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来,我便帮你救你的夏师兄。】
林观砚一愣,明明只是打字,他却好像能透过屏幕看出江绪在说这句话时散发的醋味儿。
【好,我来。】
林观砚实在担心夏景逸的安危,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江绪见他同意了,不禁扬了扬嘴角,用v信分享了一个地址给他:【新洛传媒,永昌大街114号,明天下午一点,记得准时来围读剧本。】
【嗯。】
林观砚微微有些不快,总觉得自己又被江绪这个混蛋摆了一道。
可如果能救夏师兄,他又觉得无比值得,毕竟以他的社会地位和能力,连夏长青和夏鸿卓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能跟他们讲道理,把夏景逸弄出来了。
一想到夏景逸,林观砚心里便像针扎一样刺痛,现在他终于明白,夏景逸在返回京城前,为什么要问他那样一个问题。
“如果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不愿意我和你在一起,你会不会怪我?”
林观砚鼻头一酸,眼角微红,靠在墙上微微叹了口气。
傻师兄,我怎么会怪你?我是怕你为了我顶撞长辈,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林观砚知道,夏景逸是真心疼自己的,也是真护着自己的,要不然,他当初就不会舍弃自己的前程、家庭,跑到国外照顾他四年。
林观砚都能猜到,夏景逸哪怕是被他爸和爷爷打断腿,也只会咬碎牙齿和血吞,绝不可能听他们的话,和自己分手。
和江绪不同,他从来都很相信夏景逸做的每一个承诺。既然夏景逸吃了那么多苦都没有放弃,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跟他共同进退?
“夏师兄,我等你回来。”林观砚注视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地说道。
第二天下午一点,林观砚准时出现在了新洛传媒的楼下,只不过他不是很想上去面对昔日的三位“老友”,总感觉膈应的慌。
“小桉?”
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林观砚一愣,旋即转头,便看到了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人。
“江绪。”
江绪今日身穿格纹毛呢大衣,下套一条修身休闲裤,搭配上最新款的皮鞋,看起来十分精致帅气。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脸上没什么血色,显得格外苍白。
自从上次医院一别,江绪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激动地眼圈发红,差点忍不住上来抱住他,却被林观砚嫌弃地躲开了。
“江绪老师,请你自重,我有男朋友。”
听他如此冷漠又疏远的语气,江绪不禁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怒从心起,夏景逸这臭小子,总是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给他不痛快。
“我知道,不过小桉,夏景逸并非良配,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了,他家夏老爷子雷霆手段,你招架不住的。”
林观砚厌烦地挑了挑眉,“他是不是良配不是你说了算,你也用不着吓唬我。”
江绪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林观砚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分明是心里打定了主意要跟夏景逸在一起,嫉妒之余也不免担忧,怪不得夏老爷子这么费心费力想给林观砚点颜色看看,这俩都不是好啃的硬骨头。
“我没吓唬你,夏长青发话了,如果夏景逸不跟你分手,他动不了他的宝贝孙子,但绝对有办法让你再也没法在京城混下去。”
他说的煞有介事,林观砚微微一愣,心里犯起了嘀咕,他曾见过这位夏老爷子,看起来十分威严却又不失和善,不像个心狠手辣的人。
“那也是我们的事儿,跟你没有关系。”
见他转身要走,江绪连忙叫住了他:“小桉!”
林观砚顿了顿,回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江绪啧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小桉,我知道,现在在你心里,我连夏景逸的一根毛都比不上。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和夏景逸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而且要是还不知道迷途知返,有你俩后悔的时候。”
林观砚静静地听着,“说完了?”
江绪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觉得我在骗你?小桉,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林观砚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没觉得你骗我,但是我不怕。”
江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不能够理解,自己明明把利害都说的那么透彻了,林观砚以前最是喜欢明哲保身的性格,怎么会甘愿赴险呢?
忽的,江绪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小桉,你......你是真的对夏景逸......”
林观砚毫不犹豫地点头:“对,我喜欢他。”
江绪怔忡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在一点点破碎,曾经和夏景逸放过的狠话,嘲讽他永远得不到林观砚的心,这一刻仿佛都成了笑话。
“你喜欢他......和当初喜欢我一样吗?”江绪眼里满是哀求,仍不死心地问道。
林观砚顿了顿,沉默半晌,却一言不发地上楼去了。
新洛传媒装潢气派,光是一个员工休息室就占了三层,林观砚坐电梯到了顶楼,连笑雪告诉他,秦总会在这里等他们围读剧本。
一出电梯,林观砚便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儿,思绪顿时被勾到了四年前,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气得他牙痒痒。
秦素这个狠毒的女人,当初因为记恨自己打了她一巴掌,便把团子活活溺毙在水池里,这么多年过去,他每每想起,都会觉得很心痛。
站在“总裁办公室”的厚重木门前,林观砚踌躇半晌,还是敲了敲门。
“进。”
一个娇软的女声从里面传来,林观砚立马听出是秦素,旋即冷着脸推开了门,秦素正坐在沙发上,身旁的助理连笑雪则是跪着给她捶腿。
见他进来了,连笑雪有些尴尬,立马起身,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秦总,林老师来了。”
秦素漫不经心地抬起一边眼皮,“嗯”了一声,甚至懒得起身:“林教授来了。”
林观砚静静地站在她面前,脸色平淡。连笑雪最是会察言观色,知道这俩人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儿,识趣地跟秦素说了句“秦总,我先走了”,旋即便低着头急匆匆离开了。
她跑的极快,路过林观砚身边时,带起一阵香气清幽的风,林观砚微微一愣,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她两眼。
说实话,连笑雪的资质绝不比秦素差,无论是相貌还是专业程度,当时在明大表演系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就算身世不如她,好好混几年,肯定也能在娱乐圈出人头地的。
变成如今这样,也是令人唏嘘。
林观砚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到沙发上的秦素身上,后者施施然坐起来,抿了口面前放凉了的咖啡,头也不抬地说:“林教授原来没死啊?四年前闹这么一出,弄得大家都以为你已经去世了呢。”
她话里话外都是寒意,显然是对林观砚能回来极其不满,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恭喜林教授了,真是命大。”
林观砚居高临下地乜着她,虽说他之前怨恨秦素,可见不着面,再恨也恨不到哪里去。现下猛地见着,林观砚才发现自己居然对这女人如此厌恶,甚至控制不住想掐死她的欲望。
“嗯,没如了秦大美女的意,是我的不是。”
林观砚冷笑着出言讥讽,秦素愣了一下,刚要开口骂,身后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如山岳般浓重的威压,吓得她立刻闭了嘴。
“绪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快坐。”秦素慌忙站起,讨好地对他笑笑。
江绪凉凉地瞪了她一眼,眸子里的警告不言而喻,却低头对林观砚笑了笑,“小桉,你先进里面等着,我让助理送剧本过来。”
林观砚面无表情地去了,心里不免鄙夷,没必要送什么剧本,看秦素沈清安表演就够精彩了。
进了会议室,沈清安正呆坐在座位上,像根被霜打的茄子般,听到开门声,猛地抬头,谁知竟看到了林观砚,不由得满脸错愕,可下一秒,神色突变,眼底涌现出怨毒的光。
林观砚丝毫不惧,直视着他,沈清安忍不住咬牙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好竹马求我来的。”林观砚一想到他冒充江绪救命恩人的事情就觉得恶心,左右已经撕破了脸,他一改往日隐忍沉默的模样,直接拉开椅子坐在他身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沈清安气得浑身颤抖,自从那天晚上,江绪如同高考结束时那般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沈家,当着他父母的面,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冒充当初在明辉大厦火灾时救他的那个人,他一开始还拼命辩解,可江绪将他花粉过敏的报告摔在桌上时,他便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
这是他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连最亲近的父母都不曾告诉,原是当初江绪在火灾里受伤严重,被消防员抱出来时一直在昏迷,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看到如此惨状,抱着江绪哭得近乎晕厥。
朦胧中,沈清安听到江绪断断续续地喊“妈妈”,在他身上,还闻到了一股从未闻到过的栀子花香水味儿。
沈清安愣了愣,结合当时送他过来那个消防员说的话,立刻明白有个不知是谁的小孩救了他,不过那人也是受伤严重,已经被他家的亲人送走就医了。
后来,在江绪住院的那段时间,沈清安一直跟自己的内心挣扎,他偷偷爱慕江绪已经很多年了,只是江绪那时太过于耀眼,身边优秀的男男女女又那么多,他自觉,如果不能在江绪心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没法抓住他的心的。
思来想去,沈清安咬咬牙,便主动去买了一束栀子花放在他的床头,每日更换。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江绪醒来时,果然纠缠他问栀子花的事儿,他几番试探,知道江绪并记不清当初救他的人是谁,心下大喜,当即将这功劳尽数揽过,又勤勤恳恳在医院照顾了他许久。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沈清安十分谨慎,告诉江绪,这件事情只要他俩心心相印,彼此知晓便好,就不要告诉两家的父母,以免他们担心。
江绪那时不知其中深意,还以为沈清安是真的心疼他,那点年少时的喜欢便彻底发酵,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令他庆幸的是,救江绪那孩子再没找上门来索要赔偿,此后也像销声匿迹了般,沈清安便洋洋得意地把这个“救命恩人”的衣服穿到底,接受了江绪二十多年的倾慕和欣赏。
直到遇上林桉。
沈清安忽的恨极,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初救江绪那孩子还活着,更没想到,他居然在江绪身边做了自己五年的替身。
真是一步算错,满盘皆输。
林观砚余光扫过他青白交加的脸,轻蔑地笑了笑,“沈老师,曾几何时,你总说我偷了你的东西,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最贪婪的小偷,是你自己。”
沈清安面色瞬间阴沉,眼神飘忽到门外,见江绪不在,这才狠狠掐住林观砚的手臂,力道之大,指甲都差点陷进肉里,“呵,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是做错了,贪心了点,那也是因为我真的爱阿绪!不像你,一边缠着他,一边去勾搭夏少,真不要脸。”
林观砚皱皱眉,一把打掉他的手,冷道:“那你真是搞错了,是你家阿绪纠缠的我。这种垃圾,你喜欢,你就捧回去当宝,别恶心别人。”
沈清安一愣,有点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江绪从来都是天之骄子持才傲物,只有别人去求他的份儿,他从不开口求别人,更别提在感情上低头了。
“你说谎!阿绪能为了你这么个......这么个不干不净的东西,自降身价?”
林观砚抿抿唇,有些愠怒,连带着眼神都冷了下来:“沈清安,你注意措辞,谁是不干不净的东西?”
沈清安还以为踩中了他的痛处,立马得意起来:“谁两边床都爬就是谁呗!你别以为真相大白了,你做了阿绪的救命恩人,就能趾高气扬地踩到我头上了,你爱阿绪没有我的万分之一!”
他越讲越激动,音量不自觉高了起来,顿时惊呆了正要会议室的江绪和秦素。
秦素眨眨眼,看热闹似的嗤笑一声,江绪则是彻底黑了脸,把指节捏的咔咔响。
“我说过,与你此生不复相见,要不是怕小桉受到迫害,我根本一点都不想看到你这个巧言令色的骗子,现在居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沈清安张了张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被他这幅好像要吃人的模样吓得浑身颤抖,哽咽地开口:“阿绪,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哪里是这么恶毒的人,会去害林教授呢?”
那可不好说。江绪阴冷地盯着他,自从知道夏长青和夏鸿卓在有意无意拉拢沈家,特别是一些重要的场合,比如拍卖会,谈合作投资,总要喊上沈清安。他就感觉哪里不对,沈清安虽说在艺术上有点造诣,但对生意可谓是一窍不通,夏家如此反常,必定是有猫腻。
特别是,自己最近追查到的那个进行视频传输的国外源地址,接手、保管过的账号多多少少都和沈清安秦素有点关系,他便更加确信,就算此事不是沈清安所为,他也肯定参与谋划了,说不定还是主谋。
虽然有了怀疑,但证据不足,江绪没法大张旗鼓地去质问沈清安,但又怕他把这视频给了夏家,到时候夏家拿这个来威胁林观砚,那就糟糕了。
考虑半晌,他便决定,直接投资一部剧,把沈清安和秦素都关在剧组里一年半载,林观砚最好也参演,自己能时时护着他,在夏景逸彻底死心和林观砚分手之前保护他不受伤害。
可林观砚哪里能明白他的苦心呢?他巴不得自己赶紧滚出自己的生活才好。江绪在心里默默叹息,罢了,只要能护林观砚周全就行。
秦素端着咖啡,优雅地侧身坐到椅子上,把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冲江绪笑道:“绪哥,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等办完订婚宴我们就开机,你觉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江绪差点心梗,指着她咬牙喝道:“我说了,我不会娶你。秦素,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了,你非得揪着我一个不放是不是?”
秦素被他吼了,却意外的没有委屈巴巴地掉眼泪,林观砚不禁有些错愕,这四年里,秦素都修炼成精了,知道江绪吃软不吃硬,对他死缠烂打没有用。
秦素讪讪地笑笑,眼底却透出势在必得的光,江绪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江叔叔和江夫人已经认可他这个儿媳妇了,到时候江绪想不娶她都不行。
她一直坚信,江绪现在只不过是为了挽回林观砚的心,所以在这里做小伏低苦苦哀求罢了。等追到了手,他又会像之前那样,跟他在外面厮混,但是回家和自己恩爱生子的。
她是女人,光凭能给江家开枝散叶这一条,沈清安和林观砚就不可能和她相比,她才不急呢。
林观砚冷眼旁观着他俩,又看了看一旁低声啜泣的沈清安,愈发觉得可笑,直接站起来,拿了自己的东西便想离开。
“小桉!”江绪连忙拉住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你不是答应我了?”
林观砚狠狠瞪他一眼,压抑不住心底的厌恶,这两个人在他眼里一个赛一个的恶心,他实在不知道,江绪把他弄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羞辱他?何必如此!
“放开,我反悔了。”
江绪顿时怔愣在原地,惆怅地问道:“为什么?是他俩让你不高兴了吗?那这样,拍电视剧的事儿就算了,我带你回江家老宅住着,等外边儿风平浪静了,你再回学校上课,如何?”
林观砚终于忍无可忍,一把甩开他的手,吼道:“江绪!”
江绪踉跄着后退两步,眸子里涌出难以言喻的悲伤,“小桉,你信我......就算你不信我,总得信你的夏师兄吧?他是不是跟你说了,最近一定要事事小心,可能会有人拿上次酒店那个视频发酵,然后来害你啊?”
林观砚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万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江绪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好,就像之前一样,非得把他关起来,保护的像只金丝雀,还得逼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儿,难道这就叫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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