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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视角(莫晨欢)


只见审讯室里,季棠猛地站了起来,椅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响。
小队员:“诶队长,你醒了……”
下一秒,不等任何人前往查看,短发女队长死死咬牙,摔门跑向走廊尽头的看守室。
等萧矜予几人赶到看守室时,只见季棠一手抓住冲浪渣男的衣领,将戴着锁铐的他几乎单手拎起半身。她双眼通红,愤怒地盯着眼前憔悴的男人,目光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有痛恨有憎恶。
惟独没有爱意。
“你有病吧!罗远森,我从没想过你是这么虚伪的人。
“你说她毁了你唯一的爱情?你以为我和你离婚,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用某个人的逻辑链,短暂地迷惑了你的心智?然后你离开了我?
“罗远森,你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
“是,你爱过我,你短暂地爱过我。我可能是你这辈子爱过最深的女人,深到让你产生了错觉,愿意和我结婚。但你这辈子爱的人太多了,你到现在都想不清楚,我们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吗?
“你真让我恶心。”
“啪!”
冲浪渣男的脸被这一巴掌打得翻过去。
季棠笑了起来,她的嘴角忽然尝到了一丝腥咸的液体。她抬手抹去这滴泪,第一次真正认清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也是终于真正放下了这份苦涩的爱情。
“罗远森,你对不起每一个真正爱过你的女人。”
“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海都市,逻辑研究所地下47层。
这是一个三层楼高的巨型土壤囚笼。四周浓黑深色的泥土仿佛巨大的野兽张开大口,将里面的三个人类全部吞噬腹中。
霍兰絮被绑在正中央的铁椅上,她纤瘦的四肢和脖颈上套了一层层厚厚的锁链。仿佛是觉得这还不够,她的每一根脚趾、手指,也都被一条条细链缠紧,捆住。
骆笙站在她的面前,淡淡地再问了一遍:“你懂爱情吗?”
霍兰絮扬起苍白的脸,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切都很淡,平静地回答:“肉王不是死于神圣献祭,他是被谨老板杀害的。”
骆笙和徐思清都没惊讶,他们早已知道,霍兰絮也认识上司谨。
徐思清低头翻看资料,他挑了挑眉:“你这一生其实过得很平淡,到现在还有什么遗憾吗?”
霍兰絮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徐思清:“那对中都上百位死者和一千多位伤者,你有什么话想说么。”顿了顿,他笑道:“算是遗言。”
霍兰絮还是摇头。
徐思清啪嗒一声关上文件夹:“上司谨虽然利用了你,帮他偷取审判法庭。但是他也算是为你做了最后一件事——让我们无法使用审判法庭处决你。这里就是曾经保存海都市审判法庭的地方,可是审判法庭已经不在这里了。而其他拥有审判法庭的八大城市,距离海都最近的是中都。距离不远,但谁也不敢保证运输过程中,会不会有第二个上司谨来偷取审判法庭。”
他叹了口气:“请审判之矛,或者盲盒帮忙运输审判法庭,没什么必要。因为之后还得送回中都。让审判之矛亲自动手处决你,又会使他本就不稳定的逻辑链受到影响。所以,你迟到的处决将不再由审判法庭完成,你也不必经受痛苦。”
霍兰絮:“嗯。”她还是没太大反应。
徐思清:“下辈子做个好人。”
霍兰絮突然抬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过了会儿,她问:“你觉得,做好人这件事,是由自己能决定的么。”
徐思清微笑道:“至少可以选择,不做坏人。”
这一次,霍兰絮竟没有再反驳。
潮湿泥泞的土壤里,两位五级用户的逻辑链都被压制到了最低界限。徐思清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将这座囚笼留给两位用户。
霍兰絮抬着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很重。这样一个沉重的头颅压在脆弱的脖子上,她有些累了。
骆笙的指尖闪过一道银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现在恨我么?”
“没有。”
“你不是觉得是我害死了肉王。”
“是上司谨杀了他。”
“这样啊。”
两个女人无声地对视。
下一秒,银光闪过。
脖子忽然就不重了。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海边悬崖为中心,庞然地冲向海都四周。
城市小巷里,正在逗鸟的大爷头发被风向后吹开,笼子里的鸟惊恐地叽叽乱叫了两秒,又恢复平静;医院病房里,刚刚拆开绷带的十五岁少年倏然抬头,眼神尖锐犀利。
黄浦江上无端地泛起一圈圈涟漪,持续三分钟也没有停息。直到一滴雨水砸进涟漪中央,接着是漫天大雨,冲刷了这股诡异的不平静。
研究室内,年轻的研究员发现外界的异常,他思考道:“博士,是不是骆队长的逻辑链又开启了。海都现在在下雨,现在是零度天气,刚刚还是晴天。是水之刑改变了天气?”
“和水之刑无关。”徐思清低头忙着手里的研究,没抬头道:“是老天在为一个五级用户的陨落而哭泣。”
“啊?”
“开个玩笑。”徐思清勾起唇角,“是每个五级以上用户死亡,都会出现一些异象。你可以等这场雨结束后再看,就会发现世界变得更清晰,仿佛连世界的色彩都变得更鲜艳了。”
研究员:“???”
海都市,19号污染区。
上司谨站在废墟之上,他抬脸迎向那些从天空坠落的雨水。
海都市,18号污染区。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萧瑟瘦削的身影让她仿佛风吹便倒,但她依旧静静伫立雨中。
直到大雨停歇。
骆笙从地下监狱走了出来,互相隔着不到十公里的距离,三位高级用户各自望着这座更加清晰斑斓的城市。
绿草更鲜,红花更艳,天空一碧如洗,更加湛蓝。
遥远的青州市,宿九州仿佛心有所感,望向北方。
萧矜予口袋嗡嗡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
【骆笙:A19-神圣献祭,霍兰絮已死。】

“我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他已经离婚了,我不是那种插足别人婚姻的人,我不可能当小三好吧。”
“我和他是在一家酒吧认识的,当时小静……嗯,也就是二号浴场的死者李怡静也在。准确的说,当时我之所以会去那家酒吧喝酒,就是小静硬拉着我去的。我很少去那,她倒是经常去。后来我和罗远森谈恋爱后听他说过,他也经常去那家酒吧。”
“你是说,小静用了一些手段,使罗远森离婚了。她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乘虚而入,没想到最后罗远森选择的是我,和我在一起了?这也太荒谬了吧!”
“李怡静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我不理解,警察小姐你先听我说。她都不认识罗远森,我很确定,在那天晚上小静拉着我找罗远森搭话前,罗远森根本不认识她。这样的一个陌生人,怎么能让罗远森突然决定离婚?他们根本不认识啊!”
“小静……我和她是大学同学。”
“不是室友,没那么亲密,就一个系的。后来都决定留在青州,我们碰巧又当了一年同事,因此熟悉了点。大学的时候李怡静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她很会打扮,也很时髦,所以虽然不是我们系最漂亮的,但是追求她的人是最多的。”
“警察姐姐,我还是不能理解,你说小静破坏了罗远森的婚姻。她和罗远森都不认识,怎么破坏的?”
“然后过了三年,罗远森居然还能发现是小静让他离婚了,并因此怀恨在心,决定杀了她?离婚是他个人的事,他怎么会觉得一个陌生人能让他下决心离婚?”
“而且不就是一段婚姻,一个前妻么,至于杀人吗?”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死者李怡静的闺蜜抵达青州后,清除小队很快对其进行了问询,得到了一些意料之中的答案。
光头队员将笔录递给自家副队长,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刚才对相关人员进行问询时,季棠就在现场。她听到了李怡静闺蜜给出的所有答案。
光头队员叹了口气:“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三年前,死者李怡静让自己的追求者,也就是曾经的C1985-‘不婚主义’,使用逻辑链,导致罗远森离婚。她以为罗远森离婚后,她就可以结识对方,成功上位,却没想到罗远森居然会爱上陪自己搭讪的闺蜜。
“不过两年前,二级用户‘不婚主义’已经死于逻辑崩溃。我们无法从他口中查明真相。”
季棠:“他为什么会离婚不重要了。”
“队长?”
“赵晓敏可以放走了,至于那些在车站公园抓住罗远森的一二级用户,把他们的资料全部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以后严加看管。”
队员点头道:“是。那乔安娜呢?”
季棠神色淡漠:“乔安娜利用职务之便,私下窃取用户信息,创建地下论坛。她是用户委员会的人,把她交由委员会处置。”
“是!”
光头队员扭头跑向审讯室,狭长幽闭的走廊里回荡着哒哒的皮鞋脚步声。
短发女队长抬头看向走廊的尽头。
长长的走廊如同一只黑暗扭曲的肠道,灯光在尽头处暗淡下来。冲浪渣男罗远森现在就被关押在那里的临时看守室里,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会被逻辑研究所的人带走,关进地下监狱。
她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走进那间看守室,问问这个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重要吗?
已经不重要了。
季棠转身离开。
宽敞干净的地底列车站,一大片塑料座椅上只坐了零星的数十人。偶尔响起列车进站激起的空气柱轰隆声,有乘客起身走进列车,还有乘客继续在原地等待。
谁也没注意到,列车站的角落,两个男人沉默地坐在最里侧的位置。
宿九州抬起手。
几乎是一瞬间,萧矜予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在伸出手的那一刻,不知为何他顿了半秒。接着他神色如常地牵上了这只手。
开启第四视角,捕捉散落崩溃的逻辑因子。
“好了。”
宿九州“嗯”了一声,他松开手。过了几秒,问道:“你很冷么?”
萧矜予抬首看他:“什么?”
“你的手很冷。现在是冬天,海都和中都很冷,但青州四季如春,今天的最高气温……”看了眼车站墙上的电子信号表,宿九州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颜色:“青州现在是28℃。你的手依旧很冷。”
萧矜予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手指。他将手插进口袋,语气随意:“我从小就比较体寒,四肢发冷。”
“男人很少有体寒的。一般女性多点。”
“我就是。”
宿九州:“你成为用户后,身体素质增强了,依旧这样么?”
“不可以么。”
青年的声音短促简略,却带着一丝执拗不屑的意味。宿九州愣了片刻,望向身旁的这个人。
他们坐在车站的最角落,头顶镂空的天窗里照下灿烂的阳光。萧矜予后仰着靠在椅背上,腰窝与笔直的塑料椅背形成一个绮丽的弧度。他微微仰首,下颚线条优美流畅,金色日光穿过茂密的睫毛落在眼下,形成一圈暗色的阴影。
宿九州勾起唇角:“可以哦。”
萧矜予瞥了他一眼。
“或许你可以不加后面那个语气词。”
“什么语气词。”
“‘哦’。”
“好哦。”
萧矜予:“……”
真的很难和A01沟通。
幸好前往海都市的地底列车很快到站,两人简短地交流一番,宿九州先乘车赶往海都。
霍兰絮刚死。根据宿九州的说法,每个五级以上的高级用户死亡,都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范围性影响。这次“神圣献祭”没有崩溃,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不过他依旧需要去一趟海都,确认霍兰絮之死不会造成太大威胁。
萧矜予则是要回中都。
冲浪渣男的案子是个小插曲,解决了这起案子后,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没有查清楚——
洛愿心到底是谁。
宿九州走后,萧矜予一只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翻看李笑笑发来的资料。
[姓名:洛愿心]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94年6月17日]
[学历:小学毕业于中都市实验小学;在中都市第一中学读完初一后,因父亲工作调动,搬家至海都,并于海都市北理中学读完初中课程;高中毕业于海都中学;大学毕业于复旦大学医学系,并留校直博。]
[工作经历:未知。]
[死因:2031年3月,因宫颈癌晚期,于海都第一医院不治身亡。]
[家属情况:洛愿心病逝后,其家属于2033年搬回中都老家。父母于五年内相继离世。]
手指轻轻滑动屏幕,萧矜予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名字上。
“洛娟,洛愿心唯一在世的远房姑姑。现住地……中都市小丘区。”

A型辐射事件,造成全球近三分之二人口死亡。
自萧矜予有记忆起,妈妈就没和任何家人联络过。妈妈的父母都死于A型辐射,关系较近的亲属也在那场全球性的灾难中丧生。同样,洛愿心的家人也是如此。
洛愿心,洛愿雯。
名字听起来像亲姐妹,但是妈妈和洛愿心的血缘关系却隔了好几代。
两家算是远房亲戚,或许小时候在家族大聚会的时候曾经远远见过一面,但早就没了联系。同样,洛愿心仅存于世的远房姑姑洛娟,也是如此。她甚至未必会记得自己曾经有个远房侄女叫洛愿心,但是萧矜予却必须去找她。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需要确认,洛愿心到底是谁。
天色昏暗,铅云厚重,沉甸甸地压在中都大地之上。
萧矜予出门时带了一把伞。
南方人下雪时喜欢打伞,虽说没太大作用,但也习惯了。刚走了没两步,到小区拐角的十字路口,萧矜予突然停了脚步。宽大的伞沿抬起,青年清澈的眼睛静静望着马路对面闪烁的行人红灯。
细小的雪晶打在伞面上,顺着面料滑落。
绿灯亮起,萧矜予静默地站着。他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举着一把黑色大伞,直直地向自己走来。等到走近后,撑伞男人的脸从侧面显露,是个陌生的平头壮汉。
萧矜予愣了愣,他抿起嘴唇,走向马路对面。
他忽然想起了宿九州。
深吸一口气甩掉奇怪的联想,萧矜予拿出手机看了眼。
“下午四点。乘地铁去小丘区,再走两条街,差不多五点半能到。”
洛娟居住在中都市小丘区的一样公益养老院。
辐射事件后,很多老人都失去了子女,或者不愿生育,因此这种养老机构越开越多。
萧矜予交代来意后,同时递交上了用户委员会开后门给的申请资料。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没有怀疑,直接领他进门找人。
“洛奶奶是去年刚进我们养老院的,她身体挺好的,除了一些常见的老年病,其他没什么大病。现在晚饭时间刚过,她应该在院子里和其他奶奶看电视聊天呢。诶到了,你看,那就是洛奶奶。”
年轻的女护工招了招手,笑道:“洛奶奶,你亲戚找你。”
很快,萧矜予便看见人群中,一个穿着红色毛线衣、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抬高了头。她先是看向熟悉的护工,接着视线偏移,望见了站在旁边的萧矜予。
洛奶奶愣住了。
等护工给两人私下找了个小会客室,萧矜予说明来意,他刚说出“洛愿雯”这个名字,洛奶奶便了然地点头:“我晓得了,你妈妈是我侄女辈的吧!我们洛家,下一辈都叫洛愿某。你妈妈是,有个高材生也是。”
萧矜予眸光微动,他问:“高材生?”
洛奶奶:“对嘞,叫洛愿……什么来着。反正考上了复旦大学,可厉害了呢。”
“洛愿心。”
“哦对对对,应该就是叫这个。她太爷爷和我爷爷是堂兄弟,她小时候我还帮着给她换过尿布呢。不过后来她们全家都搬去了海都,我们就没一点来往了。”
萧矜予坐在圈椅上,他微微俯下身子,凑近老人,语气也比往常更柔和几分:“洛奶奶,您对洛愿心还有什么印象么,就是这个复旦大学的高材生?”
这么多年了,洛奶奶也想不到还会有一个亲戚来找自己。她心情愉悦,看着眼前俊秀干净的年轻人,眼里是止不住的喜欢。她认真回忆道:“洛愿心,我是真不记得了。咱们两家真没什么往来。但你硬要说的话,因为她考上了复旦医学系,咱们洛家那一代小辈,好几个都跟着学医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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