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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待完成(反舌鸟)


至于社交平台,梁泊言对此敬谢不敏。
“我可能哪天就走了。”梁泊言解释给其他人听,“也没必要开个账号什么的。”
陈思牧怀疑地看着他:“哥们儿专门逃课来陪你练,你就说这?”
“你平时也逃课。”吉他手幽幽地说。
“是不是什么MCN公司来签你当网红了?”陈思牧继续追问,“我们就是你的拖油瓶,你准备抛弃我们去solo了是吧。”
“没有!”梁泊言有些烦躁,“签个屁啊,我就是不想红起来。刚开始参加的时候不就说过了。”
早知道,就不该听网上那些人的怂恿,翻唱那首实际没有录完的“旧歌”,居然会被大V转发,还拿来跟宸耀发布的版本对比。
歌手是一个神奇的职业,在年轻时拥有最好的嗓音状态,但是对音乐的理解却还没有完全纯熟,等到了一定年龄,能唱出来更多的内涵时,嗓子却跟不上了。
而现在的他何其幸运,同时拥有了经验和状态,能将去年唱不好的歌翻唱得火了一波。
其他人没有听过这么荒唐且凡尔赛的发言,如同一个乞丐宣称当百万富翁没什么意思,他绝对不要致富,要逃避一切赚钱的可能。陈思牧也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当时梁泊言在街边问了他们什么话以后,才决定加入的。
陈思牧是个没有文采的工科生,很难用自己的语言来形容梁泊言这种奇怪的人。等梁泊言出去接许奕的孩子放学时,他跟吉他手说:“你觉不觉得James给人一种疏离感?”
“怎么说?”
陈思牧有点想不起来原文了,只能回忆着说:“好像很孤独,跟我们嘻嘻哈哈的,但一直只有他一个人,永远有一层保护膜。”
“我总觉得这话特别耳熟,”吉他手的手指点着太阳穴,“这他妈是钓鱼滚圈文艺男专用吧?我被起码三个人发过这种话,后来都麻木了,反正别人一发,我就秒回复你好懂我。”
“下一步呢?”陈思牧问。
“下一步当然是去约会,进行一些心灵深入的探讨。”吉他手说,“所以你千万不要当面对James说这种话,他说不定以为你要泡他,然后你就要被他男朋友追杀了。”
想起李昭,陈思牧便自以为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感觉他说什么不想红,就是因为那个男的,毕竟万一成名了,被男人包养这种事情也不好。”
“我没见过这么穷的包养,”吉他手说,“James吃饭从来不掏钱,手机还用的是iPhone8,这都什么年头了!”
梁泊言当然是很穷的。
许奕的小孩问,太阳这么大,能不能吃冰淇淋。梁泊言看了看手机里的余额,说五块钱以下的没问题。
小朋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轻车熟路地走到路边的一家意大利冰淇淋店,买了两杯gelato,用自己的电话手表付了账。
递给梁泊言的时候,他还提了交换条件:“等会儿我爸如果问起消费记录,你就说是你闹着非要吃,让我请你的。”
“我看起来像是这种人吗?”梁泊言很无语,“我身上的衣服都没你一个冰淇淋球贵。”
“像啊,”小朋友说,“我爸妈说你看着家里就有钱,才这么不在乎钱,一个人跑到北京来野。”
梁泊言一愣,直到冰淇淋化了,他才说:“我过得也不轻松的。”
不过,仔细想想,要说多沉重,似乎也不至于。
不是说过得好不好,而是很多人与事,都像浮云一样掠过,很难让他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久而久之,在别人的眼里,他便活得很轻松,就如同在许奕看来,梁泊言只是一个不知轻重、被宠得忘形的青少年。
许奕正在家里玩健身环,梁泊言跟他交代着,说自己想吃冰淇淋,闹着让小朋友买了两个球扣掉了一百多,许奕也完全没当回事:“这么热的天,他请你应该的。”
他把护腕取下来,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发我的歌,我快做完了,后天发给你。这小子也快放暑假了,我们打算带他去亲自夏令营,这周过完你就不用去接他了。”
其实前后加起来也没接送多少天,梁泊言这波纯赚。
运气这种东西,真是玄之又玄,似乎在他变回十六岁之后,原本欠缺的好运都回来了,在香港有调酒师借他地方住,在北京他能找到玩音乐的同伴,送他钢琴、帮他做歌的制作人,以及,还有小学生送他的天价冰淇淋。
梁泊言在真正的十六岁时,并不觉得年轻有什么好,可是当失去的青春给予他第二次机会,从来都说,时光如流水,发生过的往事就是刻舟求剑。他溯源而上,居然真的在曾经的河床之上,拾到了尚未生锈的旧剑。
“那我岂不是占便宜了。”梁泊言笑着说,“等你们夏令营回来,我可以教他英文,我英语还勉强可以。”
教钢琴是不行了,那架钢琴上,还有不少抠下来的木屑,一看便知,弹琴者内心有多么苦闷,恐怕是一边听着小伙伴在楼下打闹,一边用手指抠着木头,日复一日,才会留下痕迹。
那能教的就只有英语了,那时候,他好像也是教李昭讲英文,纠正李昭的发音,让他去看英语的电影电视剧,不要讲哑巴英文。
他跟李昭说,在香港,正式的信函公文都是以英文为主,香港人讲嘢,也都喜欢夹杂着粤语特色的英文词汇。直至今日,仍是如此。
不过他没告诉李昭,梁幻很不喜欢这样的讲话方式,有很多次 ,他在学校里不小心沾染了口癖,回来顺口说出来,梁幻哪怕在吃饭,也会放下筷子,告诉他,粤语、普通话、英文分开讲,不然她听不太懂。
还好他后来没有留在香港工作。
许奕却说:“算了,他们学校本来就教英语,我们平时也请了外教,他都学烦了。”
这就是委婉地嫌弃梁泊言水平不够了,想来也是,梁泊言现在是个拿不出学历证明的人,英文好全靠嘴说,没有任何证据。
“不过你可以教他唱歌,”许奕说,“我刷短视频看到你了,唱得确实还可以。”
梁泊言又想起今天跟乐队成员们说的烦恼,只能祈祷,最好只有这几天的热度,不要再红了。
从许奕家里出来,在4号楼和5号楼之间,梁泊言看到了蹲着的李昭。
李昭的旁边,是那只至今无人认领的布偶猫。
它变成了业主们共同的宠物,给它喂食绝育,在业主群里发领养消息,发的视频里,布偶猫对着每一个来投喂的人打滚撒娇。
宠物猫在野外没有生存能力,还没多长时间,洁白顺滑的毛发就已经变成了浅灰色,但仍然亲人,怎么摸都不会伸爪子,顶多不满地叫几声。
就是被喂得太好,有些挑食,李昭去便利店买来的火腿肠,它只是闻了两下,便兴趣缺缺地走开。
梁泊言也蹲下来,跟李昭一个水平线,分析道:“猫是肉食动物,这根可能是淀粉肠,淀粉含量百分百。”
“怎么这么金贵,”李昭说,“我拿的是货架上最便宜的。”
“宠物猫是这样的,再加上你们小区人都有钱,估计喂得都好。像外面的流浪猫,管它是不是肉食,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梁泊言挠了挠布偶猫的下巴,便站起来,“我要去演出了。”
但李昭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我开车送你吧。”李昭将粘在衣服上的猫毛捋下来,“去哪个酒吧?”

第40章
陈思牧看着停在酒吧门口的车,又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李昭和梁泊言,觉得这个主唱真是他们乐队成名之路上最大的爆雷隐患,身份不明还跟男人纠缠不清,能不能只留下他的脸和声音,把其他的导火索都去除掉。
吉他手说:“定制虚拟偶像很贵的,我们没这个钱,还是活人比较便宜,将就着用吧。”
梁泊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沦为了经济适用型主唱,他还在替李昭到底选什么位置而忧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酒吧又提升了最低消费,卡座的位置更是贵得仿佛抢钱。梁泊言环视一圈,总觉得坐在哪里都不划算。
还好老板今天来了,梁泊言立即跑过去,跟老板商量:“我有个朋友今天来了,能不能给他免个单?”
老板也是个商人,立刻开始谈条件:“可以,那你今晚再多唱一首。”
“我们没准备啊,”梁泊言说,“突然增加都不知道唱什么。”
“梁泊言那首歌啊,”老板说,“正好现在还有热度,你唱个live版给他们当代餐。”
梁泊言还想推辞:“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你朋友已经坐下了,”老板指了指,梁泊言看过去,是离表演台最近的位置,“啊,酒水也点了。”
老板看梁泊言满脸不情愿,又大发善心,说给他们今天加五百块钱。
梁泊言答应下来,回去通知乐队今晚需要加一首歌,老板要求的。
其他人倒是都没什么意见,如老板所料,最后翻唱时,下面的客人们反响是最大的。
虽然在家里已经听过一次,但酒吧里气氛似乎是不一样的,甚至有那么一点让他想起自己花钱去看梁泊言演唱会的时候。
同样也是前排,但没有这样近,一伸手,就能将眼前的主唱给拽下来。
梁泊言以前也没这么人来疯,喝水就是普通的喝水,不会喝得泼到了脸上,水珠从下巴坠落。
旁边还有人在说:“我想看他弹钢琴,这乐队应该再加上钢琴。”
“我觉得他光唱歌就行了,后面那些人可以都去掉,直接放伴奏。”
这些人好像只是为了主唱来的,讨论的都是梁泊言。
“我觉得……他侵权了。”
怎么会有这么扫兴的人。酒吧里随便翻唱一下罢了,哪里谈得上侵权。更何况台上那位,非要较真起来,还是这首歌的原唱。
其他人果然也这么想,刚刚讨论的那几位都笑了,调侃道:“怎么了金总,今天专门带我们过来就是要提告啊?这小乐队,顶多赔你几百块钱,还不如酒吧的最低消费呢。”
“不是钱的问题,”金明曳说,“妈的唱得这么好,把老子的ai都毁了。早知道不调试了,就该把虚拟形象也一起上线。”
“你差不多得了,”金总的朋友说,“真仗着梁泊言不告你就瞎搞呢,再这么下去,你是不是都要拿人形象去拍黄片了?讲点道德吧。”
“那他有本事出来告我啊。”金明曳推了推他的无框眼镜,一脸无所谓,“他妈的拿个律师函糊弄老子,什么玩意儿。我还真以为他出现了,找了那个律师事务所,结果去他娘的,说什么委托别人的,拿了个证件,压根没出现。我草……”
金总每一句话不带脏字似乎就说不下去,满口污言秽语,李昭在前面听着,耳朵都快脏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跟梁泊言道歉,因为之前看金明曳那么执着,他也不是没有疑虑过金总和梁泊言之间的关系。现在亲眼所见,梁泊言实在受了太大的冤枉。
金明曳骂着骂着,有点不自在,总觉得谁在盯着他,左看右看,很快就锁定了李昭。
“哪来的傻帽,死同性恋吧你,没见过老子这么帅的吗?你看个鸡……”金明曳出口成脏了几句,突然停住了,仔细打量着李昭。
“你是那个编剧吧,”金明曳说,“梁泊言喜欢的那个。”
李昭觉得这人搞错了什么。
但李昭没有跟这人多说,他并不打算和金总有什么交情,只是想知道,金明曳这些反常的举动,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他本该知道却不知道的原因。
以及,回去就要换掉那个泄露客户隐私的无赖律所。
梁泊言的乐队即将结束表演,金明曳现在被挡住了,梁泊言并没有发现他,但如果等会儿唱完歌,梁泊言再过来找李昭 ,很显然会马上看到金明曳。
“这里太吵了。”李昭平视金明曳,说道,“去后门抽根烟聊聊吧,金总。”
金明曳求之不得,一出去就开始吞云吐雾,顺便打量着李昭:“怎么了,你也是来听这个小主唱翻梁泊言的歌啊?”
李昭不是很想回答。但直接问梁泊言到底隐瞒了什么,似乎也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他想起刚刚卡座上,听到的对话,问:“你很想梁泊言出来告你吗?”
“我想他出来。”金明曳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变成什么鬼样子都好,不要他妈的完全失踪,根本都找不到。要是完全没消息就算了,还让我知道他回了北京。你知道吗,我前段时间还去找了个当官的,问他能不能把北京再封几天,出入公共场所乘坐交通工具都需要扫健康码行程卡,反正现在第二波疫情,严一点嘛。这样的话,他去了哪里就很好找了。”
“你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李昭听得都皱眉。
“领导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金明曳说,“让我不要发神经。”
“但你去找过他吗?”李昭问,“从去年到今年,在他出现新闻前。”
“当然没有了,我本来以为他已经……”金明曳说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了,怀疑地看向李昭,“梁泊言不会是跟你在一起吧?”
“你本来以为他怎么了?”李昭只需要这个答案。
“那个不重要,你先跟我说,你知道现在梁泊言在哪里吗?”金明曳还挺着急。
梁泊言今天唱得有些累了,干咳了两声,喝了杯润喉的蜂蜜水,再一抬头,就看不到李昭的人影了。
绕了一圈,原来在后门跟不知道哪个人说话,这人面子也够大的,当着李昭还夹根烟抽。
李昭也看到了梁泊言,甚至对着梁泊言做了个招手的手势,让他过去。
梁泊言不明就里,刚走几步,李昭就直接把他拽了过来。
“梁泊言不在我这里,”李昭的一只手从背后捏住梁泊言的脖子,一边面色如常地对金明曳说,“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这是我的新欢。”
梁泊言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面人,就被李昭捏着脸,吻了下去。
金明曳莫名其妙突然看到这种场景,既恶心又伤心。
他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虽然早就知道男同性恋都很淫乱,但实在也没有必要这么表现给他看。想起梁泊言离开大陆之前,还特意嘱咐过他,说如果过来问,记得说不知道。他打了很多次腹稿,还上网搜索了李昭的照片,但李昭压根就没有来过。
现在梁泊言明明回来了,却根本没有消息,完全没有想过联系他,他却还要在这里,帮梁泊言圆谎。
李昭将还处于呆愣状态的梁泊言放开,又问了一遍金明曳:“你现在能告诉我吗,你本来以为梁泊言怎么了?”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金明曳的语气多了厌恶,“你不都有新欢了吗?”
“找到梁泊言,我马上就能把他甩了。”李昭冷酷得像一个十足的渣男,“麻烦你说清楚。”
金明曳只是叹了口气:“那他妈的都不重要了。”
但李昭不这么看。
“我他妈的是学编剧的,”李昭冷冷地说,“我会完形填空补充语义,你本来以为什么,你觉得这很难猜吗?”
最尴尬的人,其实还是梁泊言。
他原本以为会直接埋在地底的事情,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他却找不到什么办法来隐藏。毕竟,金明曳到现在仍然保守着秘密,可是李昭,却即将猜出来。
乐队成员也没走,听见动静也过来了,陈思牧倒是眼疾手快,看这架势,把梁泊言拉了过去,躲在人群中。
“我靠,你咋回事,找了两个金主被发现了?”陈思牧悄悄问他,“也太狠了吧你。”
梁泊言发现这种傻卵还是有存在价值的,把他都给气笑了,给了陈思牧一胳膊肘,击打在肋骨位置,让陈思牧痛得成功闭了嘴。
“你这一年都没有找过梁泊言,你的公司也根本对找他这件事情兴趣不大,毫不作为,但在他有了入境记录以后,又开始大张旗鼓炒新闻。”李昭说,“你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是吗?”
金明曳没有说话。
李昭觉得空虚,空虚原来比痛苦还可怕。巨大的肥皂泡碎在眼前,那些原本在光线之下绚丽的色彩,瞬间变为了空气。而他们其实本来就是空气。
如果现在他继续问下去,问梁泊言,或者问金明曳,他也许能得到更具体的答案,知道梁泊言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李昭仍觉得空虚。
在他跟人无数次的描述里,他可以清晰地记得,他见到梁泊言的第一眼,这个人穿什么样的衣服,跟他说了什么话。又或者这些年里,他们见过多少次面,他做过多少努力,他希望得到爱,希望能够固定一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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