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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鬼没(阿焱)


年轻人毕竟睡眠质量好,盖上被子十分钟的样子,王映的呼吸开始深沉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哭声凄凉哀怨,像满含委屈煎熬。
王映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下意识拿被子蒙头继续睡,但那呜呜啦啦曲曲折折的啼哭声却越发尖锐吵耳,仿佛响彻了整座楼层。
王映眉头一皱,眼睛一睁,火冒三丈地坐了起来。他打开床头灯,睡意全无,猛然对着靠床的墙一阵狂拍,喊道:“隔壁的你有没有素质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再吵我可就报警了!!!”
或许是报警二字起了威慑作用,那幽怨的哭声一瞬间便戛然而止,十分灵验。
关灯盖被,王映调整了个舒服睡姿,困意上头逐将步入梦乡。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哭声再次卷土重来,比之前更加不经压抑更加放肆,变成了凄厉怨恨不死不休。
王映睡中惊坐,咬牙切齿怒吼:“他妈的还能不能消停了??!!”
掀被下床开灯穿衣,王映怒气腾腾开门冲到了对面那户,甩开本就半开的铁门,毫不留情使劲儿“砰砰”砸隔壁家的房门,“三根半夜要哭躲没人的地儿哭行不?能不能有点素质啊?大家都是人能体谅下别人的感受吗?你以为我们这些离家打工的容易吗?在外受老板气睡个觉还得受你气是不?我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给我出来!我今儿一定要好好跟你论论这理了!!”
王映就这么砸门干嚎了半天,嗓子喊疼了憋得一窝子气也喊消了,却就是不见对门有个一丝动静来应门。
王映站在人家家门口老半天没个说法,窗外风吹着有点凉飕飕,哭声停了好久,门底缝没有光,既然人家不搭理自己,他觉得再闹下去也怪无趣,便泄愤般按了按对方房门上的活动把手,丢下一句:“靠!怂包!”偃旗息鼓打算撤了。
往回走了没两步,家门口都还没到,王映只听身后的房门传来“咔嚓、吱呀”两声,哟,这是总算敢出来了?
王映如待讨伐的战士般转过身,竟见对屋那门隙开了一条一拳大小的缝,诡异的是门内依旧漆黑一片,仍然无人现身。
自家门内的白炽灯光显然鞭长莫及照不亮对面的门里,王映这才察觉不怎么对头,霎时顿起的杀敌之火给浇灭了个干干净净。
难道人家压根没锁门?所以方才自己按了门把手把门给打开了?不对呀,如果门没锁照自己刚才那力度按的那两下,当时门早该被打开了啊,而且他敢肯定,按那两下把手的时候门确确实实是锁好的!
等等,现在是纠结门锁没锁好的问题吗?现在该关心的是对门目前给他的感觉明显不像是有人在啊?那也不对啊,没人在的话那吵得他无法入寝的哭声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想到这,王映瞬时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再等等,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老自己吓唬自己啊!
莫非是恶作剧?会不会是由于他一直在门外冲里头大吼大叫的原因,里面的始作俑者不敢和自己正面刚,所以就搞这种下三滥手段吓唬自己离开?
王映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所折服了,于是他壮着胆子又返回到了对门门口,咽了口唾沫,索性一脚踹开门扯开嗓子一通叫骂:“妈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搞什么花样!有本事别装神弄鬼给老子堂堂正正出来!老子他妈的今天非要和你整个清楚明白!!!”
门被王映彻底踢了开,门内静谧无声一团黑暗。
正当王映因为门内毫无动静显得错愕,觉得此刻的自己特傻逼而想罢休时,门里忽然邪门地刮来一阵凉风,阴冷森森使人遍体生寒。
王映倒吸一口寒气,一下子像扎根颇深的竹节,浑身发烫发麻汗毛竖立直挺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呜呜呜……呜呜呜……”悲泣声忽尔又起,萦绕不绝仿佛就在耳边。
空气中浮有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黑暗中一道透明白影遽然飘闪。
王映瞪大眼睛,一张脸已经吓到扭曲变形,两秒后,身体陡然能动的王映拔腿就往楼下逃,结果下楼途中,他腿一软一脚踏空,眼看就要摔个头破血流,不想迎面上来了一人,“嗙”得一下子结结实实撞上了来人。
“鬼啊!!!!!!”王映终于在用尽全力石破天惊地喊完后,脱力晕了过去。
桑槐京一阵手忙脚乱其妙莫名地接住了撞进他怀里的男人,十分受伤地朝身后的霍文问道:“我很像鬼吗??”
霍文瞄了眼桑槐京怀里所料不及出现的男人,抬头望向六楼:“我们要找的那户是几零几来着?”
桑槐京费力地将王映拖进六楼亮着灯的那间屋子,还顺手好心地给他合上了家门。
甩了甩膀子,桑槐京抱怨道:“不是我说,这破小区藏得也忒好了吧,迷了两趟路饶了三四圈才找着。”
“应该就是这家了吧。”霍文指向王映家对门,敞开的门洞内黑漆漆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
“对,602,就这家。”桑槐京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一本本子,大概一个半手掌大小,传给霍文。
黑暗的环境下两人都没有照明设备,却能像夜行动物一样行动自如视物如常。
霍文把本子卷了卷塞进裤兜,习以为常若无其事地走入602室,桑槐京紧随其后跟着进了去,两人前脚刚落定,身后房门便“乓”地碰上了,仿佛对二人的到来并不欢迎。
若是寻常人大致会被吓个不轻,而霍文和桑槐京只是不以为然地瞟了房门一眼。
“啧,反应至于那么大吗?徐爱梅?”霍文有双好看的瞳眸,他立刻锁定了卧室目标,毫不迟疑走了过去。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屋子陈设简易过了头,卧室里凌乱不堪,家具仅一个衣柜和一张铁床,铁床上一条破烂棉絮揉在一块,且到处是血迹斑斑的干涸洇渍。
两人环顾卧室一圈,横竖不超过十步的小空间,地上却躺着两个人,不,准确的来说,是两具尸体。
挨铁床的那面墙不知怎么就像被剜了个不规则的人形大窟窿,窟窿下的那具尸体尸身腐烂,身上交错纷杂地堆着掉落的砖块碎片,血水混搅墙灰粘稠的凝固在地板。而离那具狼藉尸身不远旁,还有另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就完好多了,衣衫整洁毫无外伤,单单是捂住心口仰面倒地,表情呈现痛苦。
霍文踱步床尾,扶着床沿蹲下身,弯腰低头往床底一探,只见一个半透明白影正躲下面趴在地上,因为被霍文发现,幽幽抬起一张满布皱纹的愁眉苦脸,大半夜的着实瘆人。
霍文对这只鬼示意道:“自己出来吧,该跟我们走了。”
结果这只鬼趴着岿然不动,朝霍文用力摇了摇头。
霍文眉头一皱,他觉着自己再继续保持如此姿势,大概得跟着一头栽进床底了,于是索性盘起腿席地而坐,体贴道:“徐爱梅,你都六十好几的人、鬼了,这么撅着不累吗?要不咱们出来聊聊?”
徐爱梅想了想,又看了看霍文,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还碰到了个老刺头儿?旁边的桑槐京预感不妙,时刻准备着,生怕眼前这位仁兄没能憋住对老年鬼大打出手。
霍文没恼,瞅了眼手机时间,反倒一手托起腮,看样子是打算来场持久战,遂切换成知心大哥口吻对徐爱梅道:“不出来也行,时间还够,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说吧。”
徐爱梅无辜地盯着霍文,抿了抿嘴,欲说未说,终是没发一言。
“我知道你今天只是来催收个房租,却不料遭此一劫,不得瞑目。”沉默可不是个事儿,霍文决定先行引导。
哪知,霍文的话如百发百中的箭矢,一下子刺到了徐爱梅的心坎,她哭腔一起,开了话夹子,谁成想,这话夹子一旦打开,就像洪水猛兽般没那么简单关闸了。

第6章 Who are you?5.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老伴走得早,病床前后都是我伺候他的,连最后咽气也是在我眼前走的,这么留我一人孤苦无依就算了,可怜我那两个儿诶~小的才刚讨了老婆没几天,大的生得孙子才上小学~呜呜这下子可谁来照顾他们哟~呜呜呜~”徐爱梅趴在床底一阵痛哭流涕。
桑槐京听着听着也跟着坐下,见徐爱梅伤心欲绝那模样,本想安慰两句,不料她还没完呢,接着又稀里哗啦发泄起来。
“你说我这一辈子,前半辈子嫁给他们老李家,起早贪黑忙忙碌碌照顾老人照顾孩子照顾这个家,后来送走老人养大小孩伺候完老伴,好不容易盼到现在两个儿子成家立业,我也如愿抱上了大孙子,怎么就这个节骨眼,我、我这不争气的老骨头啊……”徐爱梅絮絮叨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
徐爱梅吸着鼻子,伴着哭意道:“谁能想到啊,就因为这房子,房客延了两礼拜没给房租,上个月水电费也没缴,催款单都贴上门好几回了,打那租客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只好今天下午亲自跑来,想堵租客交房租的,结果没人在,我当时站在门口吧这心老不安,就琢磨着还是进去看一眼放心,于是我就开门进去了。
一进去我闻着这里这味道就不对,结果刚到卧室,这面墙就突然塌了,一个血人就这么一道滚了出来。我本来心脏就不好,被吓了一大跳,这一受刺激,心口绞痛,一口气没缓上来,就倒地不起了。再后来一睁眼,发现自己飘了起来,还、还能看见自己倒在地上的身体。一开始还以为是梦,我就想逼自己醒过来,不明情况的还对地上的自己又推又喊,但怎么都弄不醒,我就这么在这房子里飘啊转的,没多久天就黑了,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死了。”
桑槐京认同地点头道:“嗯,人死后魂魄出窍差不多就是这感觉。”
徐爱梅听桑槐京说到“死”字,一时激动,自己手脚并用从床底爬了出来,露出半个身子,将苦闷老脸凑到霍文和桑槐京面前,大呼道:“鬼差大人,我不能死啊!呜呜呜我真的不能死啊!我还要照顾儿子们照顾孙子啊!这房子死了人,以后还有谁敢租啊!我不能死啊呜呜呜呜……”
瞧着徐爱梅自个儿出来了,霍文也不马虎,眼疾手快凭空一拽,拽出一条锁魂链,麻利拷到了徐爱梅的脖子上。
许是一眨眼的动作,徐爱梅着急地扯住脖子上的锁链,惊呼:“鬼差大人我还不能死!你不能带我走!”
两人起身,霍文俯视道:“冤有头债有主,阎王殿里说清楚。时辰一到生死由命,容不得你讨价还价,跟我们走吧。”
徐爱梅自知已毫无商量余地,心中顿生憋屈,立即涌起一股含恨怨艾之气,刹那间房中阴风大作,徐爱梅魂魄飘起死脸煞白散发乱飞,欲要和霍文反抗争斗。
桑槐京见势,从怀中取出一支通透林润夹杂零星黄点的翡翠毫锥,一挥手便化成了一根四尺来长纹路繁复的铜棍,只身挡在霍文面前,持棍与徐爱梅对峙。
霍文攥着锁魂链,毫不把这种类似鬼片五毛特效的操作放在眼里,只淡淡问了一句:“徐爱梅,你累不累?”
徐爱梅略显愕然,“你、什么意思?”
霍文稍稍与桑槐京错开,直视她道:“生前哪怕一次,你为自己活过吗?”
徐爱梅微张嘴,陷入沉思的表情彻底在满是怨恨的脸上扩充开来,她很诧异,惊讶无比。
十八九岁的时候家里人就急不可耐催她结婚,告诉她要找个男人才能有依靠有未来,那时候她在厂里上班没什么概念,况且她还得供弟弟读书,自是没多在意。一直到二十岁出头,弟弟考上了大学,家里人从催促变成了臭骂,骂她没出息比不上隔壁已经生了好几个的谁女儿,她连对象都没有,让家里蒙羞被别人指手画脚。还骂她忘恩负义,不结婚没彩礼连弟弟的生活费都没着落。那段时间家里天天对她没有好脸色,渐渐的她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家里面。后来没多久经亲戚介绍,认识了一个男的,比她大好多岁,谈了没两个月,双方家长见面合计好彩礼嫁妆,就找人算了个吉日让她出嫁了。
结婚以后的日子并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有依靠有未来。她怀了孕却依然要上班还得操持家务照顾公婆、丈夫,即使生产那天,自己痛得半死从死亡边缘回来生了一个儿子,丈夫、公婆也只顾着去看孩子,把她一个人丢在产床上无人料理。
或许是因为自己生了儿子,坐月子的时候公婆、丈夫对她稍微好了一点,她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就感到无比幸福,觉得自己真正的有了个完整的家庭,以至于后来有了第二个儿子以后,丈夫背着她在外面找小姐赌钱欠债也能原谅他,甚至替他还钱遮丑收拾烂摊子。
再后来,随着两个儿子慢慢长大毕业工作,给父母公婆送终,自己的丈夫得病住院,去世出殡,再到两个儿子结婚,有了孙子,所有事情她都能处理的有条不紊得心应手。
可一晃眼,看着镜中逐步衰老的自己,才发觉自己已是花甲之年。
仔细想来,她这大半辈子照顾这个照顾那个,好像占据了她的全部人生,让她没有时间去认真思考自己。
不,她思考过的,她一直想和老姐妹出去玩,出去看看走走,只是,只是没有时间,她还要照顾儿子,照顾孙子,照顾这个,家……?
风止怨消,徐爱梅的魂魄如羽毛轻飘落地,她的脸上泪痕交错,无奈而悲凉。
“鬼差大人。”徐爱梅忽然叫住霍文。
“何事?”
“我,还能再投胎吗?”
霍文看了她一眼,回想了一下,道:“你此生阳寿已尽,也不必入冥城耗未尽阴寿,可以再投胎。”
徐爱梅抹了抹眼泪,露出了一个遂意的笑容。
桑槐京收起幻化成铜棍的毫锥,他十分意外地目睹霍文三言两语就搞定了怨灵,甚至还注意到了最为出人意表的一点,霍文的耳朵里竟然根本没有塞上他给的耳塞,这令他更为加深了老大很反常的这个念头。
霍文将徐爱梅的锁魂链交到桑槐京手中,掏出裤兜里卷成轴的本子,他抖开那本薄薄的本子,松手一顶,本子轻盈浮上了空中,霍文小幅度动了动食指,章页神奇地跟随指头摇摆的频率自动翻页,最终止于标注着昨日日期的那一面。
霍文认真阅读了两遍本子上的笔墨文字,托腮瞥向塌墙下方的那具腐尸,面露疑色道:“嗯?还真有两个人的魂魄要收,一个是收租吓死,一个是谋杀致死,可……”
桑槐京伸长脖子也大致看了一通,指着腐尸问道:“老大,生死簿不会出错了吧?这尸体看上去最起码像死了有一个多月了吧?而且我一点都感应不到这里除了徐爱梅还有其他魂魄在呀?”
“鬼差大人,这就是生死簿啊?怎么上面写的字我都看不懂?”徐爱梅挤到两人中间,稀奇地打量悬浮空中的生死簿。
霍文眼皮随即抽了抽,“哗”地合本收书,当着徐爱梅的面卷好塞进裤兜道:“废话,人人都能看懂还不得坏事。”
桑槐京把徐爱梅重新拱到身后,科普道:“拜某位大圣多年前地府一日游惹的祸,生死簿早八百年就进行加密处理了,非冥官者皆不得见。”
“噢是这样啊。”满足了她老年八卦之心的徐爱梅点了点头。
“诶我说这位大妈,您已经死了,能没事别瞎掺和问东问西嘛?”桑槐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貌似说多了。
徐爱梅讨好笑道:“鬼差大人,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忍不住嘴碎吗,其实我也没瞎掺和。”徐爱梅朝塌墙那示意,“你们应该是想找她的魂魄吧,我知道在哪。”
霍文和桑槐京一听齐刷刷望向徐爱梅,霍文问:“你知道?”
徐爱梅应道:“嗯对,我死了以后一直在房子里转悠,她的魂魄就在阳台,只不过她不爱理人,光坐那发呆。”
卧室与阳台相连,中间隔着堵带门和窗的墙,独家更新文在要务尔耳起舞二爸已两人急忙走向阳台,霍文推开老式的铁制单门,便见一抹比徐爱梅还要淡薄的白影蜷缩在阳台另一头的角落,白影长发及腰,虽然浑身上下都扎着不计其数的刀眼,脸上也伤痕累累,但仍能看得出她生前是一位十分年轻漂亮的姑娘。
“陈瑾?”霍文试探性地问。
姑娘对霍文的话置若罔闻,只一味抱腿低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霍文走上前,俯身左右观察陈瑾,她除了表情麻木呆滞,单纯盯着地上看,不理人,其他再多的信息霍文也感应不出来,这倒是奇了怪了头回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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