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习惯和别人靠得这么近,即使是认识了很多年的发小,像方明浩和许荣轩,他也做不到和他们左拥右抱。
夏溧推了他一把,不耐烦地开口:“你起开,靠我这么近干嘛。”
容琛哑然:“这就叫近了吗?”
夏溧:“不然呢?”
这还不叫近吗?
再近的话,他都可以靠在容琛的肩膀上了。
容琛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忽然出声:“哥哥,我可以抱抱你吗?”
“什么?!”
“不行!”
还未来得及拒绝,他就被容琛抱入怀里。
还是以面对面的方式,被容琛将他一把提拉起来,抱坐在腿上。
就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让他措手不及。
强劲有力的手臂圈住他的腰,一只手捏着他的后颈,他整个人像是被镶嵌在容琛的怀里。
属于容琛的气息,强势地向他袭来。
一点点将他内心的失落驱散。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有人陪伴的感觉。
这个人是容琛,是他自己挑选的人。
是他认为,不会背叛他的人。
容琛的力气很大,将他抱得很紧,他的肩膀很宽厚,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同时,也因为他们此时紧紧贴在一起,夏溧能感觉到容琛身上健硕的肌肉。
饱满的胸肌和一块块凸出的腹肌……
夏溧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抱够没有。”
他根本就挣扎不开容琛的怀抱,简直就是白费力气。
容琛:“哥哥,你是不是该大方一点?”
夏溧:“什么?”
容琛俯在他耳边,轻轻笑道:“七年不见,让我抱一会怎么了?”
容琛的吐息全部落在他的耳侧,痒痒的,夏溧忍不住躲闪,“你快放开我。”
太暧昧了。
虽然他这二十九年来,清心寡欲,但是不代表他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他甚至感觉到容琛的嘴唇已经触碰到了他耳朵。
但是他和容琛的力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只能在他怀里不停地扭动和挣扎。
容琛声音变得低沉,小声警告他:“别动!”
容琛警告的语气让夏溧不爽,他用力推拒着容琛的肩膀。
结果,被容琛抱着他的腰往自己更贴近了些。
感觉到某个灼热的东西,夏溧浑身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敢置信地怒斥出声:“容琛!”
容琛无奈地开口:“不是让你别乱动了吗。”
夏溧生气地喊道:“你……你竟敢对我发情?!”
容琛盯着他的生气的脸,勾着丝丝浅笑:“坐怀不乱,你不会觉得我是柳下惠吧?老婆在怀,我哪能无动于衷。”
想要骂人的话到了嘴边,被容琛用手轻轻捂着嘴唇,声音有些沙哑:“乖,再让我抱一会。”
两人静静地在房间待了许久。
直到晚餐的时候,夏溧还是黑着脸。
容琛定的餐厅,在H市最顶级的西餐厅,位于江边,又被誉为情人港湾。
餐厅被包下来,除了服务员只有他们两人,餐桌上还摆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乐师在弹奏着浪漫的钢琴曲。
连餐前的点心都是粉色系爱心的形状。
容琛将牛排切好放到夏溧的面前。
夏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狗崽子!
容琛提议:“吃完饭要一起去听听音乐剧吗?”
夏溧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吐槽道:“你哪里来的错觉,认为我会喜欢音乐剧这种东西,你是想我睡在里面吗?”
听音乐剧真的不会睡着吗?
还有,容琛现在才25岁吧,怎么感觉他的生活作息还有生活习惯跟个老头子似的。
去英国一趟,不止给了他大胸肌,还给他下降头了吗?
小土豆竟然有这种魔力?
面对着铺满了红玫瑰,浪漫布置的餐厅,夏溧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吃着容琛给他切的牛排,有人乐意效劳,他还挺高兴的。
老婆不上钩,容琛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H市十一月的天气很冷,夏溧站在餐厅门口等容琛把车开过来,他身上穿得单薄,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容琛把车开到他面前,迅速从车上下来,把身上的大衣披在他身上。
他没想到夏溧会在门口等他,看他冻得脸都红了,有些懊恼和自责。
“怎么站在这,不冷吗?”
容琛的大衣很暖和,还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夏溧拢了拢大衣,哼声:“谁知道你会这么久。”
容琛为他打开车门,夏溧迅速钻了进去。
车子里弥漫着一股烤红薯的味道,甜香的味道十分诱人。
容琛将装着烤红薯的纸袋放在他的手心里,说:“先暖暖手。”
夏溧看着手心里的纸皮袋子,有些惊喜和意外:“刚才去买的?”
容琛点点头:“路边看到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婆婆,想着你可能会喜欢,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冬天的烤红薯,这种街头小吃,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了。
那是记忆中的味道,是他脑海里珍贵的回忆。
夏溧打开了纸皮袋子,将红薯捏断一半,犹豫着要不要分给容琛。
“烤红薯,是可以分享的,小溧以后也要与好朋友一起分享哦。”
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划过,是儿时母亲哄他说的话。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容琛握着他的手臂顺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他手里的红薯。
“很甜。”
夏溧抿着唇,嫌弃地把他咬过的那块红薯掐掉,然后才慢慢品尝剩下的烤红薯。
如他记忆中一样的味道,香甜软糯。
车里很安静,容琛正在专心地开着车。
夏溧悄悄地瞄了他一眼,微微扬起唇角。
嗯,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容琛再次提议:“听说最近有几部电影还不错,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夏溧啧声:“你听谁说的?你刚回国,你还有认识的朋友?”
质问的语气像极了在说:你背着我有狗了?
容琛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地开口:“没有朋友,我只有你。”
“咳。”夏溧差点噎住。
他总觉得,容琛是不是在撩他?
夏溧轻哼一声:“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喜欢男人。”
容琛:“嗯,我知道。”
夏溧再次强调:“所以少打我的主意。”
容琛似乎有些不解地开口:“你觉得我还需要怎么打你主意?我们证都领了,你是我的合法配偶,我们本来就属于彼此。”
夏溧:“……”
又来了。
这个人怎么每次都把领证这件事挂到嘴边。
夏溧气笑:“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因为什么才被允许留在我身边的。”
容琛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出声:“我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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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到了,老婆。”
夏溧:“……”
油盐不进是吧。
容琛看他把半个烤红薯都吃完了,开口:“要不要让陈叔给你准备宵夜?”
夏溧:“我不饿。”
容琛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纸袋,夏溧哼声:“我是不想浪费粮食。”
容琛:“想吃的话可以让厨房做。”
夏溧摇摇头,说:“味道是不一样的。”
容琛了然笑了笑:“那我下次再买。”
夏溧瞥了他一眼,开口:“我可以让李叔给我买。”
李叔是他们家的司机。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进别墅。
张雅芳在客厅喝茶,看见他们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来,心里一沉。
脸上绽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张雅芳温柔地碰着蛋糕对夏溧说:“小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给你亲手做了蛋糕,知道你昨天要和朋友们庆祝生日,所以特地推迟了一天,给你庆祝生日。”
所有的好心情在顷刻间破碎,夏溧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句生日快乐让夏溧从心里觉得恶心,张雅芳就是在她母亲孕期时,爬上了他父亲的床。
她是怎么敢对自己说生日快乐这几个字的。
夏溧沉声:“别叫我小溧,我嫌恶心。”
张雅芳脸色变得僵硬,试图伸手拉他,被容琛挡住,他的神色比夏溧更冷。
今晚他很不容易才与夏溧说几句话,哄他开心,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更近了一步,张雅芳这个时候出现,将一切都搞砸了。
容琛虚扶着夏溧的腰,对一旁的陈叔吩咐道:“往后的每一年,少爷的生日会由我亲自来操办,其他人就不必费心了,别做无谓的功夫来惹少爷生气,若是惹少爷厌烦,那就直接赶出去。”
这句话明显是冲着张雅芳说的,当着她的面,陈叔不好应声,只能沉默。
被当众下脸面,张雅芳温柔的笑容瞬间瓦解,看着容琛怒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夏溧:“就凭他是当家主母!”
张雅芳惊讶出声:“什么?!”
夏溧冷笑着开口:“夏震雄当家时,当家主母是我母亲,现在夏震雄死了,你想要做当家主母,那就到地底下去找他吧。”
“你!”张雅芳没想到夏溧竟然叫她去死。
夏溧:“你别忘了,我如今才是家主,既然容琛入赘我夏家,那么他才是我夏家主母,你又算什么东西?”
容琛不禁笑出声,他是该觉得荣幸。
被夏溧亲口承认他在夏家的地位和身份。
张雅芳神色难看,指着容琛骂道:“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在英国和别人勾三搭□□流韵事都传到我这里来了!夏溧你还要包庇他吗?!”
夏溧瞟了容琛一眼,哼声:“他对女人硬不起来,你说他有什么风流韵事?”
一瞬间,场面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容琛:“。”
他什么时候对女人硬不起来了?
在英国的时候,他确实有不少追求者,也有想要与他共度春宵的人。
但是他心里只有夏溧,而且他们已经结婚了。
他不可能会做出对夏溧任何背叛的事情。
不过夏溧说的这句话也没错。
他确实对别人硬不起来,但是夏溧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因为在办公室的休息室时……
所以,他只是在报复刚才自己对他……
容琛仔细想了想,以夏溧的性子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场面一度鸦雀无声,张雅芳的手颤抖地指着容琛,再度开口:“有消息传出,他流连同性恋酒吧,和男友人亲密同行!”
“啧。”
夏溧冷眼看着她,扯唇一笑:“他对男人也硬不起来。”
容琛:“。”
容琛无奈地俯身在他耳边说道:“你确定?”
夏溧踩了他一脚,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确定。”
张雅芳看着两人在她面前毫不遮掩地调情,就知道,容琛不可能是性无能,只不过是夏溧有心袒护他罢了。
若是容琛不行,夏溧怎么会与他这般亲密。
而晚一步回来的夏荀,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听着夏溧的话,狠狠皱了下眉头。
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夏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要转身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张雅芳此时也注意到了在门口站着的夏荀,开口喊他:“小荀!”
夏荀回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他的母亲惹了哥哥生气,若是此时他留下来,只会让哥哥对他更加厌恶。
更何况,哥哥和容琛之间……
深深的无力感让他苍白了脸色,不想再逗留。
张雅芳急忙喊道:“小荀!”
一场闹剧结束。
容琛握着夏溧的手,抬步走向三楼,“走吧。”
“放开我。”夏溧甩了一下他的手,挣脱不开。
容琛用力握紧了他的手,将他送回房间。
夏溧狠狠瞪了他一眼,在关上房门之前,被容琛用手挡住。
“放在你抽屉的礼物记得看。”
“还有就是,虽然昨晚已经说过了,但是我今天还想再说一遍。”
“哥哥,生日快乐。”
对于别人送的礼物,夏溧一向不太在乎。
他出身名门世家,从小只要他过生日,收到的礼物都是堆积成山的程度,即使后来他在国外生活,送他的生日贺礼还是会准时送到他的府上。特别是他22岁那年成为夏家家主之后,收到的礼物更多了。
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会给他备一份礼。
他把这些礼物全部丢在了库房,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他都可以自己买,完全不需要别人来送。
所以当容琛说送了一份生日礼物给他的时候,即使是价值一个亿的珠宝,他都不会放在眼里,甚至转身就忘了这件事。
直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今日和容琛相处的点点滴滴时,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夏溧还是将床边柜子的抽屉打开,里面正放着一个丝绒质地包装的盒子,上面还打着漂亮的蝴蝶结。
夏溧轻轻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蓝色的海洋之心就像大海的颜色,充满了神秘。
夏溧拿起来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也没什么特别的。”
像这种名贵珠宝,他的库房里还有一大堆。
把项链随意丢在盒子时,巨大的宝石翻滚了下,露出了背面。夏溧这才发现在宝石后面刻了一小行字:生日快乐,老婆。
夏溧:“……”
他现在看到这两个字都发怵。
夏溧把项链放回盒子里,随手丢进了抽屉。
他才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睡觉之前,夏溧把全部闹钟关掉,顺便把黑名单里的张特助放了出来。
有容琛在,他以后可以一直睡懒觉了。
这就是养成的意义,他花了这么多钱培养容琛,容琛是该给他下半辈子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当他的工具人,替他守住夏家,守住集团。
还要给他赚很多很多的钱。
想到这一点,夏溧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陷入了沉睡。
次日一早。
家里的佣人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陈叔在花园里浇花,看到早起跑步的容琛,赶紧喊了声:“容少爷。”
容琛颔首:“陈叔。”
陈叔:“容少爷想吃什么早餐?”
容琛:“给我准备和少爷一样的就行了。”
陈叔有点为难地说:“少爷不喜欢吃早餐。”
容琛皱眉:“先去准备吧。”
陈叔:“是。”
运动完之后,容琛回房洗漱,不久后,拿着一杯热水走进了夏溧的房间。
把水杯放在床头,让夏溧醒来就能看见。
桌子上的东西乱糟糟的,容琛在给他整理的时候恰巧看到抽屉里半截掉出来的红色丝带,轻轻打开了抽屉,看到那枚海洋之心背面朝上随意丢在了盒子里。
容琛轻轻一笑,看来是看到了背后那行字,所以恼羞成怒随意丢回抽屉去了。
看来他不喜欢这份礼物。
容琛在他的枕头边找到了他的手机,夏溧的手机没有设置任何密码,容琛也没有任何想要偷窥的想法,只是打开他手机里的闹钟,给他设置了两个小时后的闹钟,并且备注:起来吃早餐。
看到手机设置里面被关闭掉的十个闹钟,容琛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这么贪睡。
他将手机放回原位,给他顺了顺睡得乱七八糟的发丝,掖好被子就退出了门外。
今天是他作为执行总裁正式上岗的第一天。
张特助和秘书团在公司门口迎接他的到来。
“容总。”
“嗯。”
张特助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的平板,安排今天的工作,“上午有个会议,中午有个饭局,是威海的领导人组局,下午的行程据说是他们那边来安排,还有晚上……”
新官上任三把火。
容琛坐在会议室的首位,静静地看着坐在两侧的各部门领导向他汇报这一年的工作进度。
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财务部的经理忐忑的住了嘴,以为是容琛对他有什么意见。
容琛微微一笑:“继续。”
无声胜有声。
他的气势让在场几个元老级别的员工都倍感压力。
会议还在进行,门被打开。
“不好意思,来晚了。”
夏荀作为项目部的经理,姗姗来迟,第一天就给容琛来了个下马威。
容琛眼皮子都不抬,嘲讽道:“作为项目部经理,你不想来,我也不介意换个人。”
夏荀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换我下来?”
容琛:“就凭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如果你有任何违反公司规章制度的事情,我有权决定你的去留。”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很浓,一点即燃,办公室的氛围立马就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