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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惊世柴)


寒无见看着阿诗蹦跳的身影,笑:“她真可爱。”
“是啊,尤其是看她一点点长大,越来越可爱,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尤其是女儿,那些脏兮兮的混小子根本不能比,你会想把一切好的都捧给她。你也喜欢?喜欢的话自己怎么不生一个?”说完他意识到说错话,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寒无见也只好笑笑:“无缘。”
寒无见和他一边走,一边逛,一边说话,感叹道:“岁月如梭,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分量。没想到一眨眼,你都成家了。”
“不然呢,”颜虞渊笑笑,“总不能一直等着你吧。”
寒无见完全把这当成了一句玩笑话,颜虞渊本身也没有很认真的样子,他的分寸还是有拿捏,两个人一起笑起来,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天开始下雪,颜虞渊买了把伞,把阿诗重新抱起来,寒无见给她买了冰糖葫芦,拿拨浪鼓逗得她咯吱咯吱笑,颜虞渊抱了一阵再让寒无见接手,说到要请寒无见完成他们之前的约定,为他抚琴,寒无见正想拒绝,忽然停住了。
颜虞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队华丽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一些官兵在清理闲杂人,为几位贵人让路;隔着灯下灰色、细薄的雪片,谢兰因站在长街另一头,眼神没有波澜地望着他们,望着寒无见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小孩舒服地趴在他肩膀上,耐心地吃着糖葫芦,颜虞渊和他并肩走在灯下,穿着朴素的衣衫,周围是各色小贩的叫卖声,充满烟火气,他们其乐融融地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有趣的事,直到看到他,他们突然停了。
李静绕出来,也装模作样淡淡瞥了一眼,靠向谢兰因道:“陛下,这外面又脏又冷的,着实没什么好逛的,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谢兰因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颜虞渊一直旁观这无声地交合,及他们离开,才终于忍不住问:“这,那个很漂亮的女人是谁?”
“他的妃子。”寒无见淡然道,好像只是在回答一个再普通不过并且与自己无关的问题。
“什么,他居然有妃子?”然后他又意识到这应该也不算什么值得纳罕的事,不对,他只是纳罕谢兰因,“我还以为他多少有些不一样呢。”颜虞渊毫不留情地讥讽道,“看来这人当了皇帝就都是一副样子了。他有妃子,那你呢?他居然不跟你说话就走了,你们是有了什么矛盾吗?”
颜虞渊当了父亲后变得絮叨很多了,寒无见实在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好道:“你不是想听弹琴吗,我们快些回去吧,这里冷,别冻坏小阿诗了。”
颜虞渊带他回去,仆从烧好了暖炉,恭敬地摆上琴和座椅,还悉心地沏好了茶端上,然后带着昏昏欲睡的阿诗下去了,留两个故人作最后的交谈。
颜虞渊望着外面大雪飘落,手一挥,道:“这就是你们中原诗人说的,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意境吧?只是这里已经下起雪来了,我们也没有喝酒,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已经够瘦了,寒无见,这些年你还好吗。”

第249章 继承人
寒无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摇了摇头,良久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指搭上的琴弦,“我弹的不好,你见谅。”
寒无见开始抚琴。不成想昔日一句笑谈,如今实现竟是在这种境遇之下。
寒无见右手很艰难,一直勉强自己弹下去,错了好几个音,他想以自己多年不曾弹琴为由糊弄过去,不想直接被颜虞渊看出端倪。
“你手怎么了?”颜虞渊不容置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弹下去,“腕骨断了?”
“差不多吧,”寒无见不想被他纠结这个部分,随意道,“意外而已。我是不是弹的太差劲了,坏了你的兴致,对不起。”
“意外,什么意外?你就不能不回避这些事吗,如果你能把我看作一个尚可信任的朋友的话。那个女人,你的手,还有,等等,你手上这些痕迹又是怎么来的?谁做的?谢兰因他知道吗?”
寒无见沉默着。颜虞渊从他的沉默里似乎读懂了什么。
“就是谢兰因?”他似乎极度地不理解。
很快不理解变成了皱眉,恼怒:“他这是为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你,他的良心还好吗,他还有良心吗?他为了那个女人这么对你的?”
“不是,你误会了,其实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没什么关系你还留在他的宫里,他真的把你囚禁了?”
寒无见把手抽回来,隐忍地摇摇头:“我们别再拘泥这些了,让我把它弹完吧,曲终才能…”人散。
寒无见终于没能压抑住胸口迅速腾起的那阵冲动,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吐在琴上,紧接着一阵晕眩,他只听得一声叫他的名字,遂晕了过去。
李静给谢兰因倒酒:“陛下,劳累了一天,又在外面走了一遭,天寒地冻的,喝点刚热的酒暖暖身子吧。”
谢兰因不常喝酒,几乎不喝,他拿起杯子,望着微微晃动的清液,仿佛浮现寒无见的身影。只要不忙,只要一停下来,他就会下意识地、不可克制地思念他,哪怕那人就近在咫尺。谢兰因举杯一饮而尽了。
李静也在想晚间的事,陛下一听说寒无见跟北狐王子出去了,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心底急得很,随便诌了个话也领她出去走了——她来得不巧,刚好及谢兰因知道那事,无可奈何便带着她一起去了。
但是在发现寒无见后,陛下却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李静心里也像堵着什么,陛下是多么在乎那个人啊。如果他爱的是我,她酸涩地想,我该多么荣幸,我们多么幸福,他也不会是这样不快乐。
“好了,我要去歇一歇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谢兰因毫无征兆地站起来,却捂住额头,倒退几步,“这,”
李静顺势扶住他,在他耳边软语:“陛下,且慢。”
“还有什么事吗?”谢兰因问她。
他这才发现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而李静穿着极薄的绸衫,上面印着淡紫红的牡丹花纹,烟雾一般,她头发披散着,半遮半掩,衣裳慢慢滑下肩膀,她整个人犹如清水出芙蓉般,又带着一抹别样的妩媚,谢兰因一惊,后退一步,问:“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谢兰因想帮她把衣服披上,她大胆地握住了他的手:“陛下,静儿知道你平日为政事忧虑不堪,也受够了那些大臣的催促,但您确实应该好好考虑继承人的事了。”
“那也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是的,可是,”李静眼里的柔情变成痛楚,“陛下至今不愿接受静儿,静儿果真有那么不堪吗。”
“不是你的问题,”谢兰因道,“我不喜欢女人,一开始就没有想叫你侍寝的意思,我以为我的表现够清楚的了。”
“不,静儿不明白,既然一开始是这样,您又为什么留我在身边?难道不是为大魏的江山考虑,难道我不够合适吗?您宁愿过继一个孩子,甚至要立寒景行——”
谢兰因拧紧眉打断她:“你听谁说的?这都是你该打听的吗!”
李静立刻跪下了:“陛下恕罪,静儿无知,但是静儿都是为了陛下考虑!您这是糊涂,你为了寒无见都疯魔了,他究竟有哪点好,你要为他断送谢氏的江山呢?”
“什么谢氏寒氏,什么谁的江山,不过是些琐碎累赘,毫无根据的血缘根系,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个世道谁做皇帝都一样,谁愿意做谁做吧,后面的事跟我没关系。”
谢兰因转身想离开,李静冲上来从后面抱住了他:“兰因哥哥,我是真心爱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和他们口中都不一样,寒公子不能理解你,但是静儿理解你啊。你可以不爱我,只要你别不要我,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把我当成一个诞下继承人的工具就好。您还年轻,完全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为什么一定要过继仇人的儿子?只要我生下皇子,只要我,等生下孩子我就去佛堂为你抄经,一辈子不过问储君和政事,我父亲会好好看着他,当时江山稳固,如果你介意外戚,还可以给他指其他的老师,比如,比如寒无见,如果你担心未来寒公子无所倚仗……”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生一个我不可能给予多少关怀和喜爱的孩子,这对我和那个孩子都不公平!”谢兰因用力掰开她箍紧自己腰的手,“我只是喜欢寒无见而已,孩子不孩子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知道,就算我有小孩我也根本不会喜欢他,对我来说他不是和我争权夺利路上的绊脚石也会是个若有若无的摆设,不管怎么说都是个障碍,总之不重要。以后不要再和我谈孩子的事情,听着就很烦。如果你自己想要,你尽可以去跟别人生,我只有一个要求,他不能被认定为宗室皇子,不要威胁到未来继承人的位置。”
“陛下,你怎么能说这么无情的话?”她眼睛红着,嘴唇颤抖,“我并非想要孩子,我只是……为了你,就算没有孩子,难道你也始终不肯与我……陛下,有花堪折直须折。”
谢兰因意识到了自己的粗鲁,收敛神情,道:“静儿,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一定要我承认的话,我把你当妹妹。我没有亲人,我的父兄之类都在自相残杀,女性亲戚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想妹妹总归是不一样的,可能是因为她几乎没有出生就断送了性命吧。尽管如此,你也不要试图做什么背弃我的事,你不会伤害我,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情感之类就更是如此了。你说你理解我,那只是你的错觉,不要再沉湎这些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李静已经开始抽泣,但她的眼泪并没有博得多少同情,只能说谢兰因是个天生感情稀少的人。因人而异吧。他因人而异的程度更割裂些。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不想要你还留你在身边。你会明白的,”谢兰因站起来,理理衣服,走了,“你真想知道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你会做大魏的皇后,但不会是我的。”
谢兰因离开了。
李静伏在地上无声哭泣,哭了一会儿,她抹掉脸上的泪水,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寒无见的错,是他蛊惑陛下,把他迷的神魂颠倒,失了心魄。在得知寒无见没什么日子可活之后她一度对他心慈手软了,想着他也是个可怜人,现在回头才知道铸成大错,完全是因为心软。既然寒无见不肯离开,她就得动手帮他一把了。陛下走偏了路,她这完全是为了纠正他、为了大魏的将来。
颜虞渊一把把门踹开了,谢兰因恼火地看着他,仍然试图在案旁还坐着几位文臣的情况下维持基本的体面,一个大臣吓得白痴一样站起来:“护驾,护驾!”
颜虞渊草草抬起自己手里的剑,示意了一下没有出鞘,向谢兰因走过去:“谢家小子,我有话跟你说,私下。”
那个白痴货色正是刚混上侍郎的王熙宣,他指着颜虞渊道:“大胆,你这是要反,居然敢直呼我们无上英明陛下的……”
聪明人夏知进来了,妥帖地把几位大人请了下去,快速而周到,门合上。
谢兰因还坐着,抬眼冷淡地看了一眼颜虞渊:“你今天这个时辰应该出城了。”
颜虞渊咬牙点点头,笑了,憋住火气,道:“你猜猜我为什么回来了?”
谢兰因道:“总不至于特地来见我,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荣幸。因为寒无见。他又怎么了?”
“又,天哪,你说话怎么越来越讨人厌了,他让你感到厌烦了?”颜虞渊感到不可理喻,“我真想一脚把你从这上面踹下来,就像你小时候那样,我没有开玩笑,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家在塞外,你诛不了我的九族。”
谢兰因目不斜视地看着他:“我很忙,如果没什么大事还请王子离开,不送。”

“大事?”颜虞渊挑眉,“寒无见是你什么人,他的事算不算大事?”
“无可奉告。”谢兰因道,“我跟他之间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任何别人,尤其是你。”
颜虞渊两手重重撑在桌面上,差点打翻墨水,“谢兰因,听着,我现在还没有掀掉你面前这张桌子是出于我多年学习你们汉礼文俗后仅存的一点教养,我不知道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你们肯定也没什么心情想告诉我。但是我道听途说了很多事,来的路上,”
“道听途说,”谢兰因加强了这个词的讽刺意味,并不打算纠正他。
“你居然把他囚禁了,”颜虞渊继续露出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不可置信并不像是事件脱离他掌控后露出的那种惊讶神情,更像是一种不屑,稍微做了伪装,“你甚至杀了他父亲。”
“我没有杀他父亲。”谢兰因也拍桌站起来,“你该适可而止了。”
颜虞渊摇头:“你对他不好,我想到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好。你把他折磨得快死了。”
“颜虞渊,你的道听途说适可而止了。”谢兰因强压抑住愤怒,“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气势汹汹就来指责我。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不是看在昔日一点交钱份上,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这里指手画脚吗?”
“昔日一点交情,我希望您是指在私人方面。如你所说,这完全是我们个人私底下的事,我现在也是在耐着性子跟你说话,我知道你没什么朋友,如果你勉强把我当朋友的话,你就好好听听我的话,我不知道你跟寒无见发生了什么,我快走了,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了。他昨天吐了血,我给他请了大夫,他性命攸关。我想带他离开,你知道的,他第一时间拒绝了我——”
“他敢?”谢兰因捏紧拳头,“你敢吗?你整个北狐敢吗?他敢走我就敢屠城,你把这句话带给他,一个字不许漏。”
“我不是你的信差。”颜虞渊好脾气地皱起眉,“而且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是我们私人层面的事,别扯那么远。”
“别和我扯这些,我不管什么层面,”谢兰因道,“只要你敢带他走,我们不仅不是朋友,还会是敌人。”
“好吧好吧,你这个人真的是,讨人嫌,我说实话,谢兰因,这个世界上就寒无见最喜欢你了。我很敬佩他的为人处事,只是也不是很能理解他为什么偏偏喜欢你?也许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优点吧。”
“你谁错了,他不喜欢我。”谢兰因冷冷道,“你说得对,我讨人厌得紧,我只会强迫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不过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只要他的人留在我身边,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你可以贬低他所有,但是你怎么能说他不爱你?”颜虞渊愤慨道,“难道你忘记了,当年是谁把你从万人尸坑里背出来的,一路背出城,下了那样大的雨,他自己也弄的浑身是伤,还不肯放弃你。这些你都忘了吗?对,你恐怕根本不知道,我当年找到他的时候,他是怎么死命护着你,背着你往前爬,手上全是血痕。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一直以来你的眼里都只有你自己,你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罪天大的委屈,就看不见一直默默守候着你的寒无见,把他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你今天居然还说他不爱你,如果他这都不算爱你算什么,他为人是不错但也绝对没有白痴到这种地步,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拼命,为那个人放弃他的君主,家族,他所有的一切甚至是他自己!”
“哈哈,他哪里是为了我,他爱的不是我,他爱过去的谢兰因,但其实就算是过去的谢兰因也都只是个幻影。”
“难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颜虞渊道,“他一直在为你考虑。是你不相信他。如果你是怀疑我跟他有私情,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今天来这么生气,不是因为我还喜欢他——我已经成亲了,我觉得有必要重申一下,我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如果你坚持自己疑神疑鬼的狭隘和偏见,那都是对我妻女的不尊重。总之,我说这些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完全是出于故友之情。我和他互相救过命,就当扯平了,我欣赏他,不希望他默默无闻地死在你的后宫里。但我也更尊敬他,所以尊重他的选择,他选择了你。是的,当年还有一段,我问了他,他明明确确地告诉了我他喜欢你,他想跟你远走高飞,是你辜负了他。但他仍然爱着你。他爱你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你却像个傻子,对待感情丝毫不负责任,随意曲解、歪曲他,折磨他,叫他这么伤心。谢兰因,如果你还有心,好好看看他,对他好一点吧。他不跟我并不是在考虑我或者他自己,他是为了你啊,为了你,他甚至废掉了右手,你怎么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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