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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神又抽风了(005)


张仙凡挑眉,悠悠瞥了他一眼,挑衅般勾了勾嘴角。
萧望舒:“……”
他当即双手捧着碗大口喝粥:“好喝!太好喝了!”
两人出了门。
车里,张仙凡帮他扯了扯浅褐色的羊绒格子围巾,下定论:“你已经是我妈的舔狗了。”
“那有什么办法,丈母娘我总要讨好吧?否则我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才华,四没长相的,她不肯将你嫁给我怎么办?”萧望舒愁眉苦脸地叹气,“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扔掉我的老干老师!不仅如此,还打算带我去见!前!女!友!”
“张仙凡,一定是谈恋爱以后我对你太好,你就觉得我没脾气了,居然连前女友都敢带我见,”萧望舒抱头,不住喃喃,“怪不得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法过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没想到司机居然将车停在了一座墓园前。
萧望舒动作迟疑:“你跟你前女友……这么有情调的吗?”
“是啊,”张仙凡失笑,“风好像有点大,你还行吗,冷不冷?”
“行,非常行,”萧望舒拍拍胸脯,骄傲仰头,“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何况是在情敌面前。”
他们沿着两道栽满松柏的阶梯一路往上走,两边盘桓着数不清的石碑,嵌入碑内的照片有些崭新如初,有些已经泛黄,部分拜台前仍有香烛和纸钱的痕迹。
新年来祭拜的人居然不少,鞭炮声不绝于耳。靠他们最近的,一个中年男人将一个小男孩推到墓碑前,声音带着笑:“爸,我带你的孙子过来看你了……”
“我一直觉得扫墓就像去看望亲人,是喜事,”萧望舒一路跟着张仙凡,视线从许多人身上扫过,目光沉沉,“世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被遗忘,被憎恨都很正常,就显得能被爱和记得的那群人特别幸运。”
“嗯,”张仙凡放任他用冰凉得过分的指腹轻蹭自己的腕骨,回应道:“我们都特别幸运。”
“其实吧,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能成为幸运的那部分人之一,”风迎面掠过,吹得萧望舒额角金色的发丝与宽大的风衣微扬,“当时我想着,反正也不稀罕被谁记得,死了以后也别整什么坟啊墓啊的了,火化以后骨灰就留在火葬场吧,那里人多热闹,逢年过节,一群孤魂野鬼还能凑一堆玩吃鸡。”
“地府科技有这么先进吗?”张仙凡质疑道。
“干嘛,人间社会有工业革命科技革命,就不允许阴间社会与时俱进吗?”
“确实,”张仙凡叹气,“就是不知道那时候吃鸡会不会被淘汰。”
“被淘汰能玩别的,”萧望舒嫌弃道,“你好烦啊,闭嘴!”
“那遇到我之后呢?”张仙凡失笑,凑近了,勾着他的脖子,两人肩膀紧紧挨着肩膀,“遇到我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跟你葬一块儿呗,还能怎么打算?我劝你少问这种无聊的狗屁话!”萧望舒暴躁扭头,“如果能葬在一起……即使没人记得,也没关系吧。”
“哦,当然,”萧望舒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我说的葬在一起,当然只包括我,跟你,不包括你这位英年早逝,挂了还要在年三十和你生日当天跑出来膈应我的前女友。”
他们停在一块墓碑前,照片里的小姑娘朝他们微笑着,露出浅浅梨涡,音容宛在。
萧望舒跟她对视半晌,越看越觉得膈应:“这特么该不会是你的白月光吧?你要在今天告诉我她是你今生难以忘怀的挚爱,让我原谅你,让我接纳她?”
张仙凡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凉的,冰魄一般,寒意从他额内源源不断渗出来,有如长白山峰顶终年不化的积雪。
“萧望舒,你快手土味短剧能不能少刷一点?”他忍不住叹气,将萧望舒的手揣进他的兜里,试图用体温将萧望舒捂得热一些,“我不爱虚幻的事物,对死人更不感兴趣。”
“那你带我来干嘛?”萧望舒挑眉,趾高气扬,“告诉我你前女友已经死了,绝对不会威胁到我们的感情?”
“……呃,”连张仙凡本人都没想到有这么一种用途,愣了愣,笑说,“你这么想当然也可以。不过我带你来,是要和你说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我曾想过跟别人说,也有很多次,只差一点就能说出口,”张仙凡静静注视着墓碑上的女孩,用目光描摹着刻在石碑的碑文,一遍又一遍,“可惜没有。最终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口过……”
末了,他有些沮丧:“或许我应该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让时间解决一切。”
“说出来吧,如果隐瞒这件事情会让你痛苦,”萧望舒见状,明白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便一手搂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能解决问题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愿意面对问题的你自己。”
“别害怕,张仙凡,”萧望舒拍他背的手直往下滑,从腰线滑进他垂落在腿侧的手掌,再将他手指紧紧扣住,“有我在,我会陪你面对。”
他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嚣张,幼稚与暴躁,总让人忘记他是真正凭自己冲破黑暗,逃离深渊的人,苦难灌溉得他的灵魂炽热鲜明,充满力量和可能性,仿佛无所不能一般,即便天塌下来,在他面前也不过一桩可以解决的小事。
这也使得萧望舒虽瘦削得苍白病态,却仍能给张仙凡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支持着张仙凡将事情全盘托出:“她的死跟我有关。”
“她当时……给我打电话,是我让她去死的,”张仙凡被萧望舒牵住的手不自禁用了些力,交织紧扣的指节泛白,像在按耐着莫大的悲伤与自责,“是我害死了她。”
他忍不住将头埋在萧望舒颈窝,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而厚重,散出来的气息濡湿滚烫,一滴泪水终究是压抑不住,自眼角跌落,消融在萧望舒浅咖色的大衣里。
萧望舒一手牵着他,一手搂着他的腰,顺着他的背部一下又一下的抚摸:“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第45章 你去死吧
女孩叫嘉怡,以前一直寄养在大陆的爷爷奶奶家,七岁时被接回香港,成了张仙凡青梅竹马的玩伴。
她们家除她以外,还有一个一直生活在父母身边的小妹妹,性格调皮活泼会撒娇,就显得原本就内向文静的嘉怡愈发孤僻。
年岁渐长,少女心事越积越多,张仙凡知道她不快乐,因为她不止一次跟张仙凡说:“这个家不需要我。”
嘉怡生了病,她的世界和张仙凡的世界不一样,她说她陷落在黑暗里,度日如年,感觉一切事情都没有意义,头脑时常像是塞了棉花,轻飘飘白茫茫,思考时迟缓而费劲,记忆更如同褪色的水彩画,只余下一片空白。
严重的睡眠障碍,思维混乱,心慌心悸让她的生活十分痛苦,她因此而陷入了自卑自责的怪圈当中,整日待在卧室里,恐惧与人交流,成日不是发呆就是哭泣,一片混沌中,还会做出许多自残自伤的事情。
沉默寡言的性子让她在学校里受到了不少欺负,张仙凡为了帮她打架,生生将跆拳道练到黑带。
为了让她的生活有色彩一些,张仙凡做过许多努力,吃鸡就是其中一件,而且颇有奇效,嘉怡打得很不错,跟张仙凡一起支持着当时的UYG,甚至还特地飞到大陆去看他们比赛。
“哦?”萧望舒一挑眉,“她喜欢谁?”
张仙凡顿了顿,无奈摊手:“颜色。”
“哼,”萧望舒不屑轻哼,“颜色那张娃娃脸是比我讨女人喜欢。”
“没关系,”张仙凡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眼角泪痕犹在,却笑着注视他,“我喜欢你。”
嘉怡父母自认理亏,对她尤其放任,尽管她沉迷游戏成绩一落千丈,也从来不曾指责过她一句。
可惜就在她的状态逐渐好转时,嘉怡爷爷病逝的消息从大陆传回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彻底击溃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与快乐,让她的情绪重新跌落谷底。
很多人都不理解她崩溃的原因,明明她的生活已经比大多数人都优渥顺利,于是将她的病因归咎于敏感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她的许多长辈俨然都在这一行列。
而他们的年龄,也都走到了少年们情窦初开的阶段,身边到处都是早恋的同学和朋友。
嘉怡从来没有体验过“喜欢”是什么情绪,对好姐妹口中的“恋爱”很是好奇,于是有一天,她突然对张仙凡说:“我们在一起当了这么多年玩伴,不如试试拍拖(谈恋爱)吧?”
张仙凡很犹豫:“可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没关系,就试试!我也没有那种感觉!”嘉怡执拗道,“凡哥哥,答应我好吗?”
除了吃鸡以外,这是唯一一件能让她感到有意义的事情,最终张仙凡接受了她的请求,学着身边男同学的样子,给她送花,给她买早餐,骑着单车载她顺着操场的校道绕圈,陪她去电影院看爱情电影。
可嘉怡最终也没找到那种感觉,她难过极了:“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我很想爱这个世界,让我的生活因此而热烈一些,可我好像做不到,我……我是个好冷漠的人。”
“我这么冷漠,世界应该不会爱我吧?”嘉怡问他。
“怎么会呢,”张仙凡摸了摸嘉怡的头,比起男朋友,更像是兄长对妹妹,“你是一个连看到小猫受伤都会很难过的人,这么善良温暖,世界一定很爱你。”
大家都知道她生了病,生了重病,于是对她极其呵护宠爱,几乎百依百顺,嘉怡因此露出不少笑容,在众人面前时,仿佛阴霾已经散尽,好似从未病过,但私底下却更加郁郁寡欢。
她跟张仙凡说,她感到很自责,很疲惫。
为不能如大家期望那般好起来而自责。
为要装得像如大家期望那般好起来而疲惫。
她很沮丧:“凡哥哥,我觉得人间并不欢迎我。”
不等张仙凡开口,她又说:“你不要再安慰我了,我连听到你的安慰都会感到难过。”
这次交谈过后,她闭门不出了许久,没人敢打扰她。
在初春的一个深夜,张仙凡在睡梦中被她的电话叫醒。
嘉怡的声音很平静,带着清醒的冷漠:“凡哥哥,我感觉我好像被困在了死局。”
张仙凡跟她相伴多年,也算青梅竹马,彼此间早已有一种独属于他们的心有灵犀,此刻竟奇异地感应到她接下来想做的事:“你想离开了吗?”
“是啊,这里已经困了我太久,我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嘉怡叹了口气,问他,“凡哥哥,你向来都是最支持我的人,是吗?”
也不知是因为还没彻底从梦境中醒来还是怎么,张仙凡鬼迷心窍般,答了:“是。”
“你的努力我已经亲眼目睹过,我亦知道你的挣扎与坚持,我知道你也不想妥协,我知道你已经是全力以赴,”张仙凡用困顿的懒音说道,轻微沙哑的声音自耳畔摩擦出安抚人心的魔力,“你去死吧。我知道你只是输了,没有当逃兵,我会永远记得你存在的痕迹。”
“你去死吧,”张仙凡重复了一遍,低声叹道,“这样,就不用再被那些看不见的病症折磨了。我知道你其实害怕孤独,所以你放心,我每年都会来看你,就当作和你相聚。”
电话那头,嘉怡沉默了许久,最终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从听筒传到张仙凡耳边,说话却是笑腔:“多谢你,凡哥哥,多谢你。”
也不知她是笑着哭还是哭着笑,总之这一刻,张仙凡感受到了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嘉怡:“他们都要我活着,你不一样,你想我自由和快乐。”
“祝你能找到那个,可以让你感觉到喜欢的人。”
“祝你幸福,我会永远在天上保佑你。”
“再见,凡哥哥。”
第二天,嘉怡在房间的浴室里割腕自杀,鲜血将浴缸里的水染红,被发现时已经了无生机。
她将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谁也不知道她临死前,曾跟张仙凡有过这样一通电话。
彼时他们十五岁。
此后的日子里,张仙凡无数次想起那个深夜,如果他能说点别的什么,说点让嘉怡高兴的事,说些挽留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杜绝这次不幸?
“那晚我本可以劝她活下来,可我却让她去死,”张仙凡叹了口气,他是骄傲的人,所以哭也是悄无声息的,眼圈泛着红,眼泪蓄在眼眶里,装得一派若无其事,嘴角甚至带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清冷得出奇,“你说,我不是杀人凶手是什么?”

第46章 萧望舒怎么会丑呢?
张仙凡或许是为她解开桎梏的救赎者,又或许是抽走她最后一根稻草的杀人犯,无论如何,发生这种事情,萧望舒身为旁人,如何能定论对错?
何况他们当年还这么小。
萧望舒搂着他,安慰般地亲了亲张仙凡脸颊:“无论劝她活着还是让她去死,要背负的东西都十分沉重,要么是她对你的失望与怨恨,要么是与俗世理念相悖,来自道德的罪责。可在这种情况下,你依旧勇敢地做出了选择。”
“你已经非常了不起,至少你做出了选择,”萧望舒用一种笃定且认可的语气说罢,伸出手,用指节穿过张仙凡的碎发,轻轻将落在他头上的柳絮挑出来,温声道,“我想,她离开前既然选择了用祝福跟你道别,应该也不希望你被困在杀人凶手的自责当中。”
“你是活着的人,张仙凡,”萧望舒松开握他的手,站在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往前走吧,无论结果,无论对错。”
成长是一个人的事,萧望舒能陪他走现实的路,却不能陪他走心里的路,所以松开了他的手。
张仙凡自然明白这点——在成为彼此爱人之前,他们都是自尊自爱的个体,拥有能够独自面对风雨,蜕变的能力。
这件事情在张仙凡心中积压已久,此刻说出来,有种在山穷水尽中独自走了很长的路,终于豁然开朗的感觉。
二月春风迎面而来,掠入张仙凡眼底,温润宁和的笑意重新浮现,点墨一般渲染开。
那双轮廓漂亮的狐狸眼仍紧紧注视着张仙凡,目光灼灼。
真奇怪,这人的温度明明能从皮肤一路冷到骨髓,本该是没有温度的泠泠月光,凄凄霜雪才对,为何眸内总能迸发出如此鲜活炽烈的火焰?
两人相视一笑。
萧望舒转过身,半蹲下来,目光与照片中的少女平齐:“辛苦你了,这趟过来也没带什么特别的,就请你吃颗糖吧。”
嘉怡的确爱吃糖,而且跟萧望舒如出一辙的嗜甜如命。
说罢,他居然真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根黑糖话梅糖,双手放在拜台上:“我是UYG的Moon,谢谢你的喜欢,真的,非常感谢。”
晴天的黄昏就像是燃烧的太阳撞进山谷,烤得层云如同焦糖一般,泛着暗金的光泽。
下山以后,他们到张仙凡说的那家咖啡店,买了萧望舒心心念念的熔岩巧克力,司康和可颂。
或许是刚才山里风大,他被吹得又着了凉,故而仍没什么胃口,挖了两勺以后就将蛋糕推到张仙凡面前。
他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一片没有血色的白,连橙红的落日余晖都拯救不了。
“吃不下了?”张仙凡皱眉,忧心忡忡地掂了掂他额头的温度,好像比平常更低一些,“……对不起,你这种状况,我不该贸然带你上山。”
“干嘛,这也要说对不起?我有那么弱不禁风吗?别说上山了,我这身体素质就是去挖人家祖坟也没问题ok?”萧望舒一挑眉,无比骄横,“你要是瞒着我悄悄去见前女友,那才真应该说对不起!”
“不!不应该说对不起!应该直接天打雷劈!”萧望舒说得自己都入了戏,愤怒地控诉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渣男,他妈的,迪迦!”
天知道他拿着手机当召唤器原地大喊的举动有多引人注目。
张仙凡:“……”
为什么这人的脸色无论难看到何等地步,都能有如此顽强的作妖精神?
回到太平山时,张爸爸已经在家里等着了,看见萧望舒,当即给他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亲密得如同另一个儿子:“忘虚!哎呀!我们终于都见面啦!”
“老豆!(爸爸)我们等着他们回来做果酒呢!”张仙丹过来拽着萧望舒的手,“你的忘虚我们征用一下!”
厨房里,新鲜水果都已经洗好,所谓果酒,其实就是用红酒去浸泡自己喜欢的水果,实在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张仙凡随手拿了颗车厘子塞进萧望舒嘴里:“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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