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一年四季,也有无数个春天。”
夏溧:“……”
他忽然想起许荣轩跟他说的“你怎么偏偏捡了头狼崽子,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完全正确。
夏溧越想越生气,想要推开他的怀抱,嘴瓢地嘀咕了句:“你20年后,还有春天吗?”
容琛:?
他脸上立刻扬起一抹笑容,双手圈着他的腰,咬着字音,声音充满了危险:“老婆,你在说什么?”
“嗯?”
“你是在怀疑我吗?”
感觉到容琛不爽的口吻,夏溧忽然才意识到,他说错话了。
夏溧被反剪着手,扣住了手腕。
膝盖陷入了柔软的被褥,每次当他忍不住趴下时,背后总有双大手把他拉回来。
暴风雨急骤,小玫瑰在风雨中摇曳,绽放得越发娇艳。
夏溧脸上冒着热气,红晕迅速蔓延至耳后。
容琛为了证明自己,换着各种法子折磨他。
他眼尾湿润,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
把“疯子”两个字从嘴边咽了回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夏溧不得不向他求饶。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响起:“我错了。”
风雨骤歇,小玫瑰微微颤栗。
容琛轻轻拂去他的泪水,不忍心再欺负他。
将他抱起来,走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已经过了很久。
夏溧原本就还没睡好,中途还被人强行开机,现在意识迷迷糊糊的,听不清容琛跟他说了什么,再次睡了过去。
容琛在他红肿的嘴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安心睡吧。”
在上次与林薇薇订婚的时候, 他就趁那次机会干脆搬出去住了。
他在搬走的时候还强行把张雅芳一起带走了。
家里只有保姆在打扫卫生,看见夏荀惊喜地喊:“二少爷回来啦?”
夏荀点了点头,问:“我妈呢?”
保姆:“夫人已经好些天没回过家里了。”
夏荀皱眉:“难道是回主宅去了?”
保姆摇摇头:“应该不是的,我昨天还问过主宅那边的人, 说夫人这段时间也没回去。”
没有回主宅, 也没有在家, 她还能去哪?
保姆给他做了一碗汤面, 夏荀忽然开口:“对了,最近家里还好吧?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保姆听后, 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荀见状,心里的不安渐渐放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保姆:“二少爷还是网上查查吧。”
夏荀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旅游散心, 没有留意过国内的新闻,而且他把手机丢在家里了,根本没有人可以联系到他。
夏荀匆忙回房, 手机刚开机,消息多得差点卡得死机了。
助理每天都在给他打电话,几百个未接来电显示,几百条的留言。
夏荀快速地阅览这些信息,逐渐心惊。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他母亲的手笔。
而且他相信, 不仅他看出来了, 他哥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他母亲一手策划的。
夏荀再次感到无力。
他拨打了张雅芳的电话, 许久才被接起来。
“喂?”
话筒了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 夏荀看了看拨出的号码,眉头紧锁, 冷声道:“你是谁?”
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张雅芳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是谁呀?”
男人:“来电的叫小荀。”
张雅芳慌慌张张地喊道:“你怎么擅自接我的电话!”
通话随之被挂断。
夏荀看着手里的电话,眼神充满了戾气。
如他所想,没过一分钟,电话回拨,是他母亲打来的。
“小荀,你现在在哪?回家了吗?”
“你去哪里了?”
“妈妈很担心你。”
“一会妈妈就回家,你别乱跑。”
与以往充满担忧的声音不一样的是,他母亲的声线带着紧张和慌乱,语无伦次,更像是刻意假装镇定。
夏荀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母亲一开口,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在哪?”
张雅芳看了看搂着她的男人,心虚地说:“我约了几个朋友做美容。”
夏荀:“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张雅芳顿了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是……是我的保镖,刚才我让他替我接了电话。”
错漏百出。
这就是他愚蠢的母亲。
夏荀没有戳穿她的谎言,只是说了句:“你先忙你的吧,不用着急回来。”
张雅芳讷讷地说了声:“好。”
挂断电话之后,夏荀就联系了私家侦探,让他们去查查他母亲最近的行踪。
而张雅芳则是芳心大乱,推开了旁边想跟他亲热的男人,担忧地说道:“小荀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你刚刚接电话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什么?”
她的脸色灰白,慌乱地开口,丝毫不见平时的优雅。
男人毫不在乎地说道:“知道就知道,怕什么,难道他还能管你这个小寡妇不成?”
“小寡妇”这个词是他们最近打闹时的情趣。
张雅芳这时没心思与他打闹,严肃地说:“夏溧会不会已经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了,怎么办怎么办?”
男人看她是真的慌乱,只好安抚她说道:“他要是知道是你干的,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你麻烦,都过去好些天了,都没动静。”
张雅芳强行安慰自己:“你说得对,他应该还不知道。”
但是她心里隐约猜测到,夏溧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不找她的麻烦,只不过是有可能在忙别的事情,没功夫收拾她。
他从小就这样的,如果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很多时候会留着等后手,直接来给她重重一击。
如果被夏溧知道那些事情是她干的,她会不会被赶出夏家的大门?
容姮娥都收了她的封口费了,应该不敢再说什么了吧?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被夏溧赶出夏家的门,她可能无法再在上层圈子立足,到时候谁都会瞧她的笑话,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小荀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搞出这么多事来,小荀会怎样想她?
到时候小荀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小荀这么喜欢他哥哥,万一他生气了,会不会不要她这个妈妈了?
张雅芳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开始害怕了。
男人见状,将她抱在怀里,小声安抚:“你在怕什么?”
张雅芳:“我会被夏溧赶出家门的,我有预感,他一定知道是我做的了!”
张雅芳眼里滑落泪水,哭道:“他一定会把我赶出家门的,他一定会的!”
她握着男人的手说道:“我不能被他赶出来,那样一切都完了。”
她没有夏家这棵大树傍身,就等于失去了她现在的经济来源,从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一落千丈,变回从前。
不能这样!
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绝不能毁于一旦。
不然她这些年,这么努力往上爬是为了什么!
张雅芳想到她和夏荀两母子在夏家的处境,还有夏荀如今在夏氏集团的处境。
还有既然事情败露,她迟早都会被夏溧赶出家门,那为什么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林哥,你会帮我的对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掐着她的下巴,沉声道:“你想我怎么做?”
容琛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张特助看着他精神饱满,满脸春风的样子,瞬间明白,果然……被挂断电话是因为他那时正好打断了两位boss的好事。
以容总脖子上那个紫红色的咬痕来看,两方交战,非常激烈。
张特助战战兢兢地汇报今日的行踪,希望老板不要扣他的年终奖。
不过看着容总今天的脸色,应该是饱餐一顿才对,应该不会记着扣他的奖金了吧?
容琛看着张特助犹豫不决的神色,开口问道:“还有事?”
张特助:“是关于您的生日。”
容琛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茫然。
说起来,他的生日是快到了。
但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
自从父母死后,他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人,哪还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更别提为他庆祝。被夏溧带回夏家之后,没过多久就去了英国求学,这些年在国外他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久而久之,他连自己生日都不太记得了。
他如今的身份,确实可以办得隆重。
容琛淡淡道:“不用了,不必大费周章。”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开始期待,今年会不会有所不同。
夏溧会不会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给他惊喜。
容琛轻轻一叹,无奈地笑了笑。
他的手机这时忽然响了起来,是夏溧给他发来的短信。
夏溧:变态!
夏溧:疯狗!就你喜欢咬人!
夏溧给他发了好一串黄豆发火的表情包。
容琛:黄豆可怜.jpg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容琛看着这句话半晌才笑出声,看来是今天早上把人欺负狠了,生气了。
容琛给夏溧打了个电话被秒拒了。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容琛只好改变策略,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夏溧才没有空理会这个混蛋。
下楼吃午饭的时候,陈叔忽然提了一嘴:“少爷,关于少夫人的生日,要如何操办,是照旧在主宅这里办还是您有别的想法?”
少夫人?
夏溧愣了下,下意识地看了看日历。
“容琛生日要到了吗?”
陈叔点点头:“还有不到半个月,这还是少夫人在家里过的第一个生日,是不是该办得隆重些?”
“嗯……是有这个理,你看着来办吧。”
他是不是得亲自去挑选一份合适的礼物,显得更有诚意?
夏溧给容琛发了一条信息:
你最近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容琛:你。
夏溧:你好好说。磨刀.jpg
容琛:放假,和你在床上睡上三天三夜。黄豆可爱.jpg
夏溧:你没救了,滚吧。
夏溧反手把他的电话也拉黑了。
夏溧把方明浩重新拉回了他们三个人的小群。
夏溧:送朋友礼物,应该送什么比较有诚意?
方明浩:你要送我礼物吗?虽然我生日还没到,但是你要送的话,车库随便送一辆吧,我不挑食。
许荣轩:是我的生日快到了吗?香车美人,再不行人民币,我都可以的。
夏溧:……
夏溧:你们两个还挺不要脸的。
方明浩:你的朋友不就是我和老许,难道还有别人?
夏溧:……
他真想塞住方明浩的嘴。
许荣轩:这你还不懂,什么送朋友礼物,那是送给他的亲亲老公。
方明浩:哦哦哦,我知道了。
夏溧:所以呢,送什么会比较有诚意?
方明浩:他有什么缺的吗?
夏溧想了一下,容琛好像还真的没什么缺的。
房子、车、钱,这些他有的,容琛也有。
也不见他对什么特别感兴趣的。
许荣轩:这还不简单?
夏溧:什么?
许荣轩:把你自己打包成礼物送给他,我看足够真诚,而且他能乐疯了吧?
许荣轩:懂不懂?
许荣轩:就是脱光衣服,给自己绑个蝴蝶结,放在礼物盒子里,让他来拆。
许荣轩:这还要我来教?
[您已被踢出群聊。]
两个损友出的馊主意都让夏溧无语。
要么是把自己装扮成礼物打包送出去, 要么是上演什么制服、□□,还有什么情趣小玩具。
听说夏溧要来,Tera立即安排T.S.的模特给他准备了一场秀展,是预热的春夏系列最新款。
Tera捕捉到夏溧的心不在焉, 立刻开口:“夏总是对这期的设计不满意吗?我们还有几套未公布的款式没放出来, 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继续看看?”
夏溧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犹豫地说着:“刚才那些都给我包起来送到我家吧, 不过我想单独找你给我设计几套衣服。”
Tera双眼一亮,立马挥了挥手让这些模特退场, 带着夏溧来到了他的工作室。
“不知道夏总想要设计什么样的衣服?”
夏溧抿着唇,羞涩地张不开嘴。
总不能说他想要几套情趣款式的衣服吧。
Tera见状,想起上次夏溧对那几件涉及情趣款式的衣服有几分喜爱, 心底有了猜测。
Tera笑道:“上次未完成的草稿, 我又改了改,设计了几件比较有趣的款式,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来欣赏一下我最新的作品?”
夏溧脸色微变, 但是没有出声反驳。
Tera知道,他赌对了。
倒是让他没想到,夏总与容总的感情这么恩爱。
怪不得脖子上那些吻痕连遮瑕膏都盖不住。
看了Tera的设计,夏溧忍不住开口:“我想让你亲自帮我设计几套,合适我的尺寸的睡衣。”
又支吾地添了一句:“不止是睡衣,或者多几种款式。”
Tera微微诧异, 但还是很快应了下来, 并保证十天后可以出货。
夏溧放下心来, 直接给他转了一百万的定金。
出了Tera工作室门口之后, 夏溧脸上还泛着红晕。
都怪许荣轩给他出的馊主意,然他一直想着这件事。
不过他总觉得, 容琛应该会喜欢的。
夏溧这次出行只带了两个保镖,在卫生间门口守着,夏溧一向不喜欢他上厕所时,保镖还要跟进来。
卫生间有人在打扫,夏溧觉得有些奇怪,一般在打扫卫生时不都是会放下一块警示牌,告知他人暂停使用,以避免出现尴尬之类的吗?
但是他喝了三杯咖啡。
眼看着里面的卫生间已经打扫过了,所以他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他上完厕所将门打开的一瞬间,有人从门后窜出来,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捂住了他的口鼻。
水龙头出水的声音将他的呜咽声完全盖住。
麻醉剂的味道深入鼻腔,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味蕾和嗅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晕了过去。
林深将他抱起来,快速地放在打扫的工具车里面,用几个垃圾袋将他遮掩地严严实实的。
林深将厕所的门关上,将水龙头关小,营造出微弱的流水声。
接着他就穿着打扫卫生的工作服,带着口罩和帽子,推着打扫的工具车走出了卫生间。
门外的保镖略看了他一眼,没有深究。
直到十分钟后,保镖看了看手表,皱眉:“夏少上厕所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两个保镖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冲进了卫生间。
保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喊道:“夏少,您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保镖开口:“得罪了!”
一脚将门踹开,而卫生间里面早已没有了夏溧的身影。
保镖绷紧了神经,立刻将整个洗手间检查了一遍。
“刚才那位做保洁的!”
一个保镖顺着林深的方向追了出去,一个保镖紧急地给队长打电话。
容琛接到队长电话的时候,还在挑选着礼物打算哄小玫瑰高兴。
听到队长的话后,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他瞳孔骤缩,拿起手机一边走,一边快速地拨打几个电话。
张特助很快也接到了通知,他感觉心跳都停了半拍。
他看着容琛从办公室里出来,周身气势骇人可怖。
他从没见过容琛这样的一面,肃杀嗜血,带着沉沉的杀意。
张特助赶紧跟上他的脚步,两人坐上了总裁专用梯。
秘书部的工作人员原本还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两人的脸色,吓得缩了回去,接着她就收到了张特助的信息:有任何事发短信给我,如果我没回就先放着,等我回来再处理。
秘书不敢多言,她有预感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夏荀的私家侦探在早上就给他回了信息,将张雅芳最近的行踪一一汇报给了他。
张雅芳先是让人查了容琛的信息,将它卖给营销号在网上扩散,接着又找上了容姮娥,与她合作,给了她五十万,让她和她的丈夫到夏氏集团门口去闹一出戏。
没想到容姮娥贪心不足,打起了威胁容琛的主意,然而容琛根本没有想理会她的意思。事情迎来转折点之后,所有人都在斥责容姮娥一家的所作所为,容姮娥一对儿女被辞退,丢了工作还要被人唾弃,容姮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在网上说了一句她只是收钱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