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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老婆快钓我啊(陈泱泱)


或者是季知远。
等到他把一壶茶都快饮干净,也并未见文纾的“大驾光临”,便不等了,将那副字从墙上取下,塞进锦盒里收好后便去了书房。
太久没练字,握笔的时候,竟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握笔在铺开的生宣纸上随意的挥舞着,没什么目的的胡乱书写。
忽而想起自己想要手写婚帖这件事,于是便将毛笔架回“山”形笔架上,坐下来准备练练硬笔书法。
温砚进书房的时候,户外的阳光还正好,等他再抬头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他将手中的钢笔放下,揉了揉酸痛的眼。
夜里,他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去饭厅用餐,实在不想见到何廷景。
但是还不到晚上八点,他就饿了。
于是,灵机一动,他便翻出手机给季知远发消息。
二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中午的时候,季知远提醒他要喝中药。
他先丢了个可爱的表情包,是一只小绵羊饿晕倒的表情。
季知远近乎是秒回:【晚饭没吃饱?】
温砚:【不想去饭厅。】
季知远:【刚好在吃饭,给你带一份?】
温砚想着还是矜持一下:【会不会太麻烦?】
大概过了三分钟,季知远发来回信:【在路上了。】
短短四个字,让温砚开心的满床滚。
季知远怕温砚等太久,也怕饭菜会凉,路上一只在超速边缘试探。
好在止园不在市中心,大道上不堵,他很快便到了止园门口。
他刚到止园门前,眼前便赫然出现那辆他最讨厌的车。
沈焉的车。

第38章
季知远转动手中的方向盘,将原本已经停好的车忽地向左拐去,直挺挺的从保时捷的车头外不到十公分处驶过,不偏不倚的,横亘在止园大门和保时捷中间。
车里的沈焉当然知道这辆黑色高定库里南是谁的,再加上被这么一挑衅,心火直冲脑门,下车直冲过去。
车门和车窗都紧闭着,他只能看见一点车里人的阴影。
他的脾气向来爆,伸手就要拍车窗。
季知远像是预料到门外的沈焉要做什么,在他的手碰上车窗的前一秒,将玻璃按了下来。
只见车里的季知远衣着光鲜,神采奕奕,和车外胡子拉碴,颓废不堪的沈焉形成鲜明的视觉对比。
“哟,沈总这么晚了在我老婆家门口做什么?”季知远开口,着重强调着“老婆”两个字。
想起一个多月前,也是在止园门口,沈焉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今天,角色互换了。
沈焉牙都快被自己咬碎,瞪着车里的男人。
“在这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钱去填你亏得那八百万。”季知远斜眼看着副驾车窗外的他,语气轻佻。
“所以,蒋老那,是你捣的鬼。”沈焉捏紧双拳。
他的项目亏损,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沈明河也不出售帮他,只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再找不到投资,就让他卖了平层和这辆车。
好不容易有希望拉到投资,为此,他在酒桌上装孙子装了不下八趟,结果,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人家反悔了。
他一打听,才听闻,蒋老在这之前和季教授一起参加了一个座谈会。
季知远不应他,将手边打包好的晚餐提起,弹开车门,走下来,转身往止园去。
沈焉快要疯掉,站在原处又吼了一句:“季知远!”
男人依旧没有搭理他,迈着长腿悠哉的跨进大门。
其实沈焉知道自己来止园也未必见得到温砚,止园的大门边是有安保的,不会让他进去,他只能在门口碰碰运气,却没想到,没有见到温砚,反而见到了季知远。
他那双充着血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季知远,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彼时的温砚当然不知道园外发生了什么腥风血雨,只知道自己的手机好像中毒了,一直有陌生号码发来信息。
根据信息的内容,他推断出大概是沈焉用新的手机号给自己发的。
信息的内容非常的套路,首先是道歉,忏悔,然后央求,最后中伤情敌。
温砚用手背贴着脸,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只有一个感受,加标点符号是不是犯法。
季知远这时刚好提着晚餐从轩外的月洞穿进来,看着敞开的雕花扇门里,温砚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抱着手机。
他跨进门槛:“看什么呢?”
“沈焉的忏悔书。”温砚的语气淡淡,甚至打了个哈切。
却让俯身在拆餐盒的季知远指尖微颤:“你原谅吗?”
温砚笑,笑得同时,鼻间喘出一点粗气:“原谅他个大头鬼。”
他难得说这样不文明的话,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过。
这也是季知远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意外的同时,只以为温砚是被伤的太厉害,心口便不免一阵钝痛:“吃饭吧,等会就要凉了。”
温砚点头,将手机熄屏放下,端起装着米饭的食盒。
餐盒里的菜品有好几样,还配了一碗奶白色的排骨汤。
“他还在短信里诋毁季大哥呢。”温砚夹起盒中的清炒时蔬,咀嚼咽下后愤愤地张口。
“他说我什么?”季知远其实能猜到一点,“说我给他使绊子么?”
“嗯……我知道季大哥不是这样的人。”温砚眨巴着眼。
“那他倒也没冤枉我。”
“…….”倒也不必这么实诚吧,温砚一时间都不知道接什么了。
季知远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排骨汤往他身边推了推:“要不要换一张手机卡?”
奇怪而又强烈的占有欲在心中萌生,他不想让沈焉再有任何的途径能联系上温砚。
“没关系,换手机卡太麻烦,我把这个号码也拉黑就好了。”温砚舀起一口排骨汤,抿进口中。
味道鲜美,唇齿留香。
房里只开了几盏仿烛光的暖色灯,并不太亮,所以温砚看不大清季知远的脸还有神色。
如果灯再亮一点,季知远那双深邃的眉眼间,卷起的风暴将无处可藏。
快要把温砚吞噬的风暴就藏不住了。
“好,如果他还是骚扰你,你一定要和我说。”
他不介意再搅黄一次他的生意。
从前,他也是不屑于做这些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不屑于做,只是因为不在意。
温砚的注意力都在吃的上,胡乱点着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
“慢点……别呛着。”季知远提醒着。
温砚的饭量一直不算大,虽然吃得香但总共也就吃了半碗饭就觉得满到喉咙了,餍足的放下了手中的餐盒。
季知远便默默伸手开始收拾桌上的打包盒,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温砚喂胖一点,现在他实在是太瘦了,感觉在强风下会随风而走的程度。
原本他还想在这留到九点再走的,谁知他组织研究的一个课题忽然出了点小错误,只能回去加班加点。
温砚见季知远着急,便也没有谈及何廷景的事情。
反正,他自己也能应付。
季知远走后,温砚趴在窗台前,和从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想着他。
从前想的是季知远什么时候会回来。
后来想的是什么时候能和季知远订婚。
现在想的是怎么样才能把季知远永远留在身边。
他甚至不敢想让季知远爱上自己,只敢求留住他的人就好。
只要季知远在他身边就好。
没有季知远的那三年,他都不敢回想。
凌晨,岚京又下起了大雪,偶尔伴着几阵寒风。
翌日,温砚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园里,是一片雪皑皑。
他起床后不敢出门,屋外的寒气太重,他怕一出门,这个年就要发着烧过了。
于是又有了理由不去饭厅,抱着云胡窝在房里玩。
不一会,云婶便将早餐和汤药都送了过来。
“快趁热吃,特意给你留的珍珠丸子,还有瘦肉粥。”云婶从食盒里端出热腾腾的早餐,怕温砚喝了中药会苦,还准备了一小碟甜枣。
“谢谢云婶。”温砚仰头对着她笑。
云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止园做厨娘,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直也很疼他,有时候他生病,会比文纾和温重华还着急,见他吃不下东西,就变着花样的做。
“你这几天不在,可想死云婶了。”女人的年纪和文纾相仿,皱纹却已爬满脸庞,但那双眼里对于温砚的疼爱和怜惜,是文纾眼里很少有的,“哎,一想到以后小砚结婚要搬走……”
“那我带您一起走,我最爱吃您做的菜了。”温砚将圆乎乎的珍珠丸子塞进嘴里。
听着他的话,云婶乐开了花。
又聊了几句后,云婶便忙着要去准备午饭,说是今天午饭家里要聚餐。
接到这个消息后,温砚有点烦。
所幸,除了何廷景一家,其他都是正常人。
没有等到中午,十点多的时候文纾便让他来前厅见客。
想着这几天把戏演完也就解放了,温砚便换了衣服出门往前厅赶。
厅里还没有来什么新客,除了文纾和文湘母子,还有他的堂弟温颂。
文纾见到他,难得没有冷下脸来。
“妈,小姨,表哥,堂弟。”温砚礼节到位的打过照面后缓缓坐到了温颂身边的座位。
“堂哥,你可算来了,无聊死了。”温颂在他耳边低语。
“我意思的坐一会,咱俩就撤出去。”温砚也贴着他,轻声说了句。
温颂如同小鸡啄米般捣着脑袋。
坐在厅前主位上的文纾忽而停了和文湘的对话,转眸看向温砚:“昨晚睡得还好吗?路上过来没有受寒吧。”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温砚有点迷惑,一般这种台词,文纾都会放在家中几个元老面前再说,以展示自己的贤惠仁爱,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开始演了?
“挺好的,您挂心了。”他应声,配合表演。
“那就好。”女人微微勾唇,这才引出下文,“你表哥说,昨天看到你有副字写的很好,他实在是喜欢的紧,求我和你说说情。”
好嘛,图穷匕见了。
“是啊,表弟,要是你觉得我诚意不够,出钱也是可以的。”何廷景在一旁,一副恳求的样子。
温砚漠然的看着,只觉,怎么一个比一个会演。
“切,你买的起我哥的字啊?”温颂向来学不会什么弯弯绕绕,有什么话都是直说的。
倒是让人痛快。
“那副字实在是送不了也不会卖。”温砚回答,语气不卑不亢,甚至弯着唇。
却能看出他分毫不让的决心。
何廷景皱着眉,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文纾。
女人只好再度开口,神色也变得锋利起来:“你表哥把姻缘都让给你了,你送他一副字而已。”
又来这一套。
温砚有点想吐。
彼时,厅前的门槛外迈进一双长腿,伴着温砚熟悉的声音:“我和小砚可是佳偶天成,金玉良缘,我对小砚更是情有独钟多年,文姨这话说的可不对。”

第39章
男人的语调慢悠悠,步态也是松垮垮的,但是脊背挺得很直,穿着一身长款的羊绒大衣,衣摆随着步子微微晃动。
温砚抬眸,目光紧随着季知远。
耳边还回荡着男人刚刚说过的话。
佳偶天成,金玉良缘,情有独钟。
他走神的这几秒,季知远已经走到堂前,将手中提着的礼盒放下。
“可是,你确实和我家廷景相了亲,而且你们聊的也挺好,不是么?”这次忍不住开口的人,是文湘。
文湘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痛失金龟婿了。
温砚并不见怪,何家在官场上的后台退居二线后,在生意场上一直混不大开,他们现在急需打通一条新线。
而季家,即使季盼山和季游城都已经退休,但千丝万缕的关系还在,更何况季盼山的姑爷如今仕途正猛,前途无量。
岚京将来的规划也好发展路向也罢,恐怕都是这个姑爷拍板。
能和季家结亲,对于何廷景一家来说,简直犹如天助。
却被半路杀出的温砚给截胡了,不怀恨在心才怪。
季知远被文湘的感人逻辑给逗笑:“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您口中的廷景是……”
他说着,看了看场上的温颂。
“季大哥,我是小颂!”温颂急忙撇清关系。
和季知远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才刚过穿开裆裤的年纪,季知远认不出他也实属正常,但是,把他认成没脸没皮的何廷景!他受不了一点!
温砚用手轻轻掩了掩口鼻,轻笑着发出一点声响。
这比指着何廷景笑还让人难堪。
“是我…….季教授您不记得了吗?”一旁的何廷景目光深深的望向他,表情受伤。
“抱歉,那段时间爷爷给我安排了很多类似这样的饭局,我有点分不清谁是谁,所以,如果只是见过一面的关系就能扯上姻缘的话,是不是太牵强了。”季知远的语气平淡,眸光至始至终也没有落在何廷景身上,直直看向文纾,“文姨,您可千万别误会。”
文纾脸上的表情没崩,只是不觉的捏紧手中的青瓷茶盏:“只是觉得一副字而已,廷景想要的话……”
“只是吗?那可不仅仅‘只是’啊。”季知远不等女人把话说完,冷着眉峰。
温砚的字作在他眼里,从来都是无价之宝。
“是啊,伯母,堂哥的字可是有价无市的,怎么能说这么轻松,况且,堂哥不想卖,何必强人所难。”温颂撇着嘴,冷冷的扫了一眼文湘母子。
他不喜欢这俩母子,觉得太装,还小家子气。
这下子,场上的两名文姓女子以及何姓男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彼时,温重洲和温重华一同从棋房回来。
温重洲是温颂的父亲,也是温重华的弟弟。
男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见到在厅前的季知远,便自然的上前想要搭他的肩,但季知远长得太高,和他的肩膀实在是难在一条水平线,最后只能是拍了拍:“小远,好久没见着了,长这么高,叔都搂不住喽。”
“这么多年我都不长个,岂不是要成小矮人了。”季知远微微俯身,虽是说着玩笑话,但举手投足间都很有分寸。
“温鸣一家也快过来了,我们可以去饭厅等。”温重华刚看完手机里温鸣发来的信息。转眸招呼着季知远,“知远也一起来吃吧。”
季知远并未即刻回答,偏眸望向坐在一旁的温砚,一副听从指令的样子。
老婆让他吃就吃!老婆要是有别的计划不吃的话,他就不吃!
温砚也看懂了他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于是对着他眨了眨眼,示意可行。
“好。”季知远这才开口回应。
众人便一起出发到了会客的饭厅。
文纾是特地安排过位置顺序的,每年过年大家也都是按辈分坐着固定的位置,季知远忽然造访,导致这个座位的安排变得异常困难。
其实,除了文纾比较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其余人其实并不太在意。
在落座的时候,女人原本想在尾座加上一张椅子,还没来得及安排,季知远已经跟着温砚一起坐下了。
“这排座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季知远看着对面的温家亲戚,很容易看出似乎是根据辈分坐的,“我坐这里…….”合适吗?
他还没有说完,温砚便坚定的给出了答案:“合适。”
在这两个字传进季知远耳中的时候,心底的暖流暗涌。
还没有落座的文纾只能是克制着表情看了两眼季知远和温砚,随即又变回优雅得体的女主人和身边的人寒暄交谈。
等人都到齐后,饭局也就正式开始了。
季知远作为温砚的未婚夫,又是第一次参加温家的家宴,当然也就成了焦点,不过他给众人的印象还是那个比较有个性的孩子,除了原本就和他相熟的几个人,其余人也只是礼貌的问候几句。
在谈话的间隙,季知远还顾着温砚。
和上次婚宴上不一样。
上次温砚还和他偷偷说不敢转桌,今天他已经大大方方的转起圆盘,挑自己爱吃的菜,而不是眼前的菜。
“这个,云婶的拿手菜。”温砚用公筷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季知远的碗中。
“好。”季知远将鱼肉塞进嘴里。
不知道是因为云婶的厨艺了得还是这块肉是温砚给自己夹的。
总之,是他平生吃到过最好吃的鱼肉。
“小两口感情真不错啊,哎,可惜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温鸣在对面坐着,不免看的眼热,出声调侃着。
“让我家老爷子给你找几个相相?”季知远随口开着玩笑。
“可别,那都得相到些什么妖魔鬼怪,我还是做寡人吧。”
季知远发誓,他没和温鸣提前通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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