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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万人迷奴隶欺负我(不诉之客)


祝子绵越来越看清自己,他不怕危险,但他不想看到峦害怕他的样子。
最终,他站起身来,走到苍的身后。压抑着紧张的心跳,郑重地一字一顿,“好,我答应。”
苍缓缓转过身,手里多出了一把小小的钥匙,举在绵的眼前,“这是峦家里那副手铐的钥匙,小心藏好。”
祝子绵盯着那把钥匙,像盯着即将打开的潘多拉盒子,不放心的他再度询问:“你真的确定,这样对峦有帮助?”
苍自信地勾起唇角,“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是啊,总不会更糟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赌一把。
祝子绵深深呼吸了一次,毅然决然地拿过了钥匙,转身向屋外走去。
这时,苍的声音又从身后飘过来,“出事那晚,是个晴朗的月圆之夜,在此之前,不要让峦发现异样。”
祝子绵没回身,认真点了个头,离开了。
直到祝子绵的背影消失,哲才从咖啡机前移开。
今天,他好像一直在事不关己地准备着咖啡,并做得很是陶醉。做好的两杯咖啡上,还精心制作了草叶图案的拉花。
哲将两杯咖啡放到桌子上,端起一杯小啜了一口,不浓不淡地说:“话没说透啊。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当年的峦只有十二岁,而且身体不太好,像个病美人。从那以后,峦疯了一样健身,还学了拳击,搏斗。早不是当年的他了。”
苍懒散地坐下来,轻飘飘地回应,“有什么奇怪吗?我们要的,不就是今天的峦,去面对昨天的事。”
哲把咖啡放回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同时他眼神变犀利,盯着苍质问:“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峦真的回到那一夜,他会怎么做?”
苍迎着哲的眼,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唇,“那只能拭目以待啊。但绵不能有一丝恐惧,我干嘛要提前吓唬他?”
哲逼近了苍一些,眼里有些不忍,“可如果峦清醒前,疯狂地下了死手,一个不慎把绵打死了,他会不会患上更严重的心理疾病?”
苍面无表情,如果有,也只是一层冷漠,半晌后,他毫无生气地说:“有病就继续治啊,我们是医生,怎么能害怕患者生病呢?”
说罢,他从桌中央放咖啡勺的陶瓷筒里,抽出一把小勺子,把咖啡上的拉花,搅到粉碎。

天气预报说,这个月的阴历十五,是个观月的好日子。
祝子绵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仰头看着一轮满月徐徐升起,思绪似在神游。
峦从浴室出来看到这一幕,随口调侃:“干嘛呢?打算低头思故乡啊。”
祝子绵扭过头来,“我的故乡就在这里啊。”
说罢,他含着一点暧昧不明的笑意,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峦。
今夜的峦,穿着那件挂猫尾巴的情侣睡衣,野性张扬,如同初见。
他见绵笑得勾引,便顺从地走过去,把窗帘拉起,坐到了绵旁边。
“好了,不早了,该睡了,明天我要上班呢。”峦说着,在绵的耳朵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祝子绵似乎感觉痒,笑着逃开,但嘴角笑得却十分享受。
自从两人关系确定,祝子绵发现峦真的好喜欢亲他。临上班要亲一下,下班进门要亲一下,只要在一起,见缝插针都会忍不住亲一下。
这记亲吻也不定落在哪里,反正祝子绵觉得短短几天,他肩部以上,没有峦没亲过的地方了。
只是这些亲吻都是点到为止,从不吻到彼此失控。好像一块垂涎欲滴的大蛋糕,不舍得一口吃光,所以分成了无数的小口,一点一点地品。
从祝子绵的角度来说,更像一块美味的蛋糕,不能让他一口吃光,所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
他们的感情增长着,又克制着,夹杂着一些不可明说的秘密。
祝子绵把头枕在峦肩上,目光涣散,幽幽地说:“峦,今晚,我可不可以在你床上睡啊。”
这个暗示足够明显了,谁听到都该心中一荡。
但峦的身体颤都未颤一下,恰恰因为颤都没颤一下,显得心里早有预案。
“怎么?”峦说,“等不及了?小朋友要乖,有些事要结了婚才可以。”
祝子绵的头从峦肩上移了下来,用手撑着斜睨着峦,“唉哟,峦哥哥好保守啊。不结婚不上床的。”
峦没被绵叫过哥哥,冷不丁听到,心被挠了一下,笑出了声。赶紧又收敛起来,耐人寻味地问:“对啊。不好吗?该不会你——”
“我可没有过。”祝子绵赌气地打断,“人家还小呢。还不会呢。”
这是实打实的实话,贵族胶囊里也只教了他怎么当个男人,可没教他怎么当人妻。
想到这里,他脸红起来,钻到峦怀里,黏黏糊糊地喃:“哥哥教我。”
峦心跳有些快,强呼吸了几次才能说话,还没什么力气,“别闹了,结了婚再教你。”
祝子绵仰起头一脸天真,还有些失落,“可是,在我心里,我们已经结婚了啊?为什么要整那个仪式感啊?我不在乎的。”
峦看着绵那双眼睛,迟疑了一下,噗呲笑出声。他在绵的头上带着惩罚意味抓了几下,把绵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接着,他戏弄意味极浓地说了句:“因为我怕你始乱终弃啊。”
祝子绵像听了什么大笑话,张着口就要反驳,但峦明显不敢再往下聊,他捂住绵的嘴:“别想了,等结了婚,天天教你。”
说完,他把撒娇不肯动的绵连拉带拽弄到了绵自己的床上,习惯成自然,顺手便把手铐铐了上去。
听着那熟悉的咔哒声,祝子绵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最后的试探。
他好希望峦能和他相拥而眠一次,哪怕就一次,他都可以去与苍商量,让他们更改治疗方案。
但显然,峦自己都不敢做这样的尝试。
灯熄了,祝子绵摸出了手铐的钥匙。
这一刻,他的心反而安稳了。如果说,必须要有一个人对峦做这种事,他宁可那个人是他。
凌晨两点。祝子绵离开了自己的床,并把窗帘撩开。
月光的银辉顿时毫无保留地倾倒在房间里,昏暗依旧昏暗,但足以让人看清每一个精致的细节。
祝子绵甚至觉得,他可以看到峦的眼睫长长的,弯弯的,一动不动。峦真的睡得很好,很熟。
换言之,当他被铐住的时候,峦真的已经有了足够的安全感,但他现在却将这层安全感击碎。
开弓没有回头箭,祝子绵不再犹豫了,用苍的话说,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那就赌一把吧。
他拿出准备好的锋利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了峦的衣服。一寸一寸,直到完全衣不蔽体。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峦的身体,心境已不可同日而语。
峦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透亮的月光映照下,能看出来有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还在。还有些比较大的划伤,伤疤未清。但不影响结实厚重的身体散发着诱惑力。
祝子绵闭上眼,告诉自己淡定、淡定,继而又悄无声息地脱下自己的衣服,这还怎么淡定啊。
祝子绵觉得他一定是最惨工具人了。理智在一点点失守,但他又不得不保持理智,然而他又不能太理智,否则不像个变态。
这个度在哪里,好难拿捏。
然而,当他一步步地靠近峦,就发现所有顾虑都是多余的。
当峦近身的那层好闻的果木香,撩拨袭来,绵无需刻意去想怎么做,他的呼吸声已经不堪到羞于入耳。
他好像一瞬间就共情了当年那个变态,真的,只是近距离闻这个动作,就足够让人疯狂了。
他的眼睛变迷离,不停下意识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隔着微妙的距离,只让自己的鼻息去抚摸峦,轻薄峦,惊扰峦。
不多时,峦的身体果然不正常地战栗起来,与此同时,祝子绵的身体也开始颤抖,一些他控制不了的低吟声从嗓子缝里钻了出来。
他情难自禁地抓住床单,狠狠攥住,几乎要把床单从峦的身下抽出来。
大概是床单的异动唤醒了峦的神经,一声惊呼后,峦腾了坐起了身。
祝子绵还在想,是不是要像苍说的那样,去捆绑峦的双手,突然就感觉胸口一下剧痛,同时人像皮球被踢了出去,脚下还不觉站稳,咚的一声,头部的痛感击散了他的意识。
灯在这时亮了,祝子绵恍惚看到峦惊愕的眼,恍惚觉得峦的嘴型是在叫他的名字,但他已经听不到,在峦一步跨下床的瞬间,他的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绵!绵!”峦大喊着冲到绵身边,绵头上流下的鲜血让他脑子嗡嗡作响。
这时,仿佛遥远的天际飘来声音,是敲门声,准确地说是砸门的声音。与此同时,峦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两个声音在峦的意识里,从缥缈失真渐渐变得清晰,峦无措了一下,不知道是先接电话还是先开门。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应该是同一件事。
峦迅速抓起床单盖在绵身上,顺手捡过绵脱下的短裤,胡乱穿起便打开了门。
门一开,苍推了他一把,让他闪到一边去,接着就匆匆带人闯了进来。
跟进来的人抬着担架,还拿着相应的急救设施,在绵身边停下。他们给绵做了包扎止血,还进行了简单快速的检查。
其中一人沉声说:“可能伤到了骨头,抬的时候小心一点。”
一行人接着便熟练地将绵放上担架,匆匆地来,匆匆地走。自始至终,都当峦不存在。
峦目视着这一切,明白过来了什么。在苍要离开的时候,他一把将苍抓住:“是你安排的?”
苍也不客气,用力一挥,把峦挥到一边,厉声大喝:“你要是不想让他死,就别浪费时间。”
说完,苍跟着一行人迅速离开。
峦也没有耽误时间,他随便抓了身衣服,也出门开车去了苍的诊所。
绵没有被推进手术室,一直在急救室里。峦也不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他坐在过道边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等了两个多小时,苍疲倦地走了出来。瘫坐到他旁边,有气无力地说:“还好,估计是你身上带着伤,没能用全力。重度脑震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不过目前没有脑出血,应该不致命。另外只断了三根肋骨,没伤到内脏……”
苍的话还没说完,峦就被“只”断了三根肋骨,刺激到了。
断得还少吗?
他一把揪住苍,把苍揪起来按在墙壁上,怒不可遏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让他这么做?”
苍的表情疲惫至极,很是不耐烦,不太想解释,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峦:“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脑子里那根深蒂固的阴影?让绵提前知道,冒险尝试一次这种治疗方案,总好过你哪一天突然对他发疯,把他打死。”
苍顿了顿,扣住峦的手腕,郑重地又补了一句:“我不可能一直守在你家门外,给他急救。”
峦听着听着苍的话,慢慢红了眼眶,像个做错了事愧疚不已的孩子。
他的手逐渐失了力,后退一步,哽咽:“可是,你也说了是冒险尝试,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拿他做实验?”
苍的瞳孔被震了一下,好像峦说了个天大的讽刺。
片刻后,他带着明显的怒意抽了抽唇角,“我拿他做实验怎么了?能当实验体难道他不应该感到光荣吗?”
说到这里,苍像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目光咄咄逼人。峦在这样的注视下,好像内心有愧,不知所措。两个人神情都有些凌乱且反常。
原本疲惫的苍突然来了精神,拉住有些混沌的峦,一路上了三层。
三层没有开灯,只有一些逃生用的指示壁灯在墙上发着极其微弱的光。
在昏暗的过道里,苍把峦按在墙上,声音理智又狠厉,继续了在楼下不方便说的话。
“我就是要拿他做实验,我就是要让他成为实验体。你也不想想,如果他接受不了这一点,他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你?这段时间,你谈恋爱谈飘了吧,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说罢,苍一把扯开峦的衬衣,撕下峦腰腹处的一块创可贴。
没了创可贴的遮挡,一枚镶嵌在皮肤下的芯片,诡异地呈现了出来。

喊出这句沉甸甸的质问,苍好像用掉了最后的力气。
他松开了峦,虚弱地靠着墙,又顺着墙缓缓滑下,瘫坐到了地上。
“峦,你就是个实验体。本来就不该真心喜欢上谁的。”
这句话像是抽掉了峦的筋骨,他也一样,软绵绵地倚着墙,瘫坐在地。
刺耳的电话声响了起来,在空旷的环境里,响得人心惊肉跳。
苍歪过头来,示意峦接电话。峦看着手机屏上“对方号码已隐藏”几个字,说不出的厌恶。但他没办法,只能接听。
“喂?没事。……受到一点惊吓。……苍在,就在我旁边。”
峦断断续续回应了几句后,把电话递给了苍。
苍接过电话也是公事公办的了了数语:“还好。都在计划之中。……我知道了。会通知他。”
电话挂断,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画面几乎静止。
直到过道尽头自动饮水机突然开始加热,两个人才同时动了一下,像是视频解除了暂停键。
峦仰着头向后磕了一下墙,闭着眼无力地问:“今晚的事,他们也知道?”
苍按了按自己的脖颈,给自己解着乏,同时漫不经心地说:“废话。你的情绪变化通过这枚芯片,都在他们的监控里。我不提前备案,怎么做这次实验啊?”
峦的眼神变得十分不友善,死盯着苍质问:“所以,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而且,是你,你在算计我。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我那么信任你。”
苍半睁着眼迎着峦,依然是一副不怎么正经的神态,“话要看怎么说啊?为什么不是我们合起伙来帮助你?这个治疗方案当然不能提前跟你说,否则还有什么效果?”
“可你差点搭上绵的命!”峦喊叫着站了起来。
苍仰头不惧峦咄咄逼人的视线,无辜地摊开手,“所以,我提前在门口等着,第一时间救他了啊。”
这句话并没有平复峦的怒气,反而让他的愤怒陡然爆涨,他揪住苍的衣襟把苍硬拽了起来,“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绵有危险,而且是生命危险。”
苍不屑地弯了下唇,稀松平常地解释:“峦,你还不了解这次治疗的原理吗?绵必须有危险,而且是生命危险,你喜欢他,又打伤了他。我们就是要用你心里上的这份负罪感,去抵抗你心里原有的那层恐惧感。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情欲的呼吸声激出暴力倾向。你才能结婚你明白吗?”
峦听懂了,又像没听懂,他的眼神呈出一种碎裂感,哀伤又绝望,嘴角反呈出一种不正常的笑意,“结婚?和谁?和你吗?你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和我结婚,然后让我像正常人一样和你上床?”
苍烦躁地把头扭一边,揉了揉耳朵,像是想把刚听到的脏话揉出去。
继而他耸耸肩,一副摆烂的神态,语气开始挑衅,“不是我,就是科。反正就剩我们两张金卡了,你总得挑一个吧。”
峦看着苍,像在看一个越来越看不透的陌生人,眼底渐渐闪烁出水光。
他松开了苍,仰起头,努力翘起唇角,不让那水光倾洒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帮我的。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以为,你一定会帮我的。”
峦说着,再一次倚靠着墙壁垮了下去,这一垮,像是再也不想站起来,破罐破摔,听天由命。
苍低垂着眼,看向峦的目光里,有那么点“笨死你得了”的嫌弃。
半晌后,他略带委屈地嘟囔:“我是在帮你啊。我怎么没帮你?你知不知道,我一开始把治疗方案给到机构的时候,机构就没想留绵的命。我是自作主张带人守在你家门口的。”
峦觉得这话很无耻,就好像故意捅人一刀,再帮着叫了救护车,就能免罪似的。
他冷嗤了一声,很不正经地说:“好啊。就冲你帮我这一点,你赢了。我们可以结婚了。”
苍却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那么快。你还要回机构去接受心理测评,得他们认为你可以结婚了,你才能结婚。”
峦咯咯咯地笑得像个疯子,数声之后,他一下下疲惫地鼓起掌,“你们这么厉害的治疗方案,怎么可能失败呢?现在我一想起那呼吸声,满脑子都是绵满脸鲜血的样子。几乎想不起那天夜里了。”
说完这段话,峦面无表情地闭起眼。若非他还保持着上半身直立,还以为他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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