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见她艰难地点了点头,喜不自禁,甚至晚上的清粥都多喝了两口。
当日晚上,江夫人按照江绪给的地址,找到了夏景逸的病房,一进去,就看见林观砚在给夏景逸喂鸡汤,两人说说笑笑的,举止好似情侣间亲昵。
江夫人不禁皱了皱眉,开始怀疑江绪有没有找错人。看样子,林观砚分明是喜欢夏景逸的,怎么可能还对江绪余情未了呢?难不成,这林观砚是个心机深重的,想要脚踩两只船?
夏景逸见江夫人进来了,有些错愕,连忙支起上半身:“江阿姨?”
“哎哎,景逸,快躺好。”江夫人连忙上前将他扶靠在枕头上,夏景逸有些奇怪地和林观砚对视一眼,江夫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是我家小绪不好,下手没轻没重的打伤了你。”江夫人拘谨地坐在凳子上,语气十分歉疚,“你放心,你的医疗费,包括后续养护的费用,都由我来出,等回了京城,我一定带着那小兔崽子登门道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夏景逸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两声,“那倒也是不用,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被他看穿意图,江夫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头对一旁的林观砚道:“那个,小林啊,你是之前跟我家小绪谈的那个是吧?是这样的,小绪前些天被人打了,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念叨着想要你去见他一面,你看......你能不能给阿姨这个面子,就去看看他?”
果然,江绪总有各种各样耍无赖的方法。林观砚面无表情地将夏景逸喝剩下的鸡汤倒掉,头也不回地直接说道:“抱歉阿姨,我没法答应您这个要求。”
“啊,这......这是为什么呢?”江夫人也是没想到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学生现在变得这么不好说话了,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小林啊,你看,你好歹是受过我家小绪恩惠的,我记得你大学的生活费和学费好些都是小绪交的吧?还有你那个外婆,她生病住院的钱,也都是小绪出的呀!做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的。”
“嘿,您这话说的,难道您不知道江绪对小桉做过些什么吗?他欠小桉的光凭几个臭钱可还不起!”夏景逸闻言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气不打一处来。
林观砚顿了顿,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江夫人看似是求他去见见江绪,实则和以前一样,从骨子里看不起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江绪给的,便像个主人一样对他呼来喝去。
夏景逸紧咬下唇,想骂江夫人却又碍于父辈情面,正思考该怎么开口,谁知林观砚却突然笑了笑,对江夫人道:“嗯,您说的对,我确实是受过江绪很多恩惠,做人嘛,怎么好恩将仇报?这样吧,明天我就带上礼物去看江绪。”
江夫人对他这番话非常满意,不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就说嘛,你还是明事理的,小绪没白在你身上花这么多钱和心思。”
林观砚强忍心底的怒火,端出一副恭敬的笑容:“您说的对,算起来,当时我能留在江绪身边,多亏了您和江总宽宏大量。”
江夫人被他哄得十分开心,挎着手提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不是来请君出山,倒是像来替皇上宣口谕的。
夏景逸被她气得够呛,不解地指指江夫人的背影,又指指林观砚,恨铁不成钢地说:“小桉!你......哎哟,你怎么骨头这么软,怕她干什么?”
林观砚把略显激动的夏景逸重新按到床上,微微扬了扬嘴角,“夏师兄,你且看着吧,过了今天,江绪、江学海和江夫人,便再也横不起来了。”
夏景逸眼神亮了亮,顿时明白了他心有成算,这才在江夫人面前低头。林观砚笑笑,悄悄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听得他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早,林观砚便提着一大篮水果去看望江绪,因为江绪明确说了要和林观砚单独待会儿,于是偌大个vip病房里,连个护工都没留下,只剩江绪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林观砚把水果摆在他床头,拉过凳子坐下,淡淡地看着他,说道:“说吧,喊我来做什么?”
江绪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心里激动不已,眼底的狂热藏也藏不住,盯得林观砚后背发凉。
“小桉,你......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林观砚有些无语,“你费劲千辛万苦把我弄来,就为了问这些废话?”
“当然不是!”江绪连忙摇头,却不小心扯到了后腰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却仍然笑道:“小桉,我追查到上次拍视频那个人了,等找到确切地址,我们便将他们一网打尽,把视频的源文件销毁,你不用担心那些东西会流传到网上了。”
林观砚顿了顿,心里微微有些触动,难得缓了语气:“哦,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江绪高兴地合不拢嘴,眼睛亮亮的,像个吃到糖的小孩。
林观砚轻咳一声,对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有些于心不忍,“江绪,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江绪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朝他靠近了两分,脸上挂着温柔的轻笑,“你说。”
林观砚重重地叹了口气,十分平静地说道:“江绪,我和夏景逸打算下个月结婚。”
江绪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你要是真的希望我好,就不要再纠缠我,顺便......和我说声新婚快乐吧。”
江绪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结婚?你要和夏景逸结婚?”
林观砚摊摊手,表情无辜:“对啊,我都三十一岁了,这个年纪,我身边很多人都结婚生子了,就连你,你下个月不也是要和秦素订婚了吗?”
“我不娶她!”江绪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把林观砚的心震得颤了颤。
江绪双目血红,伸手紧紧抓住林观砚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林桉,我他妈要是想结婚,四年前就结了,何必等到今日?!我一直不娶秦素,难道......难道你不明白为什么吗?”
林观砚试了几下,挣不开他的手,有些烦躁地问:“为什么?”
江绪眼底涌出一抹悲哀,无力地放开他,颓然瘫坐在病床上。
“因为我想娶的一直是你啊。”
闻言,林观砚怔愣在了原地。
这句话似曾相识,想当初,江绪想把闹分手的他劝回来,也是这么说的,秦素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他们可以一直好下去。
可他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能忍受伴侣要和别人结婚,还跟自己纠缠不清?
只不过当初林桉迫于江绪的淫威,只能默默忍下这样的侮辱,而现在的林观砚,有选择的权利。
“江绪,你想娶谁,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我甚至可以祝你和他百年好合,到时候你请我来喝喜酒,我一定不会拒绝。”
林观砚笑着说道,表情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被江绪的愤怒感染。
“林桉!”江绪把下唇咬的死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底闪烁出危险的光,“你要是敢和夏景逸结婚,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
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林观砚心里一喜,回头一看,夏景逸信步从外面进来,他今天换下了病号服,穿上了自己的休闲装,显得十分潇洒帅气。
夏景逸走到林观砚身边,十分自然地把手搭上他的肩,朝江绪笑道:“江少,听说你腰子被捅了?哎呀,真是造孽,这下半辈子嫂子可怎么办啊?”
江绪冷冷地瞪他一眼,“不用你操心,老子功能好着呢。”
“哟,那可不好说。”夏景逸今天这个贱是非犯不可,得意洋洋地说道:“江少,我和小桉呢,我俩已经商量好了,正巧我也能出院了,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打算和小桉快些把婚礼办了,毕竟某个人虎视眈眈的,我怕夜长梦多。”
江绪蓦地哽住,几乎是求救般地看向林观砚,“小桉,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观砚站起来靠在夏景逸的怀里,故作惊讶,“对啊,难不成是假的吗?我和夏师兄虽然正式确定关系比较晚,可在那之前,我俩也算是朝夕相处四年多了,双方对彼此都足够了解,结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江绪如遭雷殁,呆愣地看着他们。
“啊对了,江少,虽说你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吧,但你好歹也和小桉谈过,我决定了,婚礼为你单独摆一桌,记得可一定要来啊。”夏景逸看着他,嘲讽地扬了扬嘴角。
林观砚看了看身旁的夏景逸,脸上的满是幸福的神色。
他们恩爱非常的模样一个不落的被江绪看在眼里,激的他心脏狂跳,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林观砚紧紧握住夏景逸的手,和他五指相扣,笑着对江绪说:“江绪,对我说声新婚快乐吧。”
江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夏景逸冷哼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便搂着林观砚扬长而去。
江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呆坐在原地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江夫人中午来给江绪送饭时,悄悄趴在门上瞥了一眼,见林观砚就已经走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把饭端到小桌板上,讨好地对江绪道:“儿子,这下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吃点东西吧,都是你爱吃的。”
江绪沉默不语,好似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眼神空洞。
江夫人一愣,有点担心地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儿子?小绪?”
“砰!”
江绪不知怎的,突然发起狂来,一把把小桌板掀翻在地,旋即发了狠似的扯掉自己手上的点滴,连鞋都没穿,便疯了似的往门外跑。
“小绪!哎,这孩子!”江夫人急急忙忙去追,可她身娇体软的,跑两步便气喘吁吁,怎可能追的上?顿时急得直跺脚,掏出手机来给江学海打电话求助,可还没拨通,便被她猛地挂掉了。
不行,要是被江学海知道,自己偷偷帮江绪找了林桉,还弄得他情绪失控,非打死她不可。
再三思量下,江夫人忽的灵机一动,打开v信给某个人发了条信息,便匆匆出去找人去追江绪了。
广南的天气变幻多端,明明中午还晴空万里,一到下午便开始刮起了大风,林观砚坐在夏景逸的车里,听着电台广播说今晚会有台风,不禁缩了缩脖子,有些担忧地问:“夏师兄,台风是不是很可怕?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连大树都被吹倒了。”
夏景逸专注开车,轻声安慰他道:“别怕,广南地区刮台风很正常,做好防护就行了。”
林观砚听他这么说,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抱着公仔靠在椅背上,“那就好,今晚就别出门了,我在家做饭给你吃。”
夏景逸宠溺地笑笑,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哎呦,我真是受宠若惊,男朋友要为我下厨做爱心晚餐了!”
林观砚有些不好意思,“你住了那么久的院,是该好好补补,我炖鸡汤给你喝吧?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昨天我买的半只鸡没吃完。”
夏景逸点点头,心里溢出一丝欣喜,嘴上也开始占起便宜来:“都听老婆的。”
林观砚脸颊微红,下个月要结婚这事儿是骗江绪的,他们连家长都未正式见过,哪里就到那一步了?只不过是想让江绪彻底死心而已,毕竟他这样三天两头纠缠的,换谁谁都受不了。
等回到小区,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林观砚赶紧关紧了窗户,夏景逸看他小心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熟练地走到厨房,系上围裙,就要开始做饭。
“哎,不是说好我来做吗?”林观砚关好窗户回来,却看见夏景逸一个病号已经忙碌起来了,不由得满脸窘迫。
“你的伤还没好,先休息吧,我来就好。”
夏景逸头也不抬,刀工利落地把土豆切成丝,“小桉,承认吧,你做饭就是没有我好吃,就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呃......”林观砚挠挠头,总感觉这不是一回事儿,可夏景逸坚持如此,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撸起袖子,帮忙打下手。
“我妈说了,男人想要抓住媳妇的心,首先要抓住媳妇的胃,所以她一身厨艺全穿给我了,好几十样呢,你不给我展示的机会怎么成?”夏景逸见他有些歉疚,不禁笑着打趣道。
林观砚心里一暖,夏景逸就是这样,总能在方方面面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有时候在想,如果和夏景逸结了婚,那得有多幸福啊。
夏景逸不多会儿就弄好了几个小菜,观望一圈,对林观砚笑道:“差不多了,最后再弄一个红菇炖鸡,让你尝尝这道广南特色。”
林观砚赞赏地点点头,夏景逸的厨艺确实比他好多了,要是真让他做饭,这一晚上能弄出一荤一素就不错了。
趁着夏景逸炒菜的功夫,林观砚提前将碗筷摆好,还别出心裁的弄了两枝栀子花放进瓷瓶里,放在餐桌上,香气清幽,别有一番风味。
“嘟嘟——”
他正沉浸在欣赏自己杰作的喜悦中,谁知一旁夏景逸的手机忽然响了,夏景逸愣了愣,拿过来一看,居然是他爸打来的。
平日里他跟他爸好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有什么事也都是他妈代为传达,这似乎已经成了爷俩的共识,可他今日怎的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了?
夏景逸眉头紧皱,心里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喂?爸?”
“夏景逸,你到底去哪了?”电话那头,一个男人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隐隐带了些怒气,毫不留情地厉声质问。
第五十九章
夏景逸咽了咽口水, 因为小时候一些事情的缘故,他对他爸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平日里多放浪形骸, 在家也不敢违逆他爸半分。
“爸,您怎的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夏鸿卓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孽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跟你那个小男友跑到广南度蜜月去了!好啊, 还敢骗我说是去出差的?限你一天之内滚回来,听到没有?!”
夏景逸心里咯噔一声, 有种天要塌下来的崩溃, 心里不禁恨的咬牙切齿,是哪个多嘴多舌的?他明明千叮咛万嘱咐了,一定要把他爸瞒得严严实实,怎的还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了?
“爸, 你弄错了吧?我确实是来出差的, 不信你问小朱啊!”夏景逸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就擒,嘴硬地辩解道。
夏鸿卓忍无可忍, 冲着手机大吼一声:“你是当我傻了?江夫人发消息给我, 说你为了给你那个小男友林桉出头, 跟江绪打了一架,受伤在医院住院呢!”
夏景逸脸上顿时涌现出窘迫,轻咳两声,在他爸的雷霆之怒下还想挣扎一番:“这个嘛,这个是意外,小桉, 呃......他也是来广南出差的,就这么巧, 嘿,碰到一起了......”
夏鸿卓听着他胡言乱语,眉头紧皱,拿电话的手都不由得微微用力:“夏景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明天我回家看不到你,你自个儿知道后果。”
夏景逸打了个寒颤,蔫头耷脑地“哦”了一句,把电话挂了。
林观砚看他像根被霜打了的茄子,便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儿,心里忐忑几下,小心翼翼地问:“夏师兄?”
夏景逸这才反应过来,林观砚还在这儿呢,立马又换上一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笑脸,走上前搂住他的肩,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哎呦,小问题,小问题,我爸年纪大了,更年期,爱生气骂人很正常,等我回去哄哄他就好了。”
林观砚有点不敢相信,“真的么?”
夏景逸张了张嘴,有些尴尬,这次闹得他爸都出面了,肯定没法善了,自己挨打挨骂都无所谓,反正已经习惯了,但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林观砚知道是他的原因。
小桉最容易敏感多想,这本就该是他自己要去解决的问题,干嘛要让林观砚和他一起担惊受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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