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宅里的男人(玛卡巴卡哇卡)

楚回湿漉漉地窝在秦西寺怀里，虚弱道：“二爷，我——”
“没事了，没事了！”秦西寺安慰着楚回，“嘉荣，叫大夫！”
嘉荣立刻往外跑。
楚回的情况比秦西寺想象的糟多了，他以为老夫人再怎么刁难楚回，也不至于撕开脸，丝毫不顾他秦西寺的面子。
“你倒是好啊！”老夫人开口了，“近来几日只与这个花柳巷里出来的狐狸精一道，连我这个母亲也抛在脑后了！”
秦西寺没有回话，而是直接带着楚回回了房间，将人放在床上，老夫人也跟了进来。
“老二，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老夫人被秦西寺这个无视她的状态气坏了。
“母亲，你还要我说什么？”秦西寺一边撂下帘子，一边给楚回脱了湿漉漉的衣服。
“我带回来的人，您问也不问，直接来打我的脸，把他欺负成这个模样，我还能说什么？”
“你有跟我这个母亲商量过带回个男人吗？你让我这个老脸往哪搁！”老夫人气急败坏。
秦西寺倒是也无所谓，“母亲，我与您商量？商量什么？商量完，老大是不是就全知道了？”?

第12章 大爷
楚回虽然被折磨的够呛，但也听出了两人谈话的画外音，秦西寺的那个大哥是不是没有死。
“母亲，请回吧，”秦西寺不想跟老夫人废话，“我现在还尊重你，让你管理秦家内宅，若是再出现像今日这样的事情，您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如此威胁，老夫人双手颤抖，一脸的震惊。
“你——早知道，我就不该养你，让你烂死在那个贱人身边！”
秦西寺不屑一笑，“可惜了，母亲，这个世上最难的就是早知道！”
老夫人愣在原地。
“你和大哥一起想弄死我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了，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秦西寺慢慢走过去，盯着老夫人。
他对这个所谓的母亲没什么感情，自己小时候是被丫鬟们照顾长大的，这个所谓的母亲除了吃饭的时候，教育自己一顿之外，没有给他任何所谓的温情。
还在后来的家族争斗，多次帮着秦东风想办法弄死他。
就这么一个所谓的母亲，秦西寺就算再良善，也接受不了任由她摆布。
“来人，送老夫人回去，”秦西寺看了看外面的站着的人，突然点了凌文。
“你送老夫人回去，好好伺候老夫人。”
秦西寺将伺候两字咬的极重，震得凌文双腿颤颤，恐惧的看着秦西寺。
“愣着干什么？走吧！”
老夫人知道，她安排的人被秦西寺发现了。
她这个所谓的内宅掌事人在秦西寺面前完全不够看。
楚回看着侧坐在身边的秦西寺，总觉得这么一个对秦家内宅如此了如指掌，且对青城地下势力了如指掌的人。
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接近他的原因了呢？
老夫人被扶走，秦西寺看着床上的楚回，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没事了！”秦西寺声音中没了刚才的冷酷，反而尽是温柔。
楚回用脸颊蹭了蹭秦西寺的手，“我还好。”
秦西寺让月桃找了大夫，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楚回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
“好好休息，我让人一会儿把晚饭端过来。”秦西寺明显下午的事还没跟木行长谈完，就被楚回的事情叫了回来。
楚回点了点头，看着秦西寺离开。
和玉一直守在楚回身边，看着楚回愣神，担心道：“主子，要不我去给您拿点吃的？”
楚回出乎意料地摇摇头，“和玉，二爷走了吗？”
“二爷已经走了，需要我去叫吗？”和玉误解了他的意思。
“不，你们大爷还活着吗？”
楚回突然提起了秦东风，吓得和玉左右看了看，“主子。”
“怎么，秦家很忌讳谈这个？”楚回扭头隔着纱帘看着和玉。
“那倒不是，只是不要随便在二爷面前提大爷，大爷当初做了不少恶事，让二爷费了不少劲，才处理完的。”
和玉想起之前秦家内乱就害怕，那种人人自危的滋味，和玉再也不想感受。
楚回点点头，不在说话，心中暗自思忖着秦东风被秦西寺关在哪里。
“主子，6点半了，您饿了吧，我去把饭端过来。”
月桃凑到床边，以为楚回睡着了。
“端来吧。”楚回开口道。
吃到中途，秦西寺回来了。
楚回本以为他在外面吃过了，却没想到秦西寺理所当然的坐下跟他一起吃。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楚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跟秦西寺说话的态度就像结婚后的妻子跟自己的丈夫说话一样。
“有些事情耽搁了，这么晚才吃饭？”
秦西寺看看了桌子上得表，已经8点了。
“一开始不饿，现在饿了，就才吃。”楚回任由秦西寺给他乘上一碗疙瘩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这几天好好养伤，等你伤养好了，我带你出去玩。”秦西寺捏了捏楚回的脸，觉得他怎么自从到了秦家变得更加消瘦起来。
“好。”楚回一口答应。
是夜，均匀的呼吸声布满整个房间。
楚回膝盖疼的不行，睡不着觉，听着一边秦西寺的呼吸声，他觉得时机似乎成熟了。
慢慢坐起来，这次秦西寺没有像那天早晨一样，立刻有了反应。
反而是睡得正香。
楚回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想要找到秦西寺平时随身带的枪。
“嘶~”楚回无声吸了口凉气，膝盖扎心的疼。
“怎么了？”秦西寺醒了，他从楚回抬头看他时起，就已经醒过来了。
秦西寺想知道楚回到底要干什么。
可听到楚回捏手捏脚的下了床，还倒吸了一口凉气时，担心的他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楚回觉得自己的机会还是转瞬即逝，无奈地转身。
“我膝盖疼。”楚回疼的说话都带着撒娇哽噎的声调。
这让秦西寺心疼坏了，赶忙起床，一把把楚回抱进怀里。
“膝盖疼还下床！下床干什么？”秦西寺声音中带着责备和无奈。
像是知道楚回为什么下床，却又无奈他非得下去一样。
“我想，想，”楚回红着脸，没敢说。
“想什么？”秦西寺凑过去，想听楚回会说出什么样子的理由。
楚回看秦西寺一门心思的要自己说出来，只好红着脸，小声道：“我想上厕所，晚上汤喝多了。”
“那你不叫我。”秦西寺带着责备，但还是穿上鞋，抱着楚回到了外厅。
丫鬟们都守在门外，外厅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恭桶被摆在角落，秦西寺抱着楚回，将恭桶往外踢了踢，接着就换了个姿势。
用一种小孩把尿的姿势抱着楚回。
楚回的脸更红了，“你放我下来。”
“就这么尿，”秦西寺像是得了什么兴趣一样，非要楚回这么如厕。
楚回挣扎不开，红着脸，闭上眼睛。
回了床上，楚回几乎是立刻钻进了被子，背对着秦西寺。
“怎么，我不过是把你撒尿，怎么还害羞成这幅样子？”
“你走开！”
听着秦西寺逗他的话，楚回这下连脖子都红了，他推了推秦西寺，示意他赶紧睡觉。
秦西寺也不恼，上床盯着楚回粉红色的耳垂。
楚回闭上眼睛，一副睡觉的样子，但秦西寺知道，楚回只是在装睡。?

秦西寺伸手捏了捏楚回粉红色的耳垂。
装睡的楚回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瞪着秦西寺，“别捏了，红了！”
“哼~”秦西寺像是流氓附体似的，“本来就红了，哪来的捏红了？”
楚回不耐烦道：“哼，你干嘛，还睡不睡觉了！”
“看看你，刚帮你解决完你的事情，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烦起我了！”
楚回担心大晚上秦西寺发情，又让他一晚上睡不着觉。
“没有，快睡吧！”楚回面对着秦西寺，闭上了眼睛。
接着没多久，楚回就感觉唇上贴上了一个柔软的触感。
秦西寺亲了亲他，接着又睡下了。
接下来的几日，楚回发现秦西寺的警惕心似乎一直是拉满的，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在他没有任何戒心的情况下，找到他的死门。
寻找秦东风的计划就这么被楚回提上了日程，他在膝盖好些之后，就有事没事到处逛。
基本上除了老夫人的住处，楚回快要找了个遍。
因为受宠，秦府的下人没有任何人敢阻拦楚回的行动。
一圈下来，楚回没能找到秦东风，却惊动了秦西寺。
“这几天怎么总在府上溜达？是不是觉得腻了？”
清早吃饭，秦西寺突然开口。
楚回夹菜的手一顿，但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对啊，最近好无聊，想出去走走。”
楚回顺着秦西寺的意思给出了答案，这让一旁试探的秦西寺放下心来。
“好，你好好吃饭，一会儿我带你出门玩。”
楚回抬起头看着秦西寺，“你今天有时间陪着我？”
“今天正好没事，可以陪你，一会儿我们去清风堂听个曲，听说从北平来了一个戏班子，唱得不错，前几天余柏昊邀我去，因事耽误了，这次正好去听听。”
秦西寺将鱼肉挑好，夹到楚回碗里。
“快吃，把这一碗米饭全部吃完，我才能带你去，不然，就不带你去！”
秦西寺接着又给楚回剥起鸡蛋，势要将楚回喂胖。
一顿饭下来，楚回被撑得不行，坐在椅子上好久，才慢悠悠的去换衣服，跟着秦西寺出门。
距离他上次出门已经过了1个多月，街边落叶纷纷，已经有了秋天的景象。
楚回坐在车里，忍不住掀开帘子朝外面看。
小吃铺里人烟稀少，街上倒是有不少人行路匆匆，想来是要做事糊口。
拐过一个路口，路上的行人少了不少，相反的，马车多了起来。
这条街是青城有名的商业街，青城最大的歌舞厅就在这条街上，而清风堂也在这条街上。
进了清风堂的大门，里面聚集着不少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打扮漂亮的女人。
秦西寺带着楚回上了二楼，找了个中间位置的房间。
楚回站在房间台子上往下看，戏台上已经摆好了桌椅，就等各角色登场了。
楚回看着下面各式各样的人们，觉得新鲜，正抬头看周围，恰好在左边的房间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二爷，余市长在呢。”楚回见余柏昊一直盯着自己，只点点头，退了出去。
“哦？在哪儿呢？”秦西寺点完了人，走过去想看隔着房间跟余柏昊打个招呼，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就在秦西寺不明白人去哪儿的时候，屋里的房门被打开了。
余柏昊带人冲了进来。
“楚回！”余柏昊声音中带着危险，“小表子，之前我要点你，你还装什么清高，现在就出台陪着客人听戏来了？”
楚回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那是秦西寺的茶杯。
楚回手里拿着茶杯，有些惊讶的看着余柏昊。
“市长——”秦西寺的声音悠悠地从屏挡后面传来。
余柏昊这才意识到，今天把楚回带过来的是秦西寺。
“秦老板，”余柏昊换了副面孔，他的工作还需要秦西寺帮忙，现在他不能得罪秦西寺。
“本来想着今天过来听听这北平来的班子唱的怎么样，若是好，明日再请你过来，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碰到你。”
秦西寺笑容满面地走出来。
楚回像是受惊了一样，快步躲到他的身后。
秦西寺看了看楚回，“余市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楚回虽然之前在云雅居，但一个月前就已经被我赎回秦家了，现在不是云雅居的人了。”
余柏昊到这一步也是猜到了两人的情况，立刻打起了圆场。
“哦，哈哈哈，那是我误会了，要不我给楚回道个歉。”
“那就不用了，”秦西寺拍了拍楚回的手，“不如这样，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这戏，我请了。”
都到这了，余柏昊也不好意思跟他们呆在一个屋子里听戏，寒暄几句退出了屋子。
“他对你看来还是念念不忘。”坐回椅子上的秦西寺调侃道。
楚回看着台子上陆陆续续的上人，看来是要开始。
“吃醋？”
秦西寺惊讶地看了一眼楚回，没料到楚回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哼~”秦西寺从鼻子里哼出声，下面台子上已经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你就是恃宠而骄。”
“爷惯得。”楚回跟秦西寺现在是有来有回的。
秦西寺没了看戏的心思，盯着看戏的楚回，不一会儿，楚回就发现了。
“干什么？”楚回不解的问，“不看戏看我？”
秦西寺没说话，反而拉着楚回，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下面的人看得到。”楚回想起身，但秦西寺不肯。
“看得到又如何，他们不敢说什么。”手放肆的游走，楚回面色不变。
让人总觉得楚回习以为常，但仔细看楚回的耳垂，就会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红了。
揉搓够了，秦西寺碍着地方，放过了楚回。
“走吧。”楚回迫不及待的起身，“下面的戏唱完了。”
“好听吗？”秦西寺没有动作，只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楚回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没听出好坏来。”
“嗤~”秦西寺被楚回的动作逗笑了，“好吧，那咱们就回去，这戏听着也没那么有意思，对吧。”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戏还是人？?

秦西寺没有继续为难楚回，带着楚回往回走。
一路上，楚回都半掀开一边的窗帘，认真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如果不是耳垂一直是粉色的，秦西寺就真的以为楚回是在看风景了。
秦西寺也不揭穿他，只慢悠悠地扫视楚回的背影。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秦西寺和楚回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车门，楚回看着外面陌生的街景，不知道车夫为什么停下来。
“二爷，有个人…”
车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干脆撩起帘子让秦西寺看。
眼前瘦弱的孩子坐在马路中央，伸手试图抱着马，身旁的大人已经断了气。
楚回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脏兮兮的看不出性别，楚回像是突然在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楚阳拉着那个10岁的楚回，走街串巷的日子。
“绕过去。”秦西寺见过不少这样的孩子，已经麻痹了。
“等等，”楚回却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二爷，把他带回秦家可以吗？他还这么小，如果就这么丢在这儿，肯定会没命的。”
秦西寺看着楚回，一挑眉，“好啊，既然你发话了，那就把人留下吧，老刘，把人带回宅子，让后院的人养着就行了。”
楚回没有把孩子带在身边，毕竟他得陪着秦西寺，被孩子看到不怎么合适。
楚回也准备换一种复仇方式，哪怕为了这个孩子，他也不能孤注一掷地什么都不准备就弄死秦西寺。
秦西寺一死，秦家就乱了，他得慢慢来。
他决定要一点一点的摧毁秦西寺在青城的一切，切断他的所有势力，再杀了他。
那个秦家的大哥就变得尤为重要起来。
楚回在秦家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个大哥，这也让楚回心中的焦虑慢慢扩散。
秦西寺对秦家的掌控是全面的，若是自己没有办法再快一些查到秦东风，恐怕秦西寺就要有所察觉了。
楚回像往常一样出门溜达，可10月底的青城，天已经彻底冷下来，跟在身边的月桃和和玉搓了搓手。
“主子，回吧，天冷了。”月桃鼓起勇气道。
“嗯，”楚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后院，两旁栽种的银杏树落叶将地面铺成金黄色。
一阵风吹过，扑簇簇的银杏叶落下，楚回伸手抓住一片银杏叶，转身打算往回走。
“正新！别乱跑，吃饭了！”身后响起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接着就是清脆的应答声。
楚回转身看着那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小孩，正是听戏那日带回府的小孩。
正新看到楚回也愣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吐沫，慢慢朝着楚回走了两步。
“您，您是楚少爷是吗？”
小孩子现在已经是10岁的模样，和那时候看着活不长的样子截然相反。
看来后院的人告诉了正新是谁救了他。
楚回僵硬的点点头，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楚回只觉得这孩子越来越像自己小时候，不过自己没那个幸运，被秦家收养。
楚回自嘲一笑，他居然在为正新幸运被秦家收养。
自那之后，楚回更加有理由出门，他总是没事跑到后院去看正新，也拿着正新做遮掩，堵上众人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