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团他此路不通(玉一泽)

许司昂无奈：“都过去了。”
林林和左辛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继而又疯狂摇头。不不不，过去不了。
许司昂没再和他俩插科打诨，他喊上贺炀，说有事要和他讲。
两人进了编曲室。
贺炀关上门，问：“什么事？”
刚回身，许司昂就一头拥进他的怀里，脑袋在他胸膛前拱了拱。
贺炀心软了下，伸手揉揉他的发顶。
许司昂埋在他胸口，似乎说了点什么，声音极其细微。
贺炀没听清：“什么？”
他从他怀里扬起头，深吸一口气，道：“我参加不了二公了。”
“因为你家里人吗？”
“嗯。”许司昂闷声道，“我要回一趟家，二公肯定参加不了了。”
“好。”贺炀没多问。
许司昂盯着他：“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贺炀还在摸他的头发：“不问。”
“为什么？”
贺炀想了下，答：“因为这件事让你很为难。”
许司昂安静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那就不说。”贺炀温声道。
许司昂埋进他的颈窝，嗯了一声。
热烘烘的气息吹在脖颈，贺炀也不出声，手掌抚着他的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毛。
“许忠平是个老古板。”许司昂闷闷不乐地倾诉道。
“嗯。”
“他不喜欢我玩摇滚乐。”
“嗯。”
“他控制欲超强，独断，不讲道理。”
“嗯……”尾音不对，飘了。
许司昂倏然抬头看他，一脸不可置信：“你不信？”
贺炀慎重道：“不是。”
“那你还‘嗯’？”许司昂学他。
“不是。”贺炀笑了下，玩笑道，“他可是我岳父啊，说岳父坏话多不好。”
许司昂幽幽道：“你考虑的真远……”
贺炀不置可否。
许司昂吸够了，从他怀里出来。贺炀却不想放他离开，他掐住他的腰，低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许司昂：“一个星期吧。”
“太久了。”他不满。
“已经是最快了。”许司昂说。
“那如果一个星期还没回来怎么办？”
“那你来接我呗。”许司昂纯属口嗨道。
“给个地址。”
许司昂瞪着他：“来真的啊？”
贺炀捏他软肉：“来真的。”
许司昂：“行。”
抽出手机，给他编辑了条地址信息发给他。
“我家。”许司昂说。
贺炀收到消息，心情悠然。
许司昂：“满意了？”
贺炀慢悠悠地道：“没。”
许司昂警惕：“还想干什么？”
贺炀煞有其事地睨他一眼，蓦地一勾唇邪笑：“确实有点事。”
许司昂：“？”
贺炀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墙上，低头吻了下去。
晚上十点，许光弦抵达A市。
许司昂要回许家的事，贺炀已经和陈晨说了。陈晨想劝许司昂留下，许司昂摇头，说这事他做不了主，要许光弦松口才行。
陈晨就一直在他们宿舍等许光弦来。林林左辛都舍不得许司昂走，尤其是左辛，他怕二公舞台又出岔子，他哥一走就没人能救场子。
两小孩把希冀都寄托到了陈晨身上。陈晨拍拍胸膛打保票：“一定回把许司昂留下。”
许司昂撩起眼皮，似笑非笑了下。
陈晨自信心受挫：“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不信任晨哥吗！”
许司昂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不是，等你见到了我哥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许光弦出现在宿舍。
许家人的样貌一贯的出众，从网络上po出来的许娇和许光弦的照片就能看出。
但和许司昂惊心动魄的美貌不同的是，许光弦的气质更为出众，见到许光弦的第一眼的人都只会被他清冷的气质吸引，外貌反而成了其次。大约是唇和眼皮都极薄的缘故，许光弦整个人疏离感极重，又兼之肤色冷白，让他好似是用冰雪精雕细琢出来的玉人一样。
陈晨心底打了个突，感觉说服许光弦好像真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许光弦表情淡，情绪更淡。上来就是问许司昂收拾好了吗。
许司昂跟他唱反调说没呢，他也不生气，只道：“不收拾也行，家里也有你的衣服。走吧。”
许司昂冲陈晨无奈摊手，看到了吧，我哥就是这样油盐不进。
陈晨：“……”
陈晨顶着许光弦散发的寒气，开口道：“那个，许司昂哥哥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许光弦看了眼腕表：“五分钟。”
陈晨点头：“可以可以。”
许光弦又看了眼许司昂：“你也是。”
许司昂：“……嗯。”
许光弦和陈晨去一楼书房聊天。
人一走，林林和左辛终于敢大声喘气了。
“哥，你哥好凶！！”林林说。
许司昂笑笑。
“今晚就得走吗？”贺炀侧头问他。
“嗯。”许司昂说，“票已经订好了。”
“怎么会……”左辛蔫头耷脑。
林林拍左辛的肩：“乐观点，万一晨哥说服了许光弦呢。”
话音刚落，书房门开了。林林和左辛面面相觑，这前后五分钟都不到吧？感觉才进去就出来了！？
许光弦走出来，后面跟着悻悻然的陈晨。
林林&左辛：“？！”不会吧不会吧？
许光弦淡淡瞥了眼许司昂：“走了。”
林林&左辛：“……”
俩小孩在心底疯狂呐喊，晨哥你在干什么啊！
林林哭泣猫猫头，抓着抱枕泫然欲泣。左辛也欲哭无泪。
许司昂失笑，揉了揉左辛的头：“二公加油。”
左辛点头。许司昂又看向贺炀，贺炀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许司昂说：“等我回来。”
贺炀：“好。”
许光弦撩起眼皮，波澜不兴地睨了贺炀一眼。
许司昂起身，众人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走出大门。
随着门关上，林林讨伐陈晨：“晨哥你怎么不中用啊！”
陈晨臊眉耷眼，抠了抠脸道：“我也不想啊，但是许司昂他哥态度坚决。我说什么，许光弦都是‘不行不行不行’。”
林林嘟嘴：“那你妥协也太快了！”
陈晨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拿解约威胁我。”
“……”
林林讪讪，没话讲了：“好叭。”
两个小时的飞机，飞到B市已经凌晨3点。许光弦没让家里人开车来接，带着许司昂就近找了家五星酒店入住。
许司昂奇了：“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他以为许光弦火急火燎地把他从A市带回，第一件事该是赶紧把他送到老头子面前才是。
套房里闷，许光弦打开空调，把西装和领带都脱了往沙发上一扔，吐了口浊气道：“我不想明早鸡飞狗跳。”
许司昂挑眉，眼神里写满了“你会这么好心？”
许光弦面无表情：“我飞了一天了。”
许司昂嗤笑：“这才对嘛。”
许光弦瞥他眼：“赶紧睡，明天挨揍去。”
许司昂：“……”亲哥。
上午十二点，许司昂被许光弦踹醒。
许司昂把自己从被子里捞出来。
许光弦站在试衣镜前系领带，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爸说两点前要见到你人，你快点。”
许司昂霎时就躺了回去：“没听过还要赶着去挨打的。”
许光弦淡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倒没再继续催他。
没听到许光弦叭叭，许司昂又不得劲儿了，歪扭着身子，支起脑袋看他：“哥，你现在在哪个乐团？”
许光弦：“茱莉亚乐团。”
“混得不错啊。”茱莉亚全球知名的乐团，许司昂又问，“首席吗？”
“嗯。”
“姐呢？”
“在爱乐乐团。”
“也是首席？”
“嗯。”
许司昂不说话了。
许光弦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许司昂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我在想我今天要怎么死。”
许光弦淡定道：“早死和晚死罢了。”
许司昂在床上滚了滚，埋着头不甘心道：“我现在混得也不错啊。”
许光弦扯了扯嘴角，冷呵了声。
许司昂没得到回应，抬头看他：“我说的真的。”
许光弦淡淡道：“你开心就好。”
气得他瞬间爬了起来，把银行卡扔到许光弦脸上。
许司昂叉腰道：“你查了余额再和我说话。”
许光弦把卡给人扔了回去：“稀罕。”
许司昂不依不饶，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屏幕给他看：“你看了再说话。”
许光弦本来是打算随意看了眼，敷衍一下自己这个愚蠢的弟弟，结果视线一扫，手机屏幕上的一串零看得叫人惊心动魄。
许光弦：“……”
许司昂洋洋得意，尾巴翘上了天，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收了手机。
许光弦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道：“你现在研究一下。”
“研究什么？”
“待会儿跪的时候，怎么掏手机最帅。”
许司昂：“……”
许光弦没开玩笑，他拍了拍许司昂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说不定还真能救你一条狗命。”
许司昂：“……”
许司昂嗤之以鼻：“许忠平怎么可能会被金钱腐蚀！”
两个小时后，许司昂安安稳稳地跪在家里的地板上，手里捧着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一串零成功腐蚀了他家老头子的心。许忠平吹胡子瞪眼，举着拐杖的手迟迟落不下来。
许娇眼疾手快上去夺了拐杖，跟着许光弦一同把老头子架到沙发上坐下。
许娇端茶递水：“爸，缓口气。”
许忠平颤颤巍巍地指着许司昂，不可置信地望向许光弦，又看向许娇，一双老眼里尽是茫然：“他、他抢银行了？”
许光弦耷拉眼皮，道：“没。这是他的正常收入。”
“收入这个数？”许忠平头还是昏的，囫囵比了个数字。
许娇点头：“现在娱乐圈都是这样。”
许忠平默了默。
许光弦给许司昂使了个眼色，许司昂心领神会，上前给许忠平斟水。这会儿老虎变小猫了，乖巧地很：“爸，喝水。”
许光弦扮黑脸，虎着脸道：“谁让你起来的，跪下。”
许司昂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动作之急，许忠平刚张嘴，唇抖了抖，又给闭上了。
许光弦继续训道：“有两个钱就了不起了？！在外面浪了三年，都不回来看看爸妈，你有没有心！”
许娇扮红脸，一边有意无意瞥老头子脸色，一边道：“这也不能怪他啊，光弦你不知道他前几年在日本被人骗了钱，连机票钱都拿不出来，这怎么可能回国？”
老头子一听，眉毛登时拧了起来：“什么骗钱？”
许娇捂嘴，矫揉造作地啊了一声：“爸你不知道？”
老头子瞪她。
许娇见好就收，赶紧帮许司昂卖惨。
这卖惨啊也是有讲究的，当事人说是最没用的，别人说才能激起人的同情心。
老头子听完顿时就不说话了。
许娇又说：“爸，你别看他现在赚得多，你不知道网上的人骂他有多狠！去年参加了个什么选秀，被人骂了一年的花瓶废物，开演唱会还被人用水瓶砸了头！”
“砸了头？！！！”老头子唰的一下变了脸，冲到许司昂面前，“伤哪儿了？”
许司昂：“……”那点伤早没影儿了。
他硬着头皮，指着额角道：“伤这儿了。”
老头子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使，瞅了老半天，嘀咕道：“没瞧出疤啊。”
许娇一个箭步冲上来，又把老头子搀了回去，距离产生美，嗯，距离产生美。
老头子这会儿已经生不出太多闲气了。心疼都来不及，还生什么气。本来么，都过了三年了，再多的气早就没了。家人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自己和老伴天天巴望着小儿子回来。现在人回来了，还说什么重话。而且这仨姐弟唱双簧他哪儿看不出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罢了罢了，他那乐队的事，以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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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
向茹喜得合不拢嘴。三个孩子自从成年后就各奔东西,鲜少回家，本身就因为他们一家人职业特殊的缘故，一到过年过节,不是在国外演出,就是在国内演出,所以连最后阖家团聚的机会都没有。这三年更是因为许司昂的缘故，俩孩子与父亲的关系也降到冰点。每回吃饭都是死气沉沉，哪像今天这么有人气儿。
向茹给许司昂夹菜,问他这三年过得怎么样。
老头子一声不吭地吃着饭,但大家都知道他也竖着耳朵在听。
许司昂笑笑，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报喜不报忧。但向茹早就打听清楚了,日本和国内的那些事都瞒不过她。
向茹问：“后来没钱怎么过的？”
许司昂说：“去路边卖唱，酒吧打工,最后找了个乐队，日子也就好过了。”
向茹心疼,摸了摸他的头。
许娇哼了声：“挨了社会的毒打，果然比以前听话了许多。”
许光弦慢条斯理地夹了筷菜：“有么？还不是和以前一个德行。”
许娇说不：“比以前好了点。”
许光弦端起碗去厨房添饭，问许娇：“你要不要？”
“给我来碗。”许娇说。
“我也要。”许司昂递碗。
许光弦与他对视，许光弦沉默,许司昂满面无辜。餐厅里只有碗筷碰瓷的声音。
半晌许光弦看向许娇，说：“你刚说他什么？再说一遍。”
许娇谨慎措辞，不当哥弟战争中的牺牲品,中肯道：“改了但没完全改。”
许光弦丢了一记冷眼给许司昂：“自己盛！”
许司昂一脸可惜。哥还是那个哥,并没有因为暌违已久就对他大发慈悲。
吃完饭,许光弦和许娇去琴房练琴,许司昂无所事事,索性当小尾巴跟了上去。
琴房还是从前的摆设，中间一架三角钢琴。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
钢琴是向茹在用，许家一家五口没有一个不会用乐器。向茹女士在钢琴上的造诣在国际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许司昂还记得他刚开蒙的时候，他妈就经常把他抱在腿上，抓着他的小胖手一节一节地按琴键。想到这里，他无比怀念地摸上琴盖。
许娇大煞风景：“发什么神经，不摸自己的大提琴摸妈的钢琴做什么？”
许光弦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因为他现在大提琴拉得菜。”
许司昂忍辱负重，暗自咬咬牙：“……我没聋，听得到！”
许娇拖长调子，哦了一声。
许光弦轻飘飘地看了过来：“要不要来合奏一首。”
许司昂别过脸：“不要。”
许光弦铁口直断：“果然菜。”
许娇拍他，嗔道：“给他点面子。”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成功把许司昂激怒了。
许司昂：“拉就拉！”
许娇赶紧把他的大提琴搬上来，琴弓往他手里一塞。
许司昂大马金刀地坐下，问：“拉什么？”
“你想拉什么？”许娇问。
许司昂瞥到乐谱架上正摆着的曲子：“就《帕萨卡利亚》舞曲吧。”
“好。”
不一会儿，琴房里传来许娇气急败坏地声音：“快了！”
“慢了！”
“你又快！”
一首拉完，许司昂被许娇嫌弃得够呛。
许娇说：“越拉越过去了！”
许光弦在一旁冷嘲：“还不如过去呢，以前拉得比现在不知道好多少。”
许娇：“也是哦……”
许司昂摸了摸鼻子，自我辩解道：“手生了。”
“看出来了。”许娇晲他，“三年没碰大提琴？”
“嗯……”
“没救了。”许光弦撂下这句话，起身，不给面子地往外走。
许娇“诶诶”了两声都没把许光弦唤回来，她束手无策地抓了抓头发：“怎么就跑了？说好陪我练习的呢！”
“我也可以陪你啊。”许司昂抱着大提琴道。
许娇回过身，白眼快翻到天上了：“你……？你都不听听自己拉得是什么玩意！”
许司昂啧了声：“给我一个小时，我熟悉下谱。”
“给你一天都不中用！”许娇说，“还当你年轻呢，都这么大了，早没天分了！”
许司昂咬牙切齿：“等着！”
许娇哼了哼，表示不用等，自己拎着小提琴去楼下找许光弦了。
许司昂吧，打小就有一身反骨在，别人不要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玩电吉他就是，老头子越是反对得厉害，他越是玩得欢。