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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陷为Enigma的笼中雀)(旺仔点点)


时玖凛被亲的头脑发昏,意识也愈发浑浊。
却意外从这近乎疯狂却又在极力克制的吻中感受到了一丝其他说不清的情绪。
他总感觉江池渊这个样子像是在跟他做什么诀别。
搞什么?
江池渊抓着他的膝窝,把他的腿扛到肩头,让他的身体就这么保持着近乎对折的状态。
他的掌心一寸寸抚过自己身体每一个部位,
那种略微粗糙温热的触感让时玖凛止不住的身体颤栗。
江池渊抿了抿唇,声音悲戚:“你会忘了我的。”
终有一天,他所费尽心思留下的痕迹都会被时间尽数洗净。
他总要松开束缚着他的锁链,还他自由的。
时玖凛本是在天际翱翔的鹰,不该被他砍断翅膀锁近笼子里当做玩物日夜亵渎。
时玖凛终于没忍住开口发问:“你今天到底都在发什么疯?”
江池渊笑容温柔,回应道:“你就当我是在发疯好了。”
他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一点点攻略城池,听身下人破碎的呻吟。
可总感觉又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滔天剧变。
床上身影交缠,信息素混杂。
时玖凛无意间瞥向江池渊时,意外注意到他的眼眶甚至比被干的自己还要红上几分。
江池渊心跳沉重有力,带着一股没理由的悲怆。
情深之时,时玖凛费力抬手,帮他抹掉脸上残留的泪痕。
江池渊动作一顿,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匆匆结束,把时玖凛抱在怀中,细碎的吻几乎遍布他的全身。
他是真的舍不得放这个人走啊。
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的话……
江池渊微笑,注视着时玖凛的眼睛,认真对他道:“我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尽量做个好人吧。然后好好的活下去。”
别再对其他人露出那种心如死灰的眼神了。
时玖凛心脏骤然紧缩,大脑也清醒了几分。
他后知后觉江池渊可能不是在开玩笑。
他听到自己紧张兮兮的问江池渊:“什么叫重新开始?”
他这具身体已经烂成这样了,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可能吗?
江池渊明明在笑,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弄脏了时玖凛刚刚帮他擦净的脸。
他胸口钝痛。
“重新开始的意思是,远离我。把我从你的生命中彻底抹除。”
时玖凛张了张口,犹豫了好半晌却也还是一个字没能说出口。
离开江池渊。
这几个字听起来倒是轻松。
因为妄想着能逃离他,自己无数次逃跑,最终却也还是逃不过被拽回来狠狠罚的结果。
罚到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鞭痕交错,里里外外都是撕裂的伤。
支撑他在这三年里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有朝一日能逃离江池渊,逃离这间地狱。
信念都被毁了,他自然也就没什么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可真当这些话从江池渊口中说出,告诉他自己一直追求着的,所谓的自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时,他又会觉得恍惚。
真的不是梦么?
还是想给他一点希望,再把希望摧折,好给予更深的绝望?
时玖凛下意识抗拒,讥讽道:“怎么,是觉着我的罪已经赎清了是吗?”
“不”,江池渊出声打断,看向他的目光莫名真挚,甚至还有几分劝导意味“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亡者原谅你。赎不赎的清也不是我说了算。你欠他们的……怕是还不清了。”
那些可都是一条条鲜血淋漓的人命。他们堆积在一起经过时间推移,只会愈发沉重。
时玖凛语塞,有些气恼:“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教起来倒是头头是道,你手上难道就真的干净吗?!那白曦算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就活该死在你手下是吗?”
江池渊抬手,掌心轻轻掩住脖颈处那抹细小的伤口,想起时玖凛那副杀伐果断的劲儿心底泛起一层苦楚。
他没有辩驳。
或者说,他知道就算是反驳了也没什么用。
江池渊垂眸,最后也只是极轻的,看似随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踩着我的尸骨往上爬。”
时玖凛一愣:“什么?”
江池渊看着他,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也还是无可奈何似的摇了摇头,把所有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留恋似的最后看了看印在床单上的星星点点污渍,脑海中遏制不住回想起他跪着用嘴清理这些东西的画面。
江池渊一直以为,他们还会有很多个三年。
算了,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只要他们都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那就终有一天还会有再次相遇的机会。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知那时双方会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
心脏逐渐被一点点扩大蔓延的空虚感充斥,他只觉得恍然。
最起码在此时此刻,他能碰到时玖凛,不用担心他会突然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足够了。
时玖凛仍旧不信他的这些说辞,警惕异常。却又忽然想起自己现在一心求死,着实是没什么东西可以让江池渊刻意撒谎来惦记,总算是松了口气。
反正他也早就跟垃圾没什么区别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江池渊咬牙,强忍住把他拉到身下蹂躏的欲望,把他脚腕处的东西解开。
他不是圣人。
他也不想这么轻易就把时玖凛推开。
这种时候选择放手看起来矛盾又可笑。
虚伪,荒诞。
在时玖凛眼中恐怕也和惺惺作态没什么区别吧?
江池渊紧盯着他的嘴唇,却还是打消了再扑上去撕咬他的念头。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并不在乎时玖凛恨不恨他的。
可身体不会骗人。
在被时玖凛用那样的眼神注视着的时候,他确确实实有种血液倒流,心脏发颤的错觉。
他又能作茧自缚多久。
就算是此时此刻,他也仍觉着大脑乱成一团,浑浊紊乱。
“好好生活,别再重蹈覆辙了……我放过你。”
“扑哧——”时玖凛笑的用力,甚至眼泪都出来了,从眼尾渗出:“没有你我自然能好好生活。”
他心底没有丝毫类似于留恋的情感,只觉着今天晚上的江池渊格外莫名其妙。
怎么,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轮回后出来魂魄被夺走了吗?
江池渊握紧拳头,指甲尽数没入掌心,泛起尖锐的疼痛。
倒也是事实。
江池渊生硬的转移话题:“等天亮,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手腕和脚上的伤口,然后……”
然后就说再见吧。
时玖凛还是没忍住,忍着剧痛颤抖着抬手擦掉眼尾泪水,多问了一句:“治疗好之后好再送给你,让你重新扭断是吗?”
江池渊缄默。
现在的时玖凛浑身是刺,仿佛那个刚刚和他缠绵,帮他擦掉泪痕的人不是他一样。
还真是蹬鼻子上脸,放肆至极。
若是平常,抽几耳光让他长长记性就好。
可他现在只觉得心疼。
“我不会再动你了。”江池渊低头,语气认真到像是在许什么天大的誓言。
时玖凛勾了勾唇角,挑衅似的看他:“怎么,我的Enigma竟然也有一天会对我手下留情?”

第92章 藏起来的爱意
江池渊惩罚性的在他耳垂处咬了一小口,声音嘶哑,不知怎的带着极其浓厚的眷恋:“你这人……浑身上下也就嘴和脾气是硬的了吧?”
时玖凛转过头不去看他,轮廓在月光笼罩下格外柔和,接着他的话道:“我哪硬哪软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江池渊怔怔地看着他。
许久才弯了弯唇角,扯出一个微笑。
有些悲凉。
时玖凛终于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跟疯了似的癫狂的模样了。
可这一点点微不可察的活人气息却是因为马上要离开他而升起的。
他是在为能逃离他的禁锢而开心吧。
江池渊长叹一口气,掩住被月光刺到发涩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升起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想要把时玖凛压到身下狠狠蹂躏,让他的身体在自己手下残缺破败,让他那双眼睛只能看着自己。
但也想把他护在怀里,帮他挡住所有的刀剑,让他再也不受一点伤害。
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对时玖凛的那丝异样情感。
是爱吗?
他说不清。
如果是的话,那未免也太病态了些。
“时玖凛。”他毫无预兆的开口,唤他的名字,眸色发沉。
“嗯?”
时玖凛下意识转头看他。
却看见他目光悲戚,简直就像是一个濒死之人在看让他触不可及的未来那样。
带着期盼和绝望。
江池渊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紧张,他们僵持了许久,却只是听到他极淡地道:“没事。”
这样的爱如果宣之于口,那才是真的跟笑话没什么两样。
还是埋在心里,偷偷藏起来的好。
他深呼一口气,忽然有些不敢直面他们之间如今的关系。
这算什么,亲密无间的仇人吗?
误会和杀意相互交缠,难舍难分。最终酿出来的恨似乎也格外的纯粹深刻。
解释不清,改变不了。
天要亮了。
月色越来越淡,边缘处颜色糅杂在一起,泛着淡光。
时玖凛疲惫的闭上眼睛,没有挣扎,等待那道光洒在身上时那种近乎条件反射般的无助。
属于他的黎明要来了。
不管江池渊说的是真是假……但起码在这一刻,时玖凛坚信不疑。
就算是给他的一个虚假的,短暂的希望也好。
这场他一个人的黑夜持续了整整三年,他也等了这道光三年。
时玖凛捂住胸口,成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掌心剧烈跳动。
震得他掌心都在隐隐发麻。
江池渊主动向后退了几步,拉开和时玖凛之间的距离,像是缴械投降那样笑着对他举起双手。
有什么金属物体从他掌心滑落,跌在地上时发出极为清脆的一声响。
是钥匙。
在光照射下边缘闪着光。
是各式各样的镣铐以及三号房间的钥匙。
“宝贝。”他笑了一声,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一样那样的虔诚庄重:“我还你自由。”
时玖凛身体一僵,缓缓弯腰拾起,把它们紧攥在掌心。
明明冰凉的金属触感,可时玖凛不知怎的却觉着它是那么的烫手。
他对江池渊升不起半丝感激之情。
自由本就该是属于他的,是江池渊亲手拔掉他的羽翼,用铁链和鞭子硬生生把他拖到地上,让他沦陷为在笼中只知道敞开双腿的金丝雀。
他还不至于那么贱,不会因为别人把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还回来而对他感激涕零。
只是当掌管他生的钥匙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他掌心时,他仍会觉着感慨。
时玖凛睫毛轻颤,等着最后一次阳光照在身上时理智被身体本能吞噬的感觉。
他要自己铭记那种痛。
倘若真的能获得自由,那他总不能还像现在这样一辈子活在阴沟里吧?
总要尝试性的向前迈一步,给自己一个站在阳光下的机会。
他在等痛苦降临。
却意外等到一个带着温度的拥抱。
江池渊忽然向前迈了一大步,在光照在他身上的那一刹那忽然紧紧抱住他,
时玖凛只来得及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便被他带着安抚气息的信息素紧紧笼罩。
“呜……”
江池渊江手指插入他的发丝,让他把头埋在自己肩膀处,呼吸乱了分寸:“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时玖凛冷静下来,从温润的假象中挣脱,迫不及待想要嘶吼着撕开江池渊脸上虚假的面具:“真有意思啊,江池渊。你又是以什么立场说出的这句话?”
只要在他面前表露出哪怕只有一丝类似于这样的情感,得到的便只会是他的阴阳怪气和嘲讽。
江池渊有些难堪的移开视线,把自己那点心思慌乱藏起来,给了时玖凛一个不怎么重的耳光。
“搞明白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
变脸比翻书还快。
明明前一秒还跟自己信誓旦旦保证再也不会动他的呢。
虚伪死了。
时玖凛嗤笑一声,却没有选择还嘴。
不管怎么说,他都姑且当江池渊没有骗他,他真是的要放他走。
自由近在咫尺,还是不要再出什么差错的好。
“是。”时玖凛垂着头,发丝掩盖住凌厉的轮廓,看上去倒是温顺至极。
江池渊泄了力。
他太了解时玖凛了,从他眼底瞬息之间闪过的那抹轻蔑便差不多能摸清他在想些什么。
好像无论他怎么做,都只会把这个人推的越来越远。
反正,他们从此以后大抵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江池渊怜惜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他想对时玖凛说很多话。
可他又实在是不愿意面对时玖凛写满嘲讽的眼神。
那个眼神锋利到像是能把他整颗心脏挖出来撕碎,然后扔在地上,让心脏沾满尘埃,血与泥糅杂在一起。
他轻叹一声,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时玖凛说话:“如果能死在你手上,好像也不错。”
不……还是算了。
时玖凛跑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今天以后就彻底斩断和他的一切联系,那样对他而言才算得上是安全。
真不甘心啊。
江池渊闭上眼睛,有些恍惚地想,那时如果自己不抵抗,直接让时玖凛杀了他好像也不错。
他顿了顿,极其生硬的转移话题:“你的手和脚……还能用?”
时玖凛眯了眯眼,忽然笑了出来:“忍着痛不就好了。”
只要没被砍断,咬牙忍着痛就好了。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本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就算是身为Omega痛觉神经敏感又怎么样?再疼还能有被江池渊囚禁在三号房间的那段日子里难熬吗?
每天一睁眼便是换着花样的刑罚,倒也不算苍白苦闷。
只是满屋子都是属于他的血腥味着实是有些刺鼻。
江池渊仓皇移开视线,像是被刺到了那样匆匆打断道:“别说了!”
时玖凛本来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收敛了笑容,顺着他的意思道:“好,我不说了。”
那些疼经历的足够多,倒也没什么值得反复赘述的了。
这个黑夜毕竟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跌跌撞撞带着血爬过来的,也是他一次又一次逼迫自己挺下去的。
只是黎明来的太慢,他差一点点就等不到了……
他不知道江池渊这几天的反常到底是出于什么。
是怕自己发疯时顺便把他弄死吗?
可他明明也知道自己凭借这具在他面前可以称得上是孱弱的身体伤不了他分毫。
江池渊猛的转身,逃似的大步走出房间。
他用力关上房门,震的门槛都抖了两下。
时玖凛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这种贯彻骨骼的疼痛,他竭尽所能也习惯不了。
每动一下都像是被人拿刀子磨骨头。
时玖凛有些得意的想,他在忍痛这方面确实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不然身体也没资本陪江池渊走过这三年。
他们的三年。
而现如今回想起来,时玖凛对于那些血腥暴力以及他具体是怎么忍着痛扛过来的记忆已经模糊。
反倒是对于江池渊事后是怎么抱着他安抚的那些零碎片段记得格外清晰。
让他直犯恶心。
也好,就让那些经历留在回忆里被时间侵蚀吧。
门外,江池渊倚靠在墙上,自然垂下的手臂止不住颤抖。
他最近在戒烟,这种时候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情绪的方法。
他眼眶泛红,眼底翻起一团水雾,翻涌了数次在眼眶中一点点堆积,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瞬间滑落。
这可太丢人了。
幸好他及时跑出来,没让时玖凛看到。
江池渊是真的受不了时玖凛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一笔带过那些足以毁了他的过往。
他甚至没有立场去心疼。
江池渊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却也正是因为如此而愈发觉得无助绝望。
那是他一手赋予的疼痛。
“嘎吱——”
门被推开。
江池渊大脑乱成一团,注意力压根不在这上面,听见声响时甚至没回过神。
他来不及转头,就这么和时玖凛直冲冲对上了视线。
他看到时玖凛一副见鬼了的神情,听见他讶异道:“你哭了?”
江池渊欲盖弥彰般抹了一把脸,慌不择路道:“没,眼睛进沙子了。”

第93章 你是在为我难过吗
时玖凛沉默,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恍若疑问道:“室内……有沙子?”
别说沙子了,就算是刮大风也吹不到江池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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