矜白不置可否抬起眼来看向他,“怎么样?”
“他的确是个很乖的小孩儿。”兰荻评价道,“但该保密的我得保密,钞能力也没用,这是医生的职业准则。”
藏矜白没说什么,他从来不过问鹿嘉渺不想说的秘密,叫兰荻来也只是单纯因为鹿嘉渺比较适应他。
他合上膝上的书起身,正准备出门时,就听兰荻在他身后说了句,“他很喜欢玫瑰。”
兰荻这是打算,也送藏先生一次应激治疗。
藏矜白进门时,鹿嘉渺正在摆弄他的玫瑰花,他找了个很好看的小瓶子插了起来。
黄昏的光亮正浪漫,少年蹲在窗前,小猫在旁边帮倒忙。
听到脚步声,鹿嘉渺蓦然转回头,弯着眼叫他,“先生!”
藏矜白走近半蹲在他面前。
“这花好漂亮啊!”鹿嘉渺夸奖道,“就像这里的黄昏一样。”
藏矜白看着地上的残枝和花瓶里拥簇着的新鲜花朵,“嗯,很漂亮。”
鹿嘉渺今天心情不错,病好后清醒的大脑还有和兰医生今天的谈话都让他释然了很多。
原来他总瞻前顾后,害怕未知和意外。
但这次未知的意外反倒让他想清了许多。
就算他不是“陆嘉渺”,他也会遇到意外。
人生不可能总一路坦途。
但为了未知就不去尝试未知,这样只会更遗憾。
他当时那么害怕那么难受,才三个日夜便又好了过来。
那晚的雨再大,可总会天晴啊。
他发现,躲避永远不能应对意外,面对才可以。
而且……他不想先生难过。
他原来以为不承诺的离开就不算食言,但昨天先生那种又没有温度的眼神……闷闷地压在他心里。
他原来读不懂先生,但懂了一点后,才发现先生眼里每次都笑意情绪都是因为自己。
他是为了他尝试着走出来,一点点有了温度……所以他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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