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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鬼没(阿焱)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霍文暗自咆哮,在那栋房子里,他特么怎么全程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变窝囊了?照理来说,按他那惊世骇俗举世闻名万里挑一鹤立鸡群事不论对错一点就着的臭脾气,早该引爆了啊!怎么,就突然间,哪怕是现在,自己的内心竟会前所未有的平静如水了呢?他霍文的脾气可是整个南城冥界出了名的凶猛的啊!也是判官科里众所周知唯一一个三魂丢了天魂的判官司使。
人贵有三魂七魄,他们鬼差亦然,只不过鬼差的三魂七魄虽尤在身却握于冥界之府。
三魂分天魂、地魂、命魂。天魂主阳主运主心性;地魂主阴主灵主意念;命魂主生死主五行主轮回。
七魄则分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人死之后,趟三途忘川之前,三魂七魄具在,只有穿过阎王殿踏过奈何桥饮完孟婆汤,才会二魂七魄渐散,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唯留命魂转世投胎,待胎落再生之时便是新的三魂七魄凝聚之刻。
而他霍文,就是在被封为冥界的判官察查司使,重返人间界途中丢去的天魂,导致他阴阳失调心性失衡脾性不稳,极易怒火中烧伤及无辜。不过,好在他乃鬼差阴官,本就阴气冲天,阴阳失调对他影响微乎其微,情绪控制上出问题对判官科来说也不影响运作,平常平级同事间往来也不甚密切,再加之他又是上头指派的,指派来的鬼差丢天魂作为上头领导也算是难辞其咎的事,可毕竟冥界里的鬼也多少会发生点丢一魂或一魄的偶然事件,只要命魂不丢,基本没啥大碍,所以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民不举官不究嘛,闹不出大事整不出大动静就没问题。
霍文又细细琢磨起他与那两人的对话,更觉蹊跷,那男人怎么知道自己有事要办,还有那句“来日方长”更令他觉着不对味儿了。
念着念着,霍文才记起,自己连人家的名字都忘了问了,只知道那名少年叫小伍,于是,他索性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别墅,寻思着记下住址,好方便下次来还衣服补偿人家。
如果霍文方才一出来就回头,大概还能赶上别墅群在他离开刹那,空间与光影收缩消涣的壮景,但现在,霍文身后只余一片光秃秃的空旷场地,哪还有什么别墅楼?
霍文缩缩脖子一阵悸栗,卧槽见鬼了不成?等等,他霍文堂堂判官科察查司使地府公务员,可不就是干天天见鬼的工作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嘀嘀、嘀嘀”手机闹铃无预警的空响把霍文吓得一怔,思绪也被拉回现实,摸出手机,原来是之前定的事项提醒。
这世间之事本就形形色色光怪陆离,三界天地无穷极大藏匿了不计其数的神怪诡谲,要个个事情都刨根问底钩深索隐,还不得肝脑涂地疯魔不成?
霍文晃晃脑袋,甩掉疑虑,决定先办事去。
“一两蛟龙胆二两负心泪,欢迎加入药物而二起屋耳爸以追更少许无常发和稀忘川水,借来十殿阎罗焚恶火,再入寒冰炼狱融成果。”小伍哼唱着曲调怪异的处方歌,将一个藏于帘后,雕镂精致小巧的双耳案炉端到桌上,小心打开鎏金炉盖,炉中黑丸般的香球媚烟袅袅如女子绫罗起舞泼洒空中。
“这东西的味道太重,灭了吧。”男人抬起修长的五指,鼻前掩了掩无处不在的烟香。
“冥界做的和香在黑集市千金难求,到大人这却总入不了眼一文不值。”小伍取来半指长的小铜罩,盖住了炉中香丸,不消片刻,屋中熏香烟消云散。
男人摩挲着戴在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派端庄威严,他面无表情道:“地府的安魂香满载十方恶鬼的哀鸣,这种东西并不能叫人欢喜,何来价值?”
小伍撇撇嘴,“安魂香虽为秽物,但控魂功效一流,难怪被那些人趋之若鹜。”
“人们为了贪得无厌事半功倍,大都喜欢旁门左道。”男人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小伍把香炉挪走。
“大人,安魂香也用了,东西也戴了,您还非得屈尊纡贵吗?”小伍白净的脸上升起担忧之色。
男人侧目轻瞥,浑身上下散发不怒自威的气场,似要挟似恫吓道:“你若不愿跟着,换王参军也是一样的。”
小伍一个激灵,立刻察言观色露了个十分狗腿的笑容,阿谀道:“嘿嘿,小伍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誓死追随大人您!”
男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满意点头,对小伍劣质的曲意逢迎照单全收。

第4章 Who are you?3.
霍文要办的事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就上个月人给塞了张英文教育机构的传单,又被巧舌如簧的销售拉去培训学校谈心,左一句您真有天赋右一句您真优秀说得霍文顿时雄心万丈,于是大手一挥千金一掷报了名上课去了。
每周两节英文课,通常晚上上课,每节课60分钟,下了课也正赶上他上夜班的时间,无缝衔接堪称勤学敬业典范。
这不,上上周,南城冥界全体例会上,领导的领导单就为这事还破天荒的通报表扬了他一番,夸他什么积极务实向上好学孜孜不倦艰苦卓绝高瞻远瞩懂得投资天道酬勤必会劳有所获劳有所成云云,那些个平常基本与霍文绝缘的溢美之词差不多快赶上他去年领的死人了。
要说他霍文吃饱了撑着学英文这档子事,其实也不是没缘由。全因为有回他管辖那区好端端的被谋杀了一老外,国籍关系,未载入他们冥界系统的生死簿,贸然领走容易引发外交矛盾,上报领导等指示的过程中吧,那老外魂兮无归就四处瞎晃荡,在人界搞出了好几起灵异事件,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于是领导坐不住了,再怎么不管也不可任其扰乱三界秩序吧,然后就叫霍文把洋鬼捉来先扣押着,免得其祸乱人界。
上传下办,霍文得令执行去了,三下五除二,小小游魂野鬼哪逃得过判官司使的魔掌,洋鬼逮是逮住了,但问题就出在沟通障碍上,这语言不通很是苦楚,比如,你问他姓甚名谁?他答你What's wrong with you?纯粹鸡同鸭讲。毕竟牵扯邦交,霍文那暴脾气还真不太好发作,恼怒之余若不是冥界象胥官及时赶到差点就误了事。
自此,此事给霍文留下了个不解心结,深深打击着他的自信心,所以在他拿到传单那刻,一颗秉烛达旦笃学好古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ok同学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记得及时和自己的tutor沟通讨论,下课。”主课老师说完,转身擦起密密麻麻写满字母的白板。
小班课堂零零散散的几人已收拾东西陆续走人,霍文味同嚼蜡般合上书本,揣了支笔也要离开,却被主课老师叫了住。
主课老师抱着课本临行指导道:“丹尼尔霍同学,你的发音还是要多练习,‘who are you’不是‘厚阿有’,明白了吗?”
“昂昂,好的明白了。”霍文懵懂状点了点头,随老师一道离开了教室。
所谓培训学校其实就是在写字楼里租了层办公室,改成的一间间教室。
“呼娃呦?糊啊又?”霍文自个儿跟自个儿嘀嘀咕咕地坐了电梯下楼。
人刚跨出写字楼,一辆银灰色二手捷达“轰轰轰轰”地刹到了霍文眼面前,主驾车窗一摇,一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的大笑脸冒了出来。
“Good evening啊老大!”桑槐京贱兮兮地朝霍文挥挥手。
“你这年假休完啦?”霍文径直上了副驾,末了重重碰上了车锁有些松动的门。
“差不多了,还剩个一天打算放过年用,少值一天班也是好滴~”桑槐京换挡踩油门,方向盘一旋,“轰隆隆”掉头上路。
“卧槽,我这发动机声儿也忒大了吧,年检还没做呢,就这B样铁定过不了啊。”霍文伸头,透过前档玻璃担心地瞧向前盖板。
“老大,不是我说哈,跟你同级的虎司使前两天都换路虎了好吗,你要是今年年底能把持住别再得罪领导扣光奖金,明年换新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啊!”桑槐京冒着随时可能被踹出车外的危险,憋不住吐了个大实话。
“哎哎再说吧,那啥,明个儿你要是空丢修理厂给看看还有救没有,实在不行大不了年检出点钱找个黄牛。”霍文对桑槐京的大实话貌似没啥排斥反应,简单嘱咐了几句就完事看手机了。
路口巧遇红灯,桑槐京驻车,跟看怪物似的眼神惊恐万状里外扫描霍文,生怕遗漏一丝异样。
说起来,桑槐京认识霍文有个七八年,跟着霍文共事也快两年了,他当年得亏霍文一句话侥幸进了判官科底下的无常部门,对此十分感激。霍文那破脾气人鬼驱离却只跟他投缘,后来一个是因为有霍文罩着他,另一个也算是因为黑叔托他照看着霍文点,就在一年多前,给他升了个判官司使后补的职务,安排跟着霍文实践,两人除了住宿休假,上班当值时间基本都在一块。介于霍文经常情绪波动路怒症晚期,连车都是半借给他开的,所以两人关系不错,对对方的脾气秉性也更了解和理解。
霍文被盯烦了,斜眼问道:“我脸上是有钱还是怎么地?”
“不是啊,老大,你今天吃错药啦?”桑槐京锲而不舍地打量霍文。
霍文带着点威胁语气:“你说谁吃错药了?”
桑槐京摇摇头:“老大你今天明显不对劲儿啊!要搁往常,就我刚才吐槽的那两句,你就算不动手至少也得七八十分贝脏话连篇吼回我了啊!居然就这么云淡风轻过去了?”
“我说你抖M呐?合着是想变着法找骂?哎哎绿灯了,赶紧的好好开你的车。”霍文白了桑槐京一眼,接着看手机。
吃了瘪的桑槐京闭上嘴老实开车了。
才低头看手机的霍文忽尔一顿,抬起头,被桑槐京这么一说,他感到自己似乎是有那么点不对劲了。一直以来焦灼内心的怒急暴躁就如同消失一般,今天好像看什么都挺气顺条畅,上课的时候也是,按平时遇到他死活听不懂的问题,上到一半总要冲出去透透气平复好心情再回去接着上,可今天,他一直到下课都毫无反应。
桑槐京虽手握方向盘,但奈何心痒难耐,寻思着又偷瞟了眼霍文,最后还是没能忍住,问道:“咦?老大,是不是上头领导心慈手软把上个月奖金补给你不扣了?你今天这身衣服是新买的吧,这牌子可不便宜啊,而且尺寸好像也大了一些。还有老大你怎么带起手链了?你不是特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吗?”
桑槐京的连环十八问把霍文问得一愣,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
细观手链,是被一个青色怪纹小龟壳与若干琉璃珠玉串连成的一条,卡扣部分更是及其小巧精细复杂,整体而言有种说不出的瑰铄。
霍文捂住手链,朝桑槐京斜眼道:“少废话,开你的车。”
桑槐京识趣作罢,又指了指霍文面前的置物盒,说:“对了老大,前几天你那副耳塞不是掉了,害你没忍住揍了个鬼被关禁闭嘛,新耳塞我给你准备好了,放那里了。”
霍文随口应道:“噢好,谢了。”
“哇厉害了!老大你居然还会道谢?”桑槐京觉着今天真是耳目一新。
霍文毛了,吼道:“你特么找抽是吧?敢情我平日就是整天欺行霸市残暴成性的主儿?”
“诶嘿!!对对对!!老大,这气势才对嘛!!”桑槐京不惧反乐得直哈哈。
“……”
判官科和无常部的工作各司其职有同有异,同,在于两者皆是领鬼引路,人刚死的24个时辰之内,无外力作用下亡灵大致是会留在尸体附近的,此时,便由这些地府公务员负责带他们下到冥界安顿。
异,在于两者领的鬼大相径庭。
人无非两种死法,横死、自然死。自然死含正常生老病死意外死等,这种情况下的死者有些虽还对人世间诸多留恋或遗憾,但怨气较轻大多哭啼不止心软脆弱好收易控,且这类死者数量多占比大,便由组织人数较多的无常使者们负责。
而横死,就复杂多样了。总结一句话,凡不在无常使者名单上的,皆交由判官司使处理。这类涉及所有非常规死亡范畴的亡者,可能是看似生而夭折实际遭人毒手的婴灵,可能是看似交通意外却遭人手脚的冤灵,或是看似疾病猝死实际被人刻意诱发的枉灵等。虽然这类死者数量不大,但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怨念极大,动辄失控就会化作厉鬼报复人间,判官科便是接手负责这些不太好对付的死者。
遇上怨气尚未完全激发的,判官司使需要倾听及劝勉,好尽早送其入冥界,霍文之所以备着耳塞就是为了规避此环节,他毫无耐心的爆裂脾性极易火气上头直接动手。如果遇上已激发成恶怨厉鬼的,判官司使不仅得武力捉拿归案,必要时还要查判来龙去脉,可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才能担此大任。

第5章 Who are you?4.
邻好小区是个老小区,小区的进口出口就一个,门卫由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轮流值班。
老小区吧,陈旧过时,真正的住户绝大部分都已搬走,不过是握着房产证出租给来南城打工的外地人口,所以多年来物业费就从没缴齐过,导致小区里路面坑洼绿化破坏卫生马虎路灯至少一半以上是坏的。
王映疲惫地给电动车安上了三把锁,随后边振振有词啐骂着狗X老板不给加班工资还逼着员工义务加班,边打开手机前照灯认命地踏入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
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没电梯,每层两户六层封顶,楼道窄小楼梯陡仄,关键是楼外没灯楼内也没灯,更要命的是他还刚好就住在顶层六楼,每日上上下下能累死个人。
没办法,为了生计,王映无奈叹息。千把块钱的工资,哪怕这破地方租金再便宜,去掉水电伙食日常消费,一月下来存到手里根本所剩无几,别说这是为了梦想理想走在奋斗拼搏的半路,他特么现在饿得只想来一碗老X酸X牛肉面,然后洗洗睡觉会周公。
好不容易爬到五楼的时候,针落可闻的幽黑楼道里倏地响起“嗒嗒、嗒嗒”缓慢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像是谁家年迈的老人穿着一双胶底布鞋,每一步都跨落分明地行走。
是又有人上楼来了?王映有些紧张,黑暗中只有一束微弱的手机电筒光支撑他前进,平日他早出晚归从未与这栋楼的其他住户打过照面,这么仔细一想,他忆起每晚回家时在楼外就没见过这栋楼里有哪家的窗户是亮过灯的!
“咝~”心里发慌,王映弓背摇头,骂自己瞎想八想个球,立刻加快了上楼步伐。
刚踩上通向六楼的第一级台阶,王映只觉自己脖子一凉,汗毛渐立,有什么冰寒彻骨油滑腻湿的东西点到了自己,如一只细长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的手用甲尖划挑自己的皮肤,轻挠着一路搔下背脊……
“呼呜……”突然耳畔阴风灌领——
“啊啊!!!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王映鬼哭狼嚎腿肚打颤,手软一松将手机脱手,他手舞足蹈胡乱一接,恰好手机背面朝上,照灯也打在了墙顶上。
原来头顶上有一节暴露在外的管子,因老化腐蚀正不懈朝外滴着脏水,眼看又有水落下来,王映利落往旁一闪,“嗒嗒”一声水滴滴落脚边。
王映恼怒地一摸脖子,两指一捻,靠!刚才是这水滴到他脖子里去了!他将手机电筒灯向前照去,楼层窗户没关,窗外大树枝摇叶晃,风正从窗口“呼呜呼呜”地吹进来。
“卧槽有没有搞错!”王映一方面觉得自己蠢出了新境界,一方面又在心里把那害他这个点才回家的狗X老板骂得快拔了一层皮。
虚惊一场的总算上到了六楼,打着灯扭钥匙开铁门再换一把开房门,门一开就熟练地摸开关开了客厅的灯,就像影院里电影结束时的亮厅,王映眼前终于变得明朗。
回身把鞋塞到简易鞋架上,准备关门的时候,借着家里的灯光,王映看见对门那户人家的铁门半开着没关好,房门下方的门缝也没有光线的样子,主人出门太急忘了?王映一耸肩,真是的,想那么多干嘛,跟他有什么关系,于是合上了自家房门。
冲了个澡泡了桶面撕了根火腿肠看了会综艺节目放松,“咕咚”喝光最后一口汤汁,王映按下电脑暂停键,收拾好垃圾,一看时间,已是午夜零点出头,奔着已经周五过完就周六好放假的念头,王映老老实实上床关灯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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